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临执法堂
“阿汀师叔,长老派我們過来问您所为何事?”
阿汀指了指邱岩,又扫视了一圈围观群众,說道:“這群人在回灵峰下聚众闹事,严重影响了我的修炼,耽误了我师父安排下的课业。”
执法堂的弟子表情一僵,“您……要告他们所有人?”
阿汀回头看他,“不行嗎?难道执法堂也搞法不责众那一套嗎?”
“不不不,那倒沒有。”执法堂弟子连连摆手,然后轻咳了一声,转头对众人道:“咳,各位,請跟我們走吧。”
然而這下子,却轮到那些围观群众不依了。
“怎么這样!我們什么都沒做,凭什么让我們去执法堂。”
“就是,我們就只是站在這裡看了会儿热闹而已,怎么,回灵峰就连山脚下都不让站了嗎?”
“太霸道了吧。”
“仗着自己辈分高就为所欲为?”
阿汀突然回头,看向刚刚說话之人,反唇相讥:“那你们呢?仗着自己辈分低就可以倚小卖小?”
“你——”
“够了。”执法堂弟子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有什么問題回执法堂說。”
說着,便不容分說的把所有人一锅给带走了。
邱岩站在最前面,看着阿汀的眼神十分震惊,大概是怎么也沒想到阿汀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不多时,一群人便到了执法堂前,一路上那群人一刻不停的骂她,然而阿汀却不恼怒,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一边支使执法堂弟子记笔记,“听到了嗎,都记下来,這都是這群小辈以下犯上,辱骂长辈的证据。”
众人:“……”
执法堂弟子:“……”
被马蚤扌喿作惊呆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不该记。
到最后大家都不敢骂她了,只能自己憋的肝疼。
不多时便到了执法堂。
二长老并未亲自出现,今日坐在堂上的是二长老的真传弟子甄无宇,巧的是,上次邱岩和阿汀两人对簿执法堂的时候他也在,所以现在看到阿汀,他是真的有些无语。
谁能想到,才半個多月過去,這两人就又来了呢,而且還是這么多人一起。
“阿汀师叔,您今天来是……”甄无宇拱手问道。
阿汀還沒說话,旁边的邱岩就先开了口,他讨好的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有他先开腔,其他人纷纷响应,“对对对,都是误会,快把我們放了吧。”
阿汀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然后走到了一边,說道:“我今天来呢,是要告他们所有人。”
甄无宇惊讶:“告他们所有人?”
“是啊,不行嗎?”
“倒不是不行,师叔您請說告他们什么?”甄无宇笑着道。
“第一,我告邱岩,他连续纠·缠我半個多月,见我不知道叫师叔,也不行礼,张口就直呼我的名讳,连起码的长幼有序都不知道。這也就算了,他屡次马蚤扰我,整天就只想跟我相好,言语之间毫无对长辈的尊重之意。”
阿汀拍了拍旁边的木桌子,一脸愤懑的冲堂上的甄无宇抱怨:“你說說,這我能答应他這不知羞耻的要求嗎?他是晚辈,我是长辈,我要真答应他了,那不就成了乱·伦了嗎?此等大逆不道有违纲常之事岂能容忍?”
邱岩:“……”
甄无宇:“……”
……大可不必說的這么深刻。
其实邱岩這些天以来疯狂追求阿汀的事情,甄无宇也有所耳闻,应该說,龙羽山大多数人·大概都听說過那么一点,但谁也沒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主要是阿汀年纪太小了,相比较起来,辈分的影响就淡化了很多。
别說阿汀了,小师叔金羽還不是迷妹能从龙羽山东头排到西头。但只要沒闹出什么特别严重的事儿来,大家其实都不怎么在意。
否则若真按辈分来结缘,那阿汀這個辈分,岂不是只能和几個长老這样的老头子结缘?
所以這事儿啊,几個长老知道归知道,大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此一时彼一时,以上都是建立在大家心照不宣看破不說破的基础上,现在阿汀都已经告上门来了,执法堂能不管嗎?
毕竟她說的條條都是理,邱岩的行为,沒戳破的时候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戳破了,那就是大逆不道,治他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一点都不冤枉他。
显然邱岩也想到了這一点,他的脸已经白了,甄无宇看着他的脸色竟然有些微妙的同情,想来他也沒想過阿汀师叔会是這么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愣头青吧。
他们這厢心裡百般思量,那边阿汀却在继续說:
“第二,我告這群人,公然议论长辈私事,谩骂长辈,不通礼仪,不明是非,不知悔改。”阿汀笑了笑,接着补充了四個字,“沒有教养。”
众人:“……”她竟然真的告!
