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尾情話
“嗯,”周銘川側身接過了服務員遞來的菜單放到了孟嬌的面前,“想喫什麼?”
孟嬌一張小臉還凝着些許迷惑,但也乖乖地打開了菜單準備看看晚餐喫什麼。
可看着看着,腦袋裏又不自覺思索了起來。
難道他今天真的就只是想和自己喫一頓正式的晚餐嗎?還是說今天是什麼重大的日子?
她眉毛輕輕地擰着。
三秒之後,孟嬌放棄了。
因爲她連自己昨天晚上喫的什麼都已經想不起來了,還如何妄圖知道一年前的今天是否發生了什麼,這簡直是爲難她孟某。
孟嬌簡單地點了一份沙拉。
“喝點嗎?”周銘川擡眸問她。
孟嬌搖頭,“這兩天喝多了。”
“嗯。”周銘川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孟嬌:“……”
她輕輕從桌子下面踢了周銘川一腳,兩隻眼睛輕瞪他。
周銘川眼裏映着昏黃的燈光,笑意緩緩溢出,夾住了她的腳不讓她再動。
孟嬌眉頭揚起瞪他,隨後輕哼了一聲。她倒是發現今天周銘川一副把她喫定的感覺。明明她就是感覺哪裏有不對勁,他卻一直一副什麼沒有的樣子不肯告訴她。
現在還夾住自己的腳不讓她動。
孟嬌小脾氣被帶上來了,立馬調整情緒偏頭朝他甜甜地笑了一下,眼角帶着些狡黠上揚,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腳。
她餘光看了一眼餐桌,潔白的桌布長長地垂到地面,桌子底下的風光倒是一點不漏。
孟嬌這時候終於慶幸自己出門前貪圖省事直接踩了一雙高跟鞋,因爲這高跟鞋現在正緩慢而又輕柔地,勾進了男人筆挺的褲腳。
鞋尖是細膩的小刀,膽大而又意圖不軌地探入了獵人的鞘。
進留三分餘地的謹慎,退勾兩抹纏人的魂。
男人便沒再像剛剛那樣,直接鉗制住她,而是低低地垂了眉眼,看着她。
看着她嘴角得意地挽起,眸色裏盡是勾人的光。
窗外流轉的霓虹交匯着落在她挺翹的鼻尖,周銘川想起了很多個她。
濃妝豔抹的她,素面朝天的她,喜笑顏開的她,傷心落淚的她。
到最後,是一張張喟嘆着,輕/喘着,失控的她。
這不能怪他。
因爲那隻小妖精,已經將自己的狐狸尾巴伸向了更上的地方。
孟嬌甚至有些緊張地輕咬住了嘴脣,周遭來來往往的人都讓她變得有些敏/感,可她又知道,誰也看不見這下面。
緊張而又刺激的電流快速地滑過全身,她腰尾都開始異樣地酥麻,腳下也漸漸失了控。
跌跌撞撞地,伸上了男人的大腿。
她輕笑出聲,眼眸愈發勾人。
順着清晰的大腿輪廓,朝最後的目的地出發。
“您好,這是您的沙拉。”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孟嬌一個激靈,整個人僵成了塊木板。
手臂緊緊地按在桌面上,維持着身子最後的平衡。
一旁的服務員毫無察覺,微笑着端上了兩人點的餐食,“請問還需要什麼嗎?”
她兩隻眼睛有些慌亂地垂下了半秒,剛平復了些情緒想要開口。
“謝謝,不用了。”周銘川聲音低緩,放走了服務員。
孟嬌擡眼去看他,他還是氣定神閒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被突如其來的服務員嚇到。
倒是她差點嚇了個半死。
她有些泄氣地輕哼了一聲,就要把腳收回來,忽然桌子下一雙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她裸露的腳踝,讓她動彈不得。
孟嬌立馬瞪他,眼神問他想幹嘛?
周銘川低笑了一聲,輕輕地舔了下脣邊,“不是想要放上來嗎?”
他直直地看着她,黑沉的眼眸像一片旋渦,只要一不小心沉下去一秒,便會被裹挾着越陷越深。
那潮水洶涌,擊打着岸石朝她襲來。
孟嬌被他看得有些忘記了呼吸,半秒後纔回了魂。
她耳後一片紅熱,聲音又軟又小,“放我下來。”
周銘川這才輕輕把她的腳鬆了開來,眼神卻還是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孟嬌的小臉燒了整個晚上,喫飯的時候也不肯和周銘川多說話,總感覺再看那個男人一眼,就要被他勾着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事。
不過孟嬌倒也是承認,自己當初不就是看上了這個男人的皮囊。
而他現在又那麼千依百順地把自己捧在手心裏。
怎麼可能不會輕易心動。
孟嬌慢慢喫着盤子裏的沙拉,偷偷擡眼去看他,誰知道一擡眼,就被他抓了個正着。
又或者說,周銘川就沒看其他任何地方。
一直盯着面前這個臉頰紅紅的女人,像個小兔子一樣低頭喫草。
“叮——”忽然一聲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兩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你有消息。”孟嬌提醒他。
周銘川眉毛微微壓了一下,點開了手機,“垃圾消息。”
“什麼垃圾消息?”孟嬌隨口問道。
“…推銷。”
“什麼推銷?”孟嬌又隨口問道。
“……”周銘川吸了口氣,“房子推銷。”
“好奇怪,”孟嬌皺了皺眉,“怎麼會給你發房子的推銷信息呢?”
