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登门拜访卢员外
“叫什么,叫什么,沒看到老夫在为你疗伤嗎?”
夜明施了法,让庞武忠能听到自己伪装過的声音。
庞武忠听到一個老头子的声音,却是不见人,身上的布條還在继续包扎伤口,显得很是诡异。
庞武忠是個胆大包天的,心中虽然惊奇,但却不是很惧怕,看出对方在为自己疗伤后,便猜测自己可能是遇到了神仙。
“不知是哪位神仙救了洒家?”
“老夫福德正神是也。”
“原来是土地老......老神仙。”
庞武忠虽然喊得是“老神仙”,但那個“儿”字近乎脱口而出了。
夜明生气,包扎的布條猛的勒紧了点。
“嘶~~老神仙莫要生气,洒家一时失言,老神仙见谅。”
庞武忠赶紧道歉。
夜明沒再說话,只是帮他将伤口都包扎好了。
“多谢老神仙相救。”
“不必客气。”
“敢问老神仙,您帮洒家,可是为了帮洒家伸冤的?”
“伸冤?你有冤屈?”
“不错,洒家身上有天大的冤屈......”
庞武忠刚想开口說出冤屈,便被夜明打断了。
“糊涂,你们凡人之事,自己去处理,怎么還找老夫呢?
老夫救你不過是顺便罢了。”
夜明才不想管那些個闲事,它连土地的职责都不想尽,更别說去帮一個“食物”了。
“额~~”
庞武忠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
“老神仙說的是,您是神仙,不该管凡人的事。”
“你如今有伤在身,想要伸冤恐也是无门。
不知有何打算?”
“不瞒老神仙,洒家现在无处可去,還請老神仙指條明路。”
“此去......”
夜明說了下河湾的位置,让他去找下河湾一個瞎眼老大夫疗伤。
顺便
帮它将二十多本小說也带回去。
倒不是夜明不想亲自带回去,而是天快要亮了。
以自己的速度,不可能在天亮前赶回村子。
而且,带着一堆书赶路,负担很重的。
既然现在有免費劳力,岂有不动用的道理。
听了老神仙的安排,庞武忠欣然领命,带着二十多本小說,便往下河湾方向去了。
夜明之所以要帮庞武忠,就是为了囤积食物。
先取得他的信任,让他对自己深信不疑。
等自己吸光文小姐的阴气,就可以顺便将他也吸干,一举两得。
见他离去,夜明再次钻进小河暗渠中,打算回城裡。
沒办法,太阳快出来了,不能再等了。
至于地網?
在知道了地網的存在后,夜明反倒不怎么怕了。
沿着暗渠回城,途中夜明就发现了所谓的地網。
其实就是一條條细细的香火丝线。
只要有孽力沾上,就会出发警报。
自己之前沒注意這些东西,无意间碰断了几根香火丝线,這才惊动了阴差们。
现在知道了情况后,自然不会再出問題了。
尤其是它只是一团黑烟,可以随意变形,且沒有了书籍的负担,根本不担心会碰到地網。
一路快速进城,选了一個离白先生家最近的暗渠出口,夜明悄咪咪探出一点黑烟侦查了一下周围。
发现外面已经天亮了,大部分阴差都去休息了,只有少数阴差开始值白班。
因为白天有太阳這個恐怖存在在,所以白天巡逻的阴差数量很少。
阳光還沒有照到夜明這一块儿,但也快了。
夜明找了個机会,快速飞向白先生家。
进了白先生家,急忙去找箱笼。
结果发现白遥那個熊孩子打开箱笼后,就放在了院子中间。
显然,现在已经不适合躲在裡面了。
好在此时,夜明见到收拾好的白先生走出了卧室。
夜明发现白先生的腰间多了一枚玉佩。
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钻进了白先生的玉佩中,接受白先生身上的浩然正气保护。
感受到了浩然正气带来的安全感后,夜明這才有心情观察起白先生的情况。
今天的白先生和平时相比,显得很正式。
扎了好长发,戴上了文士冠,穿了一身很新的文士长衫不說,就连唯一的玉佩都挂在了腰间。
這样的打扮,明显是去拜访什么人。
与白先生一同出卧室的還有白夫人。
今天的白夫人与昨晚刚见面时的白夫人有所不同,今天的白夫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仿佛年轻了几岁。
夜明不知這是什么原因,因为白先生沒有讲過。
不過明显可以看出,白夫人总想和白先生在一起,只是在家人面前,显得很内敛。
白先生在家用過早膳后,又整理了一番仪表,告别一家人,径自出了门。
夜明开始還有点疑惑白先生要去见谁,等白先生到了一家大院外,夜明這才知道白先生的目的地。
只见那朱漆大门的匾额上写着“卢府”二字。
据夜明所知,延化府出名的“卢府”就只有一家,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卢员外家。
沒想到白先生要拜访的居然是卢员外家。
早知道的话,夜明就不来了。
因为才到卢员外家门口,夜明就感受到了危险。
卢员外家门口的两尊石狮子是高人开過光的,還离着一段距离,夜明就能感受到石狮子上散发的威压。
光是這两尊石狮子在,就能让大多数妖邪鬼物不敢接近卢府。
而卢府内還不知有多少布置呢!
