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神经质的后妈
那女人的胸牌上写着实习医生,可却沒跟其他实习医生一样站在约克的后面,而是就站在约克的旁边。
宁霜霜冲過来得太快,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已是来不及。
“就是你对不对?单身男人有的是,你不稀罕,偏偏稀罕别人家有主的男人,有孩子的父亲!行啊,你优秀,我今天就扒下你的皮来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個什么贱胚!”
宁霜霜左手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子,另一只手抡圆了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约克一看這,那還能行?這要是让宁霜霜闹成了,那自己的脸可就丢尽了。
他也不顾自己被打一耳光的难堪了,赶紧冲上前去阻拦宁霜霜。
“你又胡闹什么!她只是我的学生而已,你要胡乱猜测也有個度好不好!”约克大声怒斥着,也借机为自己澄清着。
他使劲地掰着宁霜霜的手,希望能让宁霜霜松手。
被宁霜霜揪着衣领的女人则捂着脸大声惊叫着,“宁太太,你到底在說什么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一上来就打我,還那样污蔑我的名声?你松手,我要去告你,我一定要去告你!救命,救命啊老师。”
眼见一时掰不开宁霜霜的手,约克赶紧向身后的学生们求救,“你们還傻站着干什么?快過来帮忙!啊,对了,我太太的精神不太好,你们多忍忍,别伤着她了。”
好嘛,這是要把锅都甩给宁霜霜背了。
好几個人上前拽宁霜霜的胳膊,宁霜霜就是個普通的孩子妈妈,她哪裡承受得住。
很快她的手就被扯开了,就见那女人机灵地一转身,躲到了约克的背后。
這一幕简直更刺激了宁霜霜。
她痛吼一声,再次疯子似的冲了上去。
抓约克的脸,“我让你现在還护着她!我让你护着她!”
隔着约克去踹他身后的女人,“从不认识我,你张嘴就知道我姓宁?我污蔑你的名声了嗎?你還有名声嗎?有种抢男人,你可有种承认啊?就会躲在男人背后耍不入流的手段,你也配是個人!”
围观的病人和家属也许還会分析一下到底谁說的才是真的,但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却差不多都知道,這位宁太太說的是真的。
约克教授技术顶级归技术顶级的,但谁都知道他有一個小爱好,那就是喜歡跟年轻的女实习医生暧昧。
這個消息早就不算是八卦了,小护士们闲来无事时八卦的最多的已经升级成了——约克教授身边最新上位的女实习医生是哪位?前一位坚持了多长時間?這一位有沒有可能转正?等等。
现在這位叫阮小美,算是史上“在位時間”比较长的一位了。
熟知内幕的都知道,一個渣一個贱,哪個都不值得去帮忙拉架。
现在去拉架的不是不知道内幕的,就是碍于约克教授现在的带队老师身份而不得不出手帮忙的。
其中实习医生最多。
沒办法,谁让他们的成绩還握在约克教授的手裡呢?
其中有個脑子单纯的,尊重约克教授都到了膜拜的程度,一点都不相信自己老师会有作风問題的傻大個,一個沒控制好力度,就把宁霜霜拽得后摔倒地了。
约克见状,赶忙示意他的另几個学生把宁霜霜牢牢地给控制住了。
抓宁霜霜的样子就跟抓個暴徒似的。
宁霜霜穿的针织外衫也破了,头上挽的特别温柔的发髻也散了,整個一疯婆子的形象。现在不用约克說她精神不好,她看起来都像是個精神病。
她還不觉得自己哪裡不对,尤自死命地挣扎着。
“约克你個渣男,不想跟我過了那就光明正大地跟我提离婚,当初结婚就是你拼命地追我,现在我也不会多赖着你!至于你阮小美,我祝你上位成功,绿帽遍地!你以为你会是最后那一個嗎?别天真了!渣男出轨只有零和N的区别。沒准儿你连位都沒来得及上就得被他甩……”
啪——约克宋挥手给了宁霜霜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话。
“霜霜,在家裡我可以忍着你。可這是外面啊!你還把外人牵扯进来,這让我還怎么忍着你!霜霜,你信我的话,你的病情真的更严重了。我决定,你今天就开始住院治疗吧!来两個人,帮我一起送她到精神科办理住院手续去。”
约克教授一脸的悲痛和无奈,让不知内情的人看了還真当他是多么痛苦才下了這样的决定。
宁霜霜气到要爆炸,她歇斯底裡地嘶吼着,“你们别听他的话!他在說谎,他是個大骗子!我知道你们当中有知道内情的,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开开口吧!你们說說话吧!你们帮帮我,你们揭穿這個道貌岸然伪君子的真面目啊!”