“不知道,”周銘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喫飽了嗎?”
孟嬌看了他一眼,心裏不知爲什麼覺得有些不舒坦,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喫飽了,回家嗎?”
周銘川站起身子拉着她的手,“先去個地方。”
兩個人結完賬後就上了車。
“去哪裏?”孟嬌偏頭去問他,路邊五顏六色的燈光快速地閃過周銘川的臉頰,她不甚清晰地看見男人的眉頭皺了半秒又立馬舒開。
“帶你隨便轉轉好嗎?”周銘川語氣還是淡淡的,聽不出一點波瀾。
孟嬌把視線轉回了正前方,現在正是夜晚最熱鬧的時候,街上人來人往結伴而行。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簡單而又真實的幸福。
但是她心裏卻有一絲不暢快。
不是忽如其來的,而是從這頓晚飯開始,一點一點積攢而來的。
可她又什麼都說不上,他明明還是和以前一樣對她好,什麼也沒有變。
孟嬌眼神有些放空地望着窗外,伸手打開了窗戶。
一陣冷風便迫不及待地順着剛開的縫隙鑽了進來,直直地打在孟嬌的臉上,她湊近窗口深吸了兩口氣。
“不冷嗎?”周銘川問她。
孟嬌搖搖頭,“想透口氣。”
車子平緩地在熱鬧的馬路上行駛,車子裏,卻意外地有些靜。
孟嬌眼睛微微有些睏倦地耷下,忽然一聲清脆的消息聲又把她拉回了現實。
她條件反射似的轉過了頭,卻發現周銘川比她還要快地已經把手機屏幕給熄滅了。
孟嬌沒能看見是誰給周銘川發的消息。
但是她忽然意識到,那煩躁與不暢快的爆發點,便是上一次的短信。
而這短信,剛剛又來了一次。
她兩隻眼睛久久地看着已經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馬路上的男人,沒有開口。
她可以做一個很簡單的假設。
這條短信,來自一個周銘川不想讓她知道的人那裏。
他爲什麼不想讓她知道?
那個人又是誰?
她不知道。
孟嬌很快把頭又轉回了自己那邊,這一次再看向窗外的時候,卻已沒了心思去看那路上的行人與燈光。
“垃圾短信。”周銘川主動開口,他伸手摸了一下孟嬌垂在一側的手,按了按她的手心。
孟嬌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敲打了一下,倏地從煩躁與鬱結中緩了三分回來。
“怎麼這麼多垃圾短信?”她問道。
“不知道。”周銘川回答得很簡短,孟嬌瞥過去的目光這次卻明顯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
他嘴角分明是有些緊張地抿起,眼神直直地看着前方。
她幾乎可以確定,周銘川在撒謊。
孟嬌心裏好像忽然被劃拉開了一條口子,冷風擁擠着就吹了進來,吹得她身子此刻一陣陣寒涼。
周銘川開始騙她了。
爲什麼?
不知道。
是電話裏的那個人嗎?
她目光帶着些抵抗卻又控制不住地往他手機上落,黑漆的屏幕,什麼也看不見。
他這幾天都去做什麼了,她一無所知。
只知道有幾次給他打電話,也是沒有打通。孟嬌忽然有些後悔,她回來的這幾天把他忽略得太過徹底了,以致於他去做了什麼見了誰,她現在,一無所知。
那種已經被她遺忘好久的危機感又一次不容忽視地盤桓在了她的心頭,而這一次,以一種更爲具體的形式出現了。
他不想讓她看他的短信。
孟嬌心口仿若被一座大山死死地壓着,她面色難看地對着窗外,深吸了幾口氣。
也許,真的就只是垃圾短信呢。
會嗎?
孟嬌自己都不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強烈地在她心頭髮出預警,他剛剛一系列不正常的表情難道也是她看錯了嗎?
她沒看錯。
他就是撒謊了。
孟嬌牙關輕咬了一下,用力地按下了按鈕,車窗很快合上隔絕了一切噪聲。
車子已經開出了市區很遠,現在正沿着一條荒僻的小路朝未知的方向開去。
密閉的車廂裏,誰也沒有再開口。
孟嬌忽然,聞到了一絲,香水味。
一種似有若無,而又不屬於她的,香水味。
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破碎了。
“我們到了。”
周銘川終於在長久的沉默後開口,車子很快停在了馬路旁的空地上。
孟嬌擡眼去看,這才發現,正是那條沿海公路。卻不是他們曾經停過的地方。
而是一片更加平坦視野更加開闊的地帶。
她無聲地跟着周銘川下了車,目光長久地落在前仆後繼的海浪上。
今晚的海風特別溫柔,海鷗低鳴着略過翻滾的海面,隨後飛起消失在詭譎的天邊。
星星點點的亮光點綴在黑色的天幕上,與海面泛起的粼光交相輝映。
周銘川慢慢地走到孟嬌的身邊,垂眸看着她,卻發現眼前的人,眼圈已經泛紅了。
他立馬有些慌張地將孟嬌圈進了懷裏低頭問她,“怎麼了,今天有點不高興嗎?”
