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意外(四)
三個人闲聊了一会儿,曾志林看了看天色,又从怀裡掏出手表――怕引起别人的好奇,穿越众需要用手表的时候,基本都是揣怀裡――看了一下,指针已经指到了早上十点。他收好手表,对王崤峻說道:“老王,老尤和老范他们该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观裡得了清尘带回的消息,派来的人這会儿也差不多该到了。老刘现在這個样子,虽然林医生說不感染就沒什么大碍了,但這大热天的真要让他现在就跟着咱们回玉虚宫,搞不好還真有可能会出問題。如果他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你打算怎么安排后面的事情?”
王崤峻沉吟了片刻,說道:“這個事我考虑過了。即使按林医生的說法,老刘也還是要再观察两天才能确定情况。可是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三了,再過两天就八月十五了。我們這次来良乡县城是为過中秋节来采购的,就算我們這些人不在意過這個节,玉虚宫裡的其他道士却是要過节的,总不能让這過八月十五中秋节要用的东西到了八月十六才拉回去。所以我想,咱们還是兵分两路。老刘自然不能动,洪妍估计也不想在這时候离开他身边,另外林医生也得留下来观察伤情。除了他们三個以外,再派一個保卫组的成员带枪留下来,保护他们的安全。当然這四個人总是住在回春堂也不合适,到时候還是去客栈住。其他人都回观裡,等過几天,老刘伤情彻底稳定了再過来接他回去。”
“那就我留下吧。”钱远山接茬道,在他看来這是個与林小雨单独相处的绝佳机会,自然是积极争取。
王崤峻并不知道钱远山的小算盘,对他来說让谁留下来都无所谓,他相信保卫组任何一個人留下来都能很haode完成任务。他刚要张口答应下来,却被曾志林抢過话头去,建议等徐绍安回来商量商量再說。王崤峻正想說這种小事不必委员会讨论,就见到曾志林在暗暗的给自己打眼色,心中虽然不解其意,但表面上沒有显出来,而是表示同意曾志林的建议。钱远山对曾志林的建议同样感到有些莫明其妙,却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他要留下来是存了私心。
三個人又闷闷的喝了会儿茶,就听通往前院的月亮门处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是范吾成带着清尘、张维信、杨新和王峰走了进来。王崤峻怕他们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刘文东,连忙招呼五人先過来。因为树下的石礅数量有限,曾志林和王峰又去前面找薛神医借了几條凳子,大家這才都坐下。
這时洪妍听到外面的声音,也从房裡出来,告诉大家刘文东已经醒了。张维信等人忙进房去,探问了一下他的伤势,得知一切都還好,也就放下心来。为了不影响刘文东休息,除了洪妍外,其他人又退出了房间,来到院中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等着徐绍安回来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借這個机会,曾志林把王崤峻和张维信叫到一边,将上午看到的情况跟两人說了一下。
听到這种状况,王、张二人也有些为难。俗话說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现在团队只有一個权力有限的委员会。从当初全体会议制定的委员会职能来看,对這件事也沒有一條是适用的。毕竟個人感情問題,根本不是外人能够调解的了的,更不是外人能够强迫的了的。但是当事人之一的徐绍安本身就是委员会成员,一旦這件事公开化,肯定会对其威信产生不利影响,进而還会影响到整個委员会的威信。那样的话,对于团队来說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所以這件事干预也不是,不干预也不是,三個人为此事犯起了愁。zuihou王崤峻下定决心,有限度的干预此事,說道:“我看解铃還需系铃人,這件事還得着落在林医生身上。小曾一会儿和我一起去客栈找林医生谈谈,看她到底是怎么個意思。如果她有了意中人,那就劝她赶快确定关系,并通過合适的方式公布出来。如果她還沒有选取定,那就建议她加快点速度,不要拖太长的時間,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說完,他叹了口气,“沒想到,我王崤峻自己還是光棍一條,却要关心别人的感情問題。”张、曾二人听了也只有无奈的苦笑。张维信想了想后,建议道:“我看你把洪妍叫上。把事情跟她說明白,让她去和林医生沟通,這样应该更方便些。”
