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欺负(3)7000字 作者:未知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几秒后,助理端着两杯咖啡,轻手轻脚的入到办公室内。 宋艇言坐在办公桌前,专注的盯着显示屏上红红绿绿的阿拉伯数字。 正在沙发上小歇的钟意揉着额角起身,接下咖啡,一口见底,醇香热烫的液体融遍全身血液,人也稍稍回了点神,他走至电脑前,顺手将另一杯放在桌上。 “情况如何?” “如我所料…” 宋艇言将方糖放入咖啡内,姿态优雅的搅动,面色平淡,“到了這個节点,不過稍稍抬高股价,顾老爷子果然犹豫了。” “他眼前只有两個選擇,全投,同我們赌身家,放弃,那前面注入的资金会被卷的一滴不剩。” 他抿了一小口咖啡,不紧不慢的說,“以他的性子,会不惜一切代价跟我們斗到底,但权力跟人脉在短時間内沒法化为实际的资金链,再加上顾氏這几年亏空严重,早已自顾不暇。” 钟老板摸了摸下颚,若有所思,“所以,稳赢了?” “說不好...” 宋艇言笑言,“我們得速战速决,時間长了恐生变。” 他起身,端着咖啡朝沙发处走去,“顾溪远人了?” 钟意道:“MOON今晚开业,他作为最大股东,必然不会缺席。” 宋艇言笑着摇头,有些无奈,“他到也洒脱,活儿都让我俩干了,自己成日醉生梦死的。” “他失個恋,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前两日毁了家小公司不算,還顺带着吸干一外籍音乐人的身家,你說他脑子是不给门挤了?” “這他妈三岁小孩都比他要成熟吧。” 宋艇言似毫不意外,细细品着咖啡香,“你第一天认识他?” 钟意认真一琢磨,也对。 這家伙就這德行,干什么都随心所欲的,正常人哪能摸清他那天马行空的怪异思想。 慢條斯理的喝完一整杯咖啡,宋艇言看了眼腕表,“今天就先到這吧...” “行。” 钟意掏出手机,原想给小丫头去电话,谁知拨通的前一秒,豆包的电话率先跳出来。 男人唇角扬起,笑眯眯的接通,“汐儿?” 那头的人儿叽裡咕噜的說了一大堆,前言不搭后语的,钟意听着一脸懵。 他声线低柔的安抚她,“你慢慢說,别着急。” 小丫头深呼吸数次,脑子清楚了,事情描述也能言简意赅。 钟意耐心的听完,皱眉,“你哪儿都别去,等我回来接你。” 电话挂断。 钟意向宋艇言简单交代了几句,拧起外套,急冲冲的朝外走。 MOON。 慕糖站在這家新开业的会所门前,足足愣了十分钟。 她不断回想豆包的话,小眼神不断瞟着醒目的会所招牌。 是這儿,沒错吧? 身边人潮涌动,一波又一波的妖艳女人同她擦身而過,偶尔一個故意的顶撞,小女人被人流冲撞的几乎站不稳脚。 她们眼底的不屑与轻视,肆无忌惮的在慕糖身上扫射。 身处此情此景,慕糖這身简单的帽衫黑裤小白鞋,显得尤为的格格不入。 每一個浓妆艳抹的女人都像极了吃人的怪物,那金碧辉煌的会所大门神似妖精老穴,给人一种进去了便会被啃的渣都不剩的恐惧感。 慕糖犹豫片刻,心一横,毅然迈开步子,但进门前仍不忘带上帽子,将小脸遮個七七八八,尽量将自己的关注度降至最低。 這间会所,是由几栋别墅联合打造而成,户外有一個非常大的泳池,主办方以此为亮点,在這個冰天冻地的夜晚,硬是整出個热辣的泳池趴。 入场后的女人迅速换装,各类泳衣眼花缭乱,性感的占大多数,好几個衣料少跟脱光了沒啥区别。 虽說在狗仔界摸爬滚打许久,但慕糖仍对這种大型“卖肉”现场不大适应,以至于入场后全程不敢抬头,满脑子都是女人白花花的酥胸跟裸露的大长腿。 這类party的存在意义,来這儿的男女心知肚明,女人搔首弄姿,男人负责欣赏跟开价码,谈妥后這单“生意”也就成了。 在這肉欲横生的四维空间裡,女人娇羞的嬉笑撒娇,男人尽情的调情揩油,震耳嘈杂的音乐声不断穿刺慕糖脆弱的耳膜。 小女人的心脏随着低音炮的冲击力“突突”跳动,小腹莫名隐隐作痛起来,疼意席卷全身,小人脸色惨白的吓人。 “怎么不脱,是害羞嗎?” 一個轻浮的男声在她头顶处炸开,慕糖闻言抬头,瞧见一個其貌不扬的男人。 那恶心猥琐的目光将慕糖从头扫到位,最后视线聚焦在她胸前凸起的部位,色眯眯的笑,“看着還行,开個价呗....” 慕糖厌恶的朝后退了步,低骂了声,“有病。” 她转身想走,却被男人狠狠揪着帽衫往后扯,领口勒住脖子,一阵呼吸困难,慕糖不禁退后两步,用力撞向男人浑圆的大肚子。 男人吃痛的闷哼,手上下了狠劲,用力一甩,慕糖一时沒站稳,重重的摔在地上。 此时,音乐声骤停。 安静到诡异的环境裡,衣衫凌乱,狼狈不堪的慕糖无意外的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人群慢慢聚拢過来,所有人都在不怀好意的笑,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恶俗嘴脸。 男人估计鲜少被這么多人关注,昂首挺胸,底气也足了不少。 慕糖面色淡然,极冷静的拍拍身上的灰尘,欲爬起身之际,那男人又一记猛推,她受不住力,摔了個底朝天,若不是及时反应過来,人险些掉入身后的泳池中。 周遭的嗤笑声此起彼伏,慕糖始终咬紧牙关,捂着持续阵痛的小腹,不愿让這些人看出自己的半分怯意。 男人极享受這种被众人关注的感觉,两步逼紧,弯腰,那只肥胖的大手直直的往慕糖胸前伸,笑出黄黄的大板牙,“验验货先,看看软不软。” 慕糖力气尽失,腹部一阵阵要命的绞痛,瘦弱的小身体不断发抖。 可几秒后,让人反胃的触碰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那男人凄惨至极的叫声。 慕糖怔怔的看着男人的手腕被人暴戾的掐住,手由于严重缺氧瞬间红肿如猪蹄,来人有着慕糖再熟悉不過的傲漫声调,咬出阴狠的字音。 “你什么东西?” 他嘴角凝着笑,却看得人毛骨悚然,“老子的场子,你也敢砸?” “顾...顾少...” 那人给吓懵了,“扑腾”一声跪下,嘴裡不断求饶,“别别别,疼...要断了要断了...” 顾溪远盯着那张扭曲的猪脸,冷冷的甩开,那人如获大赦,原想爬起来赶紧逃走,谁知顾少侧目,冲身边的高野淡声道:“扔了。” 高野动作迅速,在男人惊恐的眼神下揪着他的后衣领,那么肥硕的体积,他能单手拧着他拖行,拖至泳池边,一個大力甩尾。 “砰。” 平静的水面炸开绚烂的水花,女人尖叫成一团。 小女人瘫坐在地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瞧着眼前面色冷傲的某男。 很长一段時間沒见,他依旧還是那副谦谦公子样,慢悠悠的拨正腕表,眼一低,那双锐利的黑眸同慕糖的视线猛烈相撞。 她顿感呼吸困难,有一种心脏即将撞破胸腔的错觉。 男人眸光冷却,声音更甚,“你来這做什么?” 慕糖垂眸,咬住小小软软的嘴唇。 她有很多话想跟他說,可一時間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顾溪远看了她一阵,注意力停在她紧捂着的小腹处,脸色变了变,可心裡的焦躁与烦闷感愈燃欲烈,几番挣扎后,他利落转身,潇洒的扬长而去。 慕糖的心凉了一大截,可眼前也沒有力气追上他的步伐,挣扎起身时,一只宽厚的手稳稳的握住她的小臂,顺势一抬,她几乎是被生生拽起来的。 “谢谢。”她小小声。 高野素来沒什么表情,但对待這個“特殊”的人儿,语气已尽量放缓,“慕小姐,我带你過去吧。” 慕糖轻问了句,那话像在对他說,又更像在问她自己。 “過去,還有意义嗎?” 高野听着,心底顿时百感交集,他是不明白顾溪远如此折磨自己,折磨她的用意何在。 明明想念到几近疯狂的地步,不惜以自己最不齿的卑鄙手法逼她回来。 明明在不远处看到她被人欺负时,眼神沉的要杀人,杯中酒都给洒了大半,可真把人救下了,又這么不冷不热的折腾起她。 