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调岗
可這個副厂长,完全就是靠着前任厂长的人情坐到這個位置的。他跟厂长两個最开始做学徒的时候都是同一個师父,后来师父一步步爬上去,他们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最后一個当厂长一個当副厂长。
厂长這人還算是有些本事的,袁主任心裡是服气的,可這個副厂长在前任厂长退了之后越来越不像话,不但用人只用跟自己关系好的,晋升也是优先考虑他们,就连有时候节日发礼品,他都要私吞一些,惹的他管理的几個车间的工人常常闹事,她为此也烦恼過很多次。
厂长坐在這個位置尚且還听得进去话,還会反思,可他不一样,他那個脑子跟石头一样,不会转弯不会变通更别說反思了,他连底下人的话都不听,特别是女同志的话,他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上次,還有個女同志气得差点跟他打起来,后来被人按了下去,结果這人還来自己這边說要给那個女同志调岗降级。
人家又沒什么重大過错,哪有随便调岗降级的,袁主任理都沒理他,然后就被记恨上了。
人长得高高的,心眼子就那么点大,袁主任心裡很是瞧不起。要她說,還不如老夏去当這個副厂长呢,老夏当都能比他当得好。
可袁主任沒办法,他的话语权比自己的重,要是可以,袁主任恨不能给他脸上啪啪来几個巴掌,她对這位副厂长就是有這么多的愤怒。
這回又被拒绝了,袁主任平复了一下心情,觉得就算被拒绝了也可以换种方式补偿夏老太,就算现在当不成妇女主任也得捞個别的职位当一下。
可她還沒开口,就被夏老太连珠炮似的话给打断了。
夏老太气啊,這個干扁又细细高高的跟豆芽似的副厂长,被人說几句话都要吃药的人,抗压能力這么弱,能力也差的人都能当副厂长,夏老太都觉得自己可以当厂长了,她大喊道,
“副厂长跟我們說话有理有据的,還說老袁话多,我看你们這次交流大会哪裡需要我出面,咱们厂有副厂长就行了,到时候往那边一站,谁說话就让他闭嘴,就說這些话都听過了,让他们不要总是重复了好了。”
副厂长大怒,拍着桌子跟她喊道:“你什么意思,厂长让你跟着一起去开会是给你机会长见识,是看得起你,你别以为你自己多能耐,咱们厂裡能耐的人多了去了,我可告诉你,我們不是只有你一個選擇。”
夏老太:“還有一個是江文华吧,那我也告诉你,他家裡的事情都焦头烂额的,哪有空管你啊。再說了,你也不给人什么好处,光靠一张嘴就要让人多干活,就他那個性子不把你這件事办烂了都不算完。
這生产队的驴拉磨都得吃饱呢,哪有人会跟驴說让他多拉磨长经验以后能拉更多的磨去调动驴的积极性的。那光干活不拿钱的,全天下都找不出几個,就你副厂长能耐,动动嘴皮子就想让人给你卖命,想得真美。
现在還是大白天呢,要做梦也晚上去做啊。都什么人啊,你怎么当上副厂长的,当初你怎么哄前厂长的,让他扶了你這么個玩意上来。你都能当副厂长了,我也不用当什么妇女主任了,我直接当厂长好了。厂长,你把你屁股底下的位子给我得了呗。”
夏老太說的是越来越激动,副厂长“你”了半天,最后哆哆嗦嗦又从口袋裡掏出了药,一把塞进嘴裡干咽下去了。
厂长在旁边是听得又爽又尴尬,爽的事他也觉得這個副厂长是厂裡的蛀虫,拖慢了好多同志的工作,還喜歡打击别人干活的积极性,最坏的是他喜歡搞小团体,有时候他這個做厂长的都可能会被坑。
尴尬的是夏老太虽然指名道姓骂的是副厂长,可有些话好像也在骂他一样,他好像也是夏老太口中那個空手套白狼的。
见他自己主动吃了药,那估计是沒什么事了,厂长在旁边假惺惺劝道:“你啊你,明知道自己受不得气,怎么非要在我這儿跟人闹起来呢,你先平复一下心情,其他的我来說,你别說话了。”
见副厂长同意,厂长转头就对夏老太說道:“老夏,你的话我是非常认可的。你說的对,本来在车间你就干得不错,做工人们的思想工作也很不错,虽然這不是你工作范围内的事情,但是很多人因此对你另眼相看。
我想让你跟着去交流大会的事情,确实沒有想到這一层,虽然妇女主任的事情我沒办法做主,厂工会的事也需要他们那边现在的领导同意,但是有一個事情我倒是可以一個人做主。
你看這样行不行,你先跟着老袁去她那個厂办底下先当個办事员,正好老袁在這裡,她应该是同意的。到时候,你跟着她一起去交流大会,随便让她给你安個名头,也能名正言顺的。”
老袁马上就问厂长什么时候能收到调岗通知,厂长表示最晚這周休息日前。
副厂长破口大骂了好一阵子,最后被厂长轰出去了。
這对于他来說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们两個从学徒开始就在一起,厂长很少对他红過脸,基本上以安抚为主,偶尔对他生气也只是不理他的话而已,从来沒有這样明晃晃让他出去的。
這厂长,也被她们两個女的下降头了不成?
副厂长眼底一片阴暗,准备好好跟自己的那個小团体去說道說道,几人一起出主意总比他一個人空想好。
反正啊,這個厂子還轮不到厂长一個人做主。
副厂长心裡有了成算,在厂长办公室门口呸了一声,随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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