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山水萬程,後會…………

作者:晚秋初十
第一百一十二章蜂巢21

  和顧牽星見的地點就在雙城,在晨星高中門口。

  冉羽遲在又一個半小時後,終從房間裏出來。

  “我們得回去一趟,找到顧牽星了。”

  “好。”冉羽遲展開空間通道。

  這真的是一個很便的能力,前一刻他們還在鹽湖景區附近的酒店,後一刻安雪就來到了晨星高中門口。

  冉羽遲沒有一起來。

  他看起來狀態不太好,安雪讓他先回去休息。

  見到顧牽星時,他正出神的凝視學校大門,夕樓在他旁邊。

  短短五天,晨星高中已經被修復了一大半,施工者們正在安裝新的校門。

  聽到腳步聲,顧牽星轉過頭,朝安雪揮了揮手。

  他的手上被戴了手/銬,行動很不便。

  “其實你沒必要給我戴手/銬。”顧牽星說,“不用擔心我要做什麼。”

  夕樓:“你在之前可是幫我司段的,我沒法不擔心,誰知道你什麼時候突然在我們背後捅……”

  “夕樓。”安雪及時制止夕樓往下說話。

  “哈……背後捅刀子麼……”顧牽星失笑,“我要消失了,捅不了刀子。”

  他望天空,語氣有些不捨:“我是來收拾一些東西,順便回憶和滿空一起走過的路,來看看曾經給予幫助的你們,僅此已。”

  “什麼?”安雪聽出顧牽星語氣中的不對,“消失?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聽到安雪的疑,顧牽星同樣感到詫異,不過,他很快便想明白了緣。

  “這樣啊,你們不知道,你們也被世界法則影響了吧,不然不沒發現。”

  夕樓時直脾氣,懶得對顧牽星客氣,上手就拎起他的衣領:“你到底什麼意思?”

  安雪拍拍夕樓,夕樓這纔不情不願的放開手。

  顧牽星理好衣領,纔沒什麼精神的開口:“熱知識,鬼界和界是不同位的世界,原本不應該有交集,可是,在很久之前,有道裂縫位兩個世界中間,因此,偶爾有運氣比較好的厲鬼,通過裂縫來到界。”

  “正是因爲這道裂縫,鬼界和界才產生聯繫。”

  “後來,司段直接撕開裂縫,打開了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並用枯手感染類,就是前幾天剛經歷的進化事件。”

  “要阻止進化,你們必須要利用‘眼睛’關閉通道,關閉通道,意味着一開始的裂縫也將被徹底關閉,不復存在。”

  “也就是說,界和鬼界的聯繫被切斷了。”

  天空飄起小雨,綿密雨珠拍打在臉上,泛起一股刺骨的寒冷。

  顧牽星伸手觸碰雨珠,繼續說道:“界的世界法則驅動世界秩序,這個世界正在被修復,我們這些鬼,也徹底被驅逐回鬼界,被抹去痕跡。”

  “你們忘了我,忘了滿空,忘了謝飛雨,忘了黎陽,忘了冉羽遲。”

  安雪猛地一怔。

  他忽然明白了,最近幾天冉羽遲頻繁離開是爲什麼,他從未疑『惑』、或者從未發現冉羽遲的異樣是爲什麼。

  是世界秩序正在進行調整,他被世界秩序影響,自然然的不去思考這些事情!

  不僅他如此,夕樓也是如此。

  聽到他忘了黎陽,夕樓倏地紅了眼眶,再次拎起顧牽星的脖子:“你在說什麼?”

  “我是不想讓你們不明不白的就忘了他們。”

  “黎陽和謝飛雨應該也堅持不了多久,鬼王,我猜,也就這兩天了吧。”雨水越降越大,冰冷的雨幕中,顧牽星的身體逐漸變得虛幻透明,他像是融化進了雨裏。

  夕樓的手從他身體裏穿了過去,他的心也猛的往下墜:“你不要胡說!顧牽星!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瘋狂的想要抓住顧牽星,可是他沒有一點辦法,什麼也抓不住,什麼也握不住,最後,就連顧牽星的聲音也漸漸消失。

  “我們沒有辦法抵抗世界法則。”

  “是至少,應該好好告別……”

  “哐當”一聲。

  銀『色』手/銬掉落。

  顧牽星消失了,安雪和夕樓在雨幕中呆立不動,像兩尊凝固的雕像,他們不知道該怎麼移動身體,就連大腦似乎也凝固了。

  顧牽星的樣子正在從他們的腦海中被刪去,還有滿空,還有晨星高中發生的一切,他們來到分局後相處的時光,還有剛纔他說的話……

  安雪先反應過來:“夕樓,對我們使用能力!”

  夕樓後背一顫,從失魂狀態中掙脫出來。

  他們再次被世界法則影響了!

  世界法則影響他們的思考和記憶!

