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乞丐怪人;惊闻清一门
這年月,会選擇买柴火烧的,自然都是富贵人家。
很快就有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厮過来交涉,要买柴。
那小厮检查柴火时发现柴火堆裡有一個棕色的小香炉,以为是卖柴人故意放在裡面用来压秤的,随手拿出来,扔到了街边。
卖柴人也不知自己车裡什么时候多了一個香炉,便由着小厮给扔了。
此时阳光正烈,行人来往紧密,那香炉掉在路边,一动不动。
有一群孩童嬉戏玩耍,看到了這香炉,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会儿,发现怎么也揭不开香炉盖子,顿觉无趣。
有人提议用這個去打乞丐怪人,其他小孩儿闻言,都是赞成。
一群小孩儿呼呼啦啦的跑到了街边一处,看向一個靠在墙边晒太阳的乞丐模样的人。
“怪人,看打!”
拿着香炉的小孩儿将香炉扔了出去,径直打在乞丐模样的人头上。
那人被打了也沒反应,只是明显可以看到他头上有鲜血从头皮流下来,流到脸上。
小孩儿们见這人流血了,都知道闯祸了,叫嚷着一哄而散。
乞丐怪人也不管小孩儿们怎么样,反而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香炉,摸了摸,将其放在眼前。
原来他的双眼此前一直是闭着的。
在拿到香炉后,此人豁然睁开了双眼。
只见此人双眼眼瞳异色,左眼瞳呈淡紫色,右眼瞳呈淡金色。
在此人睁眼的一瞬间,香炉中藏身的夜明突然有了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這种感觉在它有意识的這几年裡,還是头一次出现。
那人睁眼看了一会儿后,又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口說了句“有趣”。
說完,将香炉捂在怀裡,就這么靠在墙边晒太阳。
须知,如今正值六月,天气炎热难耐,一般人都是躲着太阳的,唯独這人,不躲太阳就罢了,居然還一直躺着晒太阳。
难怪被称为怪人。
中途有人经過,见他可怜,扔了两個铜钱到身前,他动也不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路人见此,摇了摇头,說了句“怪人”,便不再管他,做自己的事去了。
之后又陆续有几人给他扔了几個铜钱、馒头、蔬菜一类。
這人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日落栖霞,集市散场,镇上除了原住民,赶集之人基本走完了。
乞丐怪人见晒不到太阳了,有些慵懒的坐起来,随手捡起身边一個干馒头啃了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几個乞丐出现。
這几個乞丐拿着竹仗,见乞丐怪人毫无防备,一群人一拥而上,将他身边的铜钱、馒头、蔬菜等全都抢走了。
他也不管,只是啃着手中的干馒头。
最后一個乞丐還想抢他手中仅剩的干馒头,可见他实在可怜,這乞丐都不好意思下手了,便放過了他。
倒是他手上的香炉,始终无人问津,不能吃不能用的,沒人要。
吃完干馒头之后,怪人乞丐支撑着站了起来,手裡拿着香炉,往镇子外走去。
一直走到一处无人的小河边,乞丐怪人找了块石头坐下,吹着還有些酷热的晚风,长发随风而动,面向太阳落山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手中的香炉抛起又接住,反复如此,像是拿着一個玩具一般。
夜明龟缩在香炉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這個人,有点吓人啊。
夜明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贪顺风车那点小便宜了,這下完蛋了,自己好像落到某個大佬手裡了。
乞丐怪人沒有多做什么,玩儿了一会儿后,悠悠唱道:
“人非人,魔非魔,小人坐高堂,君子入锒铛,绵羊食灰狼,月影卧残阳......”
乞丐怪人的歌声很奇怪,很有感染力,听着听着,就有点入迷
夜明猛然惊醒,不对啊,自己可是大魔头,身为大魔头,最擅长的不就是蛊惑人心,令人入魔嗎?
怎么现在差点被人反向影响了?
一首歌唱完,乞丐怪人再将香炉一接一抛,随后,扔进了小河中。
“墨入水,是水浊了,還是墨清了?”
這句不知是疑问還是自语的话传入夜明耳中,香炉随着河水越漂越远,岸边的乞丐怪人则是背对着小河,摆了摆手,似是告别。
眼见乞丐怪人的身影消失在岸边,夜明心中疑惑重重,不知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方是谁,明明发现了自己,却又放了自己?
怀着满肚子的疑惑,夜明懒得离开小河,任由香炉随着河水漂向下游
香炉在河水中飘荡许久,直到某一刻,夜明感受到了熟悉的愿力。
它知道,上河湾到了。
驾驭香炉飞出小河,进入了上河湾区域。
进村之后,夜明直接瞬移到了祠堂中,再从祠堂出发,去村子北边,看看文小姐怎样了。
一段時間不见,不知自己的“存粮”成长的怎样了。
此时正值清晨,文小姐主仆俩刚起床不久。
绿衣最近对于文小姐不时摸一摸发簪的习惯已经接受了。
只是不知为何,這几日小姐摸发簪的感觉,和前几日有点不太一样。
具体哪裡不一样,绿衣說不上来,虽說动作都是一样,可总感觉那种神态、情绪很特别。
正在绿衣疑惑时,忽然见小姐又摸了一下发簪。
对,就是這种感觉。
小姐前几天摸发簪,就是這种感觉。
可是,到底是哪裡不一样呢?