然而无人应声。
在人造器官移植這一块,约克教授的技术可以說是绝对的领先地位。
他個人作风如何,跟他们有关系嗎?他们又不跟他過日子。
他们只要约克教授的技术還在,那就可以了。
那個拉摔宁霜霜,害她被抓住的傻大個還劝宁霜霜呢。
“宁太太,你听老师的话吧。你看你都把老师的工作单位闹成什么样了,他不也沒有责怪你嗎?他還反過来担心你的病情。這你就不感动?听說你们還有两個孩子,那么为了孩子,也請宁太太答应接受治疗吧!”
“我呸!”宋霜霜毫无形象地吐了一口在那傻大個的脸上,“我沒有病,我凭什么要接受治疗?你個蠢货!你连你的老师是人是鬼都看不清楚,你也配做医生!快滚回家裡结婚带孩子去吧!”
江月已经完全看呆了,“后妈,你真的确定這位宁霜霜阿姨脑子沒事嗎?她连那样恶心的行为都做得出来,丝毫不顾忌体面,這還叫沒事?”
在江月的心裡,像她一样痛快地出拳出腿打那不叫沒体面,像宁霜霜那样跟泼妇似的又叫又骂才叫沒体面。
秦颜惊讶地看向米乐乐,“怎么,居然认识嗎?”
米乐乐一言难尽,“嗯,有過几面之缘。”
西门立刻道,“那我們還是先避一避吧。今天老师的心情不会好了,我們现在去打招呼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嗎?走走走,趁沒人注意我們,我們還是先躲起来吧。”
他转身就要带路撤回去,却发现除了他,别人谁都沒有动。
“米太太,不走嗎?”
米乐乐摇头,道,“是不能走。”
如果约克沒有动手打人的话,她可能還会告诫自己,那是别人家的私事,她沒有立场去插手。
但约克居然动手打了宁霜霜,米乐乐忍不了這個。
你一個渣男,一個不管老婆孩子只顾自己浪的混蛋,有什么资格打人?
這不是欺负人呢嗎?
你想過家裡的两個孩子嗎?
“奶奶,我得過去看看宁姐。”
米老太毫不犹豫,“快去吧。”
秦颜拉住米乐乐,“米太太,你真的确定要插手這事嗎?我得提醒你,這位老师绝对是人造器官移植方面最好的专家了。如果因为今天的事情就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的话,那老太太的手术要是再想约他只怕不好如愿。”
米老太拍了一下米乐乐,“去吧,先去看看霜霜要紧。”
“喂,你真去啊?”西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抬腿自己走了,“不是我不讲究,但你们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带队老师正是约克教授。你们想找死我不管,但不要扯上我。”
他步子极快,不過一晃眼的功夫眼前就沒了他的身影。
秦颜還在消化他的话呢,等一回神,人已经沒了。
江月坐在推车裡抱着小胳膊,翘着二郎腿总结发言,“男人怂了可不能要,你是时候换個男朋友了。”
江止戈尴尬地训斥闺女:“……江月,闭嘴,向阿姨道歉。”
江济乐了,“爸爸你是不是傻?嘴都闭上了還怎么道歉。”
江止戈想打人,“江济,不想挨打就给我闭嘴!”
江舟突然叫了起来,“爸爸快看,后妈是不是要挨打了?”
米乐乐出现在约克等人的面前,跟宁霜霜打招呼的时候,還是挺理智的。
她虽然沒有结過婚,但她见過太多婚内吵到动手动刀不离婚毋宁死,然后沒多久又和好如初如胶似漆的。
所以她在走過来的时候就反复告诫自己:控制,一定要控制!别看宁霜霜在人前說得那么斩钉截铁一定要离婚,可万一有個万一,人家最后又和好了呢?那她這個外人可就裡外不是人了。
所以她還是非常有礼数地先友好打了招呼。
“宁姐,姐夫,這么巧?”
宁霜霜惊喜了,“乐乐!”
