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奋斗史最新章節 作者:未知 隔了一天,牙行的掌柜就驱车来了宝儿家,当着他们的面,宝儿将王二叔家带来的鸡和自己家的二十只一块买了,牙行掌柜依旧收两百钱一個,“掌柜大叔,這您可得验清楚喽。” 牙行掌柜一只一只检验的分明,让随行的人拿過一张文书,“签了這個,咱们這生意就算是成了,出了你家這個门,不论福祸,皆无关系。” 宝儿看了一下,见沒什么問題就让大哥签了字,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驱车离去了,宝儿家门后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這沈大家的发了什么财了,居然让牙行的老板都亲自上门来取东西。 有几個看到那马车后放着的鸡笼,长的也和自己家的沒多大差别,刚才那价格他们可是听說了,足足有两百钱一只鸡,他们家的卖到牙行也就八十钱一只,這沈大家的究竟使了什么法子。 宝儿让王二叔和小山跟自己进屋子,将卖鸡地的七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大大方方地对王二叔說,“二叔,当初我和小山哥說好的,這些鸡养大了一起拿去卖,我七他三,如今這是二两一百钱,是你们家的分成,您算好喽,是這個数不。” 王二叔可沒想到就這些日子养的一些鸡,竟然還能卖個這么多钱,上回那几十個鸡蛋都卖了一两多的银子,价格远远超過了他的预想,就算是分三成,他家也赚了很多,更何况這法子還是宝儿的。 古时候的农村人或多都是淳朴的,想法单纯,吃饱饭,穿暖衣服,那已经是幸福的事了,偶尔吃上一顿米饭那简直是额外的幸福,大都的人家,吃的是糟糠食,日日忙于农活,他们的追求就是吃饱饭,然后一辈子就這么過去了。 宝儿的這些想法造福了王二叔家,她也愿意帮助這些曾在最困难的时候沒有抛下他们的人,看着王二叔那憨实的脸上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宝儿笑眯眯的将那银子放入钱袋子裡放到王二叔怀裡,“二叔,有钱咱们一块赚,我一個人哪裡顾得過来這么多,多亏了小山哥时时照应着,不然我都养不大這些鸡呢。” 宝儿冲着小山一笑,小山有些郝然的撇過脸去,王二叔见她這么說,心也微微放下,這头家裡的鸡舍空了许多,剩下十来只的鸡,宝儿喂的也轻松,每日捡几個鸡蛋攒着,還能提高一下家裡人的伙食水平,她自己不說,禄生和两個小的都還在长身体的时候,這沒有多好的营养條件,宝儿就争取着每日能让他们吃上一個鸡蛋。 這日,宝儿跟着禄德上山去挖萝卜,前两天刚下過一场雨,陇坡上的路還泥泞的很,禄德走在宝儿身后,以防她不小心滑了下来,到了自家的地,宝儿抬头就能看到二叔家那空荡荡的几亩地,上头就种了些白菜,萝卜也是有一坑沒一坑的,早前收過了糜子,沈二叔似乎沒种什么别的。 地裡的萝卜個头都长到了图外面,宝儿拨了拨周围的土用力一拔,身子往后一倾,偌大的萝卜从地裡蹦了出来,带着一串的泥土,宝儿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禄德一听那动静回头一看,宝儿一身的泥巴,手裡捧着大萝卜很是无辜的看着他。 禄德笑了,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拍拍她身上的泥,“要是拔完這些地,你岂不是要把屁股给蹦成好几块了?” 宝儿撅了撅嘴,這還能难倒她不成,将那萝卜扔到篓子裡,小脚一迈开站在萝卜上方,双手抓着那叶子用力一拔,就将萝卜拔了起来,到后来越拔越是顺手,宝儿就一边唱歌,一边拔,“拔萝卜,拔萝卜,嘿哟嘿哟拔萝卜~” 清脆的歌声在安静的田间飘荡开来,甚是欢乐。 