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沉溺 [V]
他好像沒有拿她的房卡,摁了好一會兒門鈴,秦枝纔去開門。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大捧紅色鬱金香。
秦枝一瞬間心空了:“你就是爲了給我買束花?”
“這叫儀式感。”李京州偏偏頭,讓自己的臉出現在這一大捧花的後面,他擡擡下巴,示意秦枝把花接過去。
秦枝張大了兩隻手臂把花抱過來:“多少朵?”
“六十六朵。”李京州垂眼看着花也看着她,“想買九十九朵,但花店沒那麼多。”
秦枝很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在春天,沒有人能拒絕一束鬱金香。
秦枝看着從進門起就站那盯着她的男人,一時覺得心靜了下來。
按理說,她該眼冒星光的謝謝他的,可她今天已經賣過太多次乖了,而他也實在是拉下臉來肉麻太多回了。
她把花放在桌子上,歪歪頭看着他,故作輕鬆問:“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李京州眼眸閃爍了一下。
他微垂着腦袋,可卻擡了眼瞥她,目光裏的東西,很深很濃。
“還不傻,可算想到這一層了。”
秦枝愣了愣:“所以你想幹嘛?”
“幹嘛?”李京州嗤笑了一聲,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盒東西,“啪”一聲扔在桌子上,“你說我想幹嘛?”
秦枝只瞟了一眼,杜蕾斯三個字,瞬間讓她明白了什麼。
李京州湊過來,很自然抱緊她:“乖寶貝兒,你也很漂亮,漂亮的我也想親一口。”
說着話,他的嘴巴就貼了上來。
他第一次說這種話,秦枝骨頭都軟了。
他不知道,見面時的淡定是她裝的,回家後不聯繫他是故意的,朋友圈那張逛街照是舊的,僅他可見是真的,聽不懂黃段子是假的,領口露的那根肩帶是設計好的。
昨夜的酒並不能讓她醉倒,可昨夜的臉是爲他紅的。
下一次她還是會多喝幾杯,然後再無辜的蹭着他的脖子,說阿澄我好睏。
愛絕不是毫無手段,但出發點一定要是爲了愛,而不是爲了其他任何目的。
她驕矜,勾引,萬種風情,不爲讓他成爲她的裙下之臣,只爲奪走他的眼中熱忱。
秦枝很快回應上去。
太久沒有在一起,一旦觸碰上,就分不開了。
這吻所到之處撩起了野火,吹不盡,吹又生。
你知道,星星之火,不僅可以燎原,還可以撩人。
…………
比想象中難,也比想象中容易,她是說和他相愛這回事-
第二天秦枝又坐上李京州的車來上學。
一下車宋煜和韓玫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眼巴巴就湊上來了。
“哎呦呦,和好了?”韓玫故意拿話刺激秦枝。
秦枝反問:“我們吵過嗎?”
李京州笑笑:“你們聊吧,我走了。”
“去哪?”宋煜問。
“我回工作室。”李京州說着話,就已經坐進車裏了。
宋煜湊近車窗喊:“神經病,來都來了說走就走。”
韓玫拉了拉宋煜的胳膊:“人家這是樂意當司機,多甜啊,學着點。”
李京州驅動車子離開。
宋煜對着那車的車屁股連連搖頭,又對秦枝說:“枝啊,瞧瞧,天底下還能找到第二個像你這麼拿捏李京州的人嗎?”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們枝枝都沒要李京州的小命,對他夠仁慈了。”韓玫朝秦枝眨了一下右眼。
秦枝淡淡笑笑,說:“你倆別一唱一和了……我先上課去了。”
秦枝就是這樣,對大多數人都很淡。
嫵媚掛的女生,冷淡起來並沒有清冷感,只顯得不敢讓人接近。任誰也想不到她在李京州面前是怎樣的撒嬌賣俏,妖媚橫生。
宋煜沒再和她開玩笑,和韓玫一起朝她擺擺手說再見。
等秦枝走了,宋煜扯扯韓玫的衣服:“老婆……”
“幹嘛?”韓玫瞟他。
宋煜臉上堆起諂媚的笑:“我和褚喚打賭輸了,這個月的飯錢,你能不能……”
“打什麼賭?”
