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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你的邪 第20节

作者:未知
說好听点,這是個节日,說坦白点, 就是妖魔们挑個日子放飞下自我。 而每逢一年两次地狱节的时候, 9处也会跟着放假, 顺便发一打船票给科员们, 想去幽冥過节的随意, 别high過头喝得烂醉影响后面的工作就行。 盛连也才知道孟望雀为什么要让他回来休息了,原来处裡放假,要不是季九幽特意来约,年中這场幽冥的狂欢节還真是要错過了。 就算不是相亲约会, 也得去见识一下這個地狱节,盛连欣然赴约。 他一手抱着兔子, 另外一手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 季九幽却道:“不坐船。” 盛连:“有捷径?” 季九幽两步进门,反手就将大门合上, 领着盛连朝楼上走去:“极乐、忘忧两條河都连着人间界所有的湖海河,坐船可以過去,但幽冥可不止這两條河。” 抱着兔子跟在后面走楼梯的盛连忽然想到,的确不止這两條河,幽冥的主河道其实是忘川。 但盛连实在不解季九幽不出门又怎么能经由忘川水去到幽冥界, 直到季九幽领着他进入了那间至今空着的大套房。 盛连自己租的那间套房裡应有尽有,连洗手液、垃圾袋都不缺,他一直以为隔壁這间套房也该差不多,进了门才发现,這间屋子竟然是空着的,连家具都沒有,穿過廊道之后,入眼就是一個足有三米长宽的大水池。 盛连:“……”谁在自己家二层造游泳池的? 但他很快反应過来,既然极乐河忘忧河连通着人间的河道,难道這游泳池连通的就是幽冥的忘川河? 還真被盛连猜对了。 季九幽领着盛连走进套间来到游泳池边后,就开始解袖口捞袖子。 盛连见他一副要脱衣服的模样,愣道:“不会是直接游過去吧?” 季九幽哼笑了一下,眉锋挑起:“或者我想在给你找個橡皮艇過来,划過去?” 盛连想了想:“可以嗎?” “当然不可以!”說着,在盛连沒反应過来的时候,季九幽抬手就将他怀中的小白兔拎起来,随手丢进了水池裡,“嘭”一声溅了两滴小水花。 盛连错愕道:“你丢它干什么?”刚說完,愕然发现季九幽的面孔贴近在眼前,又不待他反应,胳膊就被掐住,季九幽抓着他,一同朝水裡摔去。 可神奇的是,一滴水花也沒有溅出来,水池裡的水就想流沙似的,淹沒了盛连身上最后一片飘在水面的衣角,然后,整個房间便安静了,只有一汪平静的池水轻轻摇晃着,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過了一会儿,忽然水面上又飘起来一团白毛,竖着两個湿哒哒耳朵的小白兔露出一对眼珠子,左转右转,沒瞧见人,脑袋往水裡一扎,這下,连兔毛都看不见半根了。 盛连被拽下水的时候就呛了一口,手脚并用地挣扎,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溺死在水裡的,也差点误以为季总這是改了口味,想吃一盘水泡包菜。 就在他憋不住气快呛水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可以呼吸的,再一看,一個灰色的剔透的水泡正携裹在他周身,季九幽正隔着气泡将他望着,眼裡是一抹堂而皇之的戏谑。 這裡显然已经不是别墅二楼那個水池了。 盛连仰脖,发现头顶远处有光,那些光刚好将水底照亮,朝四周看,竟然什么也沒有,除了水就是水,不,除了水,還有他和季九幽。 季九幽立在气泡外的水中,见盛连不挣扎了,仰头朝上游去,气泡裹着盛连自动跟上。 盛连在气泡裡浮着,目光追随這那抹身影,默默地想——小說都特么骗人的,掉进水裡不都该嘴对嘴渡气的嗎? 但盛连可不敢让季九幽给他渡气,万一渡着渡着,季总沒控制住一张嘴把他直接吃了,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正想着,忽然周身浮力变大,头顶一捧水浇来,闭眼再睁眼,他和季九幽已经在一個到处都是人的河岸边飘着了。 再远目四望,不是幽冥又是哪裡? 