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他嫉妒的、羡慕的那個……
切发生很突然。
眼漆黑又模糊——根本不用思考,冉羽迟不可能离开安雪,任何时候不可能。
所以,他们现在身处冉羽迟使用能力创造的空间中,沒有任何人能够看到他们,這只有他们两個人。
由蝎子的毒素,安雪陷入从未有的混『乱』状态中。
他紧紧搂住冉羽迟的脖颈,偶尔睁开眼,他能看到冉羽迟似是被细细雕琢的脸,還有那双深邃的眼睛,眼瞳外围有轮极光样夺目红环。
在這样老电影样的场景中,安雪的想法变偏执又执拗。
他放弃了切理智,放弃了切想法,他忘却了此刻所身处的时空,忘记了自己看到的冉羽迟的去,某种不大的想法在脑子中掠。
冉羽迟和那個人還沒有相遇,所以,如果他更早,只要他更早——
安雪的皮肤很白,被血『色』充盈时热烈几乎能用美丽来形容,『迷』人的根本无法移开视线,他用平日格格不入的冷淡和坦诚看向冉羽迟,然后,握紧他的手。
冉羽迟,全是他的。
场景变了,视线忽然亮了起来。
這是冉羽迟曾经生活的教堂,高大的穹隆仿佛要耸入穹空,白『色』砖瓦墙映照阳光,耀眼又梦幻。
他们正在琴房中,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晶莹日光跃窗棂,像只金『色』的精灵,落在架白『色』的三角钢琴上。
在很久很久,冉羽迟曾见修女在演奏這台钢琴,只是她的手法并不熟练,只会简单的几個音节。
现在,他们就在這台钢琴,安雪的手搭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摁出声清脆的琴响,他偏,看到了紧紧捏住他手腕的,冉羽迟的手——修的、骨节分明的、白皙的、属冉羽迟的手。
指尖分明是温暖的,触碰到皮肤时却像烧了火苗。
安雪低亲吻冉羽迟的手指,他想起了冉羽迟的钢琴声,不论哪场比赛,他总是能自己的情绪传达给全场每位聆听演奏的人。
安雪几乎沒有任何思考的,他說:“你的手很适合弹钢琴。”
“是嗎?”他听到冉羽迟低低的问了句。
“嗯。”安雪咬住他的手指,在指节上留下两牙印,然后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說,“你的手很看。”
……
……
司段坐在高楼边沿。
這是临城最高的建筑物,這样的高度让本就冰冷的夜风更显凌厉。
司段很喜歡居高临下的感觉,他能够看清临城的全貌,然后是更远的地方。
无论哪個世界,必须要更优秀的物种才能生存,鬼——就是被他選擇的物种。
而他伟大又光辉的化,把人类从痛苦轮回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只是大门打开的速度還是太慢了,否则现在接受化的可不仅仅只有临城。
并且……有几只蝼蚁正在干擾他。
蝎子死了,其他的s级厉鬼并不算太顺利。
還有,此时此刻,有人正在向他走来。
他能感受到,這個人很强,似是在故意释放出他的灵力,但却并不想他为敌。
司段低朝灵力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的五感极佳,饶是几百米外的场景看十分清晰。
走来的人是位粉『色』双马尾的少女,司段认她,是总局的娅莉安,此刻的娅莉安,正抬起微微上挑的双眸,远远的他对视。
司段沒有任何迟疑,直接动手向娅莉安发起攻势,攻击极速靠近,娅莉安却不闪不多,而是单膝跪了下来,說:“主人。”
攻击在娅莉安眼睛毫米顿时停住。
“你是谁?”司段能感受到娅莉安身上传来的,截然不的气息。
他敛下眼皮,居高临下的看向她。
娅莉安的脚底忽的冒起黑雾,黑雾中,缓缓走出個人影。
是個男人,身着深『色』條纹西装,左半张脸布满烧焦的痕迹。
他的胸,别了支玫瑰花,只是玫瑰花缺少了水分,如今已然变焦枯干萎。
随着男人的走出,娅莉安像片瘫软的纸片般,倒在了地面上。
诡医生抬起眼睛:“您现在并不认我,我由未来的您创造。”
他知自己出了错,原本這個时空只有他個人能够到来,但该死的浅霖却安雪拉了来。
這可给他的任务增添了不少不确因素。
为了方便行动,他不不隐藏起自己的行踪。
——他自己藏在了娅莉安的体内。
娅莉安的能力有漏洞,他能顺势在能力发动的某個环节悄无声息的入侵她的意识,而据记载,娅莉安是参与临城救援行动的天师,他能够借此接触到司段,行他的任务。
诡医生发动了能力,指针间加快自己的時間速度,渐缓司段的時間感知,在司段眼中,诡医生在瞬间接近了他,然后用无比虔诚的姿态半跪在他的面。
诡医生很清楚主人的脾气,他绝对不会信任突然出现在面的陌生人,所以他沒有任何拐弯抹角,主动自己的任务全盘托出:“我来自未来。”
“我的任务,是要来取走這只手臂。”
——司段手中的枯手,就是引起人类感染的源。
司段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心。
他在司段发怒,继续:“請您先不要生气……”诡医生低下,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司段面,“請使用您的能力,观看我的记忆。”
這是個极其低微的姿势,充分的展示了他的虔诚和忠心。
司段决给诡医生次机会。
他抬起手,手指搭在诡医生的顶,他提取了诡医生的记忆。
看到记忆的画面,司段先是愣,他看到了未来的自己——他永远不可能自己认错。
记忆中的画面很清晰。
未来的他,发现了位叫浅霖的人类,浅霖的能力,指针间,能够『操』控時間,他需要這份能力。
是,未来的他放火烧了浅霖的家,杀了他所有的家人,再以救世主的模样出现在浅霖面,收留了他。
他资助浅霖学习,在他身边扮演亲切的人生导师,然后在某天问他:“你愿意来总局帮我么?”