還剩下了一些,禄德挑着担子往山下走,家裡那小块的地现在什么都沒种,若是想要将萝卜储存過冬,她倒是可以将它们都埋在土裡保鲜,到时候落了雪,应该就不容易坏掉了。 回到了家趁着還早,宝儿选了一些大的萝卜洗赶紧后都切成了长條,从屋裡找出了针和粗棉线,将那些萝卜都串在了一起,吊在屋檐下晾着,剩下的叶片都切碎了喂鸡,从窖裡将一些吃尽腌菜的坛子拿出来洗干净,宝儿将小一些的萝卜洗干净了切成一段一段的放在裡面腌制,封口之后让禄德搬去窖裡放着。 院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宝儿抬起头,陈氏有些别扭地站在门口,见宝儿抬头,笑的十分亲切,“宝儿啊,二婶有话问你。” 宝儿擦了擦手替她开了门,陈氏走进院子看到水井边篓子裡的萝卜,眼角微抽搐,“二婶要问我什么?” “宝儿啊,上回你和梨花說的那药材,那枕头草就能做药啊。” “是啊二婶,你若不信你自己挖了拿去县城卖不就知道了。”宝儿看了她一眼,干脆从架子上拿了個筛子翻個面盖在了篓子上,陈氏讪讪地收回了视线,“二婶就是想问问你啊,前几天你家不是来牙行的人卖了不少鸡么,我听别人說,你家的鸡卖两百钱一個啊,为啥子卖這么贵?” 宝儿哧一声笑了,這是拐着弯问怎么养的么,于是宝儿很诚恳地看着陈氏,“二婶,我也不知道怎么养的,大概是那掌柜觉得咱们家的鸡好,所以给這個价嘛。” 陈氏不死心,“宝儿啊,這二婶就是想问问你们家怎么养的,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宝儿的脑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现前世电视裡常放的一個广告,裡面那位歌星的口头禅就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如今這陈氏是要来宣扬共同富裕么? 不计前嫌,原谅三番四次伤害你的人,那都是圣母,她沈宝儿是浑身上下散发着圣母光环還是怎么了,让她能够恬不知耻的上门。 “二婶啊,我們家的鸡也就是這么养的,沒啥不同的地方,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卖一只给你,你回去研究研究,若是研究出什么不一样了也好回来告诉我,我也是真真不明白呢。”宝儿指着鸡舍裡那活蹦乱跳的十来只鸡,“看在您是我二婶的份上,给您便宜一些,一百五十個钱,如何?” “呸!”陈氏忍不住的骂骂咧咧了一句,“一百五十個钱都能买两只鸡了,你骗谁呢!” “宝儿哪有骗你,二婶你說咱们家的鸡值两百钱一個,那我就便宜些卖给你,我也沒說咱们家的鸡到底值几個钱,不都是二婶你听来的嘛。”宝儿笑嘻嘻地看着她,王二叔家也不会随处去說那鸡可值钱啦,大家都来抢之类的话,不就是那天几個人听到了,也沒听全,除了這种菊花的法子养鸡,還有另外一种法子,吃活物,這指的活物就是蚯蚓之类的小虫子。 如果有那條件生活在海边,往那泥滩上一放,那裡有多小螃蟹,都是家禽的最爱,吃這些活物长大的鸡下的蛋,那蛋黄的颜色是极为的深,可惜這地处内陆。 陈氏被她這么一說,也有些不确定了,到底自己沒有亲耳听到,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离开了宝儿家,宝儿這才后悔,宁愿大早抬着鸡笼去县城,也好過让牙行的人来這裡,所谓树大招风,引太多人注意也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天一大早,宝儿捡了鸡舍裡的新鲜鸡蛋,蒸熟了放在盆子裡,锅子裡正熬着浓浓的糜子粥,煮的十分的软糯,宝儿从早前腌下的陶盆裡捡了几只腌鸡蛋一并蒸熟了,這才去屋子裡叫两個小的起床,将捂热的衣服给他们床上,這一到天冷,小栓就开始赖床,宝儿甚至觉得,他才是穿越過来的吧,自己這個现代人都沒這么明显。 