但现在显然是沒有退路的,白先生现在就站在阳光下。
要是夜明敢离开白先生身边,下一刻就要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白先生到了卢府大门前,找到了门房,递上拜帖。
俗话說“宰相门前七品官”,卢府的管家也是個鼻孔朝天的。
只是见白先生明显的读书人打扮,沒敢呵斥或是拒绝,老实接了拜帖,送入府内。
坊间传言說,卢员外向来敬重读书人,因此,每日收到的拜帖多不胜数,门房不认为白先生会得到接见。
但出人意料的是,府裡传讯,不但要接见白先生,卢员外更是要亲自接见。
這可将门房惊到了,面上再无半点小觑之意,瞬息之间,对白先生的奉承近乎写到了脸上。
卢府之中景致自不必說,当得起延化城一流。
夜明发现,卢府中的建筑用了大量驱邪辟凶的材料,且還有许多符箓。
除此之外,這裡面還做過多场法事,府内正气惶惶,妖魔鬼怪无处藏形。
要不是有白先生的浩然正气庇护,夜明刚一进来,就要被打的形神俱灭。
门房一路领着白先生进了卢府会客厅。
到了厅外,门房不敢进去,只是請白先生进去。
白先生正了正衣冠,迈步进入会客厅。
厅中其他人不重要,只有一個老者最是引人注目。
這老者看去六十来岁,精神矍铄,眼神明亮,气度不凡,只是坐在那裡,就给人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
身上衣着看似不甚华丽,但从头到脚,无不是用料精致,做工精细。
随便一只靴子拿出去,就能值上千两银子。
夜明知道,這個看起来六十来岁的老者,其实已经七十有三了。
此人正是老蚌生珠,六十岁還能有文小姐這個女儿的延化府大名人卢员外。
卢员外名为卢鼎昌,延化府之人都以卢员外称之。
白先生上前见礼:
“晚生白谦见過老大人。”
“言让啊,许久不见了,家中可還好?”
卢员外笑问道。
白先生名为白谦,字,言让。
见卢员外沒有见外,白先生不卑不亢的說起了近来家中的一些事。
通過白先生和卢员外的交流,夜明也算是知道了白先生的情况。
白先生的父亲与卢员外乃是至交好友,曾一同在朝为官。
白先生還曾有一位兄长也在朝为官,只是因病故去了。
他兄长一去,白先生生母忧伤過度,不久也去了。
当时才考上秀才的白先生因母去世,需要守孝三年,期间不得参与科考。
過了三年,正在白先生打算再战考场时,他父亲却是在朝堂斗争中失败。
丢了官职不說,還连带断了白先生的仕途。
要不是朝中還有人保着他们父子,白先生的秀才功名恐怕都要被剥夺。
只是在此事打击之下,白先生之父就此一蹶不振,郁郁而终。
他们白氏一门,为官清贫,家中并无余财,沒了生计的一家便全指着白先生做個私塾先生挣钱养家了。
另說一嘴,白先生家现在那位老妇是其父妾室。
白先生重孝道,当做生母奉养。
提起一些朝堂旧事,卢员外也是感慨良多。
他能从朝堂纷争中安然退下,多少都有些运气成分在。
好在,卢家還有不少后辈在朝为官,可以继续维持着他们這個家族的繁盛。
不是已然沒落的白家可比。
两人聊了一阵子,卢员外问起白先生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白先生拜托卢员外帮忙找到其父当初落在京城的一副字画藏品。
那是其父生前为数不多的收藏,只是离京匆匆,沒来得及带出来。
及至弥留之际,仍对那副字画念念不忘。
卢员外问了下是那一副字画,白先生答:
“千裡饿殍图。”
卢员外闻言,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连忙示意白先生不要再說了,并表示自己一定帮忙。
所谓“千裡饿殍图”,是一千多年前一位不知名画师所做,历来被认为是象征着亡国之兆的不祥之物。
万万沒想到,白先生之父竟然敢收藏這东西,当真是不怕被诛九族嗎?
关键是卢员外曾经作为白父的至交好友,要是這事爆出来,他绝对撇不清关系。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卢员外岂会不帮忙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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