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如果時間能交易买卖 作者:未知 10月14日,周二。 下午公休期间,又来到了惯例的辩论赛讨论会环节。 這次的辩题被苏怀粥写在黑板上,十分的显眼——地球上出现了一项黑科技,可以让人们自由买卖生命時間,你支持嗎? 因为江渺不太关注辩论赛,微信群裡的消息基本都不看,所以他是现在才知道這次决赛的辩题。 這题一出来,他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說啥。 “昨天中午题目就出来了,让你们各自准备论点看法,都来說說看吧。”苏怀粥手裡捏着粉笔,承受着自家队员的目光,還有点不适应。 自从上周被這些可爱的队员们发现了她跟学弟之间的奸情,苏怀粥就感觉自己的权威性被削减了。 面对她们四個人的时候,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学姐,我們是正方還是反方啊?”江渺好奇问道。 “你别不用上场就不看群消息。”苏怀粥努力皱了下眉头,表达自己作为领队的不满,“我們是正方,要支持,等会儿你也說說观点。” “”一听到是正方,江渺顿时无语,小声嘀咕道,“那不是输定了” 正常人一看到這道题,第一反应肯定是不能卖啊,這种题目正方還能說啥? 毕竟反方又不是实力很差的队伍,一想到上周末王锌在场上的表现,江渺就觉得這决赛的希望不大了。 這辩题明显有利于反方。 毕竟只是新生赛,只要打进了半决赛,队员们都是有加分的,最后的胜负从利益角度讲其实沒太大差别。 所以辩题也都是辩论队裡的学长学姐挑着好玩的有趣的来。 等到了校级的风华杯辩论赛,辩题肯定就更趋向于严谨严肃的话题了,至少要保证辩论双方的题目优势是差不多的。 眼看着前面几位队友已经开始集思广益,江渺无聊的翻了翻手机,突然发现有人加他好友。 徽月請求添加好友:蜜桃酱!我是你粉丝!可以申請当你的运营官嘛? 看了眼添加来源,是从书友普群加過来的。 說起来,他如今的新書书友群,已经有四五百号人了。 以前有個书友来加他好友,他都觉得特别高兴,但渐渐地人多了之后,就有点麻烦起来。 他qq上的好友,基本都是同学,从小学到大学,加一起大概能有個一两百個人。 结果他现在光是作者和读者的好友,就得有两三百個人。 這就导致他基本记不清谁是谁,哪怕是在书友群裡,他也只能靠头像识人。 尤其是头像比较好看的,平时說话又比较骚气的,那就比较好认。 但如果有人突然换了头像,江渺就立马又不认识了。 不過這個徽月他倒是有点印象,周末的时候经常在群裡水,貌似還是個学生党。 他通過了好友申請,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徽月:蜜桃酱你好呀! 徽月:可以申請你的运营官嘛? 徽月:你平常书友圈裡要做什么活动,我都可以帮忙组织,或者群裡的管理,還有以后的全订群。 徽月:你要是有章推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其他作者问问的。 徽月:另外我也认识一些同人大佬和配音大佬,到时候可以請他们来咱们书裡逛逛。 好家伙,這是有备而来啊。 江渺挑了下眉,倒是沒想到這家伙准备這么充分。 运营官什么的,他倒沒多大意见,毕竟扑街作者的运营官往往就是他自己。 能有书友帮忙担任,那肯定再好不過。 真正扑街的作者,是不会有书友主动来当运营官的。 不過江渺還是问了一句。 蜜桃酱:你是男生吧? 徽月:诶?男生不行嗎? 徽月:蜜桃酱,你不会觉得你的书還有女生在看吧?(滑稽) 這话一出,江渺顿时被激怒了。 什么叫沒有女生看? 我现在手指头随便一点,就有一個女生在看我小說知道嗎! 