“就賭……京哥和秦枝啥時候和好的事兒……”
韓玫提了一口氣:“輸了多少?”
“不多。”
“不多是多少?”
“就……兩千。”
“什麼?”韓玫提高音量,“宋煜你找死是嗎?”
宋煜忙說:“別生氣。”
“我不氣,你這個月喝西北風去吧!”
“老婆……”
宋煜摟住韓玫,不要臉的湊過去一頓親。
秦枝回頭一看,就看到這一幕。
她不由失笑。
…………
安安靜靜上完了一上午的課。
放學之後,秦枝到程浩的工作室去,喊了池雪一起。
自從池雪去找過李京州之後,她們倆還沒見過,當了這麼久朋友了,知根知底,有一套默契的相處模式,再見面還是和平常一樣說話,沒人多提什麼。
池雪帶了飯來。
秦枝之前聽她抱怨過,說是程浩工作起來常常忘記喫東西,長此以往腸胃變得越來越差,於是一有時間就會過來監督他喫飯。
秦枝主要是和程浩聊上兩天在長白山拍攝的事,她也拍了很多照片,想讓程浩指導指導。但是看到池雪眼巴巴在一邊等着,她沒忍心打擾他們小情侶恩愛,緊接着就離開了。
走出程浩辦公室的大門,秦枝就想李京州了。
她有個東西忘記給他。
她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幾乎從來都是秒接:“喂。”
“我想你了。”她向來不喜歡什麼“喂”,“在幹嘛”之類的廢話。
那邊過了兩秒纔回:“那我去找你。”
秦枝笑:“我去找你吧。”
李京州又沉默了一陣,才說:“公司樓下如家見。”
“你壞不壞?我還沒喫午飯呢。”
“哦。”李京州的語氣似輕笑,“給你點一份李京州喫。”
“……”
話雖如此,飢餓的貌似是某個男人。
李京州一進屋就把她親的喘不上氣,後來她迷迷糊糊記起什麼,從兜裏掏出了那串紅豆杉的手串,在李京州正意亂情迷的時候,戴到了他手上。
然後用她戴着手串的那隻手和他十指緊扣。
他呼吸很重,她的也是。
一樣沉重的氣息,要是混在一起,就分不清了。
看着他的眼睛,秦枝想到火山。
休眠火山。
以前的李京州是個什麼樣的人,所有人都清楚。
他沉默,陰鬱,孤僻,就像一座緘口不語的山,看似這輩子都不會噴發了,直到遇到她……
秦枝知道,是她讓他爆發了。
他的愛就像休眠火山,一旦爆發,便會獻上所有熱情。
…………
縱慾過度的代價就是,第二天的八百米體測,秦枝歇菜了。
當然,做美女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哪怕跑倒數第一也會是全場的焦點。
那麼多班同一時間上體育課,秦枝跑步的時候,不少其他系的男生在拍她,跑完之後,甚至有一個男生過來給她遞水。
但她沒要,擺擺手走出體育場,到露天籃球場外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瓶水,坐到路沿石上喝。
正巧體委從超市剛回來,拎着一大袋子雪糕要請全班喫,看見秦枝了,就給了她一根。
秦枝挑了根奶味兒的,撕開包裝咬了一口,有隻狸貓從灌木叢裏走出來,學校的流浪貓很多,但都被學生們喂得白白胖胖的。
秦枝伸手,那隻狸花貓就伸出腦袋要來舔她的手心。
這一幕被學校新媒體中心的學生拍了下來,秦枝看到了,很配合的舉起了剪刀手。
等人走了,一道聲音冷不丁在後面響起:“秦枝,你太欺負人了。”
秦枝扭頭往後看了兩眼,最後在一輛小白車的後面看見的李京州,他和她一樣坐在馬路牙子上,就是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竟然一點沒察覺。
秦枝把手肘撐在腿上,托腮看他:“怎麼欺負你了?”
