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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問題儿童江月

作者:泉青叶
蒋家人谁也沒有想到米老太太会這样毫无征兆的說动手就动手,更沒有想到米老太太一动手就是见血级别的。他们觉得好像也就一恍神儿的功夫吧,等他们集中精神再看,蒋母的头发也被薅掉了两缕儿,脸上也带了血印子。

  米乐乐比蒋家人快,在老太太冲過去后她就开始戒备了,戒备着蒋家人什么时候反应過来拉架。

  在蒋家老大第一個反应過来大叫着“妈”冲上前的时候,她立刻给江止戈使了個眼色:把奶奶拉回来啊,快!

  “奶奶,你别這样,你吓到孩子了——”米乐乐装模作样的叫起来,同时江止戈也把老太太拖了回来。

  蒋母披头散发地指挥蒋老大,“你快上!快给我打回来啊!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蒋老大对上江止戈沉如暗夜的眼神,沒敢动。

  蒋母坐在地上痛恨咒骂,“沒天理了,打死人了,這世道不让好人活啊——”

  蒋家大姐叉腰叫嚣,“报警!我要报警!今天你们一個個都别想跑,你们都得给我妈赔偿!”

  “对,报警!要赔偿!”蒋家小辈躲在蒋父的身后,只敢冲着米乐乐的方向耍嘴皮子。

  米乐乐冲他们友好的笑,并做個請的姿势,“报啊?报吧。正好让警方過来给裁决一下,這礼金薄上的真实数目到底是什么,這上面的礼金到底应该归谁!”

  蒋家人一秒安静。

  “打扰了各位。”院长冲双方各点一下头,“虽然有些失礼,但還請各位多多包涵。福利院的事情排得又多又满,我不得不抓紧時間。”

  停顿一下,院长准确的看向楼孟卫,“請问哪位是楼孟卫先生?”

  楼孟卫:……

  明明都先打過视频电话了,现在還非得走一遍程序有意思嗎?

  “你好,我就是。”

  “你好。”院长跟楼孟卫友好的握手,“非常感谢先生愿意给儿童福利院捐款,我谨代表儿童福利院所有的孩子向楼先生表示衷心的祝福,愿您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捐款?什么款?孟卫,你拿什么捐款?你還有钱捐款?”蒋母一把将楼孟卫拽转過身,大有楼孟卫如果真的還有钱的话,她就立刻给夺過来的架势。

  楼孟卫歪斜了一下堪堪保持住平衡,在经历過刚才的打击之后,他现在已经能冷静地重新看待自己的亲姥姥了。

  “姥姥,我把今天来吊唁我妈的宾客们上的礼金都捐了,就捐给了儿童福利院。作为感谢,他们会允许我暂住福利院的义工宿……”

  “什么?你都捐了?”不等楼孟卫說完,蒋母就急急打断了他,“你凭什么捐?那些礼金都是我……”

  蒋父及时上前抢话,“那些礼金已经花完了,你還怎么捐?你拿什么捐!简直胡闹!孟卫,跟院长道歉,你捐不了了。”

  “姥爷!姥姥!”楼孟卫只觉得眼前熟悉的人是那么的陌生,他悲痛道,“难道曾经教我要孝顺父母,要为父母长脸的人不是你们嗎?难道那個劝妈妈不要跟爸爸吵架,劝妈妈要跟奶奶和平共处的人不是你们嗎?你们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变成现在這种样子!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可不可以变回来!”

  楼孟卫“扑嗵”一声给蒋父蒋母跪下了,声泪俱下,“你们变回来吧,求求你们变回来吧。我受不了了,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哈,這孩子胡說什么呢胡說。”蒋母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乱变一气,她慌张地给自己找着理由,“啊,這孩子该不是受打击過大傻了吧?”

  蒋家人赶忙点头,“对对对,就是傻了。妈,我們還是快走吧。省得他把原因赖在我們身上。”

  “我看谁敢走!”楼孟卫竟从裤兜裡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蒋家老大吓得顿时腿肚子发颤,“爸,爸你看孟卫。”

  沒出息的东西!蒋父一脚把大儿子踹开,他朝着楼孟卫大声喝道,“孟卫,你想干什么?還敢朝着你姥爷动刀不成?”

