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簿执法堂
邱岩吃痛,惨叫了一声,捂着腰在台阶上翻滚了几下。
而与此同时,周围所有的木系灵力都被压了下去。
阿汀自后怕中回神,一抬眼,便看到了盛怒之中的敛光。
敛光瞥了她一眼,转头睨着脚下的邱岩,语气听似平静,实则暗藏锋芒,“小子,够胆啊,這還在龙羽山呢,就敢撒野。”
邱岩看见敛光的瞬间就惊了一跳,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咬着牙道:“弟子一时鬼迷心窍,敛光真人恕罪。”
“恕罪?”敛光冷笑了一声,“恕不恕罪的,還是让执法堂的人去决断吧。”
說着,他便将邱岩从地上提了起来。
听到“执法堂”三個嘴,邱岩的脸色变了又变,明显有些慌张起来。
然而敛光却沒再给他辩解的机会,提着两人便往龙羽山后土峰飞去,不多时便到了执法堂前。
一路上,邱岩心思百转,一直在想平日裡万事不管的敛光真人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那偏僻小道,還为一個新入门的弟子出头。
邱岩正在心裡思量着,突然就被人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执法堂前,后土峰峰主二长老听到动静从裡面走了出来,拱手行礼后看着地上的邱岩,又看看怒气腾腾的敛光。
“额……敛光师叔,這……”
“此子寻衅滋事,空有心动期的境界,却无心动期的心胸,竟欺负一個毫无修炼根基的普通弟子,此事该如何判?”敛光冷着脸說道。
众所周知,修行有十一個阶段,依次是筑基、旋照、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度劫、大乘。
龙羽山和邱岩一届的那些二十几岁的弟子,现在大多都在融合期徘徊,但邱岩却已经先一步的跨进了心动阶段,也是龙羽山排的上号的英才了,连二长老都对這個青木峰的弟子有所耳闻。
二长老先是一愣,然后看向了藏在敛光身后的阿汀。
下一刻,大长老看着堂下邱岩,喝问道:“邱岩,你可知错?”
“弟子……”邱岩低垂着头,脸上露出一抹着急之色。
二长老见状,心底顿时明了,看来是真的了。
“既如此,便罚你三十杖,面壁思過一個月。”二长老威严的說道。
邱岩脸色一白,可就在旁边掌罚的弟子過来架住他时,突然一道清冷女声插了进来。
“二师叔,且慢。”
众人闻声转头,只见执法堂外,慕容昭走了进来,她今日亦着了一身红白相间的真传弟子常服。
只是因辈分不同,她的常服与金羽的常服只是颜色一致,实际上样式相去甚远。
金羽的衣服乃是一身雪白打底,但衣领,袖口,乃至长袍下摆都是正红色,再以金线绣出复杂的铭文和图案,点缀在袖子和下摆。
慕容昭的红白袍子则要简单许多,白色打底,唯腰带为绛红色。
看到来人,邱岩顿时睁圆了一双眼,错愕道:“表妹?”
敛光坐在上首主位,冷淡的睨着她,阿汀站在他身后,目光微凉。
表妹?什么东西?這么有缘嗎?是她专跟慕容家的人過不去,還是慕容家的人专跟她過不去?
慕容昭端端正正行礼后,看了堂下跪着的邱岩一眼,才道:“二师叔,此事個中原委還沒弄清楚,就這么草率了事,未免有些不公平。”
二长老:“……”你在說什么呢?你沒看到你敛光叔祖就坐在你前面嗎?
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慕容昭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的說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执法堂向来处事公允,想来敛光叔祖应当对执法堂的规矩并无意见。”
阿汀转头去看敛光,却见他突然勾着嘴角笑了,下一刻,便听他满怀恶意的反问:“若本尊說有意见你当如何?”
慕容昭愣住。
“敛光叔祖……”
她陡然抬头朝敛光看過去,大概是沒想到他竟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敛光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眼神很冷,他道:“我倒不知龙羽山什么时候,是個人都能给我玩心机上眼药了。”
這话中浓浓的敲打之意让二长老和慕容昭同时愣了一下。
一边是敛光师叔,一边是他大师兄新收的宝贝弟子,而且這個弟子說的還挺有道理的,二长老干咳了一声,转過头看着敛光,說道:“师叔,毕竟是执法堂,慕容昭說的有道理,我不能听一面之词,還是把事情弄清楚为好。”
敛光看着他,半晌,他轻哼了一声,把站在身后的阿汀拎了出来,“你去,跟他对峙。”
邱岩一见這局面,再看看眼色,瞬间明白了,他表妹恐怕在二长老這裡份量不低。
想明白后,邱岩顿时换了一副面孔,刚才還准备认命受罚的样子,转眼就变成了哭丧脸。
“二长老,弟子冤枉啊。”
二长老眼睛眯了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慕容昭一眼,“冤枉?你刚才为什么不說。”
“弟子,弟子……”邱岩抬眼,假装畏惧的朝敛光看了一眼,說道:“弟子方才不敢啊。”
“哦?”二长老還沒說话,敛光先开了口,他笑眯眯的问道:“方才不敢,现在就敢了?究竟是方才不敢,還是现在觉得现在有了靠山,就能压在本尊头上了?”
