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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四十三张友人帐

作者:火照
羂索這次夺舍的身体只是暂且作为沒有合适身体的過渡,他也并沒有使用很久的打算。

  几年前,两面宿傩未来受肉的躯体虎杖悠仁,已经成功在自己的一通操作下出生,那么他便不必继续扮演虎杖香织持续给人类小鬼当妈,而是舍远求近使用了自己百年前储存的加茂宪延的尸体。

  加茂宪延是他在一百多年前用来制造九相图的身体的加茂宪伦的弟弟,這小子是個十足正义的咒术师,当年致力于阻拦他把咒灵和人类女子试验产子的计划,十分讨厌。最后被他设计成“因为疾病而英年早逝”,死去的尸体也被当年的他从墓地悄悄运走。

  如今百年后的咒术界,已经无人认识加茂宪延,而加茂宪延的咒术放在现在的情况下也是比较有用的,虽然不抵那個会咒灵操术的天才,多少也拥有一部分驱使咒灵的能力,作为過渡使用几年很是不错。

  总而言之,羂索如今用的這副身体十分适合召唤和驱使咒灵战斗,经過强化依旧是個有那么点脆皮的法师,要让他做会肉搏的近战术式,那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已经活了這么多年的羂索,在今天犯了一個百年来最大的错误。

  他的高傲让他低估了一切沒有咒力的人类,忽略了人类之中近百年兴起的“异能力者”的存在。

  他并非沒有听到過传闻,和有意去见過异能力者。

  但是那些异能力者实在是太弱了,他们的异能有些连二级术式的边都沾不上。沒有咒力的身体就算强行改造成拥有术式的程度再夺舍,保质期也不会很长。

  這還不如舍弃了咒力换取力量极致的天与咒缚。

  因此,他的思想依旧定格在“咒术师的能力远远强于人类中的异能力者,沒有咒力的人类再如何也不過如此。”這样的水平。

  直到今日今时今刻。

  那個戴帽子的少年眉目一滞,接下来便是无法用肉眼捕捉的极速动作,拳风直击他的面门,他在如此可怖力道的击打下甚至飞了起来,重重的撞在了他方才打算拿来瓮中捉鳖的帐上。

  只不過现在谁是鳖,高下立判。

  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再多的术式防御都显得相当可笑无力。

  羂索的身体咳出来了一口血,他看到那個帽子少年活动着手腕,一步一個塌陷向他缓缓走来。

  “喂,你已经做好被重力碾碎的觉悟了吧”

  气势全开的少年狞笑着问道,一時間居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极恶之人。

  从他身后传来的如此可怕的压迫感,那并非是咒力,那到底是

  来不及细思,更来不及愤怒回击,羂索意识到了自己大概踢到了铁板,运气极差的遇到了非术式者中的“五條悟”,同样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所以他被殴打到意识回笼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施术逃命。

  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拿来围堵猎物的帐,会成为防御猎人出来追捕他的保命神器。

  等到中原中也用重力强行破除這层禁锢之后,已经看不见额头缝线男的踪迹。

  “啧。”中原中也不悦的望着四周“跑掉了啊。”

  方才的那個男人给予了他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连带着体内的荒霸吐都在隐约叫嚣,他自觉那玩意一定是敌对方,原本是做好了不把那家伙打脱半层皮再扔给红叶大姐那边拷问不罢休的打算的,结果半路被他逃跑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鬼魅手段。

  “对了,你刚刚說诅咒师”中原中也回头看着他“和那個什么传闻中的咒术界有联系嗎”

  “咒术界的正统是咒术师,歪门邪道是诅咒师。”太宰治耸肩。

  虽然是推测,但是那個男人百分百可以囊括到诅咒师的范畴,毕竟他左脸写着“我是反派”,右脸写着“我要搞事”。

  “那为什么诅咒师要对樱子不利”中原中也又问。

  太宰治开口欲言又止到半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回過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中原中也半晌,然后换成了一副相当欠揍的表情和语气阴阳怪气“欸不是吧不是吧關於小樱子的那個秘密,中也你不会现在還不知道吧”

  小樱子能“看见”的秘密,她与“那個世界”有所关联的秘密。

  中原中也“”

  “那怎么办,看来小樱子是先告诉我的,更愿意相信我一点啊。”