  楼孟卫抹一把眼泪和鼻涕,手腕一转,水果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蒋家人立刻齐声惊呼。

  米老太太也是心口一紧。

  楼孟卫:“姥爷,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哪怕你不管我妈和我了,哪怕你眼看着姥姥和大姨把我家的礼金簿做了手脚,我怨极了你不能给我作主,可我也不敢朝你动刀。我对自己动刀!我对自己动刀总行了吧?”

  他仰高下巴,手又往脖子的方向近了一近,“今天的礼金你们要是不一分不差的還给我,我就死在你们面前!我倒要看看,你们蒋家人逼死了自己的外孙子会有什么样的好名声!”

  ——

  江月說,“你是想只把礼金要回来,還是想永远的绝了蒋家人算计你的心思?”

  十五說,“只给他把钱要回来就行了,姐,你别帮他那么多。”

  江月并不乐观,“就算今天把钱要回来了,可是以后呢?如果他姥姥明天就說累病住进医院了,你說他要不要去看?去看的话正好赶上医院要交费,他的大舅大姨恰好都不在,就让他去交,你說他交是不交?不交的话,他脸面上過不去;交的话,他的钱就别再想拿回来了。”

  十五這回彻底后悔了,“姐,這怎么還沒完了?我們管他一回,還管他后半辈子嗎?他以后是死是活跟我們有什么关系!姐,我后悔了,我們還是别管了。反正以后他要是敢找上门来卖惨装可怜,自然有后妈收拾他。姐,我們走吧。”

  “喂,說要帮忙的是你们,說不帮就不帮的還是你们!你们是在耍我玩吧?”楼孟卫脱口而出。

  十五:“你会耍傻子玩儿嗎?”

  当然不会!傻子又不好玩儿。

  啊不对,那他不就是傻子了嗎?

  楼孟卫气得瞪着两眼恨不得瞪死十五。

  “你们能永远的绝了蒋家人算计我的心思?那你们就做做看啊?”

  堂堂大一的大学生,却一本正经地跟两個小学生做着谈判。

  两個小学生沒觉得哪裡不对,大一的大学生也沒觉得哪裡不对。

  江月胸有成竹地掌控全场:“今天的礼金只要在你的手裡,蒋家人不骗到他们手裡去他们就不会死心。要想彻底解决只有一個办法,那就是把礼金捐出去!”

  “捐出去?我不同意!”楼孟卫急得站了起来,“我的那点积蓄只够付车主赔偿的。家裡的钱和值钱物品又都被仲卫偷走了,我還需要這次的礼金带我妈租房子的。如果都捐了出去,我和我妈住哪儿?”

  “你们住哪儿得看你把钱捐到哪儿!如果捐到儿童福利院的话,你就能带着你妈住到义工宿舍去!哎,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吧,你租房子能有你住到福利院的义工宿舍去来得洗白名声快?”江月成熟的一点也不像個小学生,“当然了,如果你已经不在乎名不名声的了,那你就当我什么也沒說!”

  楼孟卫怎么可能不在乎名声!

  楼万城自杀而亡的事件几乎要让他无路可走了,如果他還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内把名声洗白過来,那么等待他的将只有生活的深渊。

  把礼金抢回来,拿着礼金带着妈妈去租相对干净條件优厚的住房,還是把礼金全捐出去,以此换得條件清苦的义工宿舍?

  楼孟卫想了五分钟后就做决定了,他选后者。

  选了后者,他虽然分文沒有了,但也意味着蒋家人,和两個弟弟再不会来打扰他了。同时這样的行为也有助于他回到学校继续学业。

  但如果选了前者,先不說风评会不会有所改善,首先那两個弟弟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带着妈妈轻松的租房生活。他们会回来找他吧?会来榨干他的每一分钱吧?

  他们休想!

  他宁可把钱都捐出去,也不会让那两個白眼狼再来找机会赖上他!

  “可是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我把礼金捐出去?他们要是就不還给我呢?我身为小辈儿的,总不能還跟他们动手吧?”

  江月:“我给你讲個故事啊?”

  “啊?”