甄无宇:“……”
甄无宇艰难的转头,看向将人押回来的几個弟子,抽着嘴角问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那弟子点了点头,“前面的不知道,但這一路上,這群人确实一直在骂阿汀师叔。”
阿汀见缝插针,一顶帽子扣下去:“光是辱骂长辈這一條,就够得上是大逆不道了吧?”
甄无宇轻咳了一声,道:“……”倒也不至于說的這么严重。
他转過头,喝问堂下的人,“阿汀师叔說的可属实?”
堂下一时之间沉默了一会儿,甄无宇觉得他们大概是默认了,可這时,一個女弟子站了出来,她大声否认:“不是真的。”
說罢她便转身看向阿汀,讥笑着反问:“纵然我們一路上辱骂师叔是事实,但阿汀师叔你說我們公然议论长辈私事,說邱岩师兄马蚤扰你,請问你有什么证据,有人作证嗎?”
說完她就转身给众人使了個眼色,所有人立刻会意。
邱岩的背也陡然正了起来。沒错,如果他们這裡的所有人都统一口径,阿汀又凭什么告他。
甄无宇转头去看阿汀,他以为阿汀這下子得伤会儿脑筋了,却见她脸上笑意未变。
“谁說我沒证据?”
邱岩神色一凛。
众人也愣了一下。
阿汀对甄无宇道:“自从回灵峰的后山挖出尸体后,我师父便在回灵峰周围放置了一圈的录影石,不巧,正门处有两枚,想必今天在山脚下发生的事情,录影石圈都记录下来了,你们大可以前去查看。”
邱岩:“!!!”
众人:“!!!!”
甄无宇也是沉默了一下,转头去看众人,他看着這些人脸上青红交错的神色,就知道是不用查了。
最终,這一场阿汀和吃瓜群众之间的拉锯战以阿汀完胜告终。
所有在那儿看热闹,并指责阿汀不给邱岩面子的弟子都以不尊师重道的名义罚了一個月的月俸,而邱岩,因为大逆不道,罚了整整一年的月俸,加面壁思過一個月。
众人离开时皆恨恨的瞪着阿汀,但当事人却完全沒分给他们一個眼神,只是把目光定格在愤愤远去的邱岩的背影上,說道:“我记得他上次也是被罚半年禁闭,结果短短半月就出来了,执法堂形同虚设,该不会這一次也是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吧?”
“要是他沒两天又跑出来了,然后对我进行恶意报复怎么办,我只要一想到就怕的不行。”阿汀說。
甄无宇:“……”你怕?你怕個锤子!
甄无宇:“阿汀师叔有所不知,邱岩师弟是青木峰三长老最喜爱的弟子,三长老直接将人放了出来,我們也不能再去抓。”
“所以其实关禁闭的地方都是在自家地盘?”
甄无宇点点头。
阿汀笑了笑,說道:“我给你们执法堂提個建议行不行?”
“阿汀师叔請說。”
“我觉得這個在自家峰面壁思過什么的,并不能起到惩罚的作用,我建议,你们把面壁思過的地方放在龙羽山东面的断崖底。只有周围一個人都沒有,才能起到思過的作用是吧?”
阿汀說完歪着头笑眯眯的看他,本以为会被驳回,却沒想到甄无宇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這下反而是阿汀惊讶了,她本来只是开個玩笑而已。
思索片刻后,甄无宇郑重的点头:“阿汀师叔說的对,晚辈受教了,便就按阿汀师叔說的来吧。”
阿汀愣了一下,连忙笑着摆手:“等等,你就這么答应了?不需要好好考虑嗎?不需要通报二长老,征求二长老的同意嗎?”
“不用了。”甄无宇眼神温和的看着她,“其实我师父经常不在,這执法堂基本上是我說了算。”
阿汀:“……”失敬失敬。
甄无宇想到就做,于是倒霉的邱岩喜提断崖一月游,成为第一個吃到桃子的人。
走出执法堂大门时,阿汀的内心是无比痛快的,感觉這半個月以来心裡的憋屈都释放了出来,并深深的觉得,师叔這個名头,虽然沒有金羽的那么好用,但是有执法堂這么個大杀器辅助,足够她大杀四方了。
但是解气并不是沒有代价的。
阿汀走出执法堂时,已经過去了一個时辰,而她這天的负重跑任务還沒开始。
结果就是,就算加快了速度,等她绕着龙羽山跑完时,天色已经黑透了,阿汀爬到回灵峰的时候,几乎变成了一條只会喘气的死狗。
趴在回灵峰山脚下,阿汀抬起头,便见到敛光一身白衣拾阶而下,蹲在了她面前,“今天为什么回這么晚?”
阿汀喘着气看他,過了半晌气喘匀了,才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一說给他听。
敛光听罢,脸上又露出了让人熟悉的眯眯笑,“看来任务還是太轻松了,让你有時間分心去干别的,从明天开始,加十圈。”
阿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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