  夕樓的能力指揮家不能抵抗世界法則,是可以讓記憶在大腦中多存在一段時間。

  雨幕擋住了一切,他們朝兩個狂奔。

  安雪衝自己原本的住處。

  ——他和冉羽遲約好,和顧牽星見完後回到這裏。

  推開門時,安雪被淋得渾身溼透,冉羽遲連忙拿來一條幹『毛』巾,替安雪擦乾頭髮。

  “怎麼了?顧牽星……他還好麼?”

  冉羽遲的題很奇怪,安雪沒有回答他,是安安靜靜的讓冉羽遲幫他擦乾頭髮,然後擡起頭。

  他咬住脣,用一種固執的眼神死死盯着冉羽遲,眼眶通紅。

  安雪什麼也沒,什麼也沒說,冉羽遲讀懂了——他太瞭解安雪了。

  他啞然一笑:“你知道了。”

  “是。”安雪用那雙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冉羽遲,時間彷彿停滯了,“我知道了。”

  “顧牽星在我前消失了。”

  “我差一點忘了他。”

  在冉羽遲前,安雪從未掩藏過自己的情緒,開心就是開心,難過就是難過。

  還有像現在這樣的,難過交織着憤怒,又交織着不捨,是數感受交雜在一起的情緒。

  好疼,好難過,好難受,刺得他心尖在發顫。

  他也一起傳達給了冉羽遲。

  “你也回到鬼界。”

  “你也消失。”

  “我也忘了你。”

  “……對不對?”

  冉羽遲失笑,一個“對”字,如墜千斤,沉甸甸的掛在他們前。

  他想回答,卻法說出一個字。

  安雪也不想聽到任何答案,他用脣封住了冉羽遲。

  這是一個瘋狂的夜晚,窗外大雨滂沱,水汽爬上窗玻璃,覆上一層厚厚的白霧,安雪緊緊握住冉羽遲的手,同他十指相扣。

  他在這種時候相信着一切聽起來很可笑的說法。

  十指相扣的不分開。

  緊緊擁抱的不遺忘彼此。

  他不願意閉眼,他固執的、倔強的看着冉羽遲,他想記住他,想將他刻在大腦深處,他近乎沉『迷』的淪陷進冉羽遲的眼睛裏,暖燈投下,他看到的那雙眼睛裏像是盛滿極光,深情又溫暖。

  安雪躺在冉羽遲的懷中,他的身上是曖昧的紅印子。

  今天的他格外主動,他想要記住冉羽遲,想要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跡,曖昧的、紅潤的、哪怕有些疼痛的,要是冉羽遲的,他照單收。

  他緊緊摟住冉羽遲,他說:“如果可以,明天路過花店的時候我想要一束麥稈菊。”

  麥稈菊的花語,是永恆的記憶。

  “不,我不要花了,冉羽遲。”安雪想了想,說,“我想要看見你。”

  冉羽遲沒有回答,他親吻安雪的耳朵。

  灼熱的呼吸噴吐在耳畔,有些癢。

  安雪再次:“好不好,冉羽遲。”

  “你說話啊,你回答我,你答應我……冉羽遲……”

  他的聲音是顫抖的,他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想得到一個回答。

  “你騙騙我也好啊……”

  可冉羽遲不選擇欺騙安雪的。

  所以,他親吻安雪,一遍遍的對他說:“我愛你,安。”

  “我很愛你。”

  一聲,又一聲。

  中途,他們睡着了。

  醒來時,冉羽遲發現安雪已經不在身邊。

  客廳的燈是亮着的,冉羽遲走了出去。

  他看到安雪正蜷縮在沙發上,手中握着一柄匕首。

  他撕破了造皮膚,發了瘋一樣在自己的右手上刻字,可是他沒法留下一個字,構成他右半邊身體的是世界最堅硬的金屬,匕首不可能留下半點痕跡。

  可他卻偏執又麻木的,一下一下的刺自己,金屬碰撞聲響徹耳畔。

  “安!”在安雪又一次擡起手時,冉羽遲阻止了他,“你在做什麼?!”

  安雪擡起頭,他的眼睛是紅的,他的身體助又絕望的顫抖着:“我不想忘記你,冉羽遲,我不想讓你消失,我不想當做你從未存在……”

  “不可以冉羽遲,你不可以消失,不可以!!”