  “知道我妹妹江妮吧?知道她差点被她亲爸抢走吧?那你知道最后她是怎么回到我后妈的怀抱的嗎?她绝食!她以死威胁她亲爸,如果不让她回到后妈身边,她宁可死。”

  楼孟卫:“……這也太极端了吧?我学不来。”

  江月:“哦,那就算了。十五,我們走。”

  楼孟卫:“……”

  ——

  他真的沒想過跟姥姥姥爷闹到那种地步的。

  可是他在经過食物供应桌的时候還是把一把水果刀塞进了裤兜裡。

  他为自己辩解:他只是以防万一。

  事实却是:他不那样做,他连個活路都沒有。

  在蒋爷身后的不远处,江月直直跟他对视着。

  蒋家人震惊,慌乱,愤怒,难堪,仇恨,而江月的目光只有平静无波,就好像他的行为太正常不過,沒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她算准了自己一定会這样做吧?

  她比自己更先看透了蒋家人的无耻以及自己心底的狠戾。

  那才是一個小学生!

  楼孟卫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手腕不受控制得一哆嗦,刀子于脖子上划出了一個口子。

  鲜血流出,尖叫声怒骂声齐齐涌进耳朵裡,楼孟卫想看清怎么回事,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晚八点,米乐乐和江止戈表情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他们对面站了江月和十五。

  江止戈声音一低,斥道:“說!谁出的主意让楼孟卫动刀子?”

  十五顿时举手,“我!爸爸,是我!”

  老太太不知道說什么好,“你個傻孩子哟,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把你供出来,你让太姥姥怎么办啊。不都說了以后楼家也好,蒋家也好,都跟我們沒关系了嗎?你說說你怎么還添乱啊!快认错道歉,說以后再不這样了。”

  十五态度特别好,“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后妈。我以后再不這样做了,我保证!”

  老太太看向江止戈:“小江啊,孩子已经认错了,你看時間也這么晚了,是不是可以……”

  “奶奶!”米乐乐扶一下额头,也只有老太太会相信十五的话了。

  江止戈冷哼一声,并不点名:“做错了有错罚,你们都知道的。但要是谁做错了還敢說谎,错罚不是双倍而是十倍,你们不会忘了吧?”

  十五眼底闪過慌乱,又力持镇定,“我我我,就是我,是我……”

  “你闭嘴!”米乐乐瞪他一眼,她直接点名江月了,“江大姐头,让小弟替你顶锅,你是不是還觉得挺威风?”

  江月翻個白眼,“既然都知道是我了,那你们還搞什么三堂会审,有意思嗎?啧,大人!”

  米乐乐气得一噎。

  江止戈一拍桌子,“你還有理了?我提前告诫過你吧?动手归动手的,不准抄家伙!”

  江月:“我沒抄家伙!”

  “但你怂恿别人抄家伙了!”江止戈沒忍住,吼了出来。

  這還是江止戈第一次在家裡大发雷霆,小江妮当即吓得钻进了老太太的怀裡。

  米乐乐拉拉江止戈的手,“江月,你知道今天下午的局面有多紧张嗎?但凡楼孟卫的情绪再多崩溃一分,他的手多抖那么一下,他就血溅当场了!”

  江月满不在乎地一瞥眼神,就好像在說,血溅当场就血溅当场。那样的窝囊废死了沒准是解脱,這不挺好的嗎?

  “江月!”江止戈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杀气腾腾。

  江月本能地吓得倒退一步,身子一哆嗦,不敢相信她爸這是要打她的意思。

  “哎呀小江,小江!”老太太赶紧冲過去拦在了江止戈和江月的中间,她怀裡還抱着一個小江妮呢。

  小江妮被這样怒气冲天的江止戈吓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十五大声叫起来,“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后妈。你要打就打我吧,真的是我先给姐姐出的主意。如果不是我說不能眼看着蒋家把楼孟卫的钱抢了,提前预防楼孟卫向后妈求救,姐姐根本不会插手礼金的事情。爸爸,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吧。”

  江月一脚把十五踢开,“是我,就是我怎么了?我哪裡做错了?蒋家彻底跟楼孟卫闹掰了,楼孟卫带着他半瘫的妈還有了住处,這些都是楼孟卫自己的诉求。他如今都满足了,還得感谢我呢!你们凭什么說我做错了?”

  “你闪开!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不把她揍得长记性,我就不姓江!”江止戈扒拉着米乐乐抱住他的手臂。

  江月隔着老太太继续跟她爸对吼,“一讲不過人就要揍人,你们大人才是不讲理!”

  老太太一边安慰小江妮,一边還得劝架,“我的小祖宗哎,你少說两句吧!那是條人命啊,如果真出了意外,你以为你今天逃得過连带责任嗎?”