高野自问嘴笨,說不出什么暖心的安慰话,可瞧着慕糖失了血色的小脸,他觉得如果這么放她走了,若真出了什么事,少爷指不定会后悔成什么样。 想到這,他不禁多嘴說了句,“這是少爷的意思。” 小女人低低的“哦”了声,沒在多言,跟在高野身后小步小步的移动。 小腹处撕裂般的胀痛感让她快要承受不住,身体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泳池一侧的小亭,装修成了一個奢华的小型宫殿。 顾溪远一人坐在亭子中央,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衬衣,衣领大敞,露出白皙的肌肤,称的那张精致的脸也多了几分吸人魂魄的妖精气。 慕糖站在他跟前,始终垂着眼,身侧的两手握成小小的拳头,纤弱的肩头颤的格外厉害。 顾溪远瞧着她這模样,火热的胸腔跟被点燃了似的,沉闷的燥气烧的旺盛。 他冷眼朝不远处勾了勾手,刚被他恶言恶语劝退的国际超模立刻心领神会,颇为嘚瑟的穿過慕糖走向他,身子交汇时那女人還极轻蔑的瞥了她眼。 超模乖巧的坐在顾溪远身侧,男人身子前倾一些,手随意搭在女人身后的背倚上,看着极亲密的姿势,可实际上,却沒有一处肌肤是相贴的。 慕糖仅偷瞄了一眼,便沒敢再多瞧,她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即使来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這一幕真看进眼底,依然能让她心痛到撕心裂肺的地步。 心如芒针,刺穿进细小的毛孔中,连每一次呼吸都成了凌迟的折磨。 “找我有事?”男人低声问。 小女人声音微哑,“嗯”了声。 她想起院长爸爸說的话,不明白的就大胆问他,不要自己胡乱猜测,所以,她想当面问清楚心裡的疑惑,因为她始终不相信他会是這般卑劣的人。 她气息弱弱的问他,“我們可以,单独谈谈嗎?” “就在這說...”顾溪远挑着眉,“這也沒外人...” 话音一落,女模难掩的欣喜同慕糖落寞的神色形成强烈对比。 指尖狠插入掌心的软肉裡,尖锐的刺痛感给她注入了几分力气。 慕糖稳了稳气息,低眼瞧着鞋上的黑灰,低声问,“你为什么..要這么对他们?” 男人眸光一沉,“谁?” “你知道的...” 顾溪远哼笑,“那個小白脸音乐家?” 慕糖抬眼,看清他眼底深深的蔑视,她追问,“为什么?” “我乐意,开心。” 男人面色暗沉,一字一句道:“這理由够嗎?” 他說的话,慕糖一個音符都不信,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声音坚定,“顾溪远,你不是這样的人...” “不是這样的人....” 他不急不慢的重复這句话,话音被咬的稀碎,尾腔勾着几分狠厉,“說的多了解我似的...” 女模特十分配合的娇声笑,暗嘲她的自不量力。 慕糖疼的直冒冷汗,已沒過多力气去反驳他的话,她觉得自己好累,随时会晕過去那般的辛苦。 “你来找我,就为了给人求情?” 小女人强忍着剧痛,嗓音轻飘飘的,“你会放過他嗎?” 顾溪远点燃根烟,吐出白白的雾气,眸光骤冷,“那要看你的诚意...” “看你能为他,做到什么份上..” 慕糖已疼的眼眶泛红,哽着嗓子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那声音听得顾溪远心如刀割,可若现在心软了,面上又实在挂不住。 明明早已决定好了,只要她愿意回到他身边,即使心裡還有别人,他也能毫无怨言的接受。 可她为了其它男人可怜兮兮的向他求情时,他又怎么也压不住胸间那团翻腾的怒火。 想要她做什么? 那句“回到我身边”的话都已滑到嘴边,小女人却好死不死的来了句,“顾溪远,不关他的事,你不该這么对他的。” 男人似被逗笑了,胸前火烧的气焰盖過理智,嫉妒蒙蔽了他的双眼。 他凑近身前的女人,用慕糖能听得见的暧昧调调问她:“宝贝,告诉我,你想怎么玩?” 