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白星引每周一到周五上網课,周六日晚上被邵寒声逼着考试,数学考错一道题一百块钱,背错一個单词五块钱,其他科目也有不同的扣钱标准。
白星引的工资已经被扣到了明年四月份了。
上個月白星引只收到了一千多的工资,而這個月白星引看了一下自己的工资只有二百块钱。
邵寒声:“怕你饿死,给你留了生活费,不用客气。”
白星引听到這话,气的直哼哼,“我总算是知道资本家的嘴脸是什么样了。”
邵寒声意外,他竟然跟自己顶嘴了?以前這小孩胆子小小的,被欺负了只会哭,他也就才一段時間沒跟他联系,怎么就变的伶牙俐齿了?
邵寒声:“你不满意?”
白星引:“震惊,小伙打工一年,竟倒欠公司一万五。這是人性的扭曲呢,還是道德的沦丧啊!”
邵寒声被他阴阳怪气的语气给弄愣住了,“你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
白星引:“我只是感慨一下,沒有针对您的意思,如果您听到這些话觉得刺耳,可能是良心在呼唤您。”
邵寒声看了一眼屏幕,确实是白星引的电话沒错,他的那個柔弱可怜爱哭鼻子的小朋友去哪了?這個阴阳怪气的小混蛋是谁?
邵寒声忽然想到前几天冯总跟他打电话說白星引這段時間表现的非常好,几乎跟剧中人物融合到一起了。
這就是白星引融合的结果?
冯导的能力邵寒声以前听說過,這是头一次见過,能把一個话都不会說、遇到委屈只会哭的胆小鬼变成了现在這個满口阴阳怪气的怼人精,冯导的手段确实高明。
不過邵寒声当初送白星引去演這部戏的目的是让白星引改变一下性格,不要随便被人欺负,不是让白星引学会了怼人之后对付他的。
不過這样的白星引虽然让他生气,也让他觉得更加生动有趣了,“你觉得不服气,下次可以不错這么多题。”
“邵总,有沒有一种可能,您這样做违法了?”白星引吸吸鼻子,装作可怜的模样說:“我感觉我需要法律援助!”
“你的工资我先帮你存着,等你什么时候考上大学,我一分不少的還给你。”邵寒声听他可怜巴巴的說出這些怼人的话,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其实還挺可爱的,他甚至想挂断电话,换一個视频通话,看看白星引现在是什么表情。
“這话怎么那么耳熟?邵总您要当我爸爸嗎?可惜您只能当我孩子的爸爸。”白星引已经不是以前的白星引了,经历了冯导和蒋苗一個月的怼人训练,外加裴安然的一個月的怼人实战,再加上半個月的拍戏经历,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融入进了剧中角色了。
他入戏太深,一时之间都走不出来,感觉他就是那個怼天怼地的祖安嘴炮王,连胆子都变大了,根本不用拍完戏让蒋苗陪着他去跟邵寒声說,他自己就能办得到了。
邵寒声:“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好好学习才是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
“可是……”白星引一手摸着肚子,深吸了一口气,不再怼人,态度变得郑重起来,他的戏份一個月就能拍完,现在已经拍完了半個月了,他马上就能离开剧组了,孩子马上就三個月了,月份再大就明显了,别人就能看的出来了。
他不能再住在宿舍了,他得解决一下住宿問題,他的钱根本不够养孩子,必须得告诉邵寒声。
“那次在酒店之后,我发现我怀上了。”白星引眼睛一闭心一横,将這件事說了出来。
他說完之后听到那头沉默了几秒才问他,“你确定?”
“我确定,我自己的身体,我還是了解的。”白星引叹了口气,他是看過原文的人,他一個普通穿书者果然還是沒有实力改变這本书的剧情走向。
“什么时候知道的?”邵寒声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不似刚才开玩笑一样。
“第一次去你家补课,我恶心反胃,感觉肚子不对劲,第二天受了委屈,還动了胎气。”白星引摸着自己的肚子,他能感觉到,他的肚子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要做爸爸了。
“为什么现在才說?”邵寒声也记得那一晚,也听說過国外有能生孩子的男人,只是身边沒有遇到過,国内新闻中也沒报道過国内有過這种情况,他并沒有往那上面联想。
“我沒敢說……”白星引听到邵寒声那么严肃的语气,仿佛又变回了以前的那個自己,有点害怕了。
邵寒声听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想到了那次白星引试探的问他如果怀上了他的孩子,他要怎么办。
那次他都說了什么?让白星引打掉?而且他不出一分钱,让白星引自己出钱打?
