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陷害 作者:银灰冰霜 「猎」手 修改版,這章不是三千,是六千,恩恩。第一中文 灰伯劳佣兵团的驻扎地,是裡苏裡城外,一座小小的农庄。 這裡原本应该是属于一位商人的农园,不過因为轮种的关系,现在并沒有什么人员常驻,因此那位小商人倒也并不介意在這個时候赚上几十個金币作为收成——不過他显然很介意有人给他带来麻烦,尤其是在這個接近半夜,本应享受夫人们温柔的时刻裡,却只能跟随在一群如狼似虎的治安骑兵,骑着马颠簸了几裡地之后。 更何况此刻几個骑马的士兵還在不住地询问他,当初进入到這座农庄之中的佣兵的数量——可怜的商人当然并不敢得罪那些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他带来无数烦恼,横刀立剑的骑士,只能陪着笑脸应答,当然,他也并不介意把恼恨的目光投向那一群给他带来的麻烦的佣兵们。 不過现在能够让他表现出不满情绪地也只有目光了……毕竟佣兵们的刀剑也是一样很锋利的——甚至更加锋利。 虽然数量上来看,两边人手相差不多,都是三五十人,而骑兵除了那匹高头大马,和身上那镶嵌了铁皮,光洁如新的皮甲看上去远比风尘仆仆的佣兵们华丽整洁之外,气势上就要弱得多了——目光对视时必然退缩,也不敢太過接近佣兵们的身侧,即使坐下的马匹带来的高度优势,也不能弥补這种差距, 他们不過是些平日裡养尊处优、好吃好喝,习惯于欺行霸市和游手好闲的家伙。這样的人,就算是经過再多正规的模拟训练,也不過就是身体比一般人健壮些,又怎么可能跟真正刀头舔血的人比拼战斗力? 只是他们背后代表着的毕竟是裡苏裡城,是贵族,是整個国家的秩序,即使再怎么弱小,同样也不是佣兵们可以对抗的——除非佣兵铁了心的想要变成匪帮,最后直面大队人马的剿灭,否则的话,他们就得乖乖的的服从安排,尤其是這一次,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光是马步的对比就足够占据优势。更何况他们還组成了一個稀落的半圆,隐隐将所有佣兵们都包围其中。 当然,這并不表示佣兵们就会心甘情愿地配合。 当佣兵团的几個负责人从房间之中出来的时候,佣兵们已经在前的空场上集合起来,虽然大多数从睡梦之中被惊醒,甲胄和兵器都沒有配好,但人数一多,他们自然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阵势,开始和那些士兵们的命令呼喝对峙——虽然双方都還算克制的沒有动用武器,但呼喝和咒骂混成的,嘈杂喧嚣的声浪却有越来越高昂之势。 不過一身镶嵌甲的健壮男子与法师一起出现时,声浪骤然消散了,佣兵们自主地停下咒骂,分开一條通路,让两人上前。 “原来是哈德森士爵,不知道您在這休息的時間光临我們這群苦力人的驻地,有什么指教?”佣兵团长眯起眼睛扫了一眼這群骑士,然后微微弯身向领头的家伙行了個礼。 “尤来特团长,我倒是也不想在這個时候来打扰别人休息,可沒有办法,谁让咱们是听命令混饭吃的呢?”他对面那個高头大马的骑士队长冷冷地打了個哈哈,眼神居高临下地却在所有人身上游移不定:“裡苏裡城裡出了些大事情,两名治安骑兵队的兄弟被杀了,装备也被偷窃,结果我們在现场找到了這個东西,我說团长阁下,你是不是可以释一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顿了顿,骑士队长伸出手,亮出手裡面一枚黑幽幽的东西。 于是所有的佣兵脸几乎齐齐一变,原本的安静又一次被嗡嗡的低语打破。 袭击治安骑兵這种事情可大可小,佣兵们跟這些正经骑士们向来不对付,酒后闹事动了拳头之类的事情其实常常发生,结果常常就是拘捕,顶多多加一两個月的劳役——但是导致了治安骑兵的伤亡……這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在那些吃人的黑矿井之中劳役到死或者直接绞刑,也都不是啥奇怪的事情。 而佣兵团长的脸显然更加难看,骑士手裡的东西不大,又黑幽幽的并不起眼,但上面那一点反射着火把光辉的金光還是足以让他明了那是什么——即使已经缺少了大半,变成了一小块黑铁,但是那东西实在是太過眼熟了,黑黝黝的金属上刻画的线條和用铜料打磨出来的文字,正是灰伯劳佣兵团的团徽。 “這個……哈德森士爵,最近我們团裡也出了一些問題,今天早些时候,有几個兄弟在城裡……购物的时候,被人袭击身死,团徽也被盗了,所以這些恐怕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們……”法师显然是所有人之中最为冷静的一個,微微一顿之后他便朗声开口:“实际上,除了在城裡被袭击的人之外,我們整個佣兵团的人都沒有再离开過這裡半步,今天還有一些因为這种卑鄙的栽赃而来到我們這裡的人,他们大概可以给我們作证。” “被盗啊……這话是這么說,不過,上面恐怕不大会相信,你总得有点什么证据。” 骑兵队长显然并不想听這個释,只是他翻了翻眼睛瞥了一下那個法师时,对方亚麻的长袍上,细微银线编织而成的條纹让他脸上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些:“要不然,我就得遵照命令,把贵团的所有人带回去问问了,毕竟根据我們收到风声,說是有帝国的间谍最近在附近活动,蔻茛男爵大人說這裡面很有可能会有些什么关联……” 這一下,佣兵团长可不只是脸变了,心中也随之凉了半截——死了個把治安骑兵還不算是最坏的事情,毕竟灰伯劳在裡苏裡這一线也算是老资格的佣兵团了,在那些治安骑兵的内部也算是有点人脉,個把人的事情,想点办法塞上一笔金币也能勉强摆平,然而如果是间谍……這個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能够结束的,通敌的罪名加到身上的话,所有人很可能都脱不开干系。而且也不是几十几百個金币能结束的事情。 “该死的……谁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操死了人,却把這马桶扣到我們脑袋上?随便了半块铁片就說我們杀人啦?”一個声音這個时候在佣兵之中响起来,很低沉,仅仅是比那些低语高了一点,却清楚地传进了大部分人的耳朵:“還带回去问问?谁不知道被你们问询的从来就沒有站着回来的?身上不少点什么,钱袋也会少。這群比地狱裡的鬼還要贪婪的家伙……” 于是佣兵们的低语顿时跟着一起拔高:“沒错,他们就是想要勒索而已……”“他们那问询从来都是上刑……”“這要是被他们带了,可就成了刀板上的……不死也要掉层皮……” 混乱之中,更是不知道哪裡传来了呛啷一声金属的摩擦音,于是第二声,第三声……兵刃出鞘的声音顿时响成了一片! 今天晚上的天空,乌云密布,星月皆无……只有几只火把的光泽映照得那些长短的刀剑闪烁生光,而青蓝的反光则让佣兵们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更加狰狞……于是原本只是围成了一圈的治安骑兵迫于压力,也只能随之亮出长剑,紧张地盯住每一個佣兵,金属的气味和喧嚣让他们座下的马匹也感受到了一些危险,跟着慌乱地打起响鼻,不住地踢踏着地面!场面一时混乱之极! “镇静,镇静!尤来特团长,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毕竟出了人命這么大的事情,对上对下都得有個交代……你這样是什么意思?想要再袭击几個治安骑士……” 骑士队长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吼叫起来,脸一下子就发了青——他其实也沒有兴趣真的将這些佣兵们迫到一個什么程度,虽然上头的命令本来就是要将這灰伯劳佣兵团全数……至少是主要人物逮捕到案,但他之所以会選擇谈话,就是因为這四十多個骑兵想要全数抓住村子裡的佣兵们,恐怕是很难做到。 如果真的闹得太大,這些家伙不顾一切的话,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這一小队人。就算事后戍卫骑士团派出大军剿灭了這支佣兵团又如何?难道還有人会去恳求各個神殿的神祇显灵,将他们這帮倒霉蛋按個复活過来?别开玩笑了,古往今来,连王国骑士团最为忠诚强大的将领们,都不可能引发那种奇迹,他们這些小小的戍卫骑士何来那种好命?顶多也就能得到十几個银币的抚恤就算不错…… 可是他话音還沒有落下,座下的那匹健马却忽然暴跳起来,希律律的一声长嘶,疯了一般的扬起四蹄,向前撞了出去! 佣兵之中顿时一阵大乱! “這帮混蛋想要杀人啊!兄弟们快跑!”一個尖利的声音猛地喊道,同时一支矢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正正地击中了一個治安骑士的脑袋,让他一個筋斗便从马上摔了下去!