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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先這样說,一会儿见。”
“好,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顾生瞥眼過来好奇问:“你爸說什么”
“沒說什么……”
他把视线挪往公路,朝一辆出租车招手。
继而,俩人坐上车,打算风风火火的回家。
在车上,司机见俩個周正阳光的大男孩,便问:“你们是放假了吧?”
夏河正透過蒙了灰的玻璃窗看外面熟悉的,纷纷攘攘的街景,一时沒回過神。一旁的顾生回答:“是啊。”
司机:“读大学吧?”
“算是吧。”
“在哪读呢?”
“北京。”
“哦,那够远是,但有出息啊。”司机轻叹一声:“不像我儿子,初中毕业就上班去了。实在不会读书。”
顾生笑了笑,心想,自己也半斤八两,要不是花了钱,现在也上班去了。
忽而,他手机响了起来,是谢东的电话。
夏河迂回视线,望向他。
顾生接起:“喂”
谢东头一句就是惊呼的语气,“顾生啊,听說你回风城了”
“是啊,刚到。”
随即转为委屈巴巴:“你可真不够兄弟,回来了都沒通知一声,我還以为你在北京過年呢。”
顾生冷笑道:“可别肉麻了,這不是通知你了嗎?”
“放屁,要不是我打电话给问你,你才不会跟我說呢。连周郁都知道,亏我平时把你当最好的哥们,這才离开多久就不认人了”
顾生有些无语,但心裡憋着笑,见夏河好奇盯着自己,又沒笑出声,便称:“行了行了,你再肉麻我就挂了,能不能好好說话!”
谢东停顿了一会儿,道:“听說你家那栋房子卖掉了,你回风城后住哪啊?”
“住你家呗,乐意不”
谢东听罢有些犹豫:“不好意思啊顾生,我過年要回一趟老家见奶奶,不過你可以住我家,但是沒有人给你做饭啊。”
“那就免谈了。”
稍后,谢东似乎有所察觉,“等等,顾生啊,我觉得你說话语气跟平时不太一样,是不是带人回来了?哪家姑娘啊?漂亮嗎?”
顾生忍不住笑出声,眼睛滑稽的与夏河对视。夏河不明所以,转为白了他一眼,闷声道:“怎么了”
顾生忙对电话裡的谢东說:“行了行了,先不跟你說了,這边要生气了啊。”
随即挂了电话,依旧用不可言說的怪异眼神盯着夏河。
夏河觉得无趣,撇過脸继续看往外面的世界。
趁司机在认真开车,顾生凑過去,贴近他耳朵轻声說:“你知道嗎,刚刚谢东以为我带女朋友回家了。”
夏河一听,抬了下眉。瞳孔紧缩了一下。
顾生问:“你觉得你是我女朋友嗎?”
夏河下意识看了一眼前座的司机,然后沒說话。顾生参透他的意思,也沒再逗趣,继而转为自顾自好笑。
到那條熟悉的巷口下了车后,夏河把背包重新背回肩膀,闻着熟悉的街角气味,忽而缓解了坐了一夜火车的疲惫。待顾生走到身边,他问:“刚刚你說的問題,我想了想,你觉得我算是你女朋友嗎?”
顾生沒预料到他還会接着這個话题說下去,便称:“当然不算了。”
夏河心裡一沉。结果对方又說:“你是我男朋友啊。”那双澄澈的眼睛,像深邃的丛林,直窜人心扉。
夏河這才反应過来,是啊,男的怎么叫女朋友呢,那可真是别扭了。
這时,不远处忽然传了一声叫唤:“夏河!”
他抬起头看去,见老爸正提着大袋菜,戴着眼镜,一身灰色穿着,依然是那副看着斯文软弱,实则恶霸心理的模样。
兴许是许久未见,夏河内心翻涌,开心的喊了声爸。
旁边的顾生随了句:“夏老师……”
夏振东走過来,打量了二人一圈,第一句话便是:“你俩個头差不多高了。嗯,我家夏河果然還能再长长。”
“……”
“夏老师,买啥好吃的呢?”顾生随即岔开话题。
夏振东掂了掂手裡的素菜袋子,說:“买了土豆和鸡肉,打算回去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那我可有口福了。”
顾生习惯性对长辈夸赞,给足了夏振东的自信。他转动眼珠瞧了夏河一眼,见他沉默寡言在一旁,忽而觉得他貌似越来越安静了。
“走吧,回家。”
夏振东走過去将手臂搭在夏河肩膀上,隔在他与顾生中间,时不时打量着夏河冷峻的脸色。虽然带有笑意,但不如以前温和。不知是因为已到青春期的尾巴還是什么,心想,等晚上可得好好跟他谈谈。
到了家裡,三個男人的室内,气氛难得融洽至极。
空气稍冷,但风城不如北京,窗外的树枝已经发了新芽。
夏振东开始在厨房洗锅具,对二人說先喝点水坐下来休息休息,寒暄了几句。夏河走进房间,床单重新换過了,屋内的书籍和磁带以及衣服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這不像夏老师的作风,按平常来說,最多也就换個被单而已,哪能做到這么细致,连笔筒的格式笔都有分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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