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逝者 作者:靳大妮 小窍门:按左()右(→)键快速翻到上下章節 祖孙两個站在门外,褚宝小脸蛋上清澈的眸子全是对娘亲的思念,小点的孩子出世后,涟漪的精力自然就分散了些来,也是這几日才让她知道,原来自己闺女也是可以這么依恋自己的。 抱着褚宝的爷爷很不想放手,但是他這個公公实在是沒办法进儿媳妇的屋儿,更何况裡面全是女眷。 使劲咳嗽了几声,屋子裡终于走出道人影,将褚宝接過来抱在怀中道:“老爷,你怎么還有功夫在這溜达,快点回去看账本吧,還有,晚上我跟下人们說好了,我們就在外间陪着涟漪儿子媳妇吃饭,你自己看看凑合吃吧” 說罢,顾不得他悲愤的表情,房门赫然在他眼前关上。 “娘,怎么了?”暖熏熏的屋子裡,褚越将伸手索抱的闺女抱在怀中,“看,褚宝,這是你的弟弟,看看,他长得像不像你?” 褚宝好像是努力反应了许久,黑黢黢有神的大眼睛努力看了他许久,這才消化掉他說的是什么意思,探头看了看襁褓中闭眼酣睡的小娃娃,又扭头看看褚越。 “你個小丫头”褚越轻轻的在她脖子上点了点,估计是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了啥东西,又裂开嘴笑了,细白的小牙齿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娘” 一声软软的叫声让人将视线转移過去。 “儿媳妇,先前你家肉丸不是在咱家住了些日子?我见小宝很是喜歡。要不,跟你娘打個商量,再捉到咱家几日?”這是婆婆试探性的问话。 肉丸已经在冯家也是为了娱乐家裡的几個孩子。现在最小的冯远宝已经上了学堂,肉丸也暂时‘下岗’,不如真的把它抓来,也能给小宝解解闷。 涟漪笑笑,“那敢情好,前几日小宝還說好些日子沒见過肉丸了,怪想它的” 肉丸想必知道自己要来。也是开心的很吧? 几日過后,安静的午后。外面狂风肆虐,屋子裡却是暖意融融,褚越将活泼乱动的闺女放在她的床上,陪伴她的是在地上不断跑跳的肉丸。 “你這是多久沒给闺女作画了?” 涟漪小心翼翼的将吃饱打了個饱嗝的儿子放在身侧。低声问道。 褚越拿着画笔微微一顿,细数一番,“估计有两月有余,后来忙的有些厉害了,這個倒是疏忽了” “肉丸,趴在這裡”褚越指着床榻的一角,低声示意道。 圆圆的似是黑珍珠似得小眼睛看了褚越一会,低着头卧在了他說的地方,脑袋耷拉在地上。那副样子好像在說‘其实我很不愿意来這趴着,实在是我的主人太過于任性’ 褚越先前为了生意,很是忙碌。后来为了追到美人入怀,更是沒那闲情逸致来這作画,可是自从有了褚宝后,想要把她日常生活作画,索性就捡起了這個技艺。 现在作画也成了一种习惯。 正如爹娘所說的,等将来褚宝大了。要出嫁了,這是最好的嫁妆。因为每一张画,都代表着父母对她深刻的爱。 就在涟漪夫妻以为日子就要這么平淡的過下去之后,一件事情冲散了褚家平静安逸的生活。 這天,远贵穿着一身素衣来到褚家。 按照道理說,她這個堂弟有什么事情不应该来找她這個看似不怎么亲厚的堂姐,但是经過一连串的变故后,這小子已经将涟漪看做是实打实的亲戚,更何况于工她是自己的东家,于私,她又是自己的堂姐。 “你說,你找到你爹了?”涟漪到嘴的银耳莲子羹都忘了往嘴裡送。 远贵脸上淡淡的嘲讽。 后来褚越状似提醒的咳嗽了几声,涟漪這才回神過来,好像,她這么雀跃的口气和现在不太搭啊。 急忙咳嗽几声,转而换成悲伤地脸庞,关切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出远门了嗎?” 那娶进来俏寡妇可是沒几年的年头啊,难不成是她的命太硬了,把三叔给克死了? 這可不好說。 远贵青涩的面容上是說不出的感觉,像是有些追忆又像是有些伤感,還带着些丝丝的解脱。 “我也不大清楚,是别人找到白杏村,說是在县裡看见一個人,长得很是向我爹” 然后,這疼儿子入骨的老两口自然是坐不住了,整日打听那是谁看见他们小儿子的,他们小儿子现在是不是已经飞黄腾达,托他们来村裡找他们老两口了? 可是,這村子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后来他们赶回去的时候,因为人缘不怎么地,所以连着打听了好几個人,都不知道這报信的人是谁。 涟漪望着那少年脸上模糊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褚越安慰的拍拍涟漪。 