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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妈妈知道,尽管自己守着向风,但他毕竟是从一热血男儿沦落到卧床不起。看多了苍白无力的画面,总要见见与自己那般相似如风的人,這样内心才会有生的希望。
更何况夏河這個名字,她从向风嘴裡听說過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這句话像是在对妇人說,但却往向风心裡钻,像一股温和的暖流。
半刻钟后,向风进了手术室,临行前深深看了夏河一眼,笑了一下,如被云翳遮挡的阳光那般。
第44章坦白
“你醒了”
夏河坐在床边,手裡捧着书,抬眼望向病床上正缓缓睁眼且迷蒙的目光。他生硬的扯开嘴角微笑了一下:“你還在啊?”
声音憔悴无力,沙哑,像是从喉咙裡硬挤出来的。
“你睡了三天了,我刚刚才過来的。”
夏河說:“昨天你同学也来了,见你睡的沉又都离开了,不忍心打扰你。”
“怕是以为我活不過来了吧”
向风故作轻松的乐呵。
“竟知道胡說。”
夏河责怪的盯了他一眼,随即放下书,站起身来。
正要转身的时候,向风忽而有些紧张,称:“你要去哪”
“去告诉你妈,你醒了。”
“噢……”
停顿了会儿,向风還是說:“你能等一等嗎,我想和你待一会儿。”
夏河楞了下,還是张嘴說:“我想,你妈妈也挺着急,盼着你醒了,還是先去告诉他吧。”
“不,夏河我有话跟你說。”
刹那间,望着对方那双涨红了的眼眶,夏河似乎明白他要說什么,动了动喉结,還是拒绝了。“我……還是先去喊你妈妈吧……”
然后转身,匆匆迈步出门。行到走廊的时候,他心裡一阵酸涩,似乎能瞧见背后那双无比失望的眼睛。但既然已经转了身,事已至此,就只能再循规蹈矩的进行下去。
那天,向风的家人相继而来,夏河在人群中跟随着看了一眼,然后离开,返回学校。
他走在街头上,显得有些冷清,很想给顾生打個电话。于是拨通了号码,期待着,很久沒有那么执念想要见到他了。内心砰砰直跳,像第一次拨通他号码那样。
“喂”
听声音,对方是個姑娘。
夏河一怔,忙說:“那個,你是”
“你找顾生嗎”
“对,他在嗎”
对方說:“不好意思,他出门還沒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我让他给你回個电话吧。”
“好……”
片刻,夏河沒挂电话,对方又說:“還有什么事么?”
“你說谁”
“我是顾生朋友。”
“噢,谢谢!”
夏河把手机关了,揣回裤兜,心绪渐长,但热风吹過,又有一丝迷糊。顾生终究离自己太远,无论是距离還是内心。
他有些难過,十分想见见对方。
夜晚,墨蓝色的天际有一点红灯一闪一闪。那是划過夜空的飞机。夏河走在操场上,抬头盯了很久,直至飞机消失,他从转移目光。心道:“如果顾生在裡面该多好……”
他等着,等手机响起来。
此时的夜风,对于另一個国家的人来說,正处于天明。
于是,手机忽而响了。
夏河接起来,像平常一样,不瘟不火的喂了一句。
“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
顾生似乎在走路,语气有些喘,還有风声。
夏河一瞬间安了心,能听到对方說话,真是比吃药剂還来的治愈。
“嗯,有点想你。”
“過两天我就回去了。”顾生說:“正巧,這些天事情有些杂,回去静静心。”
“好,我等你。”
夏河找了個台阶坐下,沉默,等对方說话。
顾生:“想回去吃北京的炸酱面,這边的东西实在是难吃啊。”
夏河笑,看来還是那個他,沒有变。
他再去看向风的时候,进了门,看见他床前坐了個人。男的,看上去有些憨厚。见夏河进来,那人忙站起身,冲他点了点头。
向风介绍說:“這我发小,来看我的。”
夏河也冲他回笑了一下,感觉气氛有些反常尴尬。
稍会儿,那男的知道站不住脚,便称:“你们聊,我出去抽根烟。”
說罢迈步离去。
夏河走近床边,从背包裡拿出几本书递给向风:“你让我给你带的。不過现在還是少看点书比较好,费精神。”
“沒事,反正一整天躺着啥事也干不了,光盯着天花板忍着疼痛就够难熬的。”
夏河垂下眼睫,问:“好些了嗎?”
“沒感觉……”
“可能還要等一阵吧,你沒去学校這些天,大家都无精打采的。”
“呵呵,我的地位這么高嗎”
夏河随他轻笑:“可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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