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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穿越的原理

作者:光衍星移
黎清又一次睡到日上三竿,才揉揉惺忪的睡眼,从他那张小床上爬起来。他胡乱地套了件松松垮垮的外套,趿拉着大了一号的毛线拖鞋,走到洗漱间。

  拿起牙刷,他看着镜子裡的男人,不到三十却有些消瘦,眼睑下是清晰的黑眼圈,這是不规律作息的结果。

  他就這样直直地盯着镜子裡的自己,突然觉得生活沒有任何意义。

  他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公认的才华横溢。他是数理竞赛永远的第一名,全国最好的大学抢着向他抛来橄榄枝。那时的未来如同阳光下闪亮的钻石,闪耀至极,坚不可摧,直到他選擇了纯数学。

  大学的他也总是认为始终有一天,他会青史留名,实际上,数学如同人类科技文明之树的根,树木很容易就可以长一簇新叶,但将根系深入地底沒那么容易,一旦有所突破,就会迎来崭新的世纪。

  大学毕业后的他申請了留校研究,但始终沒有多少进展,還被资历老的教授打压。因为纯数学研究沒有短期的利益,国家给的经费总是被生物实验室和物理实验室抢去,经济变得窘迫的他只得以代写论文谋生。

  他沒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女友始终沒有离开他,却在某一個他灵感迸发、又一次通宵的夜裡,跟他提了分手。

  她說,她再也不能忍受他沉浸在這些不切实际、沒有意义的数学符号裡,忽视身边的人,也不注重自己的健康。

  黎清觉得她說得很对,特别对,简直是真理中的公理,但是他无法摆脱這种状态。他的书桌上铺满了皱巴巴的a4纸,還有几個团成球落在桌角处,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学表达式、定理、推导過程。

  其中有叫得出来名字的著名定理,還有奇形怪状的、不属于世界任何一种语言的符号。它们的逻辑断断续续,就像一串散了的珍珠项链。

  几年前,黎清所在大学的粒子物理系科研组远赴日内瓦附近的lhc做质子-质子对撞实验。

  他们的第一组实验失败了,质子束流在聚焦点附近发生了奇怪的偏移。這偏移十分微小,而且当他们重新调整参数之后,奇怪的偏移又消失了。

  理学院的那些教授都认为它只是由于机器出了問題造成的误差,這确实也是最正常的解释,毕竟粒子对撞本来就是看人品的事情。

  黎清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但是他确实觉得那些误差中有着规律的联系,它们与生俱来的,与其他的什么东西之间的联系。是刹那的,却是永恒的。

  黎清把它命名为“微联结”,那就是他苦苦追寻的东西。

  黎清用冷水洗了把脸,觉得脑袋沒那么昏昏沉沉的了。也许最近用脑過度了,他常常做一些奇怪的梦。

  在他的梦中,他在他所熟悉的世界的這一头,通過一個凹面镜一样的东西看到他不熟悉的另一头发生的事情。

  他看到一座银白色的宫殿,一個年轻的金发男人坐在王座上,那王座随着他的体重塌陷下去,似乎懂得调整最舒适的姿态。从男人的眼睛裡,他能读出恶毒、轻蔑、孤独和不可一世的骄傲。

  男人一声令下,一個黑色的荆棘牢笼从地底下缓缓升上来,那材料看上去是如此坚不可摧,裡面的男囚犯无处可逃。他也不想逃,昂起不屈的头,蓬乱的发丝下是一双亮得逼人的眼睛。

  王座上的男人勾起嘴角,如同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那么开心。他又发出了一個命令,两根平行的柱子出现了,同时朝着囚笼移动。

  囚犯开始大叫,似乎在诅咒,又似乎在预言,用的都是黎清听不懂的语言。左右恭敬地站成两排的大臣们,有的低下了头,有的麻木地瞪着,有的脸上也挂上了与他们的王如出一辙的残忍的笑。

  囚犯突然沉默了,他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在他的身体穿過两根柱子之间的前一秒,他突然声嘶力竭地、如同对待生命信條那样喊出了一句话。這句话,黎清终于听懂了。

  “edeath!!”

  黎清记得,這是美国独立战争前夕,帕特裡克·亨利在殖民地弗吉尼亚州议会演讲的最后一句话,高中时,他還被英语老师逼着背了這篇演讲全文。

  不自由,毋宁死。

  那個男人在喊完這句话之后,那两根柱子刚好从他的身体两侧掠過,他突然沒声了。血液从他的周身缓缓流出,染出一道道奇怪的平行的血缝。

  金发男人走下他高高在上的王座,走過发着蓝色荧光的白色大理石地板,走到這個囚笼旁边。

  他用镶着钻石的纯白权杖轻轻触碰囚笼的边缘,囚笼倒下了,笼子连着囚犯,如同被微分的固体,被切成薄如蝉翼的切片,铺了一地。在血红晕染的地板上,黄的白的人体组织格外刺眼。

  黎清愣住了。据他所见,那两根看似空空荡荡的柱子之间可能是韧性极强的纳米材料丝,凭借极小接触面积带来的极大压强,在无声无息间将那個男人连着笼子切成了片。

  這种杀人方式有种残酷至极的美感,如同一個几何体被无限微分。但同时,他空空荡荡的胃裡翻江倒海。

  他弯下腰,开始干呕。

  王座上的男人仿佛能看到黎清似的,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個完美的、血腥的微笑。梦境结束了。

  另一個梦裡,他看见一個女人领着一群有男有女的黑衣人,在如同地下洞穴一般阴冷潮湿的地方围着一具棺材,念诵着什么。他们的表情在幽蓝的荧光灯下更显得沉痛可怖,最后那女人将手放在一块石板上,完成了像是宣誓的過程。

  他也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话,“edeath!”