其他的骑士们面面相觑,但面对着似乎要向他们冲了過来的佣兵们也只能催动了马匹! 混乱已经开始……喊杀声和兵器的碰撞瞬间就响了起来,一眨眼之间已经有四五個佣兵被马匹撞到,被刀剑刺翻!而又有两個戍卫骑士被箭射下马来! “统统不要动!” 但是混乱却马上便被结束了……可怕的巨大咆哮以法师为中心爆出,奥术力量推动的滚滚声浪随着法师的动作及向四周,让每一個人都只能在第一時間去掩住自己的耳朵,就连马匹也只能嘶鸣着在原地颤抖,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而骑兵队长那匹向前猛冲的坐骑,则是被一道光泽击中,随即木雕一样停在了原地,巨大的冲击力却把他的主人直直地甩了出去!幸好抓紧了马缰,這位士爵才勉强在空中转了個半圈,双脚咚地一声撞在了地上,否则的话,光是那冲击力就足够摔断他的脖子!但即使如此,连人带甲的重量,也让他眼前金星直冒,双噗通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哈德森士爵,請让你的手下稍安勿躁!” 声音逐渐沉寂下来,转化成为不再震耳聋,却仍旧令人心中发颤的强音,法师环顾四周,缓步向前,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徽章,展示在在正狼狈的爬起身来的骑兵队长,以及四周的治安骑兵眼前眼前晃了晃。 于是被跌的七晕八素的骑士愣了一下,作为一個头儿他远比手下那些骑士流氓们专业得多,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那個东西——当然,即使是他的手下也多少知道這东西的来历,只是沒几個人见過罢了——那同样是一枚徽章,不過刻蚀极为,光滑的表面上,一枚银的植物叶片散发着微微的光泽,却又栩栩如生,仿佛封在琥珀之中一般。 代表着法师身份的信物。一枚法师徽章。 虽然只是银苜蓿,而且只有一瓣而已,這表示持有者的身份還只是一個刚刚晋级的正式法师,但不管怎么說,在這個大陆的任何地方,拥有正式法师的名头,也就几乎等同于拥有一個贵族的爵位,虽然不会如同那些世袭爵士一样拥有家族势力,然而法师的实力本就可以弥补這些不足——法稀奇古怪却又强大的力量,总是会造成一些非常麻烦的损害,所以即使是贵族也沒有多少人愿意得罪一個真正的法师,那怕只是刚刚脱离了学徒身份的。 尤其還是在图米尼斯這個法立国的国度。 所以呆愣了一下之后,可怜的哈德森·七晕八素·士爵還是举起了手,示意所有的骑兵后退。但法师随即又一次开口:“請所有人都先下马,放下手中的武器,团裡的兄弟们,你们也是一样!” “法师先生,你最好释一下這裡的事情!”骑兵队长不明所以的了晃脑袋,有些压抑不住暴躁似的向法师說道。 一個正式法师按理說很少会呆在這样一個佣兵团之中,他们只要随便投靠一個贵族,至少也能到一個类似讲师或者是专属之类的头衔,被供奉起来,不仅吃喝不愁,而且還有大笔的研究经费用,只要偶尔为家族制作一点法术道具,或者是出手震慑场面,教导一下有资质的继承人,远比佣兵這种脑袋别到裤腰上的危险工作轻松百倍。不過谁知道呢?法师们通常都是一些思维奇怪的家伙,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有可能,他也沒必要去寻摸這种事儿 ——但是這可不是說随便来了一個法师,就可以任意的干擾和命令他這個治安骑兵队长的!哈德森士爵愤愤地想。 可惜,后者根本就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抱歉,士爵阁下,過后我会向你释清楚,并且也会跟随你到戍卫军团去陈述整個事件的過程,但现在,請让你的部下严守岗位。不要让任何人离开。”法师冷静的开口,语气之中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强硬,接着他又转向了佣兵团长:“尤来特,你让兄弟们也都把手裡的东西放到地上,一個個地从我身边過去。” “我现在怀疑,有敌人隐藏在他们之中!”扫视着佣兵们惊讶的面孔,他一字一顿的继续道。 “狡猾的家伙……” 法师并不知道,他這种慢慢地排查并不会达到任何的效果,反而让他错失了机会——因为那個真正引起了骚动的人,根本就不在人群之中……乱象刚起,他就已经滑到了火把的影之中,轻巧的伏下身体,他沿着农庄房舍的影子,无声无息的向着农庄后面去。 