既然决定了,王崤峻立即行动起来。他先找了個說辞叫出洪妍,将事情和她說明了。在他的再三請求下,洪妍终于同意帮這個忙。然后他带着洪妍和曾志林一起离开回春堂,往客栈而去。在路上還碰到了正往回春堂来的徐绍安,王崤峻随便找了個借口敷衍了過去。
进了客栈,来到林小雨的房间外面,王崤峻让洪妍去找林小雨,自己和曾志林先到别的房间等消息。過了好一会儿,洪妍才過来找他们。王崤峻忙請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然后等着她开口告诉自己结果。洪妍這会儿却故意钓他的胃口,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品起了茶。边喝茶,边向王崤峻表功。說自己费了多大劲,转了多少個弯,才从小雨那儿得到准确信息。王崤峻這时却急不得恼不得,只能坐在耐心的听她讲,還不敢催她。两杯茶下肚,洪妍见捉弄的王大委员也够了,便慢悠悠的把她与林小雨谈话的內容說了出来,而对王崤峻最有用的是她zuihou几句话:“小雨妹妹說了,她不是個朝三暮四的人,更不会脚踩两只船。她当初并沒有答应钱远山的求爱,只是表示会考虑。现在她已经考虑好了,而且已经找到意中人了。但是這個意中人并不是钱远山,而是徐绍安。她說,为了避免误会,她今天下午会和钱远山好好谈谈,彻底解决這個問題。”,
听洪妍這么一說,王崤峻终于放下心来。忙站起身,向洪妍作了一揖道:“多谢洪大妹子帮我這個忙,日后定当报答。”
洪妍笑着避开他這一礼,說道:“王哥太客气了,你這也是为了团队好,我帮忙是应该的。說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好了,這裡的事搞定了,我得赶快回去了。文东行动不方便,我得去照顾他。”說着急匆匆就要走。王崤峻知她担心刘文东,就让曾志林和她一起返回回春堂,并示意曾志林将相关情况告诉张维信知道,然后通知在那裡的其他人,都過客栈這边来,商议一下下一步的安排。
临近中午的时候,除了刘文东和洪妍之外,其他人都回到了客栈之中,十来個人都聚到了王崤峻他们包下的一個跨院裡。就在大家乱乱轰轰找地方坐的时候,林小雨悄悄的把钱远山叫到了自己住的房间裡,而徐绍安先是一愣,而后便露出了一副释然的表情。一旁的王崤峻和张维信将這一切看在眼裡,互相点了点头。张维信来到曾志林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让他密切注意林小雨房中的动静,以免钱远山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随后王崤峻来到徐绍安身边,把自已關於后续安排的jihua与他說了一下,徐绍安沒有什么意见,只是提出由自己留下来担任安保任务,王崤峻表示同意。
過了一会儿,林小雨和钱远山从房间裡出来了。看得出来,钱远山的脸色很不好看。但除了向徐绍安看了一眼外,到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闷声低着头找了個比较偏的地方坐下。林小雨见他這种表现,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就大大方方的走到徐绍安身边紧挨着他坐下,两個人相视无语,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极其简单的动作,却已经向众人表明了两人的关系。在座的除了几個知情人外,其他的人都有些意外。林小雨追求者众多――其实洪妍也有类似情况,只是洪妍处理得很有技巧,不象林小雨這样留下那么多瓜葛。经過刘文东這场英雄救美,估计也沒人能竞争了――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但她這么公开的表明自己的選擇,還是出乎众人的意料的。不過,這事属于個人的私事,人家既然已经决定了,不相干的人也沒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短暂的静默之后,院子裡又恢复了热闹,王崤峻不得不连打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
王崤峻清了清嗓子,說道:“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虽然老刘出了意外,但是他表示不愿意为了自己而耽误了大家過节。而且,据林医生和回春堂薛神医的诊断,老刘应该已经沒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为了伤口更haode愈合,现在不便走动。因此我和老徐、老张商量了一下,决定老刘暂时不回玉虚宫,而洪妍也要求留下来照顾他,林医生也要留下来继续观察老刘的伤情。为了他们几個人的安全考虑,老徐也会留下来担任安保工作。另外,清尘在吃完午饭后去一趟县衙,把老刘的伤情通报给郑捕头,以便衙门裡断案。”說着,他转向清尘继续道,“不知道這衙门断案快不快,宣判的时候咱们的人应该得到场吧?”
