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发现能人
只见赵虎拿起游标卡尺,对几個手工制作的零件就一一量了起来,大拇指灵活地翻动,卡尺在他手裡就象玩活了一样,看得老张几人心惊胆颤,這可是工具裡仅有的三把卡尺啊,现在上海都沒有這么精致的工具,這要是玩坏了,西安都沒得买!
不一会,赵虎拿笔记下了几個数据:“這個,拉壳勾厚了五丝,這裡,托弹簧无力,得重新加热回火,别的沒什么毛病了。”
“额,加热?回火?這個有点深了,能不能仔细讲一下?”老张可能也是半路出家,只能照葫芦画瓢,让他再研究這個热处理工艺可就有点为难了。
“這個回火一般不是单独使用的,高温回火得到的组织叫回火索氏体,而低温和中温回火分别得到马氏体和屈氏体……”
‘再說淬火,分为单液、双液、分级、等温、局部淬火等……’
所有病房内的人全都张大了嘴,這家伙說的字個個听得懂,但說的什么啊,钢還分为对亚共折、低炭合金、中炭结构、高炭钢等等等等,怎么一個個都听不懂啊?
赵虎话涝的功夫又体现出来了,好多時間沒人跟他尬聊,嘴裡都淡出泡了,這一說就沒個停止的时候:“再說退火,分为完全退火、等温退火、球化退火等等,都要根据材料的不同要求分别处理……”
懵了,完全懵了,一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說這個小赵了,感觉他的知识真有点高大上啊,就是有点对牛,哦,不,有点太高深了,一时還真无法理解。
“這個,小赵师傅,你看,你讲解的知识我們一时還真理解不過来,能不能先简单說一下,這個弹簧的回火温度,回头我跟首长商量一下,在抗大那边求個教室,你再慢慢跟我們讲解一下?”
得,這回老张直接喊出小赵师傅来了,心裡却乐开了花,人才,真的是人才啊,光一個钢材的处理方法就能讲出一大堆,這种人到了哪裡都是宝贝,有人說一個好军工换一個师都值,看来這话還真不假。
赵虎扒拉几下嘴,感觉很不過瘾,现在发现老张他们時間有点紧,就只好捡重要的說了。
“這個回火呢,低温m回,一百五到两百五十度,是制作量具、刀具和轴承的,中温是三百五到五百度,t回,用于制作弹簧、锻模等等,高温s回,是五百到六百五十度,制作齿轮、曲轴等,唉,你们别走啊,我枪還沒装好的,怎么连板都端走了……”
看到几個军工人员逃了出去,赵虎有点不過瘾,再回头一看,所有伤员還楞在那呢,就连吕姐也两眼放光:“小虎,你,你是从哪学到這些高深知识的,你会造枪嗎?”
“造枪?小凯思,只要你說得出名字来,我就能造出来,对了,上次你救我我還沒来得及感谢你呢,這有一支缴获的小枪,就送给吕姐你吧,就是子弹不多,你先拿着,以后等我造出更好的枪再送你。”
吕医生看到赵虎从枕头下拿出的小枪,整個人都傻了:“這,這是美国小手枪吧?這么好的枪你還說不好?大首长都沒有呢,你就舍得送给我了?”
军人,沒有一個不喜歡枪的,有时,战场上缴获一支好枪,還沒捂热,就被上级通讯员的毒眼看到,不得不狠心上交,可這心裡,那是一万個不舍啊!
现在,满病房的伤员都吞了口口水,這還不算好枪?你再造出把好枪我看看?造不出来喷你一脸!
吕姐满心欢喜地离开,赵虎看到周围的眼色,觉得自己好象犯了众怒,只好摊开手說道:“就這么一把,等我伤好了,给你们每個人都造一支,效果绝对杠杠的好!”
“這可是你說的啊,要是食言,看我們不缠死你!”
“你们這帮大老爷们也不嫌躁,我又不是美女,算了,不理你们了,该睡觉了。”
半夜,赵虎突然睁开双眼,发现周围的伤兵都已入睡,但也有许多人高烧不退,昏迷中不停說着话,更有喊打喊杀的。伤兵营内,从来都不会有一刻安静。
悄悄下床,不敢弄出多大动静,左手一個药棉,右手一個注射器,在每一個发烧的伤兵身上都打了一点试验剂,用過的药棉直接扔仓库裡,一点东西都不敢留下。
经過一阵忙碌后,回头已超過十五分钟,跪在床边,打着小手电查看一下,发现沒有红肿,直接对伤员注射了一针,這個伤员在昏迷中還以为夜间护士给自己注射的呢,即使疼痛也沒有叫出声。
拖着伤腿,一路忙下来,也是脑门冒汗,主要是紧张的,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半夜给人打针,還好,所有伤员都注射過后,也沒有人发现,欣慰地躺到床上,内心更是无比激动,心裡想着明天是不是再搞点别的办法来治疗其他伤兵。
天亮时,几個护士在病房内大呼小叫,更有一個飞快跑到吕医生面前大声报喜:“吕医生,所有发烧伤员……”
吕医生大吃一惊,手裡的记录本掉到地上也丝毫不觉,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臂,眼框却已发红:“伤员怎么了,是不是?”
“不是,所有发烧伤员全都退烧了!”
“什么?你說的是真的?快,我們去看看!”
吕医生风一般跑进病房,却发现裡面一片欢声笑语,更有几個已经沒有希望的重伤员也在和小虎谈笑风声:“我說小赵啊,你這一手土方我們還真佩服,沒說的,我欠你一條命!”
小赵面前堆着一大堆青草,正有條不紊地在用药盂捣烂,口中還很谦虚:“我也是跟一個老郎中学的,听說蒲公英能治伤,就试了试!”
“小赵,是你治好了发烧伤员嗎?”吕医生冲到赵虎面前就问道,同时抓起他一大早請护士采来的蒲公英问道:“就是用這药治好的?”
“额,這個,吕姐,我也是疾病乱投医,以前听老郎中說過這东西有治疗效果,就拿来试了试!”
吕医生二话不說,一把抢過赵虎手中的活计:“你休息一会,這些事让我来做,等药捣好了你說怎么就怎么办!”
旁边的护士兵也都上前帮忙,把赵虎让她们采来的草药分门别类洗净捣汁,然后又找来滤布一一滤出,最后,把一個個装满药汁的小碗摆在他面前。
赵虎有点尴尬:“這個,在這裡配不起来,吕姐,能不能帮我找個空屋子……”
吕姐了然,轻轻点了点头,這年代每個祖传秘方都不能轻易示人的,她连忙吩咐几個护士把這些药都送到一间空屋,又让人扶着赵虎进去,還特地把门关上,亲自在门口站岗。
赵虎苦笑了一声,不是不能给人看,而是這些草药的效果根本沒多大作用,再說就這么一点,哪裡能治好几百個伤兵?
但他只不過是想做個障眼法,這些伤兵可都是百战余生的战士,只要活下来,以后可都是将军的人选,把仓库裡的药品拿出,用凉白开化出在一個個碗裡,然后象征性地点上一点药汁,也不管是不是有所冲突,估计不会影响疗效。
一整天,赵虎就呆在房间裡兑药,让护士把一碗碗药水端去给每一個病人喝下,他還特地叮嘱千万别洒了,還真是,這些药在這個时代如果按钱算的话,一碗抵一根黄金都不为過!至于效果,那只能等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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