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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看出破绽

作者:靳大妮
心急如焚的赶到县裡,杜江顺问道:“咱们先去镖局走一趟,问问镖局的人当时是個什么情形” 涟漪也是這样想的,先不论如今事情演变成什么样子,他们知道的一星半点都是道听途說,而且還不完整,既然要查個水落石出,最好的法子就是问一下当事人。 问一下同行有沒有被带走的镖师,当初到底是個什么情形。 天已经完全黑了,绕過当初熙熙攘攘的夜市,涟漪满是惆怅,前后不過两日光景,事情就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夜风习习,那月光透過树影打在人身上,更加让人觉得冰冷。 披上身上的长衫,涟漪将胳膊放在腿上,想象着大哥舅舅现在该是什么样的光景,又想着自己不断退化的卜术,恨自己学艺不精。 “丫头到了”二舅把驴车拴在一边的石狮子上,和涟漪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镖局。 镖局沒了以往的热闹,好像是這次的事故成了压在每個人身上的石头,低沉沉的让人喘不過气。 “哎,你们是谁?”一個面生的小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杜江顺道:“我們是冯远弘的亲戚,這次出了些事,所以专门来這打听一些事” 那小子一听是冯远弘,脸上涌现出一抹了然,后来又面带同情的看着两人,犹豫道:“出了這样的事我們也很难過,你们保重” “嗯,谢谢小哥,劳驾向您打听一下,温颜在嗎?”涟漪這些话听的太多,此刻已经麻木,保重也好节哀也罢,只是上下两张嘴皮子动动,什么效用也带不来,事在人为,她一定要将大哥救出来! “温颜?我們大小姐?”粗眉一挑,那人疑惑道。 涟漪說两人有些交情,這次来這也是向她打听些走镖时候的事情,那小子将人带了去。 等再见到她的时候,温颜眼裡流露出一抹诧异,接着上前两步拉着涟漪的手,关切道:“怎么了?可是你大哥的事有进展了?” 听她這么說,涟漪有些泄气,但還是强笑道:“沒有,就是听你說,這次和舅舅一起走镖有人沒被抓进去,所以我們想打听些事” 温颜听完连连点头,脸上飞快涌现出一丝懊恼,“对啊,我怎么沒想到這些?”后又拍手喊来一個不足十岁的小丫头,交代道:“你去厢房那边喊一下孙师傅過来,就說有人想要向他打听些事” 不一会,小丫头急促的跑来,垂在两耳边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散落在肩头,待到跟前的时候,气喘吁吁道:“孙师傅昨個就已经归家去了,說是這次的事吓得不轻,所以回家养养神,等過些日子心神稳稳了再回来” 温颜一脸感同身受的样子,“是啊,這次估计也是受了惊吓,還是好好养上些时日,不然姥爷又该愧疚了” “要不,咱们再缓缓?看来想要知道当初发生什么事,现在是不行了” 涟漪不相信整個過程只有那孙师傅一人看见,又询问有沒有其他人也是知情的,那温颜解释說是其它人当时都迷迷糊糊,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走镖一共十五個人,就三個人沒被抓,這還是侥幸逃脱的。 叹口气,好不容易涌出的一丝希望又沒了,涟漪道:“那既然這样,我和舅舅就先不打扰了” 临出门的时候,温颜拉住她,真挚道:“涟漪妹妹,照我的意思是你今個晚上就别走了,我屋子不小,而且就我一個人住,至于你舅舅,当初杜大叔的家当還在裡面,你们是亲兄弟也沒什么避讳,要不就先住下” 看涟漪要說话,她又快言快语的打断,“我知道你家不缺那住客栈的钱,但是现在正是用银钱的时候,每一笔都得花在刀刃上,有多大劲使多大力气,哪裡再能浪费” 涟漪想想她說的也有道理,又存着想要从她嘴裡多探听些别的事,也就半推半让的应承下了。 那温颜虽然名字起的雅致,可是性子却和名字相差十万八千裡,内裡她是個风风火火說一不二的性子,說话沒個心眼,一交谈就把一切抖了出来,尤其是当她不停的询问大哥小时候的事迹,涟漪心裡隐隐感觉,好像她对大哥的感觉不一般。 夜裡两人都睡得不甚安稳,清晨肿着一双眼睛,不约而同說是要去事发地点看看。 二舅被留在這打听消息,护送两人的是镖局另一位有经验的镖头,据他们所知道的,這事发地是离大兴县不远的地方,快的话也就一日光景,可是涟漪不会骑马,三人只好舍了骑马這一法子,两人少女安安生生坐在马车裡,外面是那個姓白的师傅赶着。 虽說三人一刻不敢耽搁,但是到事发地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 涟漪下了马车,观察着周围的景色,天气正是炎热,她们穿的严实,又在密不透风的马车上颠簸了许多,下了马车整條腿都是软的。 “就是這嗎?”涟漪蹲下身子,打量着周围。 温颜拿着帕子擦着汗,左右张望了一下后才道:“听人說是在毓秀峰下,而且這還有我們镖局的旗帜,应该错不了” 涟漪打量着周围,慢慢的紧蹙的眉头慢慢平复下来,看着地上的痕迹道:“我們被骗了” “哦?