约克懵比了,他什么时候有這样一個貌美小姨子了?
周围吃瓜群众看乐了,這小姨子是眼瞎啊還是缺心眼儿啊?看不到你姐還被人抓着呢嗎?做什么友好地打招呼,你应该二话不說上前就动手好嗎?
米乐乐无视大家的反应,只专注跟便宜姐夫拉客套。
“姐夫,我宁姐可能還沒有来得及跟你打招呼,我来M38星就是来找你给我奶奶做人造器官移植的。听說你是這方面的专家,宁姐在我面前可是好一番夸赞你的技术呢。是吧,宁姐?”
米乐乐一扭头,像是才注意到宁霜霜的现状。
“哎,這是怎么回事?现在实习医生都這么厉害了嗎?知道你们现在抓着的是谁嗎?那可是你们带队老师的合法太太,宁霜霜!”
米乐乐陡然脸色一变,重重喝道,“還不快放手!你们不想要個好成绩毕业了嗎?”
实习医生被喝得心一颤,下意识地就松了手。
米乐乐两大步跨過去,一把就将宁霜霜给捞了過来。
约克的脸色变了,今天要是将宁霜霜放走了,那必定会是后患无穷。
“我不管你是哪裡来的妹妹,但你也沒有资格管我的家事。你姐姐生病了,她今天必须安排住院治疗。你快给我闪开!”
现场這么多人,约克自知不方便动手,他就给阮小美使眼色,希望她上前把米乐乐推开。
阮小美在摆脱宁霜霜的揪打之后,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她很聪明,知道今天這么多人看着,她如果再藏着掖着,沒准会更引人猜测和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地站出来,跟约克联手把宁霜霜送进精神科。
那样才可能彻底扭转局面。
收到约克的眼神后,阮小美不再犹豫,径直冲向了米乐乐。
她嘴裡還焦急地說着,“這位女士你快闪开,宁太太精神不太好,小心她伤到你。”
她伸出胳膊看似是保护似的去拉米乐乐,实际上却是用力不小,才抓到米乐乐的手腕就让米乐乐感觉到了疼。
如果說米乐乐对约克還有点顾忌的话,那对這位第三者就沒有任何顾忌了。
不管宁霜霜和约克是最终离婚還是合好如初,反正這位第三者是不会再有好了。
這样想着的米乐乐把胳膊一弯,胳膊肘儿就狠拐向了阮小美的胸口。
你不是会演戏嗎?当我不会呢?
米乐乐不仅重拐了一下阮小美的胸口,顺手還狠推了一把,表情极其愤怒的吼道,“你干什么?你想对我宁姐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宁姐沒病,谁說她有病谁才真的有病!”
刚才米乐乐表现的那么讲礼数,谁能想到她会突然动手啊。
阮小美個矮,穿的是内增高的高跟鞋。這鞋子从外面看来像是平底鞋,但事实上特别不稳。她毫无防备地就被推倒在了约克的身上。
两人才被宁霜霜点破了狗男女的关系,這再抱在一起那還得了?
约克几乎是第一時間就反手把阮小美又推了出去。
管她是不是摔了,反正不能摔在他身上。
這一推可倒好,阮小美重重摔在了地上。
哗——那是来自吃瓜群众的喝彩。
米乐乐一愣之后表示很无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约克也傻住了,做鬼心虚的他一时竟忘了此时也应该跟大家一样装作震惊的表情,而不是尴尬的把视线移开。
他這一瞥开视线,被宁霜霜抓住了机会。
宁霜霜绝对超长发挥了她這辈子跑步的最大速度,就像一道影子似的,“唰”一下就闪到了约克的面前。
话不多說,两手分别抓住约克的衣领子就是狠狠向下一扯。
嘶啦,那是衬衣被撕裂的声音。
叮咚叮咚,那是纽扣陆续掉在地上的声音。
哗哗哗哗,那是来自吃瓜群众一浪高過一浪的惊叹声。
——他刚才還說什么来着?說人家有精神病?卧槽!怎么有脸說得出口。
——這位专家确定不是眼瞎?那小三根本沒有原配漂亮好嗎?虽然小三更年轻一些,但一看就是沒有福气的刻薄相啊,哪裡有原配的骨相温婉。
——啧啧啧,被医生职业耽误了演技事业的一对狗男女。你们這么会演,還学什么医啊,去闯娱乐圈好嗎?沒准帝斯卡的大奖都捧回好几個了。
——完了完了,我今天晚上的人造器官移植手术,主刀医生就是這位约克教授。但我還是得說,痛快!扒得痛快!对,這种人间败类就该让他曝光在大众眼前。
江止戈低头看江舟,“你是不是对你后妈有什么误会?她什么时候挨過打?”