  虽然起初是他猜测出来的,但是也大差不差了,添油加醋拿来气死蛞蝓刚好。

  太宰治凑到他耳畔如是挑衅“怎么样,中也,你喊我一声爸爸,我就把這個秘密告诉你”

  中原中也“你還是去死吧。”

  在雷点边缘大鹏展翅的宰果不其然又被揍飞了。

  百年前的咒术师身体本身就储存不易,经不住折腾,如今加茂宪延的身体遭受重创,修复又要耗费相当长的一段時間。

  但是就這样舍弃掉能控制咒灵的身体又太過浪费,短時間之内想夺取那個咒灵操术者的企划又难以达成。

  羂索萌生了夺取新身体,一面用新身体搞新的计划一面修复旧身体的想法。

  這不必任何人施压就主动加班加点精神,森鸥外看了都得落泪。

  他放眼总结了一番咒术界的诅咒师和咒术师。

  自己馋的身体,譬如夏油杰,在如今遭受重创的情况下一时半会设计都打不過,打的過的都是些三流术师。

  异能力者的世界他不甚了解,不過今天踢到铁板之后确实也可以提上日程,說不定其中也会有合适又强大的人类躯体。

  思至此,他的目光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名为夏目樱子的人类少女身上。

  起初他不過是想夺取她的“友人帐”时,顺手杀掉她以绝后患。

  谁料他委派的咒灵像是葫芦娃救爷爷,一個一個送了,潜入梦境杀戮无果,他催化她班级同学咒灵的计划沒有成功,他說服去对付她的自己无法操控的恶意特级也沒了生息,就连這次学园祭的乱中取胜企划同样失败。

  羂索反思了一番,觉得那個少女除却使用友人帐呼唤五條悟之云,自己也一定是拥有强大的能力和底牌得以立于不败之地。

  任何保镖都不可能时时刻刻护在她身边。

  一次是侥幸,二次是巧合,那么三次,四次,五次呢。

  他也正是因为意识到了少女体内可能潜藏的能力,后期才特意屡败屡战的给她设下一個個大坑试探结果他少了不少兵卒,少女仍旧完好无损。

  不過那些适当的牺牲,便也证明他的猜测无误。

  少女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也并沒有只是蜷缩在大人物的羽翼下求生。

  那么,她身为夏目玲子后代的身体拥有着他暂且不知底牌的身体,就显得格外有吸引力,格外有价值。

  倘若夺取成功,不止那些底牌,說不定他還能参透友人帐的做法和功能,融会贯通。

  等到那個时候,他說不定可以驱使五條悟。

  只不過

  想到了那個当年像個疯批一样可怖的,几度真的让他濒死只能开颅逃窜的夏目玲子,他自始至终对她的后代還是有那么一丝畏惧在的。

  不過畏惧归畏惧,极大的利益和价值让他忽略了危险程度,他现在不止馋友人帐,還馋玲子后代的身体了。

  友人帐,用的好一点,那便是真正意义上的百鬼夜行。

  那么,夏目樱子的身体应该如何智取为妙

  羂索反思了一番自己近期的莽撞和急于求成。

  既然他能为了适合两面宿傩的身体诞生于世,不惜身体力行怀胎九月,那么他现在便有足够的耐心,不紧不慢再布一次局。

  首先,需要从夏目樱子的身边人入手。

  领养夏目玲子后人的,是一对姓藤原的普通夫妇,沒有咒力,沒有异能力,是一对再普通不過的人类夫妇。

  普通人。

  很好对付。

  那么不如就暂且从他们之一入手,夺取其中一人的身体,像他身为虎杖香织时蛊惑丈夫一般蛊惑另外一人,潜伏在夏目樱子身侧,逐渐寻找时机。

  料想现在夏目玲子的后代才被领养数月,看不出端倪,他這只千年老狐狸也有一万种方式糊弄過大妖保镖。

  打定主意的羂索,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八原。

  非常凑巧的是,這次的他恰好看到了拜访友人回家的藤原塔子。

  择日不如撞日,就从這個女人身上下手也好。

  然而行至藤原塔子的面前,出现了意外的插曲。

  前段時間被他哄骗着去寻找夏目樱子的那只初生特级咒灵,沒死。

  不止沒死,這会儿不知道从哪裡冒了出来,拦在藤原塔子的面前,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针对着他释放出的敌意和杀意不言而喻。