這话怎么說?”开口的是那個白师傅,三人相处了两日,涟漪知道他平日和舅舅关系不错,自然是带着些恭敬,眼下听到他发问,看温颜也是急不可耐的要听答案,涟漪這才慢慢分析。 “虽然事情已经過了将近五日,但是這人踪迹较少,当日拉车的痕迹都沒损失掉” 這裡沒有保护现场這一說,之所以說人迹较少是因为這裡很少有足迹踏過,当日的车辙印子完完整整的被保留了下来。 “我們都知道,這粮食和石头相比,這石头当然是要重一些,而且這十车的粮食,更是让人不容小觑,在路上也吸引人的眼球,但是你们看,這段路程說远不远,說近不近,但這段路走来這车的痕迹都是這個深浅,怎么可能在前面還是粮食,后面就变成了石头?” “对啊,而且当时走镖的时候我們都在镖车上贴着封條的,不到目标地不允许揭开,這么奇怪的事发生,难不成真的是鬼神作怪?”温颜感觉到脖子后凉飕飕的。 涟漪眯起了眼,不发表任何语言。 那白姓师傅见多识广,此刻表情也是一片严肃,顺着涟漪指的方向远远望去,果真是一個深度,又不死心,连着走了数裡地,发现真的如此,回来后沉默了许久,试探性问道:“丫头,你可是猜出了什么?” 涟漪站起身子,将手边的一個土坷垃捏碎,脸上笑着道:“我只是想着,会不会在走镖前那检查的师傅中了暑气,随后头晕眼花下将這整十车的石头看成了粮食” “不会,镖局不会有這种人的”最先拒绝承认的是温颜。 “我也是不相信,可是相比于眼前的事实,我无法不相信”涟漪嘴上笑着,但那笑意却沒达到眼底,心裡无端的冒起了冷气,原来這真的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陷阱,不過,這设计陷阱的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她全然不知,這种无力的感觉让人心裡不是滋味。 “回去吧”涟漪闭了闭眼,第一次对下一步该走的路有了丝迷茫。 回去的时候比来时更为沉默,涟漪在镖局找到等了四天的二舅舅,杜江顺脸颊消瘦,只有一双眸子格外明亮,看见涟漪后,眼睛霎时充满了光亮,叠声问道:“怎么样,可是查出些不妥了嗎?” 涟漪点头,“舅舅,现在不是說话的地方,咱们先去别处”告别了疲惫的白师傅,以及失魂落魄的温颜,两人来到了县衙外。 “涟漪你說的可是真的?那车裡放的本来就是石头?不可能啊,如果是石头的话,那岂不是镖局内出了内鬼?哦,我知道了,沒准那些人最后无缘无故的晕倒,也是被人下了药,怪不得怪不得呢” 越說脸上喜色越盛,“涟漪,快,咱们去找知县老爷,把這事情的前因后果說道說道,這样一定能替大哥他们洗刷了冤屈” 舅舅想的太過于简单,相对于吕家這些乡绅大户,他们就是一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蚂蚁,那知县和那些大户虽不能說是一丘之貉,但关系绝对不浅,不然,這镖局的人犯事后沒直接押解道大牢裡,而是直接转手给了吕家? 不难看出這裡面定有什么腌臜事。 “舅舅,不如咱们照着姥爷给的地址,去找找那师爷吧” “也好”杜江顺点点头,赶着马车往那個早记在心裡的地方赶去。 驴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住所,两扇木门长长被雨水冲刷,看不出本来面目,台阶上长满了青苔,高高的围墙将人的视线挡在门外,郁郁葱葱的桐树树枝伸出墙外,向人展示着它的繁盛。 “有人嗎?”涟漪叩门轻喊。 半晌沒人应答,直到两人将要离开,裡面才传出响动,一個胡须眉毛皆是白发的人缓缓打开了院门,看到陌生的两人,不解道:“你们是谁?” 杜江顺急忙报上老爹的名字。 那老者精神头不错,此刻捻着胡须道:“原来是那老家伙,這么些年不见,他身子骨還硬朗吧?” 两人沒心情叙旧,老者将俩個人迎到屋子,听了两人的话后沉思片刻,利落道:“照理說,我和你爹的是過命的交情,這事我不该推脱,但我听小儿說過,這事牵扯的太大,那县令怕对考核有影响,所以对那些大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這事我看悬” “伯伯,您可不能這么說,這唯一的希望可都压在您身上了”杜江顺眼眶红了,声音嘶哑道。 “孩子莫慌,我先把我儿子喊回来,只要能帮的,我們一定帮” 待到了中午,两人终于见到了那传說中的师爷,来人头发一丝不乱被绾在后面,身穿湛蓝长袍,通身儒雅,完全不像涟漪想象裡狐假虎威的师爷。 知道了两人的来历,那师爷也是叹气一声,委婉道:“听老父說過咱们两家的关系,哎……不是我推诿实在是事情棘手的很,眼下吕家不放人,你们說的虽然有理有据,但是沒有确切的人证物证,根本就难以推案,還有,事情牵扯着田家,县太爷更是不敢得罪,我……” “倒是让伯伯为难了”涟漪口气难掩失望。 “不過,虽然我不敢允诺把你哥哥和舅舅救出来,但是去吕家看一眼,兄弟们還是给我這個面子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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