盛连记得人间界和幽冥是沒有时差的,可此刻幽冥的天空却是黑的,他们所在的河岸和周围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热闹,一群妖魔在河中打闹,岸边也全是来往的人群。 而他和季九幽,就飘在河岸边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背后有一排石头。 盛连站在水裡划了两下水,惊奇道:“地狱节這么热闹?” 季九幽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還有更热闹的。” 盛连正看着水裡嬉闹的妖魔,忽然盯着一处,惊奇地朝季九幽那边拍水:“哎哎,他们怎么都是长头发?” “短发是人类社会的偏好,除了這22年,幽冥的妖魔鬼,一直都是长发。” 盛连听了這個回答,觉得男人长长发還挺稀奇的,转眸,忽然愣住了—— 季九幽已经不在水裡了,卧坐在他背后一块大石头上,而他身上也不再是之前的衬衫西服,竟是一件黑色秀金线的长袍,对襟的领子上有一抹红,在這夜幕下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的忘川水边,衬得那张含笑的面孔多出几分妖冶之气。 盛连一时竟然看呆了。 季九幽目光从远处漫不经心地收回,支着胳膊在腿上,散漫地睥睨了盛连一眼,玩味地笑道:“好看嗎?” 盛连默默挪开目光,水裡鼓掌道:“好看,季总你穿這身衣服特别好看。” 季九幽:“走,也给你换一身。” 盛连不知道季九幽這声金纹的黑袍是什么时候换上的,大约妖魔都有法力,变装也都是分分钟的事,显然盛连是做不到一秒换衣服的。 上岸之后,顺着忘川水朝下游走,很快就进到了一個热闹的集市,卖什么的都有,古装服就像夜市摆摊似的挂在路边。 盛连第一次凑地狱节的热闹,看什么都稀奇,见那路边摊就有古装长袍卖,直接過去挑。 一身紫衣的老板娘扭着胯扇着扇子从店裡迎過来,一眼从挑衣服的客人裡看到了盛连,见他一副俊俏的模样,当即眼睛一亮,笑呵呵地過来道:“小帅哥,有喜歡的嗎?沒有的可以去店裡看看啊,好衣服都在裡面呢。” 盛连随意看了看,沒看到自己觉得合适的,见人多,也懒得去店裡了,就摆摆手,顺着人流朝前走,到了另外一家店门口看起来。 那老板娘笑笑,沒說什么,但在盛连转身走的时候,摇着扇子漫步惊喜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腰臀上,舌尖在唇角轻轻一舔,掏出手机来,给這集市一條街所有认识的服装店女老板群发了一條消息:“小姐妹们,注意注意!有极品!” 一時間群裡纷纷响应:“收到!” 集市热闹,也都是人,盛连在街边稀奇地挑了一路,最后终于看到一件合眼缘的。 那袍子是白色的,窄袖,样式也不繁琐,秀纹一概沒有,只在腰带上印着一朵莲花。 盛连看看還不错,从衣架上把衣服拿了下来。 老板娘笑着迎了過来,问他道:“小帅哥,喜歡嗎?喜歡试试好了呀,试衣间在店裡头。” 盛连把袍子抖开:“不用了吧,就当外套试了,我直接套了看看。” 老板娘却立刻拦住他:“不不,长袍当然要脱了裡面的衣服贴身穿了。” 盛连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就一件,无所谓吧。” 老板娘:“那当然不行了,你们男人不懂的,你這件t恤穿和不穿,试长袍出来的效果绝对不一样。” 盛连想想买衣服方面的确是女人更专长,接受了這個专业建议,拿着衣服去到店裡,一时也沒注意到自己和季九幽已经走分开了。 他进了店,去试衣间试衣服,那女老板也像之前那位紫衣女老板一样,掏出手机,发消息:“入套了姐妹们,等着晚上扒皮抽筋吃肉!”一脸洋洋得意。 群裡很快有了动静:“姐你第一個,我可要排第二個!” “這细皮嫩肉的,一個晚上怕不是就要挂了吧,本体什么看出来了嗎?” “管他呢,挂了就灌点酒扔进忘川水,哪年地狱节沒有醉汉溺死在水裡的,到时候還能查到咱们头上嗎?” 這卖古装长袍的集市,显然都是黑店,這些女妖魔不過打着卖衣服的旗号遮掩她们背地裡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而已。 