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巧言(加更) 作者:平舒道 快捷翻页→键 热门、、、、、、、、、 叶夫人从园子裡回来,屋裡是一片狼藉。 金丝楠木框的绣屏倒在地上,桌子上的浆果茶水溅得满地都是,洁白的锦缎早已花花绿绿,不堪入目。 “這到底怎么回事?你說。”一指锦云,又让哭泣的叶幼涟坐到一旁,只有陆昭锦被她略過。 “是,是世子妃好端端地侯在屋子裡等您,却不知怎地就进了内室,還打翻了桌案和绣屏。”锦云跪地哭诉,“都是奴婢看管不利,让人毁了郡主的绣屏。” “陆昭锦,我不就是折腾了你,你至于這样报复我嗎!”叶幼涟尖声哭叫:“母亲,你要为我做主啊!” 叶夫人脸色不愉,终于转对陆昭锦,冷声道:“昭锦,你为什么要這么做?” 呵,這句话问得真是妙,陆昭锦一個不察答了,岂不就是承认做了這事。 “母亲這话怎么說的,昭锦听不懂。”陆昭锦好整以暇站在堂下,沒有半分紧张,颜色中带着几分嘲讽似得恭谨:“昭锦一直在這裡侯着您,寸步未移。” “你胡說!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在四扇立屏哪儿!”叶幼涟擦干眼角挤不出来的泪,驳道。 “沒错,奴婢也看见了世子妃就在裡间的。”锦云跟着道。 叶夫人微微点头,一副失望的慈母模样:“昭锦,大医陆对我叶家有恩,你就是真做了這件事,我也不会如何罚你,何必砌词狡辩。” 虚伪做作,陆昭锦嗤之以鼻,前世就是被她這幅模样骗過,一心以为她只是严母,而自己是令她失望的女儿。 “哦?你们确定?”陆昭锦轻笑一声,心骂一句,蠢货。 “当然!你還想狡辩嗎!快赔我的绣屏,否则让我二哥休了你!”叶幼涟耀武扬威,犹如一只斗胜的公鸡。 陆昭锦秀目一转,便想通其中关窍,原来,是看上她的朝凤绣屏了。 不過那绣屏虽是精致的双面绣,也登得上大雅之堂,却非什么名家之作,叶家若要寻,比這金贵的宝贝不是有的是,怎么偏偏觊觎她這展? “母亲也都听到了,那就该知道,昭锦是无辜的了。”陆昭锦笑得酒窝浅浅,說不出的狡黠。 叶夫人眉目清冷,這女子真是刁钻至极,死到临头還不肯认,“何以见得?” “這屋外的人进屋都知道往裡间冲,我在屋内,听了动静,自然要进来,何况……”陆昭锦掂了掂袖子,字字清晰道:“何况她们二人既然都见我站在立屏隔断处,就可知我并沒有进入内堂。” “胡說八道!”叶幼涟眼睛一立,尖声叫道:“你可以弄完了再躲出来。” “哦?内堂如此狼藉,敢问郡主,我如何片缕未沾地出来?地砖满是粘渍,敢问郡主,我足下是否有半点粘滞?”陆昭锦声声迫人,紧跟着喝问道:“倒是郡主分秒不差地出来捉贼捉赃,可真是令昭锦惊讶啊。” 叶幼涟這才注意到陆昭锦的衣着整洁,完全不似她设想中的那样跌倒碰摔了桌椅彩屏。 她還以为是陆昭锦故作矜持,在她进来前赶紧收拾好的,原来不是。 這下糟了!刚才她太激动,见陆昭锦进入局中就急着收網,沒注意到這些细节。 可就是這些细节,让叶幼涟气绝。 她早就见识過陆昭锦算计人的阴谋手腕,可敬茶那次又太過短促,還沒来得及领教陆昭锦那口铁齿铜牙。 现在可是被咬得浑身都疼。 “你這女人诡计多端,谁知道你又耍了什么花样!”叶幼涟狡辩道,“你既然要作怪,自然要设计好退路。” 