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漲船高(親王,微H) 作者:未知 趙鉞輕易不勝酒。 趙綦明白,旁人不明白。人道猛將愛酒,王公愛酌,卻鮮有人見趙鉞少年領兵,受金瘡破傷風時多,所忌有八,大忌酒水,嗔怒喜笑亦忌,即便到杏林食邑享閒來了,收起狂傲就像收起戎裝。少酒與冷漠依舊如心甲,是不脫的防身具。 故飲酒六七杯,這個人就朦朧了,半倚着畫山,冷冷地俯瞰。 視線裏塞滿各種金銀,中間一隻白鳧茈般的手,披羅襟縐紗,欲抽青巾出酒注,小心如撲燈蛾。 趙鉞便覺得蛾不似平常雨後苟且惹人厭。 他懶倦,幫着抽了青巾,連手一塊抓住,聽到極輕的吸氣。 蓬斷唅呀一瞬,露出晶瑩的齒與舌,那六七杯酒還曲於腹中,就燒遍趙鉞脊背,頂他的關元俞。 然而他醉着,終是將蓬斷攬到懷裏,由淺入深碾她的脣。 趙綦在旁,大清喉頭,被沉融悄悄以眼神示意不要,猶然端着下巴展嘴。 他見過趙鉞將風塵丟進蒺藜礪,也見過趙鉞按嬌娘半跪親王府,卻從未見過他撫着一個女子面容品芳澤,納罕下又有揶揄,伸長脖頸觀摩得正高興,忽爲趙鉞餘光所視,便悻悻地喝酒去了。 但身側暱戲脣舌的兩人扣得深,齒齦打架,水液含咀聲不絕於耳,實在勾人。一腔熱血的少年郡王,所能做的不過扶着酒盞猛灌,聊以忘情。 滿室靜,爲上首迭影擦出的懌聲讓步。在衆人看來,玄服親王如鷹,籠住美人身前天地,生吞毛摯尚且有餘,遑論半遮住她,吮咬她的脣。 看到後來,目光卻在玄服間的兩面玉容上久駐。緋色交纏爛漫,脣都竭涸,還不分離。言官在暗溼處纏,只隱隱現出舌根,軟魚鞘似的收緊,讓人澎湃心潮。 長吻罷,蓬斷急喘如臨谷,由趙鉞接了看一眼。 看她有柔媚態,他心裏出了異動,便以袖上的刺繡雲龍掩她的臉。 席間衆人見了,都愣住,進而避開目光,各自主意。趙鉞也極快地覺察出無謂,立刻撤袖,又招少男少女挪畫山,讓地方休息。 他摟着蓬斷,躺在養和(靠背椅)中嗅鬆樛。 兩人身上綿延一面畫山所繪的叄清名岫。 見她的雲髻因方纔的親熱零散了。一兩綹發,和美人一般無腰,互相依偎,趙鉞便淡去寒意,吻入她的發間。恍惚竟有伉儷之深重,直到蓬斷沉默地向前避。 “大王,錢塘想回蔥蘢居。” 兩人最近坦誠得多,不着寸縷時也多。趙鉞要人仔細,連蓬斷腰際貼薰花香的柔骨、肩背煙紫抹胸的系痕,都一一嘗過咬過,爛熟於心。看她一傾身,一動作,日夜相合的感覺從督脈處來,快慰水漲船高。 他微挑眉毛,將蓬斷重新按回身邊,抓了她抗拒的手抵在胸口,應一聲“嗯”。重新查她的脣,發覺盡是自己渡給她的酒氣,便勾起嘴角,接凌虐的心意。 一雙影在畫山後融爲一道影,用春事行春令。席上的酒因而下得快。有人借酒行淫逞兇,有人以酲掩去嘆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