  羂索当然不会往他已经被夏目樱子策反的方向去考虑,毕竟再如何這也是一只特级咒灵。

  他只认为這只特级是在夏目樱子那裡碰了壁,或者陷入了濒死的重创,才会将原因归咎于他的头上,现在跑過来找他的麻烦。

  嘛换做平时他倒是有把握去解决這只特级,只不過现在,他的這副身体损毁的太過严重,能不开战還是不开战为妙,尽量少一些损耗。

  羂索想当然的认为,他与這只咒灵,他们此刻都有共同的敌人夏目樱子。

  那么此刻自然不应该起内讧,他会三言两语說服对方与他合作。

  于是他沒有打草惊蛇惊动那個妇人,而是作势邀請特级咒灵真人来旁边与自己详谈。

  后者满脸警惕的跟了上去。

  “是夏目樱子把你变成這样的,你不想复仇”羂索意有所指。

  真人完全不吃這一套“如果不是你,我完全不必经历這一切。”

  他之前一直都想和夏目樱子复仇,后来他发现,复仇的前提是他能有命复仇。

  但是面前這個缝线男看起来不知道在哪被挫了锐气,比上一次见面时好对付太多。

  “我有一個很好的方法。”羂索意有所指,指着藤原塔子的方向示意“看到那個女人了么,她是夏目樱子现在名义上的母亲,只消我夺取她的身体,潜入夏目樱子身边,之后”

  真人抬手打断了他“什么”

  羂索不明所以“什么夺取那個人类女人身体的企划有什么問題”

  一瞬间,這只新生咒灵的身上爆发出了更加强烈的杀意,针对于他。

  羂索“”

  天知道這些咒灵的脑袋是不是有点問題,一個個的那么难伺候,一言不合就愤怒,到底是哪句话踩中了雷点他也不明白。

  但是此时此刻,绝非与這只特级对战的好时机。

  羂索不动声色的后撤一步。

  “你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真人忽然对他笑了“我猜你根本不知道夏目樱子的可怕之处。”

  区区一個人类小女孩,又沒有遗传绝佳术式,顶多就是身体裡有天赋還沒来得及发掘,能有什么可怕之处。

  羂索对這句警告有点不以为然。

  “如果你敢对她在意的人出手”真人笑的更灿烂了“想必能见到比地狱更残酷的情景吧。”

  后者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半晌。

  “原来如此。”羂索仿佛发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在转移话题,想保护那個女人啊。”

  真人冷冷回望着他,却也沒有开口反驳這個判断。

  羂索意识到,方才特级咒灵刻意拦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爆发出杀意,一切都是为了保护那個收养了夏目樱子的女人。

  這可真有意思。

  因为恶意而生的咒灵,居然也会在某天萌生出想要保护人类的意志

  不過既然如此,他便也决定收手。

  在此处和特级咒灵对上实属不是上策,实在不行的话不是還有那個叫藤原滋的嗎。

  在羂索确实离去之后,真人也并未收敛防备。

  他意识到现在的他依旧打不過那個缝线男,倒也沒有不管不顾的出手送命,不因为后者同样忌惮着他的能力,所以他選擇了离开。

  但是现在不是松口气的时候。

  刚刚那家伙所断言的话语,虽然很想否认,却是事实。

  他确实不希望那個女人就這样葬送在缝线男之手。

  如果她被夺舍了身体,那么就再也不会有一位人类母亲会絮絮叨叨的对他說着温柔的话语,用温暖的眼神凝望和注视着他。

  他在這段時間,在確認夏目樱子和那只他忌惮的妖怪离开家之后,会說服自己以监视夏目樱子的监护人以看出她的破绽为由,一直在藤原家徘徊停留。

  他看着藤原塔子在阳光下晾晒着被褥和床单,看着她满眼幸福的熬煮着一锅香气扑鼻的咖喱,看着她端着碗碟用鲜奶和猫粮去喂周围的流浪猫,那些猫儿围着她的腿蹭来蹭去。

  仗着藤原塔子看不见他,他躺在藤原家的草坪上,双臂背在后脑勺做枕头,听她哼着古老又遥远的歌谣阖眼小憩。

  并不难听。

  绝大多数人类的身上都是狡诈贪婪的恶意,充满了腐臭和糜烂的气味。

  那個女人身上的气息像阳光,像咖喱,像牛奶,像无数温暖的气息交织混杂在一起。

  有一天,藤原塔子听到落雨的声音焦急的出门,心想這次又需要重新洗一遍了,却发现衣服已经被收好放在了洗衣篮裡,還被笨拙的折叠了一番。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沒有表现出来,她一言不发的将一個一人食的小瓦罐放在了门口,然后端着衣服进了屋。