江渺坐在教室后排环顾一圈,看了看前排的四位女队友,又看了看讲台上的学姐,暗自点头。 他這话完全沒毛病。 不過为了照顾自家书友的心态,江渺還是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蜜桃酱:是男生就行,要是女生就算了。 徽月:那我肯定男的啊,不過你不要女生是啥意思? 徽月:我现在有点慌 蜜桃酱:??? 徽月:蜜桃酱,我這個人還是比较尊重别人的性取向的,不過我是异性恋啊,沒有那方面的兴趣。 蜜桃酱:你要不還是滚吧? 徽月:别的呀,你都答应我了! 蜜桃酱:我性取向很正常,只是怕我女朋友吃醋,才不找女的运营官。 徽月:??? 徽月:你有女朋友?! 徽月:(无法接受.jpg) 诶呀呀,江渺得意又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貌似還是不小心打击到了這位书友的心态啊。 這可不是他故意的。 徽月:蜜桃酱怎么会有女朋友?! 徽月:我道心都崩碎了呀。 蜜桃酱: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你沒有嗎? 徽月:這天沒法聊了。 又被拉着聊了一会儿,江渺就把书友圈的运营官位置交给了徽月。 微月:全订群你打算什么时候建啊? 蜜桃酱:等全订满500粉丝值了再开吧,大概就這几天了。 他先前国庆节天天日万,2000字是一角钱,日万就是五角钱。 要达到5块钱的订阅钱,至少得更新上架后更新满10万字。 考虑到不少读者都是有vip会员能打折的,所以字数還得再多一点才行。 不過多亏岳父大人天降白银盟,江渺虽然這几天偶尔4000字咸鱼,但還是有在好好加更的。 国庆日万的字数,加上节后的更新量,這段時間十万字肯定是有了。 徽月:那其实可以先开起来了嘛,粉丝值沒到的书友可以再等等,到了的先进群就好了。 蜜桃酱:也行,你有空建一個吧,我就不当群主了。 徽月:诶?群主不要嗎? 蜜桃酱:呵呵,你们整天发涩图,看得我心惊胆战的,当你们的群主太危险了。 “江渺。” qq上聊的正嗨,江渺就突然被苏怀粥叫到了名字。 “大家都說完了看法,该轮到你了。”苏怀粥挽着头发說道。 一想到大家都知道江渺是她男朋友,還怪不自在的。 江渺被点到名字后愣了一下,才发现已经過去十几分钟了。 瞅了眼黑板上暂时罗列出来的论点,江渺摇摇头:“都說的很棒啊,我沒啥可补充的了。” “那正好,你来当反方,看看可以怎么反驳。”苏怀粥点点黑板问道,“要你是反方,会怎么說?” “反方真的很好說啊”江渺摊摊手,看向扭头好奇等他說论点的四位女队友,眨眼问道,“你们觉得,金钱不能买什么?” “爱情?”丁柠第一個开口,不假思索道。 “嗯。”江渺点点头,又看向另外三個人,“還有呢?” “奖杯。” “能力。” “其实也不是不能买吧?”轮到贾童雪,她說道,“爱情难道真不能买嗎?奖杯什么的不也有很多黑幕?” “确实。”江渺认同,但又问道,“那用钱买到的爱情,用钱买到的奖杯,跟真正的爱情和奖杯相比,你觉得還有价值嗎?” “這個跟买卖時間有啥关系?”贾童雪不服气,反问道。 “所以啊,這种象征情感,象征荣誉的精神层面的东西,就属于不应当被纳入到自由市场裡的。”江渺认真說道,“時間也是一样。” “哪裡一样?” “時間象征着公平。”江渺說道,“人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時間对每一個人而言,都是均匀的不偏不倚的流逝。” “而一旦時間进入了自由交易市场,這种公平性就被消解掉了。” “所以跟爱情、跟奖杯一样,時間這种涉及到精神层面追求的东西,就不应该被纳入到自由市场中来。” 四個女队友被說的一愣一愣的,但贾童雪還是不认输,继续追问:“你這太抽象了,就因为象征公平所以不能买卖?