诛心之语,慕容昭和二长老同时内心一震。
邱岩摄住,讷讷道:“弟……弟子不敢。”
敛光冷哼了一声。
“你仔细說說,你们究竟是为何起冲突。”二长老威严的问。
邱岩又朝敛光看了一眼,這一次眼底是真的有些畏缩了。
他舔了舔嘴唇,說道:“当时,我和這位师妹……”
“错了。”然而他话刚說到一半,就被二长老打断了,“不是师妹,你该叫师叔。”
邱岩:“???”他满脸震惊。
啥东西?這小丫头就是敛光真人新收的徒弟?
他舌头好像开始打结了,半晌,他继续道:“当时,我和這位师……师叔在下山路上相遇,弟子见她孤身一人下山,身边也沒個人照应,便上前攀谈了几句。”
“谁知,不知道哪句话惹恼了师……师叔,师叔便要打要杀的,弟子……沒办法,只好反击。”
他一番话說的半真半假,抬眼小心翼翼的瞥向堂上的二长老。
二长老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点了点头,然后转過头去看身边的阿汀,說道:“阿汀师妹,他說的可是真的?”
阿汀笑了一下,上前一步說道:“是不是真的,還是由二师兄您来决断,我问他一個問題。”
說着,她转過了头,看向台下的邱岩,“按你所說,是因为你上前攀谈,然后不知怎么的惹恼了我,那你将你攀谈的话重复一遍,让大家听听你是怎么惹恼我的。”
邱岩顿时支吾起来,“這……”。
阿汀冷冷一笑,“怎么,是不是還沒想好怎么编?”
二长老听两人对峙也听出了問題,皱了皱眉,严厉的看着邱岩,喝问道:“所以你究竟对你阿汀师叔說了什么话?”
這时,慕容昭突然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了邱岩身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表哥,你是不是见阿汀师叔貌美,又前去搭讪惹了阿汀师叔不快了?”
邱岩先是一愣,心道表妹你为什么突然這样,但紧接着反应過来,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当时见阿汀师叔,哪知道她的身份,以为是新入门的小师妹,下意识的便邀约了师叔赏月,许,许是阿汀师叔觉得唐突吧。”
阿汀:“……”
二长老也顿了一下,如果只是這样的话,虽說有些轻浮,但倒是并不能算得上是多大的過错。
阿汀闻言,冷哼了一声,她上前一步,“那我再问你,我一個沒修炼的普通人,孤身一人,在那种荒凉偏僻的地方,怎么敢随便挑衅你一個心动期修士?”
“這個我倒觉得并不是什么問題。”慕容昭又站了出来,她柔柔道:
“我和阿汀师叔你也算是有几面之缘了,对你的性情也有两分了解,你现在可是敛光叔祖的关门弟子,而邱岩是内门弟子,這一点你看他的衣服就能辨出来,作为真传弟子,不能再容忍内门弟子随便挑衅也是人之常情。”
阿汀静静地转头看她,此人就這么顺理成章的给她扣個帽子,怕是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她多久。
她道:“第一,我并不觉得成了真传弟子就如何了,我倒是觉得你对我的臆测其实是基于你自己性格上的,你說你有两分了解,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出生于慕容世家,生来便高人一等,自然就觉得真传弟子就该是凌驾于其他普通弟子之上的?”
闻言,二长老眼神有些微妙,他看了慕容昭一眼。敛光更是不客气的嗤笑了一声。
而慕容昭,一张脸已经有些黑了。
将慕容昭不轻不重的怼回去之后,阿汀又转头看向了邱岩,继续道:“第二,慕容昭說我是仗着真传弟子的身份,所以敢仗势欺人,可实际上,在那种境地,我一沒穿真传弟子的道袍,而沒有师父在身边,孤身一人,請问我仗哪门子的势?”
“我躲還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挑衅?”
二长老点点头,觉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第三,我們两交手之后,他就该察觉到我只是一個沒有修炼的普通人,以他的境界,完全可以用灵力轻松压制我,可为何,在我师父赶到的时候,他正在用木系技法招呼我?若不是师父及时赶到,那一掌下去,我非死即伤,试问,对付一個普通人,如果只是被动反击,需要用上灵力技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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