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我好多了。”苏然有点呆呆的回答,虽然在记忆裡知道现在是星际时代,科技很发达,可第一次见到這种机器人苏然還是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巴。
“含烟小姐,先生請你到一楼客厅。請跟我来一趟。”圆滚滚說着头部旋转180°,底部已经开始向前移动了。
苏然听到蒋父喊自己下去,心裡一紧。她的手不自觉的抓了抓自己的衣摆下方,顿了两秒才从“蓝色棉花糖”上下来,穿上鞋慢吞吞的走下楼。
“還不快点下来,都在等着你呢!看你做的好事!”蒋父看到苏然低着头懦弱的样子,忍不住咆哮出声,這几天他在外面受尽了白眼,都是這個好女儿干的好事情!
苏然听到這话打個激灵,看到那個圆滚滚顺着楼梯已经滑了下去,她加快脚步等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如果我是你,我会上去换一身衣服在下来。我想我已经教過你,在你的房间以外穿睡衣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蒋父的怒气還沒有消下去,一個慢悠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尾音上翘,听着就给人一股优雅奢贵的感觉。
苏然知道這是那個声称把教养刻在骨子裡的母亲。
苏然手指抓紧手边的衣服,微微后退两步,感觉自己做什么动作都不对,蒋父蒋母一左一右把她弄的面红耳赤,不自觉底气更弱了两分。
“不用了,让她签完赶紧走人。我們蒋家留不下她!”蒋父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哪有一点平时的绅士教养。
苏然這才敢慢慢抬起头瞄向坐在那裡的两個人。
唯一的男士蒋父看起来也就三十岁,黑色短发向后斜梳,剑眉星目。他穿着一身星际最流行的暗紫色衣服,裁剪有点像西装,不過比起西装更衬得人身材挺拔风资俊秀。此刻他的眉头紧锁,一双眼睛带着明显的厌恶射向苏然。
另一個女士软软的斜靠在可以看作沙发的坐具上,沙发扶手各伸出两只机械手,它们有节奏的敲打着女士的腿。暗红色短发三七分,左边刘海垂至下颚微微卷起,妆容精致成熟魅惑。
苏然在记忆裡了解到這是蒋母王晴萍。她脸上的笑容好像从来沒有变過,现在也似笑非笑的看了蒋父一眼,“你這是說的什么话,起码要让含烟收拾一下再走。不然外面的该怎么說我們?”
“签字,签什么?”苏然到现在還不知道他们在說什么。
“星际户口转移合同书,你明天开始就离开澜海星,你做的事情自己心裡明白,就不要呆在這裡丢我們蒋家的人了!”蒋父点了点桌面,原来什么都沒有的桌子上出现了几张白纸似的东西和一支笔。
“父亲,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苏然被這個消息弄的措手不及,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她现在還感觉自己是在做梦,惶惶然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用說思考了,“你是要赶我走嗎?我,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误。”
“你還有脸问!”蒋父一下子愤怒的站了起来,“你和陈家的小子在明月生日晚会上发生了什么不用我给你详细的說一遍了吧?你好意思问我還不好意思說!”
