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她假裝着聽不見孟國輝說話,然後立馬掛了電話。
手指隨即心虛地點開了微信聊天給孟國輝發過去了一條消息:【爸,我這邊還有點事,晚上回去給你打電話!!!】
孟嬌看着消息一發出去便立馬把手機關機,親眼看着屏幕黑了下去心裏一口氣纔敢喘了出來。
她重重地靠在臥室的牆上,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她死定了。
孟國輝不僅知道她擅自把工作辭了,還知道了她談戀愛了。
這下好了,兩件事情撞到了一起,他肯定不會輕易饒了她。
孟嬌一臉愁容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兩秒,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她一個激靈站起身子打開了門,才發現周銘川站在門口。
他只穿了一條黑色的褲子還裸着上身,“怎麼了?”
周銘川擡起手撫了一下孟嬌還沒來得及展開的眉頭。
“沒事,”孟嬌立馬笑了一下,“孟天這小子。”
“那你現在要走了嗎?”他聲音淡淡的,眼神也沒有過多的情緒,但是孟嬌看得出來他不想讓她走。
“沒有啊,”她往前走兩步摟住了周銘川的腰,有些撒嬌地擡頭看他,“你怎麼不睡了?”
周銘川垂眸看着她沒說話,伸手回抱她。
“我剛剛起來的時候你難道就醒了嗎?”
“嗯。”
“那你剛剛有睡着嗎?”
“嗯。”
“真乖。”孟嬌滿臉笑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周銘川微微一愣。
“我們把家裏收拾一下吧。”孟嬌轉過身子看了眼臥室地上的一片狼藉。
“我來。”周銘川立馬點了點頭然後把孟嬌往門口推,“這地上有手機碎片你不要踩到了。”
“喔好。”孟嬌被他推着走出了臥室。
男人很快把臥室的菸頭和手機碎殼掃了個乾淨,然後把窗戶打開透氣,回到客廳的時候孟嬌正對着他放在電視機旁邊的日曆看得認真。
“你收拾好了?”孟嬌回頭去看他。
周銘川點了點頭。
“所以這日曆上記得其實是每年賽車比賽的時間?”孟嬌伸手指着日曆上的標註問道。
“嗯。”
“你這男人還真是細心,”孟嬌嘖嘖嘆道,“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
周銘川吸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四下看了看從地上撿起了他的短衫套上,“晚上要喫什麼?”
“我們出去喫吧。”孟嬌站起身子走到他身邊,“你們家附近有什麼好喫的嗎?”
周銘川思索了一會,“好像沒有。”
“是你不知道還是沒有?”孟嬌笑着逗他。
“…不知道。”
孟嬌看周銘川一臉黑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翻後仰,整個客廳裏都洋溢着她按捺不住的笑意。
周銘川靜靜地站在她身邊,本來有點鬱悶後來不知怎麼的也跟着淺笑了起來。
“算了,還是點外賣吧,”孟嬌看了眼自己的睡衣,她也不想再光着腿套着羽絨服出門了,這大晚上的也是冷。
兩個人點了外賣隨便吃了口,孟嬌倒是喫得少,大部分都是周銘川喫的。
喫完之後兩人便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周銘川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孟嬌擡眼去看,“你這手機都摔成這樣了還沒壞呢?”
“嗯,沒壞。”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是陳禹的短信。
陳禹:【沒事吧?不用着急回來訓練在家休息幾天吧。】
他雖然只發了兩句話,但是周銘川知道陳禹恨不得直接衝到他面前把他反覆看上十幾遍確保他是真的沒事。
如果他早一點發這條消息,周銘川可能真的沒辦法回。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周銘川:【沒事,明天可以正常訓練。】
他消息剛發出去沒幾秒,陳禹就回過來了。
陳禹:【不用着急,你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吧。】
陳禹:【如果還是睡不着我讓趙尋過去。】
陳禹:【那個,和她還好嗎?】
陳禹又連着發了三條短信,纔敢問出來那個“她。”
周銘川目光瞥到了正津津有味看着電視的孟嬌,嘴角輕輕勾了一下。
周銘川:【好,明早還是城北見。】
他發完消息就把手機放下了,孟嬌轉過頭去,“誰呀,大晚上的給你發消息?”
“陳禹。”
“怎麼了嗎?”