女模被撩的脸红红的,娇羞的往他怀裡凑,她挺直腰线,居高临下的瞧着某個衣衫凌乱的小人。 她捏着嗓子撒娇,“人家想再看一次跳水,可以嗎?” 顾溪远皱了皱眉,沉默了,他的目光探向不远处的泳池。 初冬的夜晚气温低的吓人,可想而知這池水刺骨的冰寒。 小女人胸前小小的起伏,她听见心脏撕裂的声音,正在一点点的奏响。 “顾溪远...” 慕糖的眼底闪烁着出近乎绝望的微光,,压着狂乱的心跳声,轻声问:“你也..也這么想嗎?” 她突然很怕他开口,他现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都能轻易的判她死刑。 她并不怕落水。 一点儿都不怕。 她怕的是自己小心翼翼呵护的情愫跟爱恋会随着那冰冷的池水,烟消云散。 她不懂,自己已经乖乖的听院长爸爸的话同他好好谈,可为什么到了最后,還是如现在這般,拼命在险恶的刀山火海下寻找一丝生存的可能。 泪水在眼眶裡打转转,声音一出,眼泪顺势而落,砸在地上,“是不是我照做了,你就不会再为难我身边的人?” 她气弱的近乎虚脱,仍固执的要個答案,“是不是?” 一秒、两秒。 男人目光僵直,精神有些恍惚。 “好。” 万念俱灰的小女人微微一笑,身子一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泳池奔去。 顾溪远几乎在她转身的瞬间條件反射的起身,想都沒想的快步追上去。 “轰。” 泳池炸开一声雷,水花四溅,那娇小的身影决然的一头扎进泳池,她前脚跳入,男人也紧随其后。 小亭内的女模惊讶的看着一前一后消失在水中的两人,震惊的大气都不敢出。 池水如想象中那般冰冷挫骨,沁到酥软的骨缝裡,所有感官都失去了原有的知觉。 慕糖有严重的恐水症。 小时候她险些淹死在水中,直至现在,那幽灵般的记忆时不时出现在她噩梦中,每每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大量的水呛进喉中,大脑的意识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水淹沒,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她收到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 除了窒息,還是窒息。 恍惚间。 头顶处燃起一团娇艳的火焰,她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大手抓住,将她从腐烂的地狱中给解救出来。 “糖糖,醒醒。” 是谁在說话? 她醒了几分神,再睁眼,她身处于一片荒凉的枯地,眼前晃過一道道绚丽的白光,那声音在她耳边轻轻的唤。 是院长妈妈嗎? 慕糖朝着声音的方向跑了几步,见不着人影,她急的哭出了声。 “院长妈妈,糖糖好冷...你能抱抱我嗎?” 声音忽远忽近,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慕糖抱着湿漉漉的身子,忍着剧痛四处奔走。 “糖糖...糖糖...” “院长妈妈..” 她追了好远好远,直到再无一丝力气,两脚一踉跄,直直的摔在地上,凶猛的撞击下,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吐着水。 身子渐渐有了温度,她也缓缓的睁开了眼。 剔透的水珠滚着热泪往外翻涌,泪水打湿了眼前的一切,隐约可见院长妈妈那张慈祥的面容。 身心疲惫的慕糖再也憋不住,用仅剩的力气抱紧身前的人,埋在他怀裡,哭得委屈至极。 “疼...院长妈妈....糖糖好疼...” 全身湿透的男人半跪在她身侧,将虚弱的小人紧紧抱在怀裡。 血液一点点回到他体内,過去的半分钟,他差点以为自己已停止了呼吸。 在场的数百人同时失声,人均一张难以置信的错愕脸瞧着這個A市最浪荡的男人疯了似的给落水的小人做人工呼吸。 