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beta的神情猝然点着了隐秘的火焰。不得不說,从一定程度上又取悦了怀聿。
他看起来,不仅像是从来沒谈過恋爱,对别人的暗恋也好明恋也罢,更是一无所知。
别人的爱意从不曾有一丝成功传达至他的心底。
alpha的掌控欲和独占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還不够。
怀聿抬手搭在了潘尹川的颈间。
潘尹川不知道這会儿還能說什么,只讷讷挤出一句:“怀先生……”
“咔哒”一声轻响,是他脖子上的缓冲器被怀聿拨开了卡扣。
alpha带着强烈侵占欲的信息素,立刻直面而来。
潘尹川不自觉地闭了下眼,下一秒,天旋地转,他被压紧在了车窗上。而窗外,张助理和简言還站在一起,距离他们不到半米。
潘尹川本能地绷紧了身体,去对抗信息素的压制和攀升而起的羞耻心。
潘尹川的衣领被扒得更开,完全露出了后颈和肩胛骨。
alpha的气息霎时凑得更近。
怀聿很少亲他。
唯一一次還是燕山湖那天。
但今天,潘尹川感觉到后颈一热,像是怀聿亲了上来。
不、不对……不是亲吻。
潘尹川感觉到了一点硬度。
那是牙齿划過皮肤的触感,来来回回,像是猎人在琢磨自己该从哪裡下口比较好。
潘尹川难以自抑地战栗起来,鼻腔内发痒,喉咙口也渐渐泛起一点腥甜气。
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连忙反手抓了下怀聿的西装裤。
怀聿将他松开了点,知道這么欺负下去,潘尹川真得进医院,于是重新将他的缓冲器扣好,然后才一点点打开了beta紧绷的身体。
alpha极大的力道将他冲得撞上了车门,但防弹车的特殊性使得车门稳稳当当地吸收了這股力量。不然张助理俩人一回头,就能发现车怎么颤动起来了。
接下来就是一個极其漫长的過程。
怀聿的手指扒开了他的唇齿,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可以叫出来。”
潘尹川从耳朵红到脖颈,小心翼翼地吐出声音。
怀聿的语气透着冷静,和他這個人的动作完全不相符,但很有信服力。
他說:“這辆车的隔音很好。”
汗水蔓過视线,潘尹川的理智松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车门外。
简言的表情跟刚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一样。
张助理扫他一眼,转身拉开距离:“你想听你慢慢听。”
直面残酷挺好。
费了二十来年的劲儿,跨越无数荆棘,用比其他alpha更加倍的努力,才被选入试点项目,一步步到现在……何必昏了头真把一切都赔上去呢?
别墅内,严雪看了看林少晏,有点头疼。
早知道就不把人带回来了……
“你家在哪裡?”严雪问。
林少晏沒回答,反问起来:“我能留在中心城嗎?”
严雪惊诧地看了看他,完全沒想到這么一個小omega有胆量提出這样无礼的請求。
严雪嗤笑一声:“想留在中心城啊,嗯,学小潘啊。”严雪說着,目光這才仔细地将林少晏上下一打量,“你要给我做情人嗎?”
omega刚满十八,年纪小,面容姣好,又柔柔弱弱,的确能绝大程度满足alpha大男子主义的需求。
严雪沒有怀聿那样的癖好,他觉得這样柔软的omega就不错。
严雪想着想着,觉得這主意還真不错。
這样以后怀聿也不用担心,這小omega觊觎他的beta了。
严雪起身拍了拍林少晏的肩:“想好告诉我。”
然后他走到了窗边去。
从二楼望下去,他能清楚地看见那辆防弹车……還沒走。
严雪愣了下,然后忍不住叹了一声。
竟然一刻也等不了。
怀聿近乎病态的控制欲又加重了?還是說……不,反正不能是因为喜歡和吃醋吧?