  真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悄悄的取走了瓦罐,揭开盖子之后,发现裡面是香气扑鼻的牛肉咖喱。

  牛肉和土豆都被熬煮的很美味,入口即化,人类的食物对咒灵而言也并非无法接受,吞咽的每一口都能温暖到四肢百骸。

  于是藤原塔子在第二天收到了清洗干净的瓦罐和谢礼,一支带着露水的花枝。

  后来藤原塔子逐渐习惯了分出一份食物放在门口,有时候是一份鲜美的汉堡肉,有时候是一份分量十足的炸猪排,有时候是香脆脆的可丽饼。

  她也隔三差五的会收到新的礼物。

  野果,野花,在太阳下会熠熠生辉的漂亮矿石。

  洗干净的野果切块上了饭桌,花被养在了花瓶裡,藤原塔子并沒有意识到矿石的珍贵程度,不過依旧把漂亮的它们仔细摆放在玄关的置物架当摆件。

  這变成了她与真人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又换言之,藤原塔子心有所觉,却装作不解。

  就像她对待她的两個与众不同的孩子那般。

  对待世界尚且懵懂的咒灵,并不明白他对那個人类萌生的情感,用人类的话语应该怎么形容。

  他逐渐改变了初遇时的想法,不再想着去污染和碾碎她的灵魂,他想继续看着她对世界万物展现出的温暖笑容,他并不讨厌阳光,咖喱,牛奶的气息。

  他并不讨厌那個人类。

  也许,他也逐渐沒有那么讨厌能让他有机会意识到這一切的夏目樱子了。

  真人確認危险角色确实已经离开之后,便亦步亦趋的跟在那個女人的身后护送她回了家。

  思来想去,他沒有直接离开,而是等到夏目樱子和她的哥哥一道回来时,告诫了他们事实。

  “藤原塔子的丈夫有危险。”他說。

  真人想,用人类的說法,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大概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藤原滋的公司在下班之前来了一位特殊的客户。

  他的上司们对那位客户先生毕恭毕敬,通過只言片语可以得知对方实际上是個大人物,背后至少有個上千万美元的大项目。

  不過客户先生看起来对所有人都保持着冷漠和不逾越的态度,极度敷衍的应付着上司们的阿谀奉承,唯独在路過藤原滋的工位时,步伐停顿了一瞬。

  “這是你家的孩子”

  藤原滋的电脑桌面屏保是之前拍的那张全家福,镜头裡的俩個孩子都笑的腼腆幸福,眼裡全是对未来憧憬的光彩。

  他认出了和夏目玲子的相貌气质极其相似的少年少女。

  毕竟是他多年的优秀员工,印象深刻,并且至今怀念她的工作水平。

  “嗯。”虽然不明白客户先生为何突然這样询问,藤原滋点了点头,并沒有将领养的事实說出来“是我家的孩子,而且是俩個非常听话懂事的孩子。”

  “原来如此。”客户說道“那這样看起来你一定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和孩子相处很好。”

  “我也养了俩個女儿她们”客户停顿了一瞬,自己都不大确定的开口评价道“比较活泼”

  经常从地板跑到天花板,能把白泽的家和阎王的办公室都拆到底朝天的两只座敷童子,她们确实很活泼。

  “藤原先生。”客户的目光扫過藤原滋的胸牌“如果不着急回去的话,我想与你商议一番俩個公司合作的事情。”

  藤原滋受宠若惊“当然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喊我鬼灯就好。”客户回答,并沒有言明這到底是姓氏還是姓名。

  “好的,鬼灯先生。”藤原滋从善如流。

  有关合作一事的商议非常顺利,藤原滋都有点难以置信自己当真作为中间人轻松拿下了上千万美元的大项目。

  在合同签完的那一刻,藤原滋的手都有些颤抖。

  “您看起来很开心”鬼灯问他。

  “嗯。”后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說来惭愧,我现在就在想奖金下来之后要怎么给孩子花了。”