  冉羽遲扔開匕首,心疼的看安雪:“安,你冷靜點。”

  “怎麼冷靜?”安雪,“我不可能輸給世界法則,我能想到辦法……”

  “冉羽遲,我想記住你……我想……”

  安雪的話沒有說完。

  冉羽遲讓他睡着了。

  他摟住昏睡的安雪,替他修復好右手的造皮膚,橫腰將他抱回房間中,替他蓋好被子。

  冉羽遲跪坐在牀邊,靜靜的凝視安雪的臉,良久,他又站了起來。

  他先是將房間整理好,又整好客廳,從櫃子裏找到一個白瓷瓶,擺在客廳的茶几上。

  天漸漸亮了,緩緩翻起一片魚肚白,冬天的清晨總是來得很晚。

  冉羽遲出了門。

  他在空一的街道上走了很久,感受撲來的風。

  這讓他想起在雪山中通安雪一起走過的路。

  那時候他有安雪,現在他有一個,以後……也有一個。

  是這沒有關係,他帶着和安雪一起的記憶生活下去。

  鬼的壽命是漫的,所以,鬼也是專注且深情的。

  在漫漫餘生中,他們愛上一個,也記住一個。

  冉羽遲在一家花店前停下腳步。

  花店的板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看到門口駐足的客,甚是驚奇:“您來得真早!很少有這個點出門!您是想買些什麼花?”

  “麥稈菊。”冉羽遲說。

  “有的有的。”板熱情的將冉羽遲迎進店裏,“就是還沒包裝,您等我一。”

  板是個善聊的,又或許是看冉羽遲得好看,忍不住想要多和他說幾句話。

  “您怎麼這麼早來買花呢?”

  “我一要出趟遠門。”

  “趕飛機麼?也是,再晚點撞上高峯期就該堵了。”板剪下花枝,說道,“麥稈菊寓意永恆的記憶,是一種情的花,並且很好養活,要泡在水裏,就不枯萎。”

  板將包裝好的花束遞給冉羽遲,順嘴道:“您是要送給愛麼?”

  冉羽遲接過花束,忽然不動了。

  板很是疑『惑』,又:“您怎麼了?”

  “我不想走……”冉羽遲的聲音很低,有種退『潮』之後沉澱下來的絕望,“我該怎麼辦……我一點也不想走……”

  花店板不知道冉羽遲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悲傷是真的,難過是真的,絕望也是真的,是個陌生,也許法提供太多幫助,所以,能寬慰道:“能不能不走呢?”

  “如果沒辦法,至少應該好好告個別,對吧?”

  想伸出手拍拍這位顧客的肩膀,有的時候,觸碰能夠讓產生一種更大程度的安慰感。

  可的手擡起了一半。

  像是有一陣風颳過,在的視線中,冉羽遲像是被抹掉痕跡一樣,消失了。

  茫然的收回擡起的手:“我剛剛在和誰說話來着?”

  門外,太陽升起,下了一晚上的雨,此刻的天空顯得格外乾淨。

  即使板已經看不見他,冉羽遲還是付了錢,回到安雪的住處。

  他將麥稈菊『插』進花瓶中,倒入清水,然後洗乾淨手,走進房間。

  安雪睡得並不安穩,他的眉心緊緊蹙起,手伸到了棉被外,被凍得一片冰涼。

  冉羽遲握住安雪的手。

  也許是因爲習慣,也許是觸碰到了溫暖的觸感,安雪五指彎曲,緊緊回握住冉羽遲。

  冉羽遲一笑,他不捨得叫醒安雪,所以是輕輕親吻他的手背。

  “我太幸運了。”

  “能夠遇見你,愛上你,用我漫的餘生回憶你。”

  “我很高興。”

  “安。”他溫柔得像是月的落葉,“我愛你。”

  他的聲音如同水滴落入清泉中。

  “嘀嗒。”

  清脆,卻短暫。

  冉羽遲消失了,朦朧的晨光中,晨霧縹緲遮蔽視線,他的身體散成破碎的熒光,聲息的融入清晨帶着溼氣的風中。

  山水萬程,後……期。

  “嘀嘀嘀——!”

  鬧鐘響起,安雪猛地睜開眼睛,從牀上坐起。

  他慢吞吞的關閉鬧鐘,呆坐許久,接着換衣服,洗漱。

  明明是和往常一樣的清晨,可他的心裏卻像塌陷一塊似的,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少了什麼?

  安雪不知道。

  他想不起來。

  客廳裏多了一束麥稈菊。

  這不是他買的,他不去買鮮花,在他的印象中,買鮮花的有相信浪漫的。

  他的生活不有浪漫。

  鬧鐘再一次響了,這次是提醒他早點出門。

  幾天前,雙城一中就已經恢復上課,不愧是雙城頂尖學府,一節課不能少上。

  今天還有安雪最討厭的考試。

  他不情不願的穿好鞋,忽然想起早就準備好的早餐,忘拿了,現在應該放在冰箱裏。

  是,安雪下意識伸出手。

  他在門口等了一,愣住了。

  什麼也沒有……

  沒有,沒有聲音,沒有體溫,也沒有親吻……

  安雪怔怔的看空『蕩』『蕩』的房子。

  眼眶忽的一片溼熱。

  塌陷的心在剎那之間崩塌,孤獨和寂寞像雪崩一樣將他掩埋。

  我剛剛……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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