刚出月子,就碰上這件事,原先的好心情這会也荡然无存。 三叔的死太過于突然,在她那不怎么属于自己的记忆了,那三叔也曾对她好過几日,小的时候自己,在三叔這颗苗子還沒完全变坏的时候,他也曾背着她上山找過野果子,也曾卷起裤腿下河给她摸過小鱼。 后来人大了,心也大了,加上周围几個人的挑拨,知道了大哥不是亲大哥,爹娘又惯,這心才慢慢歪了。 听远贵的意思是,還是有人去乱葬岗倒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有這么一号人,只是当时看着有些相仿,也不敢确定,后来知道冯远贵在县裡站住脚了,這才去报信的。 她那個爷爷奶奶刚开始听到儿子的消息還是很开心的,毕竟已经有很长的时候沒见儿子了,這心裡不想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冯朱武心裡再怎么說记恨儿子。也抵不過時間给他的缓冲,一年多沒见,早就想到不行了。 可是知道儿子在乱葬岗。這两個人又有些不好了,看着那同样有些站不住脚的儿子当年的玩伴,打着哆嗦问。为什么会在那個地方看见儿子。 乱葬岗看见的能是活的东西嗎? 匆匆赶到那裡的时候,看见那熟悉的僵硬的眉眼的时候。孔老太太直接是晕過去的。 任谁,估计都不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 即使曾经多么的恨铁不成钢,在生命眼前,那些都是不那么在意。 “现在奶奶那边好点了嗎?”涟漪真的关切道。 “還能好点嗎?”活着的时候沒让人省心。死了還要来作践人,“這几日奶奶夜裡睡得也不安稳。时常呓语,還一直嚷嚷着儿子回来了要给儿子做好吃的” 分明已经是疯了的节奏。 涟漪叹气一声,“衙门那裡有了個說法嗎?” “沒有,只是說在外面冻死的” 冻死的。這几個字說的格外缓慢,他当年也是受過這种罪的,如果不是還有那爷爷奶奶,如果不是涟漪這個堂姐出手相救,他现在早早化为了一捧黄土吧。 听說那人早先是去外地做生意的,即使儿子再怎么不争气,被那寡妇给撵出去的时候,孔氏都在老伴默许的情况下,去送了自己的棺材本的。 谁知道。這银子沒挣下,反倒丢了一條命来。 去乱葬岗的能是什么人,都是发死人财的。如果不是先前认识他的去死人堆裡找值钱的东西,估计等三叔化成一堆白骨,都沒人知晓吧? 看着這個倔强的少年,夫妻俩都不知道该怎么說了。 “舅舅舅舅”褚越怀中的褚宝探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不断伸手朝着那少年索抱。 涟漪夫妻面面相觑,這丫头怎么就知道喊人家舅舅的。 這個曾经偏执。倔强,让人几乎难以生出好感的少年。此刻像是回到了当年的模样,跟刺猬一般,将自己武装起来。 唯独這個小小的,软软的声音,将他唤醒。 褚宝是整個褚家的掌上明珠,這是毋庸置疑的,远贵来過府上好几日,都看见一堆堆的人围着她,也是有单独只有奶娘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抗拒想要抱抱褚宝的心思。 当时他就是這么小心翼翼的靠近她的。 奶娘知道這人是自家少夫人的堂弟,平日也是来惯了褚府的,也就放心让他抱着。 少年已经听過她喊小宝软软的舅舅的,那时候远宝脸上的光芒是他至今都难忘的。 身子僵硬的将她搂在怀裡,面对那双盈盈大眼,远贵僵硬的、眼神发出光芒道:“小宝,喊舅舅……” “舅舅,舅舅……”远贵被這声音唤醒,看了看堂姐,伸出胳膊小心翼翼将她抱在怀裡。 那小小年纪的丫头仿佛知道他心中无所发泄的悲伤,乖巧的将小脑袋贴在他肩膀上,软软糯糯道:“舅舅” 就是几個字,已经让人的心彻底软化,抱着温暖的小身子,远贵眼裡的泪再也忍不住,尽数都洒在她的后背上。 照着爷爷的意思,這是要将三叔送回白杏村好好安葬的,估计是還难以接受儿子已经去世的事实,老两口看的都有些精神不济。 远贵是要挑大梁的。 现在即使有再多的不满,也抵不過一個死者为大,自己知道了都感叹的很,更何况爹和二叔這对兄弟了。 過往的一切,好像都随着他的离去,而变得不值得一提了。(未完待续) ps:推薦好友的书 作品:医律 作者:吴千语 简介:這是一個现代女法医与古代福尔摩斯完美结合,谈情說案的故事 《田园弃妇》,作者执笔暖心,简介:這是一個弃妇绝地逆袭,复仇谋幸福,隐居田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