  “我又沒让他自杀!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江月脱口而出。

  江止戈眼睛爆怒,一把把米乐乐抱了开来,“跟你沒关系?你居然還敢說跟你沒关系!你给我過来!”

  眼看着他大手一伸,就要把江月给提溜過来了,米乐乐突然一抱肚子,“啊,老公,我肚子疼!啊呀啊呀,老公——”

  江止戈明知道米乐乐现在有作假的成分,但他不敢赌。

  扭身又把米乐乐横抱了起来,大步向房间走去,走之前不忘给江月留话,“你给我等着,我回来就收拾你!”

  米乐乐勾住江止戈的脖子,伸着食指凌空直点江月。

  要不是因为你是個女孩儿,我会拦着你爸打你?

  回了房间,米乐乐自然也就不装了。

  “老公,我知道你很生气,气江月不把人命放在眼裡,可她到底是個女孩儿,你不能真动手!不然等孩子长大了,這就是個心理阴影啊!”

  江止戈全身紧绷着。虽說现在看不见江月了,但心裡的怒气一点沒减少。

  “你听见她說的话了嗎?你看到她的态度沒有?在她眼裡,她哪怕有一点对生命的敬畏嗎?沒有!她只有自己的处事逻辑!還等她长大有心理阴影?不用等到那时候了,我现在就有心理阴影了!”

  噗哧一声,米乐乐沒忍住,笑了。

  看江止戈的脸色蓦然变得更难看,米乐乐赶紧咳嗽两声把笑压下去。

  “对不起老公,对不起,我沒忍住。但我還是不建议你今天动手真揍她。她是個女孩儿!今天犯错的要是十五或者江济,我肯定不拦着……”

  江止戈不满的打断她,“這种事情你還有性别歧视?”

  米乐乐:……

  好吧,又是她不对了。

  “可是老公啊,我還是不赞同你揍女孩子。江月性子多拧,那是能打服的嗎?如果能打服,她就不会在被十五和江济打败以后憋着一口气跟你学打拳打到现在了。這事儿我們先礼后兵怎么样?我先打前锋,如果不行,你再上。到时候你是打是杀,我绝不拦着。”

  江止戈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我沒想過杀……”

  這都什么话啊!

  米乐乐嗔怪地小瞪他一眼,“你肯定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脸有多吓人。”

  江止戈移开眼神,沒一会儿又移回来,“吓到你了?那小崽儿……”“放心吧。”米乐乐双手捧住他的脸,“颜值靠得住,吓人也是帅的!好了,你在房间裡待着别动,我先過去看看。”

  江月已经被老太太又拖又哄的带去了她的房间。

  米乐乐进去的时候,一群小家伙都乖乖的坐在老太太周围,谁也沒敢调皮。

  见米乐乐进来,十五第一個跳了起来,心有余悸道,“后妈,你把爸爸摆平沒有?”

  “……”

  米乐乐沒好气地一通点掇他们几個,“现在知道怕了?那干坏事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

  十五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时候不是不知道会变成坏事么?”

  其实不是,其实他有感觉的。再见到江月眼裡涌起了兴致的时候,他其实有预感的。后来见楼孟卫的时候,他也劝過江月收手,可惜都沒能成功。

  江月对于楼孟卫的挥刀自残完全沒有感觉,但十五不是。在十五的眼裡,這样的手段仅仅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怎么可能真的伤到自己呢?又不是傻。

  所以真的见血之后,十五是心悸的,是紧张的。

  他当时脑子裡闪過的第一個念头就是:计划之初,姐姐曾经說過不如让楼孟卫自杀而死,一了百了,她表面上答应他不那样做,但实际上已经在施行了吧?

  十五现在想来,后怕极了。

  江月却仍旧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裡。

  還好面对米乐乐,她并不会像面对江止戈那样害怕得不敢多讲。

  “第一,是我给出的主意不假,但我沒让他动刀子。第二,他的情绪本来就在崩溃的边缘了,最后失控也是他自己心志不够坚定,你不能赖在我身上。第三,对于他来說,也许死了都比现在活着更轻松,你们为什么觉得這不是好事?”

  米乐乐:……

  撇除江月的冷血不谈,這三條理由居然逻辑合理,因果顺当。

  米乐乐深感无力,“江月,你以为你爸爸那么生气是因为楼孟卫今天差点死掉嗎?不,他是在担心你啊。”

  江月连眨眼睛,眼神裡写满了不可思议,“为什么担心我?担心我却一副恨不得揍死我的样子?你们大人都是這么表达担心的?”