浅霖沒有任何犹豫,他很信任司段,他說:“愿意。”
浅霖并不知,“愿意”這两個字,是契约的伊始,司段是人和鬼的后代,鬼拥有的能力,他自然有,他能够和人类契约。
而這句“你愿意来总局帮我么?”就是契约的內容,只要对方回答“愿意”,或者可以,他们的契约便正式达成——浅霖就這样,在自己不知的情况下,被司段诱哄着,契约了。
看到這,司段笑了声。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這的确是他会干的事。
后面的事就不难了。
浅霖的『性』格太硬了,并不适合执行他想要做的任务,他需要個听话的傀儡。
是,他浅霖的人格分离了。
白『色』的手术室中,浅霖——或者說是诡医生,他从手术床上爬了下来,抬起那张被烧毁半的脸。
虽然是具身体,但他的眼神和浅霖沒有半分相像。
他『露』出阴森又邪恶的笑容,对司段說:“主人。”
還是那個手术室,還是那個居高临下的司段,他满意的点点,下令:“我需要你回到去,我們起见证這场化。”
“是。”
……
司段垂下眼眸。
此刻,记忆片段的画面与现实重叠,画面中的诡医生和面的诡医生用样低伏的姿态面对他:“现在,您能再给我次解释的机会么?”
……
……
安雪不知自己在冉羽迟创造的空间中了多久。
他似乎是度了很漫的几天,但空间中的時間流速和外界并不样——這是冉羽迟告诉他的,他能自由控制自己创造的空间中的時間流速。
听到這個的安雪微微感到惊讶。
冉羽迟的能力着实是bug,他太强了。
這种能力要是落到其他心术稍微有点不正的人身上,必然能在世界上掀起轩然大波。
不幸,自由意志属冉羽迟。
到体力恢复了些,冉羽迟又空间的情景切换成了片平原。眼是望无际的草原,他们躺在棵樱花树下,威风拂,花瓣白。
安雪躺在冉羽迟的腿上,他点不想动。
蝎子的毒能让普通人在痛苦中死亡,但对安雪却不会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毕竟安雪的右半边身子是金属和机械,毒素并不会对金属和机械造成影响。
但毒素会影响他的大脑神经和思考方式,放纵的后果就是让他的身后非常的……疼。
疼炸了。
爽炸了。
最后丝毒素被体内循环系统运转出去后,安雪总算清醒来,些正事在清醒后总算慢慢回笼。
首先,蝎子和诡医生共提到了“化”這字眼,這說明蝎子和诡医生的目的是样的,诡医生从二十九年回到现在,就是为了這所谓的“化”。
第二,如果他的目的是“化”,那么他必然会去寻找引起“化”的源,就是那位拿着枯手的黑框青年,人和鬼的后代。
而目的情况,大概率黑框青年和诡医生還沒有碰上面,或者正在沟通中,总“化”并沒有停止。
那么,“化”到底是什么?诡医生会用什么不被自己发现的方式接近黑框青年?
综上,安雪总结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很简单,用句话就能概括——解决本次的感染事件,并且阻止诡医生拿到任何与“化”有关的切。
安雪在心中思考细节,并用右脑规划行动路线时,冉羽迟却在孜孜不倦的和安雪說话。
他的心情很。
不,他简直太高兴了!
“說真的,安,我沒有想到是在這种情况下。”
“你和平时很不样,我很喜歡這样的你,不对,平时的你我很喜歡,我太喜歡你了!”
“安。”
“能和我聊聊你的初吻嗎?”
“他是個什么样的人?”
“你为什么会和他接吻?”
“你像喜歡我這样喜歡他嗎?”
他真诚又炙热的看着安雪的眼睛,待安雪的回答。
“并沒有。”安雪說。
冉羽迟又问:“你是指并沒有像喜歡我样喜歡他還是你并沒有喜歡他?”
“你有点吵。”安雪指出,“我在思考。”
冉羽迟:“你在想什么??”