李京州拍拍屁股站起來,走她跟前,問:“這些都是什麼歪瓜裂棗你都讓他們往你身上貼?”
“你這個人一點都不友善。”秦枝舔了舔雪糕,“人家哪惹你了。”
李京州臉一沉,坐在她旁邊,忽然扳過她的頭,對準她的嘴舔了一下。
酥麻感引起顫慄。
他舔她嘴角的感覺,就像剛纔貓咪舔她手心一樣。
秦枝悶哼一聲。
李京州放開她:“疼?”
“不疼。”秦枝舉舉手裏的雪糕,“甜着呢。”
話音剛落,李京州就捧着她的臉又親了上去。
奶味在口腔蔓延,她嘴巴冰冰的,在溫度的交換中,他很快就把她暖熱了。
在外面這樣接吻還是頭一次。
親完之後,秦枝有點侷促,她生氣說:“又佔我便宜。”
李京州樂了:“怎麼你沒親我是嗎,剛纔你那舌頭往哪鑽呢?”
秦枝對他的厚臉皮大爲震驚,讓他趕緊閉嘴,伸手去捂他的嘴時,才意識到雪糕化了。
她攤開手,手上還全是雪糕黏黏糊糊的難受。
他剛想說什麼,她手機響了。
秦枝爲難的噘了噘嘴,很顯然,她不方便接。
李京州說了句“麻煩”,把她的手拿起來往自己衣服上抹乾淨:“接吧。”
打電話的是秦響。
秦枝“喂”了一聲。
秦響遲遲不說話。
秦枝莫名緊張,問:“是媽媽出什麼事了嗎?”
春節離家之後,秦枝和蔡茹一直還處於冷戰狀態。
秦響還是不說話。
秦枝想了想,又問:“有人欺負你嗎?”
這話一出,秦響就把電話掛斷了。
那時候的秦枝還不知道,電話那頭的秦響,此刻正坐在學校的天台上,他想往下跳,可緊接着,他收到了秦枝給他發來的一長段微信:
「有一段時間,我恨所有。
恨自己,恨我媽,恨這個社會。
但是後來我發現,成長就是這麼回事兒,有些人運氣好,沒經歷過大風大浪,但小風小浪也是得經歷的。
因爲所謂長大,就是眼睜睜看着自己身體裏的一汪清泉,慢慢地被污水填滿,再也清澈不起來。
響響,不要害怕這一切,污水也好清水也罷,只要不是死水,我們一樣有奔涌到海的能力。
我本來想輕鬆一點,但是此時此刻,我想你笑不出來,那麼希望這些大道理,可以讓你至少沉思一會兒。
我想,道理不一定能改變人生,但人生一定需要它。」
這個消息發出去之後,秦響收回了腳。
而秦枝給秦風華打了個電話,讓他多注意秦響一些。
李京州問:“你弟弟怎麼了?”
秦枝太陽穴上一根筋忍不住狂跳:“我打算週末回家一趟。”
“要不要我陪你。”
“到時候再說吧。”秦枝揉了揉眼睛,“如果到時候我需要你,我會告訴你。”
李京州點點頭:“好。”
秦枝看了眼他衣服上的雪糕漬:“趕緊回家換衣服吧。”
李京州問:“那晚上一起喫飯?”
“好。”
“……”
作者有話說:
“見面時的淡定是她裝的,回家後不聯繫他是故意的……”改自我幾年前寫過的一個句子,靈感就是柏林少女文案,與前面相對應了。意思是小心機是真的,但是愛你也是真的。
雖然是雙更,還是希望大家多多評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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