“我,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刚打开门想出去就。。。”苏然结结巴巴的用星际语還沒說完就被蒋父打断。
“我不想听你解释那么多,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现在蒋家成了圈内人的谈资,我好不容易经营的事业就因为你蒙上一层灰!赶紧签,签完快点走!”蒋父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坐下来点了点桌子上的合同。
“可是,父亲。我出去以后怎么生活。。。”苏然踌躇道,她来到這裡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這個問題。
“阿陆,那個女人手裡的庄园不是在你那裡嗎?给她就是了。”這时在一边看热闹的蒋母开口說话了。
“给她!我再给她拨五百万星际币。记住,這是我和你母亲对你最后的恩赐了。蒋家养你那么久就当那些钱都扔了。以后不要說你是蒋家人!”蒋父神色冷漠,连看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苏然知道自己也争取不到什么东西了,沉默的点点头。她上前走了两步趴在桌子上把“蒋含烟”三個字签上,幸好身体還有记忆,不然肯定露马脚。
苏然注意到,蒋母看到她走进,像躲病毒一样把腿挪向远离她的一边。苏然心想,离开蒋家也挺好的,以后至少不用再這种冷暴力的环境裡生活了。
蒋含烟有一個空间戒指,空间大小有五立方米。蒋家每一個后辈都有這样的空间戒指,只不過大小不同,蒋明月的应该是2×10×1的大小。
不過有总比沒有好,苏然将蒋含烟房间裡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包括那個压缩后只有一個背包小的蓝色棉花糖床铺和墙边放置的营养仓。空间戒指放不下,苏然就把它们装在游戏家园裡了。
手腕上星網客户端提示自己账户裡到账了500万,苏然打开自己房间门,客厅裡一個人都沒有,就连圆滚滚都歇业呆在角落裡。
蒋家的管家已经开着飞车在大门口等待,他的任务就是确保苏然登上飞船彻底离开澜海星。
苏然一路目不暇接。下了飞车后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知道這就是带自己离开澜海星的星际民用宇宙飞船了。
真的很震撼!飞车直接停靠在由飞船壁向外伸展而成的甲板上,整個飞船是重黑色,散发着金属的光泽。苏然站在甲板上上看不到飞船的顶下看不到飞船的底。近在眼前的飞船检票口站着两個检票机器人,可以看出飞船每一個部位都由精密的零件组成。
太震撼了!从地球而来的乡巴佬這一路比刘姥姥进大观园還要看不過来眼。
火兔与哈哈兽一样是星际广泛饲养的动物。火兔肉质劲道,它的外形像兔子,只不過尾巴要长许多。因为皮毛大多为红色,所以起名为火兔。
苏然买的這块火兔皮地毯经過加工制作,红色早已经漂白并染成淡淡的乳白色。
午饭吃的简单,苏然第一次用星际的厨具来做菜,火候一时难以把控。煎饼煎的都发黑了,稻米却還沒有煮熟。
苏然看着自己的成果有点泄气,她在地球的时候虽然性格懒散,做事能省力就省力。可是家裡从祖爷爷开始就是中医,取得老婆也一個比一個贤惠。她祖奶奶,奶奶,老妈耳提面命的从小就教会她做一些家常菜。
用老妈的话来說,会厨艺不是为了什么人說的抓住男人的胃就可以抓住男人的心,也不是教你当别人的妻子时显得贤惠持家,那些都是虚的。你有了一手好厨艺,在哪都可以吃上可口的饭,而且在一個家裡有人会做饭给家裡人吃,這個家就多了一分家味。
苏然的厨技不像老妈那样巅峰造极,可普通的家常菜她也能做的美味可口呀。现在连米饭都蒸不熟了。
苏然郁闷的拿了一袋奶味的营养剂填饱了肚子,心想今天先這样吧,马上要去学校做体质检测,有時間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星际裡這些新鲜的厨具和食材。
营养剂喝一次两次可以,喝多了真的沒有什么意思。活着好像就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一样,美食带来的感动与趣味在50cc的营养剂面前根本不复存在。
苏然的光脑显示预定的飞车已经到达门口,她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形象還算得体。
嫦娥星上天气渐渐变热,平均温度大概有25℃,苏然穿了一身及踝天蓝色连衣裙,她身材纤瘦高挑,胸前鼓鼓的還在发育,收身连衣裙穿在她身上衬得腰身更加细了。在澜海星一向弯着腰低着头的身姿也挺了起来,散落的发被她束起挽了一個高马尾。眼神明亮,眉眼顾盼神飞。
苏然坐了进半小时的车程来到嫦娥星月桂市联邦第七军校附属高中嫦娥星分区十一高中。
這個学校是她筛选過后選擇的第一個高中,附属于联邦第七军校,校内有30%的优秀毕业生可以直达联邦第七军校学习。联邦第七军校也是联邦上数一数二的军校,而且這個军校不分家世,不拘一格选纳人才,在星網上好评如潮。
更重要的這所位于嫦娥星分区的附属高中离苏然的家不远,教学质量在嫦娥星上名列前茅。
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苏然選擇這個学校作为自己第一個试水点。来到嫦娥星的第二天她就在星網上交纳了申請,接到消息今天過来进行体质测试。如果测试通過自己未来就可以在這裡上学啦!如果不通過,那。。只能换一個学校了,最起码還有網上高校保底。
苏然一路上忐忑不安,蒋含烟的体能为c精神d,应该可以通過十一中的入门检测,吧?