  画面一转,是一幢玻璃墙的高楼。那楼非常高,似乎能触及天边的云。那幢楼的顶层有個会议室,裡面坐着一群穿着黑色正装的人,他们的地位似乎和這個会议室的地理位置一样高。

  他们似乎在商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每一個的表情都是那么肃穆。

  黎清注意到他们的衣服很奇怪,面料柔软、沒有丝毫皱痕,样式十分简洁,但很有美感。不是西装,不属于现代服装样式的任何一种。

  黎清想,他不会梦到未来世界了。

  事实的确是這样。

  晚上,黎清破天荒地早睡,可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在一個不认识的地方。

  房间是白色与黑色交杂的典雅,各处安装着散发出幽蓝荧光的设备,整個房间看不到一根电线,充满了科技感和几何的美。

  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围着一個薄如蝉翼的腕带。

  他试着触碰了一下,腕带光滑的表面亮起,在空气中投出三维立体投影,一個小女孩的形象出现在光屏中央。

  她转了一圈,以清甜的嗓音說道:“主人早上好,现在是星历2017年2月4日早上8时12分,距哈珀第一军校入学考试還有一個月,請您做好准备。”

  黎清反应了好一会儿,他這是在哪裡?這個小女孩是人工智能?在摸了摸自己的脸,意识到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自己竟然“穿越”了之后,他试着发出指令,声音因为刚睡醒有些干涩沙哑:“查看個人信息。”

  蓝色光屏瞬间跳转到了個人頁面,上面清晰地写着:

  姓名:艾萨克·兰斯洛特

  性别:男性

  年龄:20(预期寿命:180)

  国籍:开普勒共和国公民

  基因等级:a-

  公民等级:b-

  学历:米兰达科学院附属高等学府,主修智力课程-自然科学,综合评定b+。

  黎清爬下床,来到卧室一整面反光效果好的镜墙前。

  镜子裡出现了一個青年,身材修长,面容俊美,黑发黑眼,但五官十分立体,看起来是各种族人类基因大融合的结果。薄薄的睡衣下,看得出来有线條流畅又毫不夸张的肌肉。

  唯一不足的是皮肤显得很苍白,看起来像泡实验室的科学家,而不是战场拼杀的军人,而這個身体本身也确实修是的智力课程。

  如果黎清沒记错那個人工智能小女孩說的话,艾萨克·兰斯洛特是要进一所军校的。

  黎清自己可不想去军校。懒散惯了的他,不想被任何不必要的條條框框束缚。但是,不管他信不信,他现在就是艾萨克·兰斯洛特,一個不知道处于什么时代的人,他必须以艾萨克·兰斯洛特的身份活下去。也许是一段時間,也许是一生。

  黎清叹了口气。他原本的生活也沒有多大意义,突然消失,只是对不起自己父母的养育之恩。既来之,则安之,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熟悉這個世界。

  记忆分为短期记忆,长期记忆和永久记忆。长期记忆和永久记忆都建立在生物结构的基础上,三突触神经回路的持续性变化使海马体、颞叶内嗅区皮层、间脑等结构之间建立长期记忆。

  虽然黎清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穿越過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艾萨克·兰斯洛特的脑部结构现在還沒有改变,這意味着他的记忆還可以被唤起。

  他要趁现在用一些东西,比如艾萨克的家人和這個世界的歷史,使电信号重新走過连接這些记忆的每一個神经元,加固這些长期记忆。

  黎清可不会傻乎乎地相信,当艾萨克·兰斯洛特变了一個人,虽然神智清晰,但连最基本的常识都记不起来之后,沒有人怀疑他。

  黎清举起手上的腕带,关掉了那個人工智能。這根薄薄的腕带看起来兼具個人电脑的功能。

  這裡科技似乎非常发达。黎清嘴角微微扬起,他想,艾萨克本人似乎要升学了,過段時間,他选一個远一点的学校,专心搞研究,吸收這個世界新奇的知识,一定会很有趣。

  作者有话要說:小剧场

  作者:“听說你想搞研究?”

  黎清:“那当然,我对战场拼杀一丝丝的兴趣都沒有。”

  作者:“走着瞧,你可是像我一样,要搞大事情的人。”

  黎清:“怎么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等到几章之后,男主就会因为一個万万沒想到的的理由主动去搞事情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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