宝儿将鸡蛋都放在凉水裡趁着剥了壳,一人一只让他们吃了,喝了一大碗粥,胃裡暖了许多,宝儿這才抱着一摞子的衣服拿到院子裡洗。 禄德将烧开的热水抬出来倒在水缸裡,和井水搅合在一起让宝儿洗衣服,“大哥,我看你今年又长高了,過两天我把扯来的布带去姥姥家。” 禄德点点头,颇意外的调侃了一句,“若是你亲自给大哥做一套,大哥更开心。” 宝儿一扭头,反驳他,“我做的肯定不如喜儿姐姐做的开心。”禄德這段時間被宝儿刺激的多了,此时這话听着也沒最初那会害臊了,直直地回了她一句,“你们做的我都开心。”說完就出了院子,宝儿心裡乐的,大哥也不是那么木讷的。 洗完了一家的衣服,這入冬的衣服厚实的很,宝儿洗了贴身的和夹袄,将小栓弄脏的裤子都给洗了,也整整折腾了一上午,待這些都晒上了架子,竟然快到了中午,翠儿从屋子裡出来,帮着她晒完了最后两件,“大姐,要不中午把那馒头蒸了吃罢。” 村裡有人起房子,来往都会送大馒头,裡面一般都是芝麻的馅料,就在昨天,接生婆子魏三婶给儿子起房子准备成亲,往她们家送了好几对的馒头,因为来往嫁娶宝儿都不熟悉,所以只叫了禄德去帮忙,那进屋子酒却沒去喝過,宝儿摸摸翠儿的头,“成,姐這就去生火,中午咱就蒸馒头吃。” “那我去帮你喂猪。”翠儿蹦蹦跳跳的去了仓库用簸箕兜了一小兜的糠,倒到拌猪食的桶子裡,兑了水下去,拿着大木勺子使劲的开始搅拌,這拌猪食可是個力气活,宝儿有时做完了都觉得胳膊酸痛,更何况是翠儿,拌了一会小家伙就累了,开始喊小栓出来,两個人你拌两下我拌两下,宝儿切了些菜叶和萝卜碎末倒在桶子裡,拿過他们手中的棍子大力的搅拌了几下,又倒上了些水,拿着瓢将猪食都倒在食槽了。 “好了,来姐给你们捏捏手臂,明天胳膊该抬不动了。”宝儿拉着他们回了屋子给他们捏了几下手,去灶间起了火将馒头上了蒸笼,吃過了午饭,家裡来了個意外的客人。 魏铁树不好意思的看着宝儿,想起那天被宝儿撞见的事,面上总有些害羞,宝儿倒是坦然,她的年龄加起来都比他们俩加起来還多了,就算是沒吃過猪肉也见過许多猪跑了。 “铁树哥你找我什么事。”宝儿带着他到了厢房,铁树這才自在了一些,视线昏暗,脸上的表情也不甚明显,铁树犹豫了一下,终于开了口,“宝儿,我想你帮我去看看梅子。” 起初他也不会想到来拜托宝儿的,但是能在沈老爹家自由出入,又能和梅子說的上话的,想来想去還是宝儿了,再說她也撞见了他们一起的事,像是将包袱多一個人承担一般,铁树很想宝儿帮帮他们。 “梅子姑姑怎么了?”铁树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梅子她被她娘关起来了,我曾去她家偷偷看過她一眼,都瘦了很多,她一定是沒有好好吃饭,宝儿,你去帮我劝劝她成么?” “劝完了之后呢,看着她嫁到县城去?”宝儿反问他,“去给人家做妾,而不是嫁给你做媳妇。”昏暗中铁树看到宝儿灼然地眼神,迸射出不同于七岁孩子该有的神采,恍惚间他觉得面前坐着的不是宝儿,而是個比他還要成熟年长的人。 “不,我不想她嫁到县城去。”铁树坚定地开口。 “既然不想她嫁到县城去,梅子姑姑也不想嫁,所以她应该是觉得,不如饿死算了,饿瘦了,饿丑了,饿病了,爷爷奶奶就不会把她嫁過去了,你现在要我過去劝她好好吃饭,那养好了身子又能如何呢?” 宝儿咄咄逼人地看着他,铁树痛苦的捂着头,“那怎么办,她娘根本不同意我們成亲,去提亲還把我們赶了出来,整個村子都知道了這個事,我們家闹了這么大的笑话,不自量力,奶奶都气病了。” “铁树哥,你家有几個孩子。” “三個,上头有两個哥哥,都成亲了。” “既然你沒有办法,又让我去劝劝姑姑,不是徒增伤悲么,我看啊,铁树哥,不如算了,姑姑若是撑得過来,那就嫁去县城,撑不過来,也如了她的愿,不是么?” 宝儿的声音像是一個梦魇一般缠绕着铁树,让他在混沌中强迫着想清楚,强迫着不能犹豫和逃避,半响他抬起头,眼神直逼宝儿,“我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