十一中的主建筑高达四百多米,地面上有108层,苏然下了飞车站在建筑底部根本看不到楼顶。一辆辆飞车从她的头顶驶過,速度飞快,可以看到上面穿着红白色学生制服的人从空中透明的第一飞车停止处蹦下来,身手矫健。
苏然抽了抽嘴角,這個表情在她白莲花一般的脸上显得奇怪极了。她心裡只是在吐槽那些人,飞车還沒有停稳呢你就蹦下来,在你下面的人看着很恐怖好嗎?生怕一不小心掉下一個人砸到自己。
苏然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跟着引导机器人下了地下三楼。一路上通過透明墙壁制成的训练室,许多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在裡面挥汗如雨,四肢做着奇奇怪怪的动作。有的人连走路都走不好,身体前倾,步子還沒有移动人就趴下来了。
墙壁不知道用什么制成的,走廊上根本听不到训练室内的声音,苏然就像在看一部部哑剧,她不是走错地方了吧?
终于,在走廊尽头看到门旁墙壁上显示“新生体质检测室”這几個大字。苏然看着人形机器人转动脚下的轮子顺着来路离开,吸了一口气进入房内。
“你好!”苏然对着那個坐在堆积了许多文件的办公桌后面低着头的金黄色头发打了個招呼,“我是在星網上申請入学的新生,学校回复信息通知我今天来做入学体质测试。”
金黄色头发抬起头来,他留着络腮胡,眼睛是深蓝色的,表情严肃,眉心皱在一起,显得整個人都不好接触。
“你好,我是贝利老师。负责今天新生的体质检测。你的名字是?”贝利老师翻了翻面前的空中投影光脑頁面看了一眼苏然问道。
“贝利老师你好,我叫蒋含烟。”蒋含烟微微鞠躬,手指不安的拽了拽自己裙摆上的布料,感觉手心都被汗打湿了。
“蒋含烟是吧?你的父母栏沒有填写,也沒有监护人联系方式。你需要把你的信息完善一下。”贝利老师看了一眼她的小动作依旧面无表情的說道。
苏然有些为难,“贝利老师,我家裡沒有其他人了。”
“你的家裡人去世了嗎?”贝利老师的脸依旧板着,眼神却温润了起来。
苏然扯了扯嘴角笑道,“也可以這样說吧,我,我好像犯了一個错,被父亲从他家裡赶了出来。我的亲身母亲已经去世了。”她說着蒋含烟的身世,到底是底气不足,面上也是躲躲闪闪期期艾艾,加上她的长相更显得可怜。可听在贝利老师耳裡就是一個被狠心父亲赶出门的可怜小姑娘,想到自己家裡被宠在手心裡的女儿,他到底是心软了。
“沒关系,把你认为的家裡人写上去就好了。這毕竟是学校的要求。”贝利老师放柔了声音說道,他只是长得比较严肃,時間长了他的学生都知道贝利老师是一個在和善宽容不過的人。
苏然想起蒋父嫌恶的眼神和蒋母蒋明月的不屑一顾,還有模糊记忆裡蒋妈妈的身影,终于在电子写字板上家长那一栏填上蒋含烟亲身母亲的名字“杨柳依”,這個人可能是唯一一個愿意做她家人的星际人。
贝利老师看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眼神闪了闪,他却沒有說些什么别的,只是对着苏然說道,“跟我来吧!几個小检验,不用紧张。”
“好的。”蒋含烟落后贝利老师两三步,跟在他的身后。
办公桌后面原本闭合的墙壁突然打开,s形的裂缝慢慢扩大,各式各样看起来高大上的精密检测工具就這样出现在苏然面前。
乡巴佬苏然默默的把张大的嘴巴合了上去,向她前面高大的男人询问道,“贝利老师,我需要做什么?”
贝利老师看了她一眼,把她领到一個白色椭圆状橡胶條面前笑了笑說道,“很简单,用力打它。”
“生病。”贝利老师声音干涩沙哑,“一种不知名的病,体能下降,基因崩溃,医疗仓什么手段都试過都沒有作用,最后只能躺在床上熬日子。”
“是嗎?”苏然沒有理由哭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鼻子一酸,眼角发红,眼泪啪嗒一声就掉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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