“沒事,和他約明天訓練的時間。”
孟嬌眼睛眨了眨,聲音小心翼翼,“彆着急。”
“嗯。”周銘川伸手把她攬到了懷裏,輕輕吻着她後脖頸一片細肉聲音淡淡的,“不過把事情都說給你聽,我心裏好了很多。”
他兩隻手環在孟嬌的腰上,身子從後而前攏着她。
孟嬌被吻得有些癢,嬉笑着朝前逃卻又被他拉了回來。
“明天有空嗎?”周銘川在她耳側問道。
孟嬌轉過頭來正好對着他眼睛,“怎麼,你要約我?我可是很難約的。”
“那要怎麼樣才能約到你?”周銘川一本正經地問道。
孟嬌得意地思索了兩秒,“我只和帥哥約。”
周銘川:“……”
“所有帥哥你都可以約嗎?”
孟嬌:“…倒也不是,還得姓周纔行。”
周銘川被這懷裏的人勾得一愣一愣的,他倒是發現一旦他開始敞開心扉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那麼她的一言一行都變得極其容易挑起他的心性。
連個眼神都能讓他心裏泛起漣漪。
周銘川聲音有些低緩地說道:“那明天去看我開賽車好不好?”
男人眼神真摯地投在孟嬌的臉上,孟嬌知道這是他證明自己誠心的第一步。
“好呀,”她心裏泛過一陣濃烈的喜悅,快速地親了他脣瓣一口,“那你記得來我家接我。”
“好。”
周銘川把孟嬌送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孟嬌看了眼燈還亮着的別墅心裏有些煩躁,只能希望孟國輝這個時間點已經睡了,她電話打過去也不會有人接。
周銘川把車子停在別墅外邊,傾身過去給孟嬌解安全帶。
女人眼神望着別墅有片刻的失神,周銘川叫了她兩聲她才反應過來。
“怎麼了?”周銘川將她的安全帶鬆開,身子靠過來,“孟天是出什麼事了嗎?”
他還記得之前孟嬌接到的那個電話。
“沒有,”孟嬌立馬扯了個笑否認道,“他能有什麼事,就是臭小子亂玩而已。”
周銘川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那我明天早上八點來接你好嗎?”
“嗯,”孟嬌果斷地應道,伸手去拉車門,“那我們明早——”
她身子正朝車門處移動着,忽然被一股力量又拉了回去。
周銘川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輕輕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吻了過來。
乾燥而又溫暖的脣瓣覆下,短暫地攫取了她的呼吸。
像個依依不捨的告別,明明很快就要再見面。
“明天見。”周銘川抵着她的額間說道。
孟嬌耳後一抹緋紅,聲音輕小,“嗯,明天見。”
她走出車外朝周銘川招了招手,男人等到她進了別墅纔將車子開走。
別墅裏燈火通明,孟嬌正想問孟天這臭小子是不是帶人來家裏開party了,誰知道她擡眼朝客廳一看,一張鐵青的臉正怒氣衝衝地瞪着她。
孟國輝直接回來了。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衫站在客廳裏,眉毛低低地壓在憤怒的眼睛上,兩隻手剋制地放在身體兩側。
孟嬌整個人驚嚇過度石化在了玄關處,手指緊緊地扣住羽絨服的袖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客廳裏卻並不是只有兩人,孟天和陸衡也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着孟嬌。
只不過一人滿臉擔憂,一人滿臉假裝擔憂。
明亮的客廳忽然變成了極端刺眼的模樣,孟嬌手指有些害怕地輕顫,她不知道孟國輝剛剛有沒有看到外面她和周銘川的樣子。
她根本不知道孟國輝會因爲這件事專門從夏川趕回來,更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生氣。
自從她去英國讀書之後,回來的本就少,難得回來孟國輝也從不和她生氣發火都是疼得慌。
可眼下他現在這般怒氣沖天的模樣,孟嬌有些害怕了。
她強行鎮定了一下慌張的內心咬了咬嘴脣開口,“爸,你,你怎麼回來了?”
強裝鎮定的聲線清晰地響起在壓抑寂靜的客廳,細聽還能聽出一絲顫抖的尾音。
孟國輝緊緊咬了一下牙關剋制住了自己發火的情緒,冷冷說道:“孟嬌你是不是一點沒把我的話聽到心裏。”
他眉毛更緊地擰在一起,就好像一顆一觸即發的炮/彈,孟嬌只要再多說一個不理智的字就能讓他徹底爆炸。
“沒有,爸,我有聽你的話。”孟嬌心裏虛得發慌,卻還是順着孟國輝的話來。
她慢慢地在玄關脫了鞋子朝孟國輝走去,卻又在距離他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也不敢靠太近,畢竟孟國輝現在從頭到腳都散發着一股要殺人的氣息。
“那你給我講講,外面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孟國輝忽然聲音提高手指用力地朝門外一指,“你剛纔是和誰在一起!?”