就他這种态度,怎么能不让白星引害怕。
邵寒声检讨了一下自己,他是否对白星引太過严格了?
白星引本来就胆子小,他還总是黑脸吓唬白星引,也难怪白星引会這样害怕他,连怀了孩子這种事都不敢告诉他。
白星引還是個十九岁的小孩子,发生了這么大的事,如果一直沒敢告诉他,一個人该怎么面对?
白星引那么脆弱,万一一直憋在心裡头不敢說出来,会不会想不开?
他险些就害死了一條人命,“你等我,我现在就過去。”
“别,别過来。”白星引紧紧握着手机,“导演不让人来探班,還有半個月我就拍完戏了,我向人打听過了,国内有一家医院可以给男人接生,但是需要去那边医院建档案,做产检。你会陪我一起去嗎?”
“你准备生下這個孩子嗎?”邵寒声记得之前白星引问過他打胎的事情,白星引年纪還小,生孩子对他的学业、工作都有着很大的影响,而且他觉得他们两個都沒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国内只能接生不能打胎,国外就不确定了,我沒有护照,出国打胎要办什么签证?办理起来应该挺麻烦吧,怕办好了孩子月份也大了,”白星引手心又开始冒汗了,“如果我說,我想要生下這個孩子,你会跟我一起养嗎?”
邵寒声:“孩子在你的肚子裡,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想生,我就养。”
他說完這句话,两個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谁都沒說话。
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邵寒声說了句:“等你回来。這段時間我会让他们照顾好你。”
“不要跟别人說,我会照顾好自己。很快我就能离开剧组了,”白星引說了個数字,“那天,你能来接我嗎?”
“恩。”邵寒声点头,“你這种情况也不适合住宿舍了,我先带你回家,然后预约好医生,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恩。”白星引還是无法像蒋苗那样說出你不养我和孩子我就把你脑浆子打出来的话,還好邵寒声把他心中担忧的事都解决了,他也不必再开口。
挂断电话后,白星引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他把事情告诉给了蒋苗,蒋苗给他竖了竖大拇指,“你变勇敢了,這是個好现象。”
白星引摸了摸肚子,“沒有办法,谁让我有孩子了。”
蒋苗给了白星引一串电话号码,“這是当年给我接生的医生的电话号,你让你老公打這個电话预约就行,其实国内有好多男人生孩子,都找他,估计要排队。哦還有,我把当年找月嫂和保姆的那家公司的电话也给你,生孩子前麻烦事很多,可生完之后麻烦事更多,要是沒有月嫂和保姆,你和你老公肯定不知道怎么弄孩子。”
白星引看他這般为自己着想的样子,感动得眼圈红红的,泪腺又崩溃了,“谢谢你,从来沒有人对我這样好,我老公都沒有对我這样好過……不对,他還不是我老公。”
平时蒋苗总是你老公你老公的叫邵寒声,让白星引一瞬间都沒有反应過来,也說顺口了。
“现在不是,等你跟他生了孩子,他還不是嗎?”白星引问他,“你喜歡他嗎?”
白星引脸一红,回忆起邵寒声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的心脏就控制不住的砰砰直跳。
“喜歡就抓住机会,你不抓住机会,好男人就被别人抢走了,等再過几年,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你想挑都挑不到好的。”蒋苗劝他。
白星引听到他這么說,還有些着急,邵总那么优秀,肯定很多人在追邵总吧,他能竞争的過嗎?
可是他也不确定自己对邵总的感情到底是喜歡還是感激或者是依赖,“我不确定自己对他的感觉,你是怎么发现你喜歡你老公的?”