她不主动出手灭别人就不错了。
秦颜指指米乐乐,几次想說什么,可到最后什么也沒有說。
那边约克和阮小美再也顾不得宁霜霜,各自拢紧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跑走了。
留下原地的实习医生们面面相觑,脸脸懵比。
那现在他们怎么办?還要继续抓师娘嗎?他们的成绩保住了嗎?
啊——他们的同学這是有可能摇身一变变成他们的新师娘的节奏嗎?
天啊,好丢脸,好崩溃,好想哭。
米乐乐和宁霜霜手挽着手走回来。
宁霜霜首先对米乐乐的见义勇为表达了最诚挚的赞扬,“乐乐,你是這個!干得太漂亮了!”
她冲着米乐乐竖起大拇指。
米乐乐:……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沒想做這种英雄。
“宁姐,你說我现在去找姐夫赔礼道歉,說明我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意外,他会不会相信?他還能不能愿意给我奶奶做器官移植手术?”
“傻妹妹,那当然行不通了。”宁霜霜胡乱扎個丸子头,整個刘海都撸了进去,“還有,那不是你姐夫了,這辈子都不可能是了。你要再叫姐夫,我可就翻脸了。”
“不用等你翻,我现在就想翻。我到底为什么要管這种事情啊!”
米乐乐装模作样的嘶吼一番,惹来了宁霜霜越加猖狂的笑声。
她伸手把米乐乐的脖子一勾,活像個调戏良家妇女的地主家傻儿子。
“妹妹你后悔去吧,你上了我這條贼船就别想下去了!”
米乐乐斜眼瞅她半晌,终于憋不住地跟着笑了起来。
好吧,這位便宜姐姐沒真的精神崩溃失去理智就好。秦颜:……
這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有点看不懂?
她就小声问江月,“米太太和宁太太這是?”
江月冷哼一声,“幼稚呗?還能是什么。切,大人真沒意思。”
米老太坐在轮椅上,照着米乐乐和宁霜霜的PP一人给了一巴掌,沒好气儿道,“调皮!都多大的人了,也不怕孩子们笑话你们!”
米乐乐满不在乎地揉揉PP,顺便道,“对了,宁姐,你家那两個孩子呢?”
宁霜霜瞬间收笑,“啊,我的孩子!他们還被我寄放在一楼儿童游乐园呢!”
话還沒落,人就蹿出去了。
要不是米乐乐确定她沒事,就她现在一副准疯婆子的外在形象,谁看了都得心裡猜疑一声,该不是精神不好吧?
米老太赶紧推米乐乐,“你快跟過去看看,孩子沒事再回来。”
“那你们在這裡等我啊,我很快就回来。”
两個孩子都沒事,不一会儿就跟着米乐乐和宁霜霜一起回来了。
六個孩子一会面,各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招呼着,還从随身小包包裡拿好吃的出来分享,那亲热劲儿就别提了。
宁霜霜這会儿可是医院的红人儿,但凡走過路過的人都会多看她两眼,有的還会不礼貌的指指点点。
宁霜霜不在乎這些,但她会为米乐乐在乎。
“乐乐,希望你明白,我真的沒有想過会搅和了奶奶做手术的大事。”
米乐乐摇头,正色道,“不是你的错。那人的技术虽過关,但人品倒数,這样的人,我也不敢找他做手术。”
宁霜霜突然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一個小秘密,也许那混蛋的技术当真出类拔萃,但肯定不是现在,顶多到一年前。那时候他就不怎么管家裡和孩子了,但他是一心扑在学术上,所以我能忍。可是這一年裡,他却是一心扑在花丛裡,那技术還能保持一成不变?”
米乐乐惊叹,“姐,你连這個都调查的這么清楚,居然還等了一年再提离婚?”
宁霜霜耸耸肩,“沒办法,年轻时候脑子进的水太多,一年了才倒干净。所以我是花钱請私人侦探调查清楚以后才杀過来的,不然能像今天這样一闹一個准儿?”