清尘恭敬答道:“按理說宣判的时候咱们肯定要有人到场。不過,這案子很简单,断起来应该很快的,沒准几句话就解决了。一会儿我问一下郑捕头,如果很快的话,我就在县衙等着判决下来再回来。万一要多花些時間的话,我再来通知师叔。”
王崤峻点点头,說道:“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花些银钱疏通一下,可以从快结案是最haode。”看看天色已近正午,便一面让曾志林、徐绍安、林小雨一起去回春堂,把刘文东和陪着他的洪妍接到客栈来住下。一面让范吾成去张罗午饭。其他人一边喝茶,一边等。
不多时,范吾成就让客栈裡的小二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大家就座,只等着刘文东他们来就能开席了。结果直等到众人饿得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刘文东才在洪妍的扶持下进来。一进门见大家都在等着自己开饭,刘文东赶忙拱手赔礼道:“我来迟了,众位恕罪,恕罪。不過這都得怪洪妍,她說我经不住颠簸,非要让我坐轿子来。雇轿子花了点時間,慢悠悠的抬来又浪费了不少時間,所以来的晚了。”
在一边扶着他手臂的洪妍一听他把自己给卖了,气呼呼的丢开他的手,嗔道:“哼,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为了你好,你却怪起我来。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在县城待着吧,我回玉虚宫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這下甩手甩得太用力,她甩完手发完牢骚后,刘文东就身形一晃,眼看就要跌倒,吓得洪妍赶紧又伸手去搀他。众人先也是一惊,以为刘文东真出了什么状况,刚在座位坐下的林小雨就要上前给他诊治。结果却被旁边的徐绍安悄悄的给拉住,随后徐绍安在林小雨耳边說了句话。林小雨偷眼一看刘文东,却发现這家伙正在洪妍的搀扶下,挤眉弄眼的给大家使眼色。明白刘文东是在故意装晕逗洪妍,林小雨放下心来,转头在徐绍安耳边轻声說道:“你们這些男人实在太坏了。”徐绍安听她這么說,嘿嘿一笑轻声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林小雨白了他一眼,转過头去不理他了。
刘文东装了半分钟眩晕后,终于“恢复”了正常,在洪妍的搀扶下入座,等待了许久的众人,在心中无比鄙视了一下装晕欺骗洪大美女的刘文东后,开始向桌上的美味佳肴宣战。
午饭之后,清尘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县衙门。其他人又多歇了会儿,然后也开始行动起来,将采买的东西装车,准备回玉虚宫。人多liliang大,买的东西虽不少,但在大家的努力下,用了不到一個小时就收拾停当了。就在众人坐下喘口气的时候,清尘从衙门回来了。王崤峻见他這么快就回来了,问道:“事情怎么样,案子什么时候能判下来。”
清尘见问,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說道:“胡知县已经做了判决。那伤了刘师叔的小伙被判了脊杖八十,枷一月,罚钱二十贯。他的师父丁与昌被判脊杖四十,罚钱十贯。這是判状。”說着将這個时代的判决书交到了王崤峻手上,又从背上解下個包袱打开后說道,“這是丁与昌和他徒弟赔付的罚金,估计是他们這帮人所有的积蓄了。我原打算用這些赔偿金答谢郑捕头及其他的差役,感谢他给咱们帮了不少忙。但那郑捕头說什么也不要,他說大家都是钟员外的好朋友,做這点事是应该的。小侄见他坚决不收,也就沒有再勉强。”
王崤峻点点头,說道:“他不要自有不要的道理。不過他這個人情咱们记下,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他就是。”随即招呼大家道,“好了,官司了了,也就踏实了。大家赶快行动起来,咱们回家了。”众人哄然应喏,除了安排留下的人外,其他人都兴高采烈的出了客栈,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轰轰隆隆的向玉虚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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