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
正說着,俩人到了院门前,夏振东眼睛一亮,立马故作出不屑的语气說道:“呵,還装了门铃。”說着伸出手指摁了两下。
過了一会儿,院内传来响动,随即那扇铁皮小门从裡打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男生扶着门笑道:“夏老师,你来了。”
下一刻,门外父子俩人同时愣住了,夏振东疑惑道:“顾生,你怎么在這?”
“老师,顾峰是我爸啊。”
“······”
盯着顾生那张在灯光下昏黄的脸颊,夏河感觉到喉咙裡一口老血涌了上来,真是冤家路窄,這世间竟真有這样的巧合
反观一旁的夏振东,他却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估计是沒想到顾生是顾峰的儿子,并且心裡也有了底,毕竟顾生在学校极其让人头疼,成绩不好品质也差。他也得到了一丝侥幸,幸好把夏河给带来了。這俩年纪相仿的少年放在一块,虽然表面上都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但实质的内核,随便一比较,谁高谁低還不是一目了然。
這时,顾峰走出门来接客,十分热情的搭過夏振东的肩膀,带他往屋裡走去。俩人站在一块,夏老师倒显得非常消瘦。
夏河跟在他俩身后,悄悄深呼吸给自己散散怨气。那俩人边寒暄边迈进门槛,忽而停住脚步,转過头来看向他。
夏振东把他拉到身旁介绍說:“這是夏河,我专门带過来让你见见。”
“顾叔叔好。”
夏河佯装出一個礼貌的笑脸。
顾峰伸手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目光将他由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哟,都长這么高了,上一回见他,才到我這呢。”說着看往夏振东,比了比自己的腰身,笑了起来。
他转過头,指了一下一直在旁边装乖的顾生:“喏,我儿子,他两岁的时候你见過,诶,皮的很。”
顾生面不改色,并且還挂着微笑。
俩人又勾肩搭背迈开步伐往客厅餐桌走去。
“我上回跟那小子提起你,他說他学校有個老师也叫這名,沒成想還真是你。你们搬到风城几年了?”
“五六年了。”夏振东說:“前些年被调到這边工作,正好那时候我儿子上中学,所以就干脆搬了個家。”
“我說怎么你以前住的地方换了人呢。”
他俩說着话的同时,拖开餐桌的椅子挨坐到一起。顾峰给夏振东倒酒,准备与他在开饭前先小酌一杯。
夏振东环顾了一眼四周,见整個客厅呈现出复古的欧式基调,家具摆设不多,连杂物都沒看见有,他便问道:“你這房子,刚装修沒多久吧?”
“是沒多久,半年不到。”
正巧這时,一位美丽的妇人端着菜从厨房裡走出来。顾峰忙向夏振东介绍:“這我老婆。”
“你好!”
那少妇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语气有些含蓄,应该是不熟的原因。
夏振东礼貌的回应,想起几年前听說顾峰的老婆因病去世了,也就是顾生的亲生母亲。那现在這位,应该就是后娶的。
顾峰把话题引到那俩少年身上,问:“你俩认识嗎?”
夏河与顾生对视了一眼,他急忙划清界限:“不熟!”
此时脸上因对方而留下的创口贴還在,内心的火气還在,沒冷着脸就算是热情了。
顾生轻笑了一下,接着起身去厨房帮忙了。
老朋友多年未见,要聊的话說一晚上都不够,更何况還喝着酒。酒精下肚,许多往事就会一股脑全部涌上来,越說越动情。
听着他俩旁若无人的侃侃而谈,夏河越发沒胃口,于是早早下桌,跑到院子裡吹吹凉风。
那院子干净极了,沒有多余的花花草草,只有一棵不知名的树和几根葡萄藤缠绕在一起。他靠在墙上,思考如何让老爸提前结束這场饭局。
這时,顾生也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瞥了他一眼,接着一边从兜裡摸出烟盒,一边朝他走去。
“来一根?”
夏河:“我不抽烟!”
顾生收回差点递過去的烟盒,开始自顾自叼一根点火。夏河以为自己拒绝了他的搭讪,他应该会识趣的走开,谁知他也转了個身,同自己并肩靠在一面墙壁上。
俩人谁都沒有先开口說话,气氛忽而变得尴尬而古怪起来。顾生吐着烟圈,撇過头看着他說:“和好?”
“什么?”
夏河不明所以。
“看在你爸和我爸是老相识的份上,我們和好吧,算是不打不相识?”
听着对方勉勉强强的语气,夏河冷冷的回应:“沒必要。”
顾生自知热脸贴了冷屁股,只好仰着头看天上模糊的星星,继续抽烟。夏河想要抬脚走开,他又开口问道:“车子喜歡嗎?”
夏河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诧异的看向对方,竟然還会有人问出這么莫名其妙的话来。想想那辆被他冷落的高档自行车,忍不住反问:“你见我骑過?”
“沒有。”
他冷笑一声:“哪天你有空自己上我家来骑走,省的我看了碍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