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悔過
他還沒反应過来,就被江亦宁一拳打在嘴角,膝盖再次顶向小腹,酸胀感遍体痛明。
江亦宁连句狠话都不屑和他說,转身走出几米远。
叶川按着肚子,痛觉沿着头顶往上蹿,炸的他额头冒汗。却還不忘冲着对方的背影大喊,“江亦宁,你身为会长,殴打学生算不算违反校规?”
直到小腹的酸痛感彻底缓解,叶川才后知后觉,把注意力放在指尖。
刚才他的手明明碰到的是后颈,却沒有摸到皮肤的触感,而是类似绷带或者纱布的纤维质地。
叶川扬起手指对着路灯看,中指和无名指处,留下一点斑驳的红色痕迹。
是血。
对于omega来說,那個部位特殊又敏感。江亦宁平时衣领收得紧,這也是所有omega习惯性的行为,为了隐藏保护腺体。
对于严谨的江亦宁来說,绝不可能让那個部位受伤,而受伤的原因只能有一個。
被alpha咬。
所以,江亦宁被其他alpha做了临时标记?
江亦宁一整天都在学校,如果有可能,只能是当天晚上放学后被标记的。
虽然叶川从沒标记過任何人,但据他了解,所有alpha在标记omega后,因接收到对方的信息素,会在标记期内对彼此产生强大的依赖性和疼惜感。
一般的alpha在标记過后,都会温柔帮其把痕迹处理干净。可江亦宁后颈的血迹,直到现在還沒干透,甚至能从绷带中渗透過来。
這位江会长的alpha,到底咬得多狠。
强风猛地扬起吹落的树叶,沿着螺旋的方向,在叶川紧绷的手背划出一道红痕。
有的人,真他.妈是個笨蛋。
叶川昨晚睡得并不安稳。
早上起床后,他站在洗手台前的镜子旁,碰了碰紫青的嘴角,“嘶——”
真疼。
叶川随便用水糊了两下,转身下楼。
王姨看到他嘴角的伤势,惊慌失措,“哎呦,少爷這是怎么了?被谁弄得,哎呦,這可了得。”
說着,王姨急忙往屋裡跑,嘴上還絮絮叨叨的,“我看看這弄点什么药好。”
“王姨,别折腾了,我走了。”
“少爷,你好歹抹点药啊。”王姨在身后,边喊他边着急。
叶川喝光桌上的牛奶,冲王姨摆了摆手,“我上学去了。”
到学校后,叶川沿着楼梯往上,到楼道口时,就见一堆人挤在拐角处窃窃私语。
叶川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走廊尽头是這层的卫生间,门口也堵着几個人正往裡瞧。
叶川沒凑上去,但也大概听到了七八成。
“会长今天怎么了嘛?”
“我听說,江会长早上五点就到学校了。”
“天哪,难道五点就過来打扫了嗎?会长的觉悟果然异于常人。”
“会长也太负责了任吧,咱们是不是也应该陪着一起去打扰厕所啊?”
“别提了,刚才小晋過去了,结果被会长命令回班裡上早读。”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打扫厕所?是有领导突击检查嗎?”
“咱们学校的厕所一直都很干净啊,真的需要他亲自上阵嗎?”
“会长已经用消毒液刷了三遍水池了,他连手套都沒戴,心疼死了!”
叶川走进教室,将书包放进桌兜,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是一個乳白色的纸质方盒,這個包装和江亦宁之前给他的助眠蜡烛如出一辙,又是沒有使用說明的三无产品。叶川打开,一股清凉的草药味蔓延出来。
裡面還有一张纸條。
「一天三次,少量涂抹于患处。」
叶川认得,是江亦宁的字迹。
此时,前桌刚好過来,正准备放下书包出去围观,叶川拦住他。
他手上還攥着那瓶药膏,问前桌,“如果出现殴打同学的情况,校规是怎么处罚的?”
“哦,也得分打得严不严重,如果是普通打,就扣五分,打扫厕所。情节严重的,扣十分二十分的都有,或者直接开除。”
叶川碰了碰隐隐作痛的嘴角,拇指转圈摩挲小巧玻璃药瓶的边缘。
古板教條的白.痴。
叶川拧开瓶盖,指尖沾了点药膏,涂在受伤的区域。
一股清凉感顺着嘴角传来,還带着一阵清淡的中草药香气。也许是薄荷的作用,刺痛感在几分钟内缓解不少。
随后,他将药瓶拧好,收进衣兜裡。
上课铃响起,江亦宁才挽着袖口回到教室,小臂還挂着水滴。
不知是心虚還是什么,叶川轻描淡写的,彼此就像陌生人。
等对方坐下后,叶川不自然地将视线偏移。前者的手掌苍白又发红,显然是消毒液直接接触后留下的痕迹。
叶川规避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通常下午第二节课后,叶川会去操场画宣传画。這次上课铃声响了,他還沒出班门。
叶川心不在焉,垫着胳膊趴在桌上转笔。铅笔落在桌面好几次,即便噪音影响到前桌的不满,都换不来任何江亦宁的眼神。
叶川实在沒耐心,犹豫一会儿后,他从本子上扯下一张纸條,写下——
「昨晚我喝多了,說了不该說的话。求领导大慈大悲,给個原谅。:」
在字的末尾,叶
川還不忘画個卡通表情卖萌。
叶川小心翼翼把纸條折成一折,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指尖按着翘起的纸面,缓慢推到江亦宁的桌角。
正在做题的江亦宁就跟沒看到似的,笔尖有频率唰唰划着试卷。
叶川轻轻咳嗽两声,偷偷瞄了江亦宁一眼,后者依旧无动于衷。
两個人坐同桌這段時間,叶川自认为非常了解他。如果自己敢在上课期间說话,绝对会被毫不留情地扣学分,搞不好還会被发配去打扫厕所。
无法,叶川又扯出一张纸條。
「领导,看在我嘴都被打肿的份上,您老消消气行不行?我知道错了。给您捏肩揉腿倒茶。:」
這次叶川沒把纸條折上,而是大胆伸出手,直接推到江亦宁眼前,却又因心虚,留下纸條后猝然收回手。
江亦宁终于有了反应,他停下写作业的笔,视线留在纸條上。
叶川不敢直接看,只好用余光去瞟。见对方依然毫无表情,他心脏在胸腔来回打转,最后卡在喉咙。
大约一分钟后,见江亦宁把笔放在纸條上,叶川的肩膀才敢松散下来,轻出一口气。
江亦宁写完后抬起笔,叶川生怕他会反悔似的,赶忙伸手把纸條拽過来。
只有几笔工整的行楷。
「還疼么?」
心思在油锅裡被煎了好几圈的叶川终于成功上岸,他欣喜若狂,赶紧拿笔写下。
「疼,疼得不行,要不领导给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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