人都要死了還不让他花钱买命?” “好吧。”江渺挠挠头,“那我换個接地气一点的论点好了。” “你說。”贾童雪满眼斗志,等他接着继续。 “题目說了自由买卖对吧?” “对。” “但现实是,真的有自由买卖嗎?”江渺举起手指问道,“现在同样是父亲重病濒死,穷人家和富人家都来买時間,你觉得谁出价高?” 贾童雪:“” “而且很多调查不都說嗎,现在全世界前百分之一最有钱的人,占据了全球财富的八成以上。” 江渺继续追击。 “你觉得要是能够自由买卖時間,那些最有钱的人,能不能直接买個一万年?” “像非洲那样的穷苦地区,会不会专门有人在那边大量进购廉价時間,再拿到欧洲美洲那些地区售卖?” “甚至更进一步,为了活得更久,那些有钱人会不会在這些穷苦地区,直接购买妇女的生育权,让她们一辈子就当個生育机器,然后源源不断的产出婴儿以获取新鲜出炉的時間?” “到时候亿万富翁個個都是万年老妖怪,年轻人却要打工一辈子,攒的钱在临死前也就够买個一两天的。” “時間一旦作为商品进入自由市场,注定了是要被垄断的。” 贾童雪张了张嘴,感觉沒话可說了。 “這要怎么打啊?”丁柠小声嘀咕,感觉比赛還沒开始,她就已经要输了。 讲台上的苏怀粥满意的点点头,旋即嘴角微微翘起,說道:“說的挺好的,那江渺你再换個角度,想想正方要怎么反驳你刚才的观点?” 江渺:“???” 什么鬼? 合着要他自己打自己? 左右互搏嗎? “那個,学姐。”江渺皱眉苦思,随后举手问道,“我有個問題,這個买卖時間是怎么個模式?” “之前讲的时候沒认真听?”苏怀粥斜眼看他。 “咳咳” “就跟你出门买东西一样,自由交易各自的時間,相当于把時間流通到市场上。”苏怀粥简单解释了一下。 “那交易的時間是什么時間?”江渺又问。 “什么意思?” “我举個例子。”江渺继续问道,“如果我花钱,买了学姐一個小时,那這一個小时是学姐的哪一部分時間?” 苏怀粥的脸蛋下意识一红,旋即回過神来解释道:“就是从我最末尾的時間裡减掉一小时,然后加到你的時間裡。” “所以学姐卖掉的是未来将死之前的一小时?” “可以這么說。”苏怀粥点点头。 因为是脑洞题,所以他们辩论队裡關於這道题裡交易時間的定义已经做過规定了。 否则辩题都沒法展开。 “那我呢?”江渺還沒问完,接着问道,“学姐卖给我的一小时,是能让我当天凭空多出第25個小时,還是单纯让我将死之前多一個小时?” “直接贴到你临死之前的時間裡去,并不是說一天24小时你能凭空比别人多一個小时可以利用。” “懂了。”江渺点头。 “所以呢?”苏怀粥问道,“问了一大堆你想說啥?” “這样的话,我刚才說的第一点就很好反驳了啊。”江渺說道,“既然只是增加了生命時間的长度,那時間的公平性并沒有被改变吧?” “交易达成之后,两個人一天還是24小时,无非就是一個人早死一点,另一個人晚死一点而已。” “事实上,我們每個人的寿命本来就不一样吧?难不成从古至今所有人都约好了必须到80岁整点才能死?不然就不公平?” “所以時間的公平性只是在瞎扯而已。” “买卖時間也并沒有干涉到一天24小时這一定律。” “這跟用钱买了爱情买了奖杯不一样,买了這两样东西,爱情和奖杯本身的意义就变质了。” “但卖了時間,大家還是照样一天24小时生活,時間本质上并沒有变质。” 前排的丁柠张大了嘴巴,随即赶紧刷刷刷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江渺的观点。 原先有点绝望的心情,突然就被江渺给扭转回来了。 “那你刚才說的有钱人介入垄断的观点呢?”易鹿仁好奇问道,“這個你還沒說。” “這個啊”江渺想了想,问道,“一個五十岁的人,沒什么大病,他会去花钱买時間嗎?” “为什么不买?” “买了也沒变化吧?”江渺提示道,“学姐不是說了嗎?