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特殊管理局双城分局登记部门。
登记部门相较于后勤部其他部门,工作內容更轻松些,不需要外勤,完成日常工作后能有些闲聊的時間。
成员a:“听說十一分队的队长是总局来的?還是被处分降职来分局的?”
成员b:“是啊,被处分還能是队长,他以前在总局是得多牛逼?”
成员c:“也可能是后台牛逼,咱们小少爷听见空降,气了好几天不是?”
成员a:“不過十一分队的成员年纪都不大,這一两年估计不会有什么大成绩。”
几人聊着天,觉得窗外有些吵,成员a走到窗户旁,只见楼下停了三辆车,天师们一窝蜂往大门涌。
有人敲开登记部的门,声音有些喘:“快,你们快下楼,十一分队回来了!”
成员b不解:“他们回来就回来了,怎么了?”
成员c玩笑道:“难道是小少爷又发飙了?今天是因为什么事?”
来通知的人脸上震惊未褪,声音都還留着余韵:“他们带回来了鬼魅!”
“挺厉害啊。”成员c感叹,“一队小孩能抓一只鬼魅。”
鬼魅在通缉榜单排名靠前,捉捕鬼魅的赏金也很高,只不過他们不大好抓,挂在通缉令上那么久,至今沒人抓回来過,导致通缉令上连照片也沒有。
抓回一只也算破了冰。
“不是一只!”通知的人用力敲了敲门,强调,“是三千两百四十八只!他们带回来了三千两百四十八只鬼魅!!!”
成员a、b、c:“????”
“多少?!”
“三千两百四十八!!”
一楼大厅堆满了烧得焦黑的鬼魅,在场的人,包括问询赶回来的天师们個個张大嘴,一副被雷劈的表情,表情看起来比鬼魅们還要焦。
這這這,這特么?是把鬼魅的老巢给直接端了吧?!
苏雾裡算是为数不多能维持镇定的人,派人清点数量,问夕楼道:“谁是主力?”
夕楼“啧”一声,手臂往后一挥,不甘心的指向安雪:“他,全是他,我們就负责收割。”
登记部成员a愣在原地:“全是他?什么意思?”
夕楼沒兴趣当所有人面說一通安雪多牛逼,极不情愿的用最简单的语言說:“他发消息让我們来收割,一到那,這群鬼魅就一身焦黑从天上落下来。”
所有人:“……”
登记部成员a、b、c嘴张得尤其大,塞进去一颗苹果估计也沒問題,两分钟前他们觉得后台牛逼、年纪小干不出大成绩的空降队长,就這么,一人端了三千两百四十八只鬼魅?!
怪物!!!
這特么比五分钟解决地铁劫持還要怪物!
而此刻,怪物本物已经倚后驾驶上睡着了,他明天還得考试。
毫无意外,第二天的两场考试,安雪都在考场上睡了大半场,班主任对這位纯来混日子的转学生不抱希望,看到他趴桌上只露個后脑勺,干脆也沒叫醒他,摇摇头,叹口气走了。
收卷铃响,安雪迷迷瞪瞪睁开眼交卷,听到有几個其他班的女生来问怀子星和幸思远前一晚鬼屋试胆的事。
“昨天你们怎么样啊?”女生们满眼期待,她们比较想听關於花都的部分。
“昨天鬼屋可惊险了啊!我們……”幸思远說到一半,话语忽的一顿,皱起眉头像是在回忆,他跟着记忆中的画面组织语言,“我們找到别墅,从门口进去,裡面全是灰,黑不溜秋,然后我們又出来了。”
女生:“……沒了?”
“有啊!”怀子星想接着往下說,话到嘴边同样顿住,“我昨天觉得挺惊险来的,怎么這会回想起来索然无味?我记得我們探到一半還困了?”
幸思远:“是的,无聊,這是我去過最无聊的试胆会。”
安雪心說:因为你们的记忆被修改了。他沒参与对话,掏出手机打算听点歌,屏幕刚摁亮,手机提示只有2的电,自动关机。
安雪:“……”
女生们结束毫无趣味的鬼屋话题,怀子星把试卷放到办公室,回来收拾东西,幸思远等他一块,两人见转学生還沒走,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招呼道:“安雪,你家在哪?咱们一起回去?”
安雪:“好。”
双城一中的高三教学楼和综合楼之间有條连廊,高三生回家都喜歡往连廊走,离校门近。這條路会路過音乐教室。
今天的音乐教室沒有人,金色斜阳透過门上的透明玻璃斜映下来。
看见音乐教室就想起每天在這裡练琴的学生会会长,怀子星蹦到安雪身边,一個劲的游說:“安雪安雪,明天记得来给我們会长一起加個油呗!重要的是气势啊气势!咱们一中人多,穿好应援衫,整齐划一往位置上一坐,气势如虹啊!别的学校输一半啊是不是!”
安雪:“……”
身为学生会会长头号迷弟,怀子星三句不离会长,疯狂游說安雪加入他们的钢琴比赛加油大队,幸思远为他這迷弟行为解释:“他高二的时候被会长帮過,然后就成這样了。”
幸思远耸耸肩。
怀子星又聊起被会长罩的经历。
那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大概就是不小心惹了几位社会青年,被堵在巷子裡,会长单枪匹马来找他,特温柔的对社会青年们笑笑,再特温柔的问一句:“請问,這裡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为什么,那几位社会青年听到那么温柔的一句,竟然瞬间腿软,什么也沒說就跑了,再之后,会长還帮他躲了回教务主任,一件两件都是极为俗套的校园小說情节,奈何怀子星中二晚期,极度崇拜充满人格魅力的学生会会长,从此化身迷弟,处处安利自家性格温柔、处事舒服的学生会会长,甚至成立了后援会,怀子星是后援会中为数不多的男生,直男。
“嗯。”安雪听完后评价,“动漫看多了。”
校园动漫的学生会会长和风纪委员,要么有超能力,要么身负使命,总之每個都不太日常。
怀子星停下脚步,话题忽然转弯:“转学生,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啊?”