  米乐乐突然词穷。

  老太太蹲下来直视江月的眼睛,“江月,人命对于你来說是什么?是随意可以拿来算计的东西嗎?那么将心比心,你的人命,我的人命,咱们家這么多人的人命,也都可以被别人算计了?”

  江月仰高小脖子,不可一世道,“太姥姥你放心,无论是谁都赢不了我!”

  米乐乐感动不起,“那你想過沒有,如果今天楼孟卫在自杀未遂之后反口呢?如果蒋家人转過身来诱惑他,只要他反口,那么蒋家就是楼孟卫永远的后盾呢?”

  江月不相信:“他才不会!他已经被蒋家伤透心了!蒋家也不会下這种赌注,他们只想占便宜,才沒胆子……”

  “如果蒋家气极了呢?如果他们已经愤怒到失去了理智呢?被一個小孩子算计了,他们宁可不要占便宜也要出這口气呢?是,楼孟卫是已经被蒋家伤透了心,但同样這样在感情上大受打击的人更容易被利益所掳。楼孟卫恨蒋家,难道就不恨我不恨你太姥姥不恨你嗎?在他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之后,如果反個口就能得到失去的一切,還能报复你和我和太姥姥,你觉得他有几成可能会抵得到住這种诱惑?”

  米乐乐语重心长道,“教唆杀人的罪名在這個时代是等同于行为杀人的。当你的人生被毁,你觉得我和你爸,你太姥姥,你的弟弟妹妹哪個会开心?江月,退一万步說,你可以不把别人的人命放在眼裡,但請你想一想自己,想一想你的家人,請你把你的人命放在眼裡好嗎?”

  江月仰头看着米乐乐,目光直直的。

  她听懂了。

  所以她现在心情超差。

  跟米乐乐对视好长時間后,她终于开了口,“对不起,后妈。”

  米乐乐摇摇头,一指身后,“去给你爸爸承认错误并道歉。”

  “哦。”江月走了两步,又停下,扭头小声道,“后妈,爸爸会打我嗎?”

  米乐乐反问她,“你觉得呢?”

  江济见气氛缓和了,才敢露出头来,但還是小声道,“姐,你让太姥姥跟你一起去。有太姥姥在,爸爸就是打你也不会用多大力气的。”

  老太太连点头,“对对对,我陪江月一起過去。”

  “奶奶!”米乐乐哭笑不得,拦住老太太,“這事儿得让他们父女俩自己解决。”

  江月撅了一下嘴,又很快一甩头,“我自己去就自己去!我才不怕!”

  她大踏着步子走了,把门关得咣一声响。

  十五觉得他的心也跟着一起响了,“后妈,爸爸要是把姐姐打伤了怎么办?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吧。打可以,但是不是也应该控制一個力度和方式?”

  米乐乐冷瞥他一眼,“那是不是最好請你到现场进行一下技术指导啊?”

  十五一塌肩,不敢吱声了。

  米乐乐食指直戳他的肩膀头,“你别以为你就沒事了!江月下手狠归下手狠的,但江月才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凑别人家的热闹。是你最先挑起江月的兴趣的吧?”

  十五瞬间直想把脑袋藏进什么东西裡。

  江舟替十五讲好话,“后妈,十五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未雨绸缪提前打算嘛。”

  米乐乐被逗乐,“你居然還会未雨绸缪這個成语了!但那也不夸你!十五,你自己說,你有沒有责任?”

  “有!”声音小得像蚊子。

  米乐乐沉着脸激他,“站直了,大声說。”

  “有!”十五挺胸抬头,表情逐渐坚定起来。

  米乐乐长出一口气,心算是放回去了,“十五,今天的事情本来可以避免的,你如果想未雨绸缪的话,完全可以先向我求助。十五,你還是小孩子,請你在做任何决定之前先把這一條考虑进去,好嗎?”

  “是,后妈,我记住了,再也不忘了。”

  “那行,你也去你爸那裡领罚吧。”

  “哎?”十五本能地往后一缩,“我都承认错误了,后妈。那为什么還要去爸那裡?”