叶夫人脸色也不好看,這场局捉贼捉赃,原本设计得天衣无缝,她甚至也沒注意到陆昭锦好整以暇的样子。 因为除了陆昭锦摔倒碰翻那些东西,還能有什么办法能将内堂弄成這样?难道是她身边的绿乔? 目光扫過同样整洁的绿乔,叶夫人眉峰微蹙,只是這微小的疏忽,现在却成了致命的关键。 叶夫人可不相信這事和陆昭锦无关,這房内只有她们主仆两人,不是她们弄得,难道還是鬼嗎? 也不知陆昭锦怎么做的,竟连片衣角都沒沾染上就毁了那扇绣屏,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這屋裡可只有你一人,不是你,還能有谁?”叶幼涟急不可耐上前道,叶夫人微微颔首,作态威穆,扫過下面四人,忽然指着绿乔,“你来說与我听。” 陆昭锦還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叶夫人這是想找绿乔话裡的漏洞,总比听她解释来得轻松。 绿乔心裡也直打鼓,咚咚跳得厉害,這是個机会。 這次明显就是夫人设下了陷害陆昭锦的局,如果陆昭锦被证实报复小姑毁了绣屏,且不說是否真会因此被休,就凭二爷现在对陆昭锦的态度,二人也是再沒有缓和的余地了。 可是她和小姐十年主仆,毕竟有些情分,何况,如果小姐失势了,她在叶家又怎么往上爬? 叶夫人真的会因为今天的相助之功而抬举她嗎? “怎么不說话?”叶夫人狭长凤目一瞥,绿乔抖得更厉害,而陆昭锦也回头望她,目光晦暗不明。 “是,是我們进了内堂就看见……就看见一只狸猫从床下蹿了出来,扑倒了绣屏,正砸在桌子上。”绿乔偷偷看了陆昭锦一眼,见她神色自若,静下心来道:“然后那狸猫就从窗口跃了出去,把我們都吓了一跳。” 狸猫?叶幼涟和叶夫人神色都有些难看。 “胡言乱语!”叶夫人拍案而起,“我的卧房,怎么会有那种野物,你這奴婢也忒大胆,来人!” “母亲!”陆昭锦出声护住绿乔,“是母亲要听绿乔說的,现在又不信她,還要打杀我的陪嫁丫鬟不成?” “放肆。”叶夫人声低,她沒想到进门前乖顺小猫似得陆昭锦竟变得一身是刺,“你是在指责我嗎?” 陆昭锦笑容淡淡,“昭锦只是实话实說,母亲甚至都不问问我,就笃定我的丫鬟胡言乱语,可是有失偏颇。” “哦?那你来說。”叶夫人眉头一挑,轻巧道:“說得有理,我自会给你做主” “母亲可愿听我說了。”陆昭锦冷笑一声,“那就是绿乔說的這些,還有……” “還有什么?”叶夫人呵笑,這明显就是她们事先编好的,将事情推给床下那只发出吸引她们进来动静的狸猫。 陆昭锦抿唇一笑,“還有,那狸猫跃窗而逃,窗牖上,应该有爪印才是。” 原来如此,想必陆昭锦是先断了系住装狸猫口袋的丝线,让那只脱困而出的狸猫惊慌之下做成了這一切,再配合着尖叫,所以片缕未蘸,還悠悠然地立在這儿与她辩驳。 “哦?那我們可真要看看了,如若沒有,你便将自己嫁妆裡的那副朝凤屏赔给涟儿吧。” 叶夫人說得轻松,率先起身往裡间走去。 那只狸猫是她派人抓来的,为了安全起见,早就封了牙口绞断利爪。 可笑陆昭锦還想以它为证据,她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讨苦吃,怪不得别人。 推薦本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