說话间,冉羽迟的空间逐渐撤去。
他并非沒有计划,外面事态紧急,不管他多高兴不能耽误太多時間,所以,他不不解除能力。
在空间撤去,是他们最后能够轻松对话的時間。
空间外的场景渐渐『露』了出来,四处是火光,天空被映成地狱般的深红『色』,整個世界仿佛被放在跳跃的篝火上燃烧,地表被烧片焦黑,像是凝固的岩浆。
耳畔,厉鬼在死后,沉沉死气扑面而来。
“要阻止這次事件,必须消灭所有来到人界的鬼,让天空的裂缝合上,并且捉住感染事件的始作俑者。”安雪說,“我需要想出個迅速有效的方法,不能再耽误時間。”
“是的!”冉羽迟震声赞,“這很耽误我谈恋爱!”
安雪:“……”
他面无表情的踹了冉羽迟脚,只是這脚软绵绵的,沒有什么力气。
“我错了。”冉羽迟笑嘻嘻的躲开,又讨似的从身后抱住安雪,轻声說,“如果,我能帮助你呢?”
“怎么帮?”
“我們可以契约。”冉羽迟說。
——契约,是和能力出现在他脑中的,属鬼的基因记忆。
他们天生就知契约的法则。
以灵力为介质,以姓为联结,互立约,价交换。
契约。
安雪想了想。
或许這的确是個可行的方法。
“那我們需要价交换,对嗎?”安雪问。
冉羽迟保持着从后背拥抱的姿势,他能安雪搂在怀,這让他感到十分安心:“我愿意我存在的意义献给你,你呢,你能给我什么?”
“……我的字。”安雪說,“還有,我对你的所有情感。”
“包括喜歡?”冉羽迟问。
安雪轻轻掰开冉羽迟的手,转身,直视他的眼睛:“是的,包括喜歡。”
冉羽迟笑了,他低下,安雪鼻尖相触:“你看,你终承认了,你喜歡我。”
不论說什么,冉羽迟总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安雪索『性』不再往下接话,静静的盯着他看了阵:“怎么契约?”
“你要考虑。”
“嗯。”
“吧。”冉羽迟闭上眼,让基因记忆主宰他的行动。
首先,他在地上画了個阵法,两人的血『液』混在块,念了段听不懂的咒语,然后问:“契约的內容是什么?”
他沒有安雪回答,又接下去:“完全共享不?”
“你能共享我的切感知,甚至是能力,作为交换……我希望明天能看见你。”
“這并不是价交换。”安雪轻轻弹了他下,“你能开放感知,理,我向你开放我的切感知和能力,至少在现在,我們应该是体的。”
安雪和冉羽迟的能力在某些方面是互补的。
安雪能够制造出任何东西,但他必须知晓事物的分子结构,可即使他的右脑是微型计算机,无法世界上的切事物尽数知悉,冉羽迟的能力对他而言,则是补充上了這短板。
而自由意志能够让冉羽迟无限制的给自己叠buff,但他的能力只能作用自己身上,对他人无效,安雪的造血干细胞恰能填补上這块空缺。
這份契约如果能够成功,他们两個人的战力便会呈火箭式的上身。
对安雪的提议,冉羽迟沒有异议。
最后個步骤:“我需要件写有你字的物品,安。”
写有字的物品?
安雪想起了自己佩戴的铭牌。
——原本是用入被晶体围城的分局,却出某种嫉妒的心理,刻上了自己的字。
安雪并沒有想太多,他摘下铭牌,递给冉羽迟。
“安雪?”冉羽迟看到上面的字,“這才是你真正的字嗎?”
“嗯。”安雪看到四周,空间即散尽,他们的時間不多了,“速度。”
“。”說着,冉羽迟铭牌掰成了两半。
安雪猛然怔,心脏在瞬间停滞。
时,阵法运作,金『色』灵力涌混合的血『液』中,然后缠绕被掰成两半的铭牌上。
冉羽迟刻了字的那半握在手中,又另半递给安雪,說:“接這块铭牌,就意味着我們的契约成立,安,我們沒办法再分开了。”
安雪沒有动作。
他的大脑中划无数画面。
铁制铭牌,像是被掰开的裂纹,模糊不清的刻字……
什么啊……
垂下眸,他又看到冉羽迟手臂上的咬痕……
那是冉羽迟第次吸食他血『液』时,他情难自已留下的痕迹。
直到這刻他才注意到,這個咬痕的位置,似乎和他曾经在冉羽迟手上看到的模样。
什么啊…………
“安?”冉羽迟在安雪面晃了晃,他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问,“安……你是……后悔了嗎?”
安雪摇。
他的表情很奇怪,眼眶发热,胸腔涌某种冲动,他突然开始放声大笑,像是要曾经有的所有情绪全掩這個不知意味的笑中。
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
铭牌是他的,咬痕是他的,冉羽迟遇到的人是他,和冉羽迟拥抱、接吻的是他。
直到這刻,安雪才像突然醒悟般明白来。
他在冉羽迟记忆中看到的那個模糊的人影,那個看不清眼的少年,那個忘不掉的人,全是他!!!
他有些嫉妒的、有些羡慕的那個人。
从来是他自己!!
是未来的他穿越回到去,是未来的他去的冉羽迟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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