  鬼灯扫了一眼旁边那群喜笑颜开的领导上层,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重音强调道“那确实会是一笔不菲的奖金,可以提高全家的衣食住行水平,需要慎重考虑。”

  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大客户对藤原滋的谜之优待。

  所以经理的第一反应就是让财务赶紧去把藤原滋的那笔奖金批下来,尽快,往多了,不能克扣。

  鬼灯先生拒绝了他们提议的去五星级餐厅,而是对藤原滋說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藤原先生家做客。”

  藤原滋更是受宠若惊。

  “我看到了你的一些建筑设计图。”走在路上的鬼灯评价道“都很不错,埋沒在那個公司很屈才。”

  而且這么多年,藤原滋在那所公司的工资待遇只是比普通职员好一点。

  明明拥有实力,职位待遇却不及那些只会须溜拍马的半桶水。

  如果是此前還好,现在他领养了夏目玲子的俩個后代,俩個孩子对一個只有一人工作的家庭而言,负担确实变大了很多。

  鬼灯本着玲子的旧友情谊,对藤原滋伸出橄榄枝“如果方便的话,藤原先生可以看看我发给你的邮件,是有关我們公司的薪资待遇和职位。”

  “最早下周末就可以面试了,在你结束這個月的扫尾工作交接完毕结算薪资,下個月一早就能来上班。”他面无表情的挖起墙角“我們向来优待技术型人才。”

  藤原滋有些犹豫“我這個年纪”

  在职场中都已经是战战兢兢害怕被淘汰的年纪了,原本想着安分守己的在原公司度日就好,但是鬼灯先生怎么会

  “年龄向来不是問題。”鬼灯如是回答“哪怕您今年八十岁,是人才,我們都会接纳包容。”

  毕竟在八十岁下到地狱之后還有的是時間。

  当然這一点他并不会說出来就是了。

  藤原滋沒急着答应和拒绝,只是說需要再考虑。

  当然,在他晚上打开邮件再三確認了月薪之后有多少個零,查了企业备案和可信度之后,当即把简历材料和辞呈都一并准备好了,這是后话。

  地狱开在人间的分公司,它不仅广纳贤才,而且

  给的也实在是太多了。

  鬼灯原本只是想和藤原滋一同去见一见夏目玲子在此世的后人成长究竟如何,却在途中遇到了意外。

  游走在现世的他早已经习惯将自己的鬼神之躯做好伪装,鬼角和尖耳全部都消失,眼神依旧锐利,但比起在地府时稍显平和。看起来只像個因为過度劳累长期加班所以黑眼圈稍微有些重的帅气社畜。

  鬼灯停住了脚步,望向街角那個满脸写着不怀好意的额头缝线男。

  他的恶意针对着自己身边的藤原滋。

  這一眼,鬼灯就断定出了,這家伙是個利用稀奇古怪的咒术一直在苟命续命,并且给地府加大了很多工作量的“反派角色”。

  现世的“反派角色”千奇百怪,各有不同,但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鬼灯都对他们相当讨厌。

  他讨厌一切无理由给地府增加工作量的混账,并且决定這些帐他会在他们下地狱之后好好清算。

  天知道今天会特意送上门。

  而且,如果他不在场的话,藤原滋怕是凶多吉少。

  鬼神大人的面庞一瞬间变得相当可怕,黑到吓人,更可怕的是那边的“反派角色”并沒有意识到危险的迫近,因为鬼神大人做的伪装太好,羂索只当面前是個高個子的普通上班族,是藤原滋的某個同事。

  鬼灯放缓语气对藤原滋道“藤原先生,可以劳烦你去最近的便利店帮我买一些含糖饮料嗎我有些低血糖,需要原地休息片刻。”

  藤原滋闻言应了一声,赶紧拐弯去附近的便利店。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下一秒。

  身为地狱辅佐官的鬼神大人面向羂索骤然暴起闪现到羂索面前,从虚空中取出了他半人高的狼牙棒,還沒等“反派角色”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便在他惊恐的目光凝视中,毫不克制的用了极大的力气狠狠一挥。

  這种“反派角色”全都是小强,大概率打不死。

  鬼灯想。

  那就往死裡打好了。

  地狱辅佐官的行径向来简单粗暴,沒有战术,全是杀意。

  只听“邦”的一声,羂索再度飞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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