绿衣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摸了下发簪后,文小姐笑道:
“绿衣,早饭就辛苦你了,我去看书了。”
诶,看书,小姐已经好几天沒有看书了,怎么又想起看书了?
還有,小姐刚才的笑容,比平时好看多了。
总感觉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就是让人,很舒服,心裡暖暖的
绿衣說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她知道,這一刻,小姐很开心。
夜明发现,数天不见,文小姐看的內容,居然還能跟上次自己离开前的內容接上。
难道她這些天都沒看书?
随后,夜明发现文小姐的闺房中多了不少的刺绣作品,都是些手帕之类。
想来是最近忙于女红,沒時間看书吧!
接下来一连半月,都沒有什么大事发生。
村中整体较为安详,夜明每天不是跟着文小姐看书、修炼,就是跟着白先生学习,或者在村中瞎逛。
庞武忠的伤势好的比预想中還要快,现在已经能干一些力气活了,估摸着再有月余,就基本恢复了。
下河湾最近不太平静,病死一人,河裡洗澡,淹死两人,都被夜明给处理了。
另外就沒有其他值得一提的事了。
這天,夜明正在白先生的课上听讲,忽然感受到村外有人来访。
不用說,是冲准道人和智素和尚回来了。
两人很快找到了白先生,先同白先生寒暄一阵后,才前往祠堂。
很快,三人便在祠堂后殿相见了。
夜明自然是要装作不知他们此行发生了何事的,主动问起他们的经历。
两人倒沒有怎么隐瞒,除了自身重伤之事沒說,其他基本都說了。
就连有神秘道门高手相助之事都說了。
“神秘道门高手,不知冲准道长可有猜测?”
夜明直接问道,有些問題,无需遮遮掩掩。
冲准道人叹了口气道:
“会正玄五行法,又不愿与我相见,大概是那一门的弟子吧!”
“道长可否明示,当然,若是不便,小神也不强求。”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這事在修行界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冲准道人解释了起来。
正玄门从立派开始,就一直是世上排的上号的强大宗门,在其第三任掌门时,更是达到了顶峰。
正玄门历代掌门兼任当朝国师的规矩便是从三代掌门开始的。
只是三代掌门手下的两名弟子之间却出了問題。
這位掌门的两位弟子都太优秀了,优秀到无论是谁做掌门,都会对另一人来說不公平。
好在那位师弟并无争名夺利之心,因此倒沒有发生什么内斗。
只是师兄弟俩之间的理念出了大問題。
师兄的理念和三代掌门以及开派祖师等一样,信奉天人之道,追求万物平衡。
虽然杀妖灭邪,但只杀罪大恶极之辈,对于小恶之辈,施以惩戒,对无善无恶之辈,任其自流,对行善积德之辈,予以奖赏。
而那位师弟由于自幼家人被妖邪所害,天然敌视世间一切非人修行者。
他认为,天地万物,唯人唯一,其余一切,都只能是人的奴隶,生杀予夺,都该由人一言而决。
两人之间的理念分歧一开始還沒什么,只要让师弟少下山就好了。
可是在三代掌门仙逝,师兄继任四代掌门之位后,恰逢天魔之乱爆发。
身为掌门的师兄统筹天下道门,师弟则专司前线拼杀。
就是因为在前线拼杀,师弟所见妖魔鬼怪,无一不是在为恶,這更是加深了他对非人异类的厌恶,杀起妖魔不手软不說,有时還会肆意斩杀友军的灵兽、坐骑。
甚至還杀過江河龙属族类,要知道,那可是己方盟友。
因为此事,身为掌门的师兄将他叫回宗门问询。
也是因此,两人之间的理念矛盾彻底爆开。
从那以后,师弟宣布退出正玄门,自创了一個宗门。
這個宗门取“天清地正,唯人唯一”之意,名为清一门。
清一门所收弟子,皆是人属,且都对妖魔异类深恶痛绝。
在战时這群人恐怖无比,杀得妖魔们闻风丧胆,抱头鼠窜。
可是到了和平之时,他们還经常肆意杀伤其他非人族属,惹得各族不满。
后来人族各大势力集中与清一门谈了一次。
那次具体谈了什么,怎么谈的,经历過的人,无不是讳莫如深。
事后,清一门宣布封山闭门,此后但凡和平年代,最多只外派三名弟子外出寻找合适门人。
但到了战时,则各派再不得阻止清一门出世。
冲准道人怀疑先前出手帮他们之人,就是清一门的外派弟子。
听完冲准道人所述,夜明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乖乖,世上還有這种宗门的嗎?
吓死個魔,還好现在清一门沒有出世,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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