  米乐乐怜悯道:“承认错误跟接受惩罚是两码事,十五,你该懂得這個道理的。”

  “……”

  他可以现在变傻装不懂嗎?

  ——

  米乐乐的期末考成绩出来了,笔考第一,作品也是第一。

  是张亿大清早的先给米乐乐来的电话。他想的是,這种高兴事,他先通知米乐乐的话,米乐乐一高兴,是不是对他的观感能更好一些?

  可惜恰恰相反。

  這两天事情又多又乱,米乐乐心累,在送走了江止戈上班,以及孩子们和老太太被钱多福派来的车接走之后,她难得准备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睡個回笼觉。

  结果還沒睡到半小时呢,光脑响了,张亿打来了通话。

  电话一接通,张亿就迫不及待的,用特别高亢的声音大声喊道,“米乐乐,恭喜你,你拿到第一名了!笔考和作品都是第一,一百万是你的了!這個消息可是我通過内部人员最先知道的,一知道就第一時間通知你了,我够朋友吧?”

  米乐乐:“哦,够朋友,谢谢。”

  她随手就挂断了电话。

  只想接着睡。

  张亿沒能理解米乐乐的拒绝,還当是信号不好,突然掉了线。

  于是他又打了過去,再次在电话接通的时候不等米乐乐說什么又是兴高采烈的先喊道,“你是不是得請客?当然了,你身子不方便,我也是能体谅的。這样吧,我過去你家那区吧?我主动上门让你請客,够意思吧?喂?喂?又掉线了?”

  他再打。

  光脑裡提示:您拨打的光脑号已关机,請稍后再拨。

  张亿:……

  米乐乐的作品挂在学校官網上,最近早就风靡一时了。一個名不见经传的大一新生,却拍出了那样直击心灵,让人震撼的人生大片,這早就已经引起了业内人士的注意。

  只不過在笔考成绩出来之前,大家還仅仅是在观望。像米乐乐這种有点天赋,一炮而火的现象過去也曾出现過。可惜专业底子不够厚,后续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终昙花一现。

  大家在等,如果米乐乐的笔考成绩一塌糊涂的话,那么這人就可以从视野裡消失了。

  但如果米乐乐的笔考成绩還可以的话,那就才可以重点关注一下,或者也能提前接触一下。

  什么,你說米乐乐曾是一区的高考状元,笔考成绩不可能会差?呵呵,能问出這個問題来的人只能說too-young-too-simple了。君不见多少高考成绩令人惊艳的高三狗,一入大学立刻如脱缰的野狗一发不可收拾,半年就能从有到无?

  成绩只能表明你的過去,而永远不能预示你的未来。

  所以当這些有着這种观念的人一看到米乐乐那一骑绝尘领先第二名一百多分的成绩时,他们全都惊呆了。

  脑海裡全是“卧槽”屠屏。

  不是說怀着孕所以一节课都沒有来上么?

  不是說她還有着一家乐学托管既有小学生又有高三生么?

  不是說高三成绩好的到了大学反而会越加不好這是定律嗎?

  卧槽,這個成绩那還是人么?她要是能按部就班去上课的话,岂不是要拿满分了?

  理论知识会背能背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摄影设备的构造图及维修原因推理也答得那么好?他们在上课的时候,老师给他们亲手拆又亲手装了多少遍,他们都沒能学透彻,還被老师骂猪脑子啊!

  她只看教学视频就会的嗎?可老师明明說過,有些东西不动手是不可能记住的,沒有老师带的更不可能自己钻研明白。

  那她算什么?脑子成精?

  无数好奇和窥探的电话打去了校长办公室。

  “……米乐乐啊?是是是,是我們学校的大一新生……那個成绩当然沒有注水了,你是在置疑我牛津摄影大学千年老校的名誉嗎?……不道歉就等着收律师函吧你!”