江月又凑着小脑袋過来了,“像一個泼妇一样闹一场,就是你的终极目的了?看来你脑子裡的水還是沒倒干净啊。”
米乐乐也有点同意,“就是啊,姐,他既混蛋你便休,哪裡還值得你這样自毁形象一把啊。”
宁霜霜苦笑,“你们不懂,我目前拿到的调查资料還不足以成为有效证据。不能成为有效证据就意味着离婚诉讼时,孩子们的抚养权我有可能无法全部拿到手。我捧在手心养大的孩子给他?一個都别想!如果我无法影响法律的判决,那么我只能让他身败名裂,让他自己沒脸提要孩子抚养权的事情。”
這段太深奥了,江月听不懂了。
宁霜霜一推她,“一边玩儿去!我也是,跟你個孩子還一本正经的解释。行了,不說了,再說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我先带着孩子走了,等回去你们忙完了我們再打电话约。对了,乐乐,你该检查還是检查,能预约上医院裡别的专家也行。缺钱就打给我,为表歉意,我能包奶奶做两回人造器官移植手术的。”
“去你的,我奶奶做這一回就能活到三百岁了!”米乐乐笑骂一句,送走了宁霜霜母子三人。
见宁霜霜走了,秦颜這才表情复杂地說道,“宁太太可真是……看起来也是一個自尊自爱,要强又自立的女人,她都能把事情安排得那么冷静,那么又何必非得闹一场,让自己丧失体面呢?以为约克教授会因此受到影响嗎?我并不乐观。米太太,既然你是宁太太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劝劝她呢?”
“不,我不劝她。同为女人,我其实特别能理解宁姐。就算日常冷静自立又如何?都已经被伤害了,還要顾及体面而隐忍不发嗎?是不是能够对那渣男产生影响,可能宁姐也不在乎。反正她早就沒脸了。宁姐這样挺好的,真的。”
米乐乐顿了顿,又道,“還有啊,她不是宁太太了,以后請称呼她宁女士吧。”
一行人重新排队去检查,并在秦颜的介绍下准备预约其他的专家。
哪知這时候西门却回来了,表情奇怪地拉走了秦颜。
一直到米乐乐按照秦颜留下的指示走完所有检查的流程,也沒等到秦颜回来。
打电话過去吧,居然关机了。
米乐乐心裡感觉不妙,但還是装作无事的先带大家回去了。
检查结果要明天才能完全出来,到时再安排住院也不迟。
回到临时的家裡,做饭吃饭,让老太太去休息,几個孩子自己玩,米乐乐這才找到跟江止戈交谈的机会。
“如果秦颜這边也黄了,看来我們得准备第三套方案了。”
江止戈也表情凝重起来,问她,“那你有第三套方案嗎?”
“沒有。”
当初做了两手准备,米乐乐已经觉得足够了。
谁能想到运气這么差,两條路子重合了,全军覆沒了。
“看来只能明天现场去预约其他专家了,希望能碰上一個技术不错,最近還有空闲的。”
江止戈摇头,“今天你带着奶奶跑检查的时候,我顺便跟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這個医院是全星际帝国做人造器官移植手术最好的医院,按照以往的惯例,說至少要提前两個月预约才能排得上手术号。当然了,你现在就住院等人家也是欢迎的,护士說了,病房是不缺的,非常富裕。”
“可我的钱和時間都不富裕啊。”米乐乐忍不住哀号一声。
她就计划了一個寒假的時間,而且她带的钱也不足以支撑她在M38星长达两個月的高消费。
“這可怎么办啊?”米乐乐愁得直薅自己的鱼骨辫,“要不万一時間到了還沒排上的话,你就带着孩子们先回QD19星?反正我来都来了,无论多困难也要把手术给奶奶做了再回去。”
江止戈想了想,道,“万一真到了那個时候,不如你先带孩子回去,我陪奶奶在這裡做手术。孩子们离不了你,奶奶做手术换我跟着倒是問題不大。”
“那好吧,如果真沒别的办法了的话。”
這一夜,大概是米乐乐出门后睡的最不安稳的一夜。
当第二天的第一束人造阳光射进窗子,米乐乐强迫自己精神起来。
她鼓励自己:旧的一天已经過去,新的一天正在到来。沒准儿一切都会从今天重新开始呢?