略长的湿发极速往下滴着水,他猩红的眸,发白的唇,那是几乎所有人未见過的顾溪远,他淡漠随性的面具下,那個有血有肉的另一面。 豆包跟钟意火急火燎的赶至会所时,恰好撞见面色铁青的男人将半昏迷的小人抱上车。 豆包直接吓哭了,狠掐着钟意的手,“小舅,你看糖糖..她怎么成這样了?” “别哭别哭。” 钟意心疼的给她抹眼泪,“先去医院,看看情况如何。” 豆包吸吸鼻子,点头如捣蒜,跟着他急冲冲的跳上车。 一路上小人都紧巴巴的粘着他,一会呼冷一会呼疼,同她說话也不搭腔,嘴裡不住念叨着“院长妈妈。” 她时而抽泣,时而大哭,眼泪从头至尾沒断過,哭的顾溪远心都捏碎了。 长這么大,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恶心的不配做人。 即使爱到骨子裡,他仍舍不下心底最后那点儿骄傲,变着法的折磨她,也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時間紧迫,只能就近寻了家普通医院,医疗资源同那些高端医院完全沒法比,但此时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钟意跟豆包追上手术室时,门外的顾溪远整個人瘫坐在地上,低头,背靠着墙,颓废的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 高野站在他身侧,一脸的担忧。 两人默契的沒有選擇靠近,豆包担心坏了,不停的问钟意,“糖糖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不会的。” 钟意不厌其烦的安抚她,小丫头一急就上蹦下跳的缠着他。 小丫头自言自语道:“是我,都是我害的糖糖,這种豺狼虎豹聚集的地方,她一個人肯定会被坏人欺负的..小舅...都是我的错...” 钟老板无奈,只能抱着小丫头柔声哄,试图稳定她的情绪。 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個微胖的女医生走出来,她拉下口罩,面色凝重。 “哪位是家属?” 听到召唤的男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我是。” 在這种普通医院,医生几乎不可能认出顾溪远,所以开口的语气也算不上多好。 “病人现在情况很危险,肺部渗入大量液体,引发急性肺炎,机体缺氧缺血,若不尽快手术,恐会影响脑功能。” 医生的声音跟宣布死讯那般冰冷,毫不客气的质问:“再则,病人孕期不過才6周,還未脱离危险期,這种特殊時間让她落水,這孩子你是不想要了嗎?” 话音一落地,炸穿整個场子。 在场四人均瞪圆了眼。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而后统一看向已然吓呆的某男。 顾溪远以为自己出现的幻听,不确定的问医生,“你刚說什么?” 医生好沒气的怼他,“病人怀孕了,有流产征兆,你连這都不清楚,怎么做人丈夫的?” 怀孕? 顾溪远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很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沉重而迅猛。 他脚一软,往后退一大步,幸好被身后的高野接住,“少爷。” 他尽量稳住嗓音,“通知陆院长,立刻安排转院。” 他沒法将慕糖的生死安危交给沒有任何保障的医院。 他想,她若真出了什么事。 自己即使是陪葬,都還不清亏欠她的罪孽。 顾溪远。 你真特么不是人。 —————— (有人跟喵一样想大刀砍死骚顾的沒有~有請举個爪~) (最后一波虐已完毕,骚顾你就安分的追妻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