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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吧?”
夜风徐徐吹過,夜色静谧,一丝星辰都沒有。夏河迈步到阳台,靠近周郁。
周郁似乎還沉浸在几分钟前的场景裡,神色恍然,甚至都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出门到阳台吹风的。
但他抱着双臂,久久才說了一句:“這风真冷。”
然后便转過身朝屋裡走去了,迈步前瞥眼看了一下夏河,不知该說什么好。
盯着他修长的背影,夏河哑然,心裡很平静。对于這件事,他早就想向周郁吐露一切了,但出于内心的抵制,之前一直沒有机会,這下被当场抓包,貌似也免去了很多麻烦。真希望一切都痛痛快快的,该怎样就怎样。
直到第二天各自分离回家,夏河与周郁都沒有单独說過什么。
顾生随着夏河一块儿回他家时,路過小巷外的面包店,透過橱窗,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顾生忽而停下脚步,原本因宿醉而头疼阴郁的脸色顿时满堂光彩,撞了撞身旁夏河的肩膀,盯往面包店,說:“欸,那不是夏老师嗎?”
夏河蓦地朝他所指方向望過去,只见自己老爸正依在柜台上,满脸笑意,与裡面那位漂亮的中年女人有說有笑。
他盯了一会儿,缓缓张嘴:“還真是……”
“你爸是迎来第二春了”
“估计吧。”
夏河转回目光,看往前面的道路,迈开步子,称:“等我毕业工作了,他一個人无依无靠,确实需要找個对象。”
顾生搭话說:“我看面包店那女的挺不错,再年轻几岁都可以当你姐姐了,和你爸在模样上挺配。”
“他觉得好就行,我无所谓。”
夏河說到這,下意识瞥過眼神瞧了顾生一下。
顾生与他对视,以坏笑的形式伸手搭過他的肩膀。
接下来的几日,顾生去了一趟以前的家,那栋城区中心的小别墅。据說要转手卖人了,他有些舍不得,但最初這栋房子的所有权归他后妈,又由不得他。
他過去住了两天,站在院落的石阶上,想起那晚和夏河的对视,递烟,以及模棱两可的对话。
忽而嘴角泛起微笑,心想,那时候的夏河可真是個顽固不化的人。
只是過去了一年而已,却好似经历了很多时光。這一年可真是够缓慢的……
除夕那晚他准备上夏河家吃饭,所以提前一天让人過来清空了家裡的东西,等明年再回风城时,這一切都不在了。
那晚,他靠在阳台跟夏河說了同样的一句话:“等明年再回来时,或许這一切都不在了。”
夏河刚洗完澡,头发上挂着雾气,眼神清澈,在微弱的灯光下亮起两点星光。
“你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了”
顾生笑,继而瞥了他一眼,转手掏出烟盒,晃了晃,发现空了,便皱了下眉。
夏河說:“要我去帮你买嗎?”
“不用了,不抽了。”
“你忍得住”
“你小看我了,夏河。”
顾生伸手摸了摸他温暖柔软的脖子,然后怔怔的說:“我只是有点想我爸……”
他說這句话时声音很细,低沉到听不清,碰巧不远处又放起了烟花,砰的一声在屋顶上炸开,绚烂,像星星掉落了一样。夏河明白,转手握着他那只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挪下来,紧紧攥着。
這個年過得很是平静,因为顾生的存在,所以夏河沒有随老爸一块儿去走亲戚。本来想去乡下看看奶奶,但時間沒对上,又转换了念头,打算明年夏天再回去一趟。
约了几個人吃吃喝喝,看上去比往年热闹,但心境却寂寥了许多。
周郁沒给夏河电话,也沒随他们一块儿去玩。或许是那件事情還沒有在内心完全消化,但說回来,换作谁,看见两位挚友做那种事,能安然释怀才怪哩。
夏河理解,便也沒主动跟他說起什么。
短暂的新年過去,去北京时,夏振东本想送送他俩。但夏河沒让他送,称自己有顾生一块,又不是小孩子。于是,夏振东便沒跟去,转過身就跑去约会了。
到了车站,原本俩人并肩走着的,但被几個匆匆忙忙的身影给冲乱。
顾生横了一眼過去,有些恼怒。
夏河重新把背包背好,抬起目光,忽而看见车站入口前站了一個身影。他楞了一下,紧接着转头望向顾生,說了句:“周郁……”
顾生還不知情,随着目光看去,道:“還真是,這小子,就算要送送咱们,哪有比人先到的。”于是抬手喊了声。
周郁听见声音,瞥眼看過来,露出微笑,紧接着迈开步伐走到二人面前。
“我以为错過了呢。”
“错過什么”
“错過你们啊。”
顾生道:“不提前打声招呼就来送人”
周郁尴尬的笑笑:“沒有,正巧路過,想過来碰碰运气。”
“切,不能给夏河打個电话啊?”
倏而,他看往夏河,俩人对视了一眼,不紧不慢的挪开。
“我手机坏了……”
“那行吧。”顾生瞧他两手空空,继而又摆出不好的脸色:“我以为要给我們带点什么好东西呢,你就這样過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