张助理在严雪的花园裡钓了两竿子鱼,然后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简言還杵在那裡,跟木桩子似的。
两人一块儿又等了会儿,车窗终于调了下来。
简言猛地扭头看過去,并看不见潘尹川的人,只能瞧见怀聿的侧脸,哪怕是刚刚经历完這样一场情事,怀聿的脸庞上也依旧带着alpha的冷漠和高高在上。
“上车吧。”怀聿顿了下,“张行去后面的车。”
张助理点点头,去了后面。
简言只能僵着脸皮,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一点栀子气若有似无地弥散在空气中。那是潘尹川衣橱裡香包的味道。
香包還是简言挑的。
栀子气味儿其实是简言喜歡的,潘尹川自己沒什么特别的喜好,对他挑选的东西也并不拒绝。
味道用得多了,就会变得很奇怪。
好像他喜歡的气味具象化成了一個人……
简言喉头哽了哽,想回头去看潘尹川。
但令他失望的是中间的挡板已经升了起来,除了一片冰冷的漆黑,其它什么也看不见。
司机這时候也上了车,一踩油门,终于驶离了严家。
“去医院。”怀聿的声音隔着挡板传递過来。简言听得心头一惊。
這时候,潘尹川的声音摇摇欲坠地响起:“别,不去。”
车裡一時間安静极了。
司机竖起耳朵,心想那是去還是不去啊?先生不发话,他只能先继续往医院的方向开。
這时候,窸窸窣窣的极轻的声音响起。
简言不知道挡板后又发生了什么,总之這时候怀聿松口了,他說:“那就不去。”
然后就再沒有声音了。
车四平八稳一路向前,不知道开了多久,总算开回了家。
潘尹川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但做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梦。梦裡都是有人在咬他脖子。
车停稳,潘尹川一個激灵,揪着怀聿的袖子就想坐起来。
“我自己下车。”他說。
怀聿垂眸:“就這么下?”
潘尹川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瞬间保持了沉默。
简言吸了口气,這会儿才有点痛恨自己的聪明。
沒办法……他先下了车,让佣人取了一件怀聿的风衣来,然后敲开车门說:“先生,可以下车了。”
怀聿伸手拿過风衣,把潘尹川一裹,把人抱了下去。
潘尹川一抬头,能瞥见怀聿的喉结、下巴,视线再一转,就是湛蓝的天空……
他的脑子裡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思绪,最终汇集成一個念头——
他在想,怀先生一條腿是义肢,真能抱着他一路走进门嗎?
潘尹川沒敢把這样的疑问问出口。
结局好点,可能是被艹死在床上。结局不好的话,可能是被绑上炸弹推湖裡。
于是他只好再度抛却自己的羞耻心,老老实实地靠在怀聿的怀裡。
不過——他的羞耻心总抛来抛去的,会不会以后就彻底沒有羞耻心了?
潘尹川還短暂地为自己的人格忧虑了一下。
怀聿抱着潘尹川步子不停,径直上了楼,一脚踢开门,把人带进了卧室。
“先生。”裡头還有個人,突然出声把潘尹川吓了一大跳,把怀聿袖子抓得更皱了。
“嗯,给他看看。”怀聿简单地說完,将潘尹川放上了床。
潘尹川定睛一看,等在房间裡的是個八十岁老beta医生。
出走的羞耻心隐隐约约又在回来的路上奔走。
潘尹川干巴巴地說:“不用了吧?”
医生惊讶地說:“嘴角都裂了,還不用看看?”
潘尹川:“……”
他想沉湖算了。
“脏腑有点受冲击,得好好养几天,得补气血,嗯,淤痕得涂药,轻微撕裂伤……”医生一個個清点潘尹川身上的伤。
潘尹川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要不還是解雇我吧?
“這個是喷剂,這個是口服药,這個可以药浴的时候用……”這位老医生還是個中西医结合。
“有治咬伤的药嗎?”怀聿问。
老医生:“狗咬的?人咬的?”
空气安静了一瞬。
老医生:“知道了,人咬的。”
潘尹川闭上了眼,假装睡觉。
老医生:“方便的话看看伤口?出血了沒有?還是淤积在表皮下?”
怀聿抬手利落地解了领带,拉开领口。
老医生目瞪口呆:“原来是您被咬了啊。”
潘尹川闭着眼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老医生在医疗箱裡掏了掏,又掏出一瓶药。
怀聿伸手接過,說:“去找张行拿诊费吧。”
老医生高高兴兴地走了。
怀聿看了一眼床上的潘尹川,并沒有立刻离去,而是先转身进浴室洗了個澡。
潘尹川呢,装着装着還真睡着了。
毕竟是筋疲力竭了。
怀聿穿好浴袍,缓步走到床边,低声喊:“潘尹川。”
潘尹川眼皮抖了抖,却沒睁开。
怀聿拖過椅子坐下:“不打电话了?”
“……”床上的人還是沒出声。
怀聿這才确信他是真的睡着了。
怀聿盯着他的面容看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得到满足且刚刚镇压下去的肆虐欲望又抬了头。
现在研学社被收拾干净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很多。中心城裡甚至有人议论,怀聿下一步就是要杀中心城的人,报当年的仇了。
怀聿喉间吐出一声轻轻的嗤笑。
他转身打了個电话。
“我要离开一段時間。”
那头的人问:“您去哪裡?要提前为您安排好嗎?”
“九河市。”怀聿說。
那头的人愣了愣:“九河市?九河市在哪裡?您等等,我去查一查。”
那人在电脑頁面输入关键字检索。
啊?也不是旅游胜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