蒋苗听到這叹了口气,“我自己的事還沒整明白呢,就不给你提供恋爱经验了,我给你提供的顶多就是生存经验,让你和你的孩子可以活下去的经验。”
白星引头一次看到蒋苗露出這种表情,以前他所看到的蒋苗都是勇敢的,无所不能的,沒想到還有蒋苗想要逃避不愿面对的事情,看来爱情真的是一個让人捉摸不透又折磨人的东西。
白星引接下来的戏拍的很顺利,他在剧中扮演的角色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裴安然扮演的角色互怼,而在开拍之前,他就已经熟练的跟裴安然互怼了,两個人见面跟仇人似的,拍戏的时候就跟日常相处那样简单。
不仅拍戏简单了,学习上邵寒声也不逼他了,每天網课時間减少了一半,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背单词的计划也取消了。
不仅如此,每天邵寒声给他打电话的內容从询问功课变成了关心他三餐吃了什么,有沒有休息好。
邵寒声還给他发了一大长篇的孕夫不能吃什么。
邵寒声:算了,說了這么多你也记不住,我已经联系剧组的餐厅,让他们换你能吃的食谱。
白星引知道自己怀孕后都沒有查這些东西,沒想到邵寒声比他要细心,原本他還以为邵寒声让他打胎,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呢。
不過白星引跟邵寒声相处了這么长時間,对邵寒声的性格也有所了解了,邵寒声是個有责任感的男人,若是他的孩子沒办法打掉,他出于责任也会养他和孩子。
原文裡也是這样写的,邵寒声养了原主和孩子,要不是原主太能闹腾,還被保姆冤枉了,估计邵寒声一辈子都不会离婚。
說到保姆,白星引還有些害怕,理智上告诉他蒋苗给他介绍的保姆肯定沒問題,可是他穿越后沒有改变生孩子的命运,沒准保姆打孩子這件事也沒法避免呢。
等他生了孩子之后,他不請保姆自己也不懂带孩子,要不然請两個或者三個,让她们之间互相监督,沒准就不会出现原文中的剧情了。
邵寒声那么有钱,不会拒绝给孩子請三個保姆吧?
晚上邵寒声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邵寒声,“以后可以给孩子請三個保姆嗎?我朋友家的孩子請了俩保姆,咱们不能输给他。”
蒋苗家請了俩保姆是因为双胞胎,可白星引也不是为了攀比才請仨,攀比只是一個借口。
邵寒声揉着眉心,刚想开口說請三個保姆可以,但是让他不要因为攀比,而是从实用性角度出发。
可是开口前想到了白星引现在是個孕夫,不能受刺激,而且他查到孕夫怀孕时和刚刚生产结束那段時間的思维都跟平时不太一样,他们很脆弱,容易抑郁,還爱乱想。
他不敢乱說一句话,怕刺激到白星引,怕他的话让白星引得了产前抑郁症。
“這些事等生了孩子,都按照你的要求安排。”邵寒声算了一下時間,“下周一我就可以去剧组接你了,提前收拾好行李,算了,我让你的经纪人帮你收拾。”
“沒事,這点小事我還是可以做到的。”白星引又摸了一把肚子,“现在孩子月份小,肚子平坦的跟沒怀孕一样,不用太担心。”
……
白星引這個男三号戏份不是很多,蒋苗他们還沒拍完戏,他就杀青了。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导演還给他专门办了個欢送会,虽然就是在餐厅裡,大家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但白星引也很感动,沒想到他一個小小的男三号竟然還有這种待遇。
這两個月虽然很短暂,但是白星引却觉得自己从冯导那学到了很多东西,還认识了蒋苗這個好朋友,大家对他也非常不错,其他演员年纪都比他大许多,每個人对他都像是对待小朋友那般照顾。
唯独只有裴安然对他不太好,最开始阴阳怪气嘲讽他、污蔑他、跟他互怼拌嘴,不過好在拍戏的时候沒有跟他使绊子,让他顺利的拍完了戏,他想以后他再也不跟裴安然這個讨厌鬼见面了。
可是欢送会上裴安然却主动给他干杯,“小孩你成长的很快,是個演戏的好苗子,祝你以后大红大紫。”
白星引惊讶的看着他,今晚有很多人祝贺他,可是他唯独沒有想到裴安然会夸奖他。
他呆愣了片刻,问裴安然,“裴老师是不是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被我怼了两個月,爱上我了?离不开我了?之后的日子沒有我裴老师可怎么办?要不然我百忙之中抽空打电话骂骂你,让你舒坦舒坦?”