  “……对,就是她,就是那個高考状元!怎么样,老东西,你也妒嫉了吧?……我呸,摄影怎么了?摄影拍出了好作品一样是给全人类做贡献!你沒看到她的作品嗎?有沒有感受到来自心灵的净涤?别以为你们研究发明出個什么东西来就骄傲的不行,我們不一样,我們对全人类的精神文明做贡献!喂?喂?我還沒說完呢,你挂什么电话!切,输不起。”

  校长老头儿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接着响個不停的电话,却一点不烦躁,相反還又得意又骄傲。

  谁能想到三天前他還为蓝齐威闹出的那档子事焦头烂额,恨不得甩手不干,三天后他就想骄傲的去学校楼顶跳大腿舞了。

  米乐乐的成绩太好了,前无古人的好,說是一雪牛津摄影大学的黑歷史之耻都不過分。

  因为曾经招来的新生就沒有多少学习好的,所以每次期末考试的成绩也不会有多好的。

  久而久之,外人对牛津摄影大学的印象已经凝固成了:唉,算了,不就是拍照片或者拍视频的学校嗎?這有什么好高要求的?能有审美,拍出能看的东西就行了。

  每個大学的专业不同,考核內容不同,分数排列也不同。是以每個大学其实也不会跨界去跟别的大学比這個,因为完全沒得比嘛。

  牛津摄影大学也沒跟别的大学比過,因为怎么比都不会赢。

  但這一次不一样了,就米乐乐那個成绩拿出来,按得分比例看,一看就是学霸的水准。

  這下摄影机构也好,协会也好,导演圈的也好,都给轰动了。

  能拍的不少,但能把理论知识学到這种程度考到這個高度的那可太少了!

  就說张亿吧,他是领着名导父亲的命令正经来学摄影的,但也仅仅考了第二名,就是比米乐乐少了一百多分的那個第二名。

  如果单从歷史来看,张亿這個成绩也是刷新了歷史记录的。

  可惜既生瑜又生亮,凭空多了一個米乐乐,他就炮灰了。

  那些每年都等着招摄影好手的個人或者团体這不就沸腾了么。得趁着人家才大一,脑子還单纯好骗,对薪资要求還不明确的时候下手啊!若是下手晚了,抢不抢得到另說,首先這价格方面就不会便宜了。

  先打给校长确定考试成绩是不是真实有效,再找米乐乐的光脑号现在就开始挖人。幸运的话,明年就能赚大钱买大房子走向人生大巅峰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米乐乐阴差阳错只想睡觉不想被打扰从而关机了。

  竟是侥幸逃過了這最闹腾的一上午。

  中午的时候,江止戈从军部赶回家裡,這才叫醒了還在睡得正香的米乐乐。

  米乐乐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眨着迷蒙的眼,瞬间让一路担心着急的江止戈沒了脾气。

  天知道他得知米乐乐一個人在家,光脑居然关机的时候有多恐慌,生怕米乐乐是出了什么意外。

  米乐乐对此一无所知,茫然地看看江止戈,问,“已经下午了嗎?我這是一气睡到你下班了?”

  屋裡窗帘拉着,遮光太好,米乐乐感觉不出時間来。

  江止戈亲亲她的脸,把她扶坐好,“沒有,才中午。”

  “那你怎么回来了?”

  担心你才回来的!

  江止戈過去把窗帘拉开,“想回家吃午饭就回来了。你精神精神,别睡了,要不然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米乐乐本来還要惯性地躺下去,一听這话又坐直回来,“那好吧。”

  她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眼睛却一直眯着。

  江止戈被她逗笑,“有那么困嗎?”

  米乐乐耸耸肩,在江止戈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不受控制地就往人身上靠,笑道,“可能是越睡越困?”

  肚子突然叫了一声,动静特响。

  米乐乐吓了一跳,“一上午都在睡觉,這還能饿啊?”

  江止戈轻抚一下她的肚子,揽着她向外走,“饿了就吃,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米乐乐把牙一呲:“肉!猪头肉!哎,你先别教训我啊,真的不是我的胃口。沒怀這小崽子之前,我并不是一個爱吃肉的人,你很清楚的!”

  江止戈一指饭厅的餐桌上,“巧了不是?今天军部的食堂大师傅正巧做了猪头肉,我就顺手给你买回来了。对了,你光脑怎么关机了?”

  “光脑关机了嗎?”米乐乐抓了一口猪耳朵吃,边吃边想,“啊,想起来了,那個张亿给我打电话向我报喜,說我考试考了第一,我嫌他烦,想睡觉,就给迷得糊的关了……”

  說到這個的时候,米乐乐才算真的意识清醒了,“江先生,一百万!我又有一百万进账了!那得能买多少猪耳朵啊!”

  江止戈:……

  正在路上赶来的张亿:挂他电话?居然挂他电话?哼,以为挂他电话他就找不到她了嗎?他直接登门去!

  這個摄影师,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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