他眉毛用力地跳了一下,聲音驚得孟嬌身子一顫。
要死了,孟國輝看到了。
孟嬌快速地看了陸衡一眼,他卻是一臉坦然地回看着她。
孟天在一旁拼命地搖頭,孟嬌卻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你看陸衡幹什麼!”孟國輝看孟嬌居然還去懷疑是陸衡告的密,火氣立馬就上來了,“人家陸衡根本就沒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追求你!他即使早就知道也從沒有想過要拿我來壓你!”
“我…”孟嬌被孟國輝的樣子嚇了一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阿姨早上看到你爲了那個男人站在門口大哭,實在擔心纔打電話給我的!”
孟國輝又是一聲怒吼,才徹底把孟嬌給吼明白了。
這下好了,孟國輝現在不僅知道她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談戀愛,還知道那個男人讓自己哭得死去活來。
“不是的爸,不是的!”孟嬌慌得連忙走上前拉住孟國輝的衣袖,“爸,我沒有在哭!”
“孟嬌,你不要以爲我不常在家你就可以什麼都騙我,”孟國輝氣得臉紅脖子粗,“我下午回來的時候就看過門口的監控了,你爲了那個男人哭成那個樣子,晚上就又和好了,你自己說說看那種男人和,和芊芊之前遇到的那個調酒師有什麼區別!”
“不是的,爸!”孟嬌也氣急了朝他喊了出來,“爸你什麼都不瞭解!”
“我怎麼不瞭解!”孟國輝用力地甩開了孟嬌拉着他的手臂,“要不是陸衡好心告訴我,我真有可能被你矇騙!一個靠給別人開黑車賺錢的男人能有什麼前途!你以爲他看上了你什麼,啊!?”
“你以爲你遇見真正的愛情了嗎?!人家三言兩語就能讓你爲了他又哭又鬧,孟嬌你真是被我養得連人都看不清了!”
孟國輝氣得身子直抖,陸衡立馬走上前來扶住了他,“孟叔叔你先坐下,別生氣。”
陸衡隨即給了一個眼神給孟嬌,讓她別再和孟國輝對着幹。
孟嬌雖然心裏現在萬分恨極了陸衡,卻也不敢再瞎說話,連忙也扶着孟國輝坐到了沙發上。
“爸,爸,”她聲音一下軟了下去眼裏還帶了些懇請,“爸,他不是那樣的人,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說,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孟國輝聲音震怒,“我只看見他不僅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三言兩語能讓你爲了他大哭,你還因爲他直接辭去了美術館的工作!”
“孟嬌,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要是哪怕從一個第三者的角度看一下這個男人,都會知道他帶給你的絕不會是好的影響!”
“我也沒有歧視他的意思,更沒有什麼偏見。但是我不得不說,這個男人不適合你!”
孟國輝直接給孟嬌下了死結論,一錘打死了孟嬌嘴裏想說的所有話。
孟天實在也是看不下去了,“爸,那個人我也認識,他不是您想象的那種人,他——”
“——孟天你也是!”孟國輝看着這個兒子游手好閒整天和一羣無所事事的富二代廝混在一起就氣不打一處來,“從明天開始我就會把你的卡全部停掉,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裏過段時間送你出國讀書!”
孟天本來只是想幫幫孟嬌說話,誰知道孟國輝現在是逮誰點誰。
孟天聽到他說的話後心裏直接爆炸,“爸!這關我什麼事爲什麼要懲罰我!”他一臉憤怒和不解。
“不只是懲罰你,還有你姐姐。”孟國輝板着臉看向眼圈裏淚水拼命打轉的孟嬌,“從明天開始你給我去星哲美術館上班,然後和那個男人斷乾淨。”
孟嬌聽言眼淚直接掉了下來,她恨恨地看着不肯聽她解釋的孟國輝,“不可能,我不可能和他分開的。”
孟國輝直接冷笑了一聲,“孟嬌,你真是被我保護得太好,天真得讓人發笑。你以爲你現在和他能過得開心是爲什麼?你以爲是你的本事嗎?你要是沒了錢,我看他還能要你幾天?”
孟國輝見過太多打着愛的名義爲錢下跪的例子,那一個個鮮血淋漓的事實告訴他,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能放過一個。
更何況現在那個陷進去的,是他放在心上一手寵大的孟嬌。
他必須要痛下狠心,拉她出來。
孟嬌看着孟國輝決絕毫無商議餘地的眼神,心裏驟然就冷了下去。
她拉着他胳膊的手,一點一點地,鬆了開來。
客廳裏登時又陷入了凝滯的沉默,片刻之後,是孟天摔門而出的轟響。
孟國輝連頭都沒轉一下,陸衡要出去追他也被攔了下來。
“他要走就走,我倒要看看他一個人在外面能怎麼活!我就是太慣着你們倆,以致於你們一個個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能活得這麼開心了!”