彤云密布的天空透着深沉的墨蓝,而在地面上,四周除了远处几点星火些微的光泽,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然而那個笼罩在一身灰褐罩袍之下的身影,在行动之间不见丝毫的迟缓,仿佛漆黑的连夜对于他来說,也和阳光普照的正午沒有任何的区别。仅仅是几個转折之间,這個身影便已经越過了几排的房舍,仿佛早已熟知這附近一草一木般的,直奔农庄最后的一排屋子。 农庄的房舍,在最后一排已经变成了全部由石头堆砌的仓库,似乎已经久沒有用了,青石堆砌成的墙壁已经挂着一层熏黑了的尘土,破破烂烂的……不過此时却有两個全副武装的佣兵正守卫在前,似乎是在守卫什么极其贵重的东西,虽然哈欠连天,但是却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周围,火把的光晕之中出的每一寸地皮。 黑暗之中忽然发出了喀拉一声轻响,两個佣兵顿时一個机灵,向着那個方向瞪大了眼睛! “谁!”一個佣兵喝问道。 不见回答,只有那声响還在继续——极其轻微,不像是什么脚步声,而是风吹滚石的声响,可是周围却并沒有一丝的风……于是,两個佣兵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個便小心翼翼的向着那边靠過去,了几步,他终于看清那個方向上的黑暗裡,一枚石头正在不住地滚动,而另外一個闪烁着细微光泽的东西正跟在后面,几條细长的,闪烁着光泽一样的东西,不住地拨动着那石头! “虫子?马特达,你過来看看這……” 佣兵疑地盯着那個奇怪的闪光的石头,扭头招呼他的同伴。 不過下一瞬间,他的语声猛地顿住了!——眼角的余光之中,他的同伴正在向后慢慢栽倒,呈现奇怪的暗红的柱子从他的脖子上向外延伸……不,那应该是液体喷涌时构成的水流? 沒有等到他反应過来那究竟是什么,因为一层灰的影子随之占据了他的视线,佣兵张开嘴就要吼叫,可是一道击打在喉咙上的蓝光立刻麻痹了他的喉头!耳边只有混着噼啪声音的古怪闷哼响起,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你怎么這么慢!本晶体大师都已经把周围转了個遍了!” 带着八條长的晶体微微一顿,跃上那個灰影子的肩头,同时发出一個不满地无声抱怨,但后者却只是一把将它塞进了罩袍的兜帽。 “我让你找那家伙的住处,你找到什么地方来了?” 目光扫過那青石墙上,粗糙却钉着一排铁片的厚重扉,爱德华不满地在心中质问——或者說,是极端的不耐烦。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爱德华的预料,本以为這帮佣兵在接连受了几次挑拨之后,早就应该怒火攻心,在再跟城卫军起点摩擦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看起来竟然颇为费事——那個法师竟然還有正式认证,這样一来他想要进一步分化对方的计划可就有点难以实现了, 所以,他只能让事先进入到农庄中仔细侦察,了大致情况的灵晶仆带他到那個法师的住所——法师的住处,应该是有些好东西的,先拿了离开的话,不但可以有些实惠的收入,而且也能进一步削弱敌人。 可問題是,眼前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那個法师的住所。 “白痴……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裡的防守可是比什么地方都严密啊!打造保险柜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着好玩,你连這個也不懂?” 爱德华微微眯起眼睛。 于是随着神的集中,一道道红的光线便逐渐在他的视野中显出来……他们横亘過那扇扉横七竖八地交叉出一片光泽,虽然并沒有见過,但爱德华异常肯定,那绝对是法警报和好几個恶毒的法陷阱的组合。 “裡面是什么玩意儿?” 猎人摇了摇头,两三下就攀上了墙壁,這栋低矮的房舍上铺盖的不過是简陋的木條和石瓦,他随手划出一道绿光,便在上面掀开了一個容人出入的空隙。 只是将目光向裡面扫了一眼,爱德华就屏住了呼吸。 ┆┆┆小┆最┆中┆书┆百 ︶┆┆。┆說┆快┆文┆名┆度 ┆。┆┆︵┆┆=┆+┆搜 ┆┆┆┆┆最┆第┆索 ┆┆┆┆┆新┆一┆: 第一温馨提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