买来的時間只是贴到你自己生命時間的末尾。” “也就是說,只要你不是将死之际,即便你买了時間,当下继续使用的還是你自己本人剩余的時間。” “相当于你只是给未来将死的自己买了時間,而不是在为自己当下在消费。” “所以正常情况下,尽管說是自由交易,但其实真正对時間有迫切需求的,只有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人而已。” “然后呢?”裴珏疑惑问道,“那也不妨碍那些有钱人提前买時間先屯着吧?反正他们又不差钱。” “对,沒错。”江渺点头,“但又有什么差别呢?对他们具体的好处是什么?” “可以永生了啊。”丁柠睁大眼睛說道,又突然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神情有些微的复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但是他们只买了時間啊。”江渺提醒道,“买了時間,但并沒有买到健康。” “等到七老八十他们本该寿终正寝的时候,因为买了時間,可以继续活着,但健康已经沒了。” “熬到200岁,怕是只能躺床上,每天仅靠输液活着了吧。” “要知道,人的身体机能是有规律的,器官随着年纪增大会不断地衰减。” “就算买了時間,到了七老八十了器官不再衰竭,他们也只能拥有一副年迈的身躯,而且依旧病魔缠身。” “這种永生,到底是幸福多一点,還是折磨多一点,可不好說。” 从下午一点半开始的讨论会,這次一直进行到傍晚六点多才结束。 苏怀粥因为晚上還有课,所以不得不结束了大家激烈的讨论。 从教室裡走出来,江渺砸吧砸吧嘴,感觉嘴唇都快干裂了。 “学姐,我现在感觉嗓子都在冒烟,你能不能给我润润嘴?”江渺牵着苏怀粥的小手,不要脸的贴過去问道。 “正经点。”苏怀粥横他一眼,抬手把他的脸推开。 明明讨论到辩题的时候那么帅气的样子,结果现在又变回這副沒個正型的嘴脸。 “喏。”从包包裡掏出自己的水杯,苏怀粥拧开后递到江渺嘴边,“喝点水吧。” 江渺接過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個干净,“好甜啊。” “又不是饮料。”苏怀粥失笑。 “我說的是学姐的水杯。” “流氓!”苏怀粥沒好气的拍他一下,拿回水杯放好,又继续牵着学弟的手。 一路来到她上课的教室,两個人轻车熟路的找到后排的座位坐下。 江渺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准备码字,顺便陪学姐一起上课。 “光看辩题的时候,我們都觉得应该是反方稳赢了的。”還沒上课,苏怀粥跟学弟交头接耳道,“但现在感觉還是有点希望的。” “只是有点?”江渺挑眉。 “别臭美。”苏怀粥白他一眼,旋即又调侃道,“要是你肯亲自上场的话,我觉得赢面肯定很大。” “那你還是别抬举我了。”江渺立马举手投降,“我還忙着還白银盟的欠更呢,哪有時間写辩论稿。” 苏怀粥看他咸鱼的样子就又好笑又好气,叉腰吐槽道:“那我把時間卖给你好吧?” “学姐大可不必,直接把人卖给我就好了。” “想得美!” 叮铃铃 上课了。 老师走进来,打开ppt,然后拿出班级名单,开始点名。 “唔别” 后排的苏怀粥突然低声叫道。 桌子底下,她的一條纤细长腿就又落入了学弟的双腿之间。 被学弟把玩着。 “别闹”苏怀粥小声說道。 “取材,取材。”江渺厚着脸皮,沒有要放走她的意思。 “王超宇。” “到!” “陆雨施。” “到!” “苏怀粥。” “到、到!” 微红着脸喊了声到,苏怀粥轻咬嘴唇,尽量让上半身看上去沒什么异样。 但被学弟這么把玩自己的腿,哪怕是隔着九分裤,苏怀粥也忍不住身子轻颤。 感觉 好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