“沒了我,沒了這個家,你以爲還會有人在意你是誰嗎!”
孟國輝的聲音響徹在客廳裏,一遍一遍地鞭打在孟嬌的心上。
孟嬌兩隻手緊緊地絞在一起,身子不時地小幅顫動着。
呼吸被她剋制地壓着,斷斷續續喘得她心口一陣疼痛。
孟國輝轉過頭來看着她滿臉痛苦傷心的表情以爲她該是知道錯了,也長長地呼了口氣,怒氣削減了不少。
“爸今天敲醒你,就是不想讓你以後再受更大的傷害,你今天要是捨不得跟那個人去說,爸可以找人——”
“爸。”孟嬌忽然打斷了孟國輝,她兩隻手掩面深呼吸了一口,再擡眼時兩眼通紅卻再沒掉一滴眼淚。
“爸,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這次我沒辦法聽你的。”
她聲音緩緩,卻好像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今天就從家裏搬出去了,以後也不會再花您的錢了。”
孟國輝臉上的憤怒一閃而過,緊接而來的就是狠厲,“行,那我倒要看看你和孟天兩個人到底能在外面堅持多久!”
孟嬌沒有在意孟國輝語氣裏的諷刺,她輕輕點了點頭,擡腳便朝門外走去。
陸衡看了一眼面色鐵青的孟國輝什麼也沒說便跟着孟嬌走了出去。
別墅外是深冬夜半的徹骨寒,孟嬌兩隻手抱着自己朝門外的馬路走去。
陸衡伸手將她攔着下來,語氣溫和,“嬌嬌,何必這樣和你爸爸決裂?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嗎?”
他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站在孟嬌的眼前,孟嬌卻只想衝上去撕下他虛僞的面具。
“陸先生有什麼話不如直接和孟國輝說去,何必在我這裏虛情假意?”她擡眼反嗆。
陸衡看着眼前把怒火撒在他身上的女人,不由地笑了起來。
他彎下/身子直視着那雙微紅的雙眼,心裏忽然涌起了一種莫名的興奮,“嬌嬌,你也聽到了的,並不是我告訴孟叔叔你和周銘川在一起的。”
“是他自己做事不謹慎,自己的事情還亂得一地雞毛,也敢跑來你家裏找你。”
陸衡伸手想撫上孟嬌的臉龐,卻被她厭惡地躲開。
他手指一怔,臉上笑意卻未減半分,“監控裏你哭的真的很傷心,但是嬌嬌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美。”
“現在,也一樣。”
“哭紅眼的時候,讓人忍不住。”
孟嬌看着他這般說話的樣子,噁心得只想吐,“你說不是你告訴孟國輝這件事的,我認了。但是關於我爲什麼辭去美術館的工作,如果不是你告訴孟國輝,他又怎麼會把這兩件事情聯想到一起?”
“陸衡,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只是想得到我。”
“你只是喜歡這個皮囊,這個身份,這個名字能給你帶來的便利和財富,而我到底是誰,你根本不在意。”
“現在我和孟國輝徹底決裂了,你也不必過來虛情假意了。”
孟嬌冷冷地丟下幾句話,便直接繞過陸衡朝山下走去。
男人雙手插進筆挺西褲的口袋裏,目光緊緊地落在那個女人的身上。
陰森森的月光打在他微微眯起的眼眸上,一聲幾不可聞的冷笑倏地就驚起了樹上棲息的飛鳥,撲棱着飛向了更深的山中。
周銘川躺在牀上輾轉了好一會也沒睡着。
他下午難得的睡了個十分踏實的覺,現在反而覺得身邊有些空落落的。
他索性從牀上起來又躺到了沙發上,拿出手機一張照片一張照片地翻看了起來。
只是這手機好像被摔得不輕,總是卡來卡去,饒是周銘川這樣有耐心的人最後還是被氣得關了手機丟在了一邊。
關了燈的客廳安安靜靜的,只有些許月光從陽臺外照來,周銘川呼吸淺淺,忽然聽到了一聲門鈴聲。
誰這麼大半夜地來找他?
他站起身子朝門口走了過去,一隻手撐在門框上附身去看貓眼,一個裹着黑色羽絨服的女人站在他家門口。
周銘川一眼認出來是孟嬌,心裏來不及多想趕緊開了門。
“怎麼——”
他話還沒說完,門外那個女人就緊緊地衝上來抱住了他。
周銘川心裏有些不安,伸手摟住她的後背關上了門。
“怎麼了?”
懷裏的女人卻好像在哭,身子一抽一抽地,半晌才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周銘川,我搬到你家住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