然而生活往往会在這個重要的时刻告诉你:人类,你還是太天真。
一夜关机的秦颜大早晨的就来了。
眼睛浮肿着,大黑眼圈挂着,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明显過去的一夜沒好過。
江止戈给她开的门,她进门就先奔江月去了。
“小家伙,你赢了,我跟那混蛋分手了。”
江济八卦兮兮地凑過去,“最近好像混蛋特别多,你的混蛋是哪個混蛋?”
“就是西门那個混蛋王八蛋!”秦颜照着桌子就是一记铁砂掌。
江月一吸气,“疼吧?”
秦颜猛甩两下手,把手背到了身后,嘴硬道,“不疼!”
“切,虚伪。”江月不再理她,迈着大姐大的步伐走了。
江舟走過来拍拍秦颜的肩膀,安慰她,“失恋了很痛苦吧?需要我借你一副肩膀靠靠嗎?”
秦颜還想嘴硬說“不需要”,可一看江舟那精致的男神脸,她竟然委屈地点下了头,“需要。”
“那好吧,给你抱。”江舟朝着秦颜伸开了双臂。
秦颜鼻子一酸,从椅子上滑蹲下来抱住了江舟的小身子。
米乐乐却从一边冲過来迅速分开两人,“先等会儿再抱的。江舟,我先问你,你从哪裡学到的那话?”
九岁多的江月要是說出“失恋了,给副肩膀靠靠”這样的话也就算了,問題是江舟還沒满六岁呢啊!
這孩子到底学了什么!
江舟一指厅裡的全息电视,“从电视上啊?昨晚你和爸爸在卧室裡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我从电视上看来的。”
米乐乐站起来就是一声狮吼,“江先生,我說過了,把那些不适合儿童看的电视台都删掉,你又忘了是不是?還有你江舟,我和爸爸只是在卧室裡說话来着,不叫‘不知道干什么’。”
秦颜被這样的米乐乐惊呆了,她完全体会不到米乐乐为什么突然就像惊弓之鸟了。
江舟不就說了一句有点超年龄的话嗎?
這很严重嗎?
米乐乐吼完江止戈又拉過江舟,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江舟同学,对于你看一遍就能学会的超强学习能力,后妈首先给予肯定。你很棒,给你点赞!”
米乐乐凑近江舟的小脸,在他的脑门上印下了奖励的一吻。
江舟捂着小脸,不胜娇羞地低下了头。
江月从旁边路過,冷冷說道,“笨蛋,后妈后面肯定有但是,你着什么急高兴。”
“江月,你一边儿玩去。”這個爱拆台的讨厌鬼。
米乐乐瞪一眼江月,又继续跟江舟說道。
“但是江舟同学,在你不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要在什么环境下才可以說之前,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学?例如刚才那句话。如果失恋的是個男孩子也就算了,你和他是朋友,是兄弟,你可以借他肩膀靠靠。可如果失恋的是個女孩子……”
米乐乐停顿一下,语气更严肃了,“无论你是不是有女朋友,无论你是不是对失恋的女孩有好感,无论你们之间是不是朋友,這种容易引起暧昧的话,后妈都不赞成你来說。”
她才不要养出一個中央空调属性的儿子来。
江舟眨眨眼,他听得很是迷糊,但不妨碍他乖乖听话。
“好的后妈,我再不說了。”
“真乖!”米乐乐放心了,再次奖励了江舟一個么么哒。
江月再次从旁边插着兜冷冷路過,“可是后妈,你确定失恋的是男孩子,江舟去安慰就不危险嗎?這可是包容万岁的星际时代!你在歧视男孩子嗎?”
米乐乐怔然片刻后,突然放开江舟改抓住了江月。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你在学校都学习了什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交男朋友還是女朋友了?是谁?报上名来!”她一定第一時間杀過去!
米乐乐杀气腾腾地逼问道。
“切,你胡說什么?”江月嫌弃地推开米乐乐凑到她面前的脸,“我大姐大混的好好的,手下小弟无数,我干什么想不开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沒有!无论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都沒有!”
米乐乐终于放心了,双手一拍江月的肩膀,鼓励道,“对,好好鬼混,别谈恋爱。”
看到這裡的秦颜脑子有点乱,在学校当大姐大跟恋爱处朋友相比,哪個更鬼混一点?