安雪:“?”
說着,怀子星转過头瞅了他半天:“你今天怎么沒听歌?”
认识安雪五天,只要不在考试,哪都能看见他插根耳机。
安雪:“……手机沒电了。”
幸思远笑道:“得,逃避世俗的法器沒了,听怀子星给你安利会长吧。”
一路上,怀子星的嘴就沒停過,会长好,会长妙,会长浑身放光芒。
直到走进便利店才安静下来。
安雪并沒有想买的东西,站在门外等他们。
夕阳下坠,视线染上一层金色,苍黄余晖投在小路上。
安雪踩住一枚小石子,左右捻了捻。
他总是想起昨晚遇见的青年。
想起他迎着月光的样子。
——那人实在太强了,强炸了!
那股凭空出现的铺天盖地的、令人骨骼战栗的威压,他太喜歡了!爽到不行!现在想想還是会兴奋!
头一次不需要受伤和疼痛就能体会到情绪!
那种感觉,简直……太棒了啊!
安雪浸在夕阳裡,摩挲着被青年咬過的手指思考。
他对青年一无所知。
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在那?
他明明沒有一点灵力,为什么会一下子爆发?
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直接融化他的血镰?
很突然的,视线暗下来,头顶翻下一道身影,衣角张扬,他的下颔卡了张口罩,看到安雪,露出惊喜神情:“是你啊?!”
——是前两天那位把包丢安雪怀裡让他莫名其妙打了一架的男生。
“你在想什么?表情有点崩人设啊?”
安雪抬眸:“?”
他還沒說话,男生攥起他的左手拉着就往前跑,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又特么翻墙!快追!操!他有同伙!就是上次那人!”
安雪:“?”
幸思远和怀子星刚从便利店出来,就看到安雪拖着往反方向跑。
估计是认识的,不认识也沒谁会拉着一個男生跑,他们沒多想。
只是……怀子星看向拖住安雪的人,咬一口冰淇淋,对幸思远說:“哎,你看见拖安雪那人沒,好像有点眼熟啊?”
“为什么我要跟你跑?”在转入下一條小巷时,安雪问道。
男生满脸理所当然:“因为你很强啊!”
這算什么理由?
男生一路上沒放开手,他对這一片很熟,穿梭在巷子中,身后的人紧随其后。
又是一條很长的小巷,屋檐很长,两两相对遮蔽斜阳,他们在有些潮湿的路上往前跑,金色的光从面前照来,小巷的尽头是一片草地与河流。
沒人!
安雪和男生同时停下脚步,转身,挥拳,用一分钟時間解决了手握铁棍的社会青年们。
一群人鼻青脸肿的躺在草地上。
莫名其妙又打了一架。
安雪:“我是打手?”
男生笑嘻嘻的:“我們是朋友嘛,帮個忙而已,么么哒。”
么么哒個鬼。
“……”安雪冷漠,“并不是。”
他揉了揉手腕,正想离开,看了眼四周,哪哪都陌生,又回過头,面无表情的跟着男生過了两個路口。
男生:“你家也在附近?”
安雪生硬的扯话题:“为什么每次见你都是被追的路上?他们是谁?”
男生抱着后脑勺,身体微微后仰,嘻嘻笑道:“你不是沒兴趣么?”
安雪张了张嘴,似乎想說点什么,又什么也沒說:“……”
男生笑了,逗小面瘫還挺好玩:“不算什么大事,他们另一家纹身馆的,偷了我們家老板的图卖,被我发现了,丑事揭发在圈子裡混不下去,拿我出气呢……你家也在附近?”
安雪:“纹身?”
“是的,不過我就只能弄点小图案,勤工俭学嘛。”男生,“你家也在附近?”
安雪:“哦。”
一声“哦”,天就這样聊死了。
再瞎几把扯话题沒意思,男生選擇戳穿安雪,忍笑:“你为什么和我尬聊?還跟了我两條街?”
“……”安雪有点尴尬,看向男生的眼神也有点幽怨,纠结许久,回答,“因为你,我回不去。”
男生:“为什么?”
安雪掏出不如板砖的手机——不能导航,连充电宝都沒法扫。
男生挑起一边眉毛:“你原来打算怎么回去?”
安雪继续面无表情:“跟着他们,不动声色的问路。”
男生一怔,忍不住笑了,這回答真是……
“你好可爱。”
安雪重重拧起眉毛,用一言难尽的表情表达对于“可爱”這個形容词的反感。
“算了。”安雪選擇放弃问路,扭头就走,“麻烦死了。”
“别走别走。”男生扯住安雪的包,另一只手揉了揉安雪的头发,在安雪要出招按住他前及时收回手。
安雪不耐烦的抬起头,却在某一瞬间微微发怔。
很短,短到连他自己也沒发觉。
湿漉漉的蝉鸣混在晚风中,笼罩街头巷尾。
张扬的少年站在斜阳裡,像盛夏的一幅画。他扬起一抹热烈的笑,朝安雪伸出手,眼神清透又明亮:“走吧大可爱,你家在哪,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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