這女老板得了头筹,发完消息后一脸洋洋得意,忽然听到背后一個声音漫步惊喜道:“你确定就是這裡?” 明明也沒听到什么特别的,女老板就是沒有来的一個冷颤哆嗦,她缓缓回头,在人挤人的街道和夜幕、广告灯交杂的背景下,看到自己挂衣服的一排衣架前站着一個穿黑袍踏黑靴的年轻男人。 再低头一看,男人脚边竟然還有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她笑笑道:“客人,你可把你脚边這小东西看好了,這么多人,别被一脚踩扁了。” 男人负手走過来,看也沒看她一眼,幽幽道:“你管它做什么,還是先管管你自己的小命吧。”說着一低头,对那看似一脚就能踩扁的小兔子道了一句:“去,跟着。” 小兔子蹦蹦跳跳朝店裡头跑去,被一道玻璃移门挡住了,但只要实力强,有门也可以当成沒有门,小兔子停都沒有停,蹦了一下,玻璃门上撞了個窟窿,跃进了店内,朝着试衣间跑去。 那女老板看到這一幕,当即炸道:“喂!我的门!” 刚說完,忽然看到远的近的周围的人群呼啦啦在地上跪了一片。 女老板:“……???” 再一看,森罗殿御驾停在不远处的集市口,车子副驾的车门打开,還穿着工作制服的钟褐小钟总匆匆忙忙跑了出来,手裡還捧着一個大木盒。 他越過跪在地上韭菜一样密密麻麻扎堆的妖魔,来到女老板的店门口,沒有靠近,恭敬的拱了拱手,对女老板门口這位带了兔子来的客人递上了木盒。 女老板不认识季九幽,但森罗殿的小钟总她還是知道的,不看别的,只看袖口的金线,那繁琐的纹路妖魔们都认识,正是一條龙纹,不是小钟总又是谁? 能让小钟总這么毕恭毕敬…… 女老板茫然又震惊地看向门口那带兔子来的客人。 他是森罗殿哪一号的大领导? 站着的就這么几個,跪着的却是一片,女老板心知自己祖上八辈子都和森罗殿扯不上关系,老老实实屈膝就要跪下去,再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头顶却传来声音。 “季总,衣服给您捎来了,”顿了顿,“還有其他需要的嗎?” “把這集市给我清理干净。” “是。” “连人带店。” “属下明白。” 女老板震惊得瞳孔都要散了,撑着地的胳膊哆嗦了起来——森罗殿的小钟总掌罚恶司,顶头上司是判官崔转轮,但两人其实算是平级,见了面,小钟总可以喊崔转轮一声崔总或者判官大人,却是不可能自称属下的,而整個幽冥,做到崔转轮和钟褐這個位置,也几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能让钟褐当面自称一声属下的,除了魔王,還有谁? 那句“你還是管好自己的小命”有如一道勒住咽喉的催命符,女老板吓得花容失色,瘫倒在地。 盛连拿了衣服进试衣间,先脱了t恤,要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连這长袍怎么穿的都不会,套上去才发现衣服短了,吊在身上像條裙子。 他顿感失望,還以为自己穿起来可以像季九幽那般,只得把衣服脱掉,一低头,发现脚边一团眼熟的白毛,他這才想起从人间界来幽冥的不止他和季九幽,還有那只被自己净化了的小兔子。 那小兔子立在地上,竖起了前爪,盛连蹲下来,伸手摸摸那兔子的耳朵:“差点把你给忘记了,你怎么找過来的。” 小兔子看着盛连,沒有回答,默默流下了两行鼻血。 盛连:“??”扔水裡砸到脑子,都流鼻血了? 小兔子的鼻血持续飙着,被盛连一碰,仰头倒在了地上,后爪抽搐。 盛连:“……” 小白兔:“……” 盛连愣了一下,赶忙把t恤套上,又抱起小兔子推开试衣间的门,抬眼,入目一片都是忘川水河边的草地树林,哪裡還有什么集市店铺女老板,只有他這边一個试衣间孤零零的竖在草坪上。 盛连:“???”人呢?店呢?集市呢? “挑的衣服不合适?”季九幽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盛连转头,季九幽正抱着胳膊闲闲地靠在一棵树下,见他望過去,起身走了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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