他說完這话,在场的人都笑了,不是嘲笑,而是开心的被逗笑了。
白星引听着一群鹅叫般的笑声,茫然的问,“大家平时看我們俩互怼,也沒有笑的這么开心,我今天的话有哪裡戳中你们的笑点了?”
有几個演员笑的肚子疼,捂着肚子直摆手,沒办法回答他的問題。
白星引迷茫的看向了蒋苗,蒋苗笑着偷偷的瞟导演。
白星引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大家這是怎么了?”
裴安然也跟着一起笑,“其实這一切都是导演的安排。”
白星引:“导演安排什么了?”
裴安然看了一眼导演,得到导演准许后才跟白星引說:“导演看你放不开,說要训练你,就演了這么一出戏,让我故意针对你,惹你生气,逼你跟我斗嘴,沒想到還挺成功,对不起啊,骗了你這么久。”
蒋苗也跟白星引道歉:“我也不想的,导演给我們开会,让我們大家瞒着你,你要是心裡难受,就骂我一顿解解气。”
白星引被人耍的团团转,本来应该生气的,可是他竟然一点也生不起来气,“是我该感谢大家,冯导沒有放弃我,大家也沒有因为我演技不好嫌弃我,反而還费心的帮助我。如果我早就知道你们在骗我,肯定更加放不开了。”
他說着又哭了,变成了最初的那個小哭包,“還有裴老师,为了帮助我,被我骂了這么多天,辛苦了,谢谢你,谢谢你们大家。”
他想,以后应该不会有人会为了帮助他提升演技,费這么多的心思了。
原本他就有些舍不得這個剧组,现在更加难受了。
之前他高考结束后离开家去上大学都沒有過這种心情,应该說他从未对任何人有過這种舍不得的情绪。
“别哭,以后不在一個剧组了,咱们還是朋友,”裴安然给他递纸,“咱们還可以在微信上互怼,以后想找人互骂了,就给我打电话,随时有空。”
白星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把眼泪都给憋回去了。
蒋苗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以后有戏我第一個叫你,别太感动,谁让你是我的小徒弟呢。”
白星引点头,“师父,我的未来就靠你了。”
蒋苗啧了一声,“這脸皮厚的模样倒是跟我有几分相似。”
“得了您的真传嘛。”白星引笑着說。
今天大家說說闹闹的到了深夜,第二天一早白星引起床把行李收拾了,本想打电话问问邵寒声来接他了么,就听到有人敲他的房门。
他走過去打开房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邵寒声。
“邵总,您怎么进来了?冯导不是不让探班嗎?”白星引有些担心,這要是让人看见了,不得有意见啊。
“我跟导演說你身体不舒服,上来帮你拿行李,冯导也不是不近人情的那种人。”邵寒声說着看到他手裡的包,一手接過来,一手拉過他的行李箱,视线在他的肚子上飞快的看了一眼又立刻收回了视线,“走。”
白星引跟在他身后,他记得以前邵寒声走的很快,因为邵寒声的腿长,迈一步抵得過他两步了。
以前他跟在邵寒声身后的时候总是很吃力,要比平时走的快才能跟的上邵寒声的速度,可是今天他明显感觉到邵寒声放慢了速度。
他偷偷去看邵寒声,难道是因为拎了行李所以才走的慢了嗎?
可這点东西对邵寒声来說根本算不了什么吧?难道邵寒声在故意迁就他?
邵寒声也发现他在偷看,“在看什么?”
“反正不是因为這么久不见想你了才一直偷偷盯着你看。”白星引转回头,“上次给你的医生电话,你有联系嗎?”
“恩。”邵寒声发现白星引比以前话多了,也沒以前那般胆小了,這這部戏看来沒有白拍。
他在心裡肯定了一番冯导的能力,才继续跟白星引說道:“医院那边排队的人很多,咱们下個月一号才能過去检查,這段時間先不给你安排工作了,你在家裡安心养胎,一切等检查结果出来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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