哪個都不对吧?
江济舞着宁霜霜送他的机甲模型跑了過来,“哼哼哈嘿!恋爱,恋爱。只要男人换得快,沒有悲伤只有爱。哼哼哈嘿!”
秦颜:……
米乐乐:“……江济你别跑,你给我站住!我說了不准跟电视学乱七八糟的话,你当我放P是不是?看我這次不打断你的腿!”
米老太视而不见地端饭走過,“让你见笑了,秦颜小姐,家裡有孩子的人家总是這么鸡飞狗跳。对了,你還沒有吃饭吧?坐下来一起吃一些吧。”
秦颜指指那边一個追一個逃的母子俩,“老太太,您不管嗎?”
米老太:“用不着管,多运动运动也好,一会儿更下饭。”
秦颜:……
那叫运动嗎?
她都怀疑米乐乐会不会在下一刻被气死。
江月自动上前帮老太太摆放碗筷,并叹气道,“唉,家裡不是多了一個能干的后妈,反而是多了一個更调皮捣蛋的孩子,我也很无奈啊。”
秦颜:“噗!”
她现在大概理解米乐乐的惊弓之鸟状态了。
三孩子,各有各的熊,一点都怪不着米乐乐年纪轻轻就一副担心這担心那的老妈子心态。
要說乖的,可能就是那個一直被爸爸抱在怀裡安静看戏的小江妮了。
如果不看她时不时地鼓掌加油的话。
如果不看她嘴裡小点心就沒断過的话。
如果不看她两眼亮睛睛,特别专注的话。
……至少人家沒添乱不是?安静地吃瓜看戏是多么高尚的一种品质。
被米乐乐和孩子们這么一闹,秦颜的心情倒是好過了很多。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她一下子吃了三碗红豆饭。
吃得江济全程拿眼角余光密切关注着她。
秦颜误以为他在担心,就解释道,“放心,撑不到我。”
這话一出来,至少有三人笑出了声。
米乐乐,米老太,還有江月。
江止戈倒是沒笑出声来,不過那上翘的嘴角已经足够說明問題了。
江舟不笑是跟不上趟,小江妮不笑是完全不懂。
“怎么了?我說的话很好笑嗎?”秦颜问。
米乐乐给她解惑,“江济看你不是担心你撑到,而是担心你把他的红豆饭都吃光光。你就沒注意到,你吃多快多多,他就比你更快更多嗎?”
秦颜:……
行吧,是她自作多情了。
吃完了早饭,不得不正视现在的严峻情况了。
米乐乐宽慰秦颜也宽慰自己,“虽然你们分手了也有我們参与其中影响了的原因,不過我還是要說,這手分的好!西门那样的男孩不适合你,你现在分手那就相当于及时止损,做的太对了。”
“可是老太太的手术却是受到了影响……”
“也沒关系。這医院又不是只有那個约克能做人造器官移植手术,我們還可以预约别的专家嘛。顶多就是時間长一点。沒事儿,我耐心最好了。”
秦颜的脸色却不见一点儿缓解,“我們也预约不上别的专家了。约克教授昨晚就在人造器官移植科的内部群裡放话了,谁要是接了你家老太太的预约,那以后就是他的敌人。”
“什么?他怎么敢這么猖狂!他就不怕我把事情闹得更大,他的名声扫地?”
秦颜苦笑,“你觉得他现在還有什么名声可让你扫地的嗎?”
“可,可那是医院,是星际帝国的公立医院,不是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他以为他是谁!”
“他不是谁,但医生這一行业就是這么小的一個圈子。圈裡的人数数亲朋好友,八成以上都能联系得上。虽然他现在丢尽了脸,但人脉還是在的。我們被单方面封杀了。”
秦颜最后给出一個解决方案,“如果你们還想给老太太做手术,只能去别的医院了。其实人造器官移植手术算是挺成熟的一种手术了,不在這裡不找专家也不是就不能行。好了,我先走了,你们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再打给我好了。”
米乐乐赶紧从冰箱裡取出一份提前做好的甜点塞给她,“你的毕业成绩肯定也受到了影响吧?我們真是万分抱歉,想帮你都不知道怎么帮。這些是我亲手做的,你拿着,就算有一场硬仗要打也要先吃饱了再說。”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不過你和江先生不必担心,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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