孟嬌卻沒有立即回他。
她到現在彷彿還能聞到車子裏的那種香水味,玫瑰花味的,卻不是她最近用過的味道。
聽到周銘川這樣緊張關懷的話後,孟嬌的眼圈紅得更加厲害了。
她擡眼直直地看着周銘川,聲音冷冷地問道,“剛剛誰給你發的短信?”
面前的男人顯然又愣了一下,抱在她腰後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片刻,內心彷彿在做最後的掙扎。
“孟嬌,”他喊她名字,卻沒做回答。
孟嬌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淚直接就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那個男人到底還是,沒能禁得住誘惑。
她不是不知道,F1炙手可熱的賽車手,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怎樣無可言說的附加值,她也看到過很多次,明裏暗裏想要和周銘川要聯繫方式的女人。
但是她以爲他不一樣的,她以爲她不一樣的。
她以爲他身上的那條紋身是他一輩子都會對她遵守的承諾,可是現在看來,沒什麼是能一輩子不變的。
周銘川一看到她傷心地哭了起來,眉眼裏立馬閃過了一絲慌亂。他連忙將孟嬌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抵在旁邊的車子上,騰出右手不停地給她擦眼淚。
“怎麼了?”周銘川聲音泛着害怕的顫抖,就連手指都不敢用力。
孟嬌大口地抽泣了幾聲,忽然止住了眼淚冷冷地瞪着他。
她輸了。
但她不想輸得這麼不體面。
“周銘川,”孟嬌咬牙忍住心裏的悲傷,沙啞開口。
周銘川緊緊地抱着她,試圖去親吻她的臉頰卻被孟嬌兩隻手狠狠地抵住不肯叫他靠近。
她心口好像被小刀割開一般,淙淙地流着血,聲音卻已經不受控制地說了出來,“分手吧。”
今晚的一切都變得那麼的情有可原,有了其他人的周銘川,因爲心虛而刻意彌補的晚餐,車裏不屬於她的香水和那兩條讓他緊張到不願意說真話的短信。
這一切都如此情有可原而又殘忍地擺在了她的面前,她無法視而不見。
周銘川不可置信地看了她半秒,慌張的面容上頓時擰起了一股陰冷的怒氣,“你想都別想!”
他聲音低啞得可怕,眼神直直地看着孟嬌。
孟嬌見他還是一副情深的模樣心裏更是痛得彷彿要把自己割裂開來一般,她帶着哭腔問他,“那你告訴我,那條短信到底是誰發的!你今晚爲什麼帶我來這裏?”
“周銘川,”她哽咽了一下,聲音有些不受控制地喊道,“你給我解釋啊!你給我解釋啊!”
“車子裏的香水味到底是誰的!?你還帶過哪個女人!?”
“剛剛是不是她一直給你發短信!周銘川你不是人!”
“你以爲我什麼都看不出來、什麼都不知道嗎?”
孟嬌傷心地整張臉痛苦得擰在一起,“周銘川!你在我心裏已經判了死刑了,我們——”
“我今天是要來和你求婚的!”
周銘川再也聽不下去了,緊緊把她錮在懷裏大聲地打斷了她的話。
他眼尾是嚇人的猩紅,聽到她一句句控訴的心口更是彷彿被帶刺的皮鞭狠狠甩過。
周銘川這才知道她剛剛爲什麼一路上情緒都有些低落,下車的時候更是直接眼圈通紅。
“孟嬌!”男人額頭緊緊地抵着她,聲音是抑制不住地情緒翻涌,“我今天,是來跟你求婚的。”
周銘川一字一頓,清晰地說給她聽。
兩隻眼睛狠狠地盯着孟嬌,叫她看着自己。
孟嬌徹底被嚇傻了眼,一句話也說不出。
“短信是趙尋發的,”周銘川說這句話的時候,隱隱咬緊了牙齒彷彿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罪魁禍首拉出來給孟嬌看,“我已經告訴過他們晚上就不要再發任何消息給我,誰知道他還是…他還是給我發!”
“香水,更不是什麼無中生有的女人身上的!”
“是後面玫瑰花的味道!”
周銘川一拳重重地砸在她身後的車窗上。
“孟嬌,我從頭到尾,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只會有你一個女人!”
他發狠地說出了這句話,然後便再也無法忍受般的碾上了那個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的女人的脣。
他好似發泄一樣要從這吻裏找回被她剛剛傷害的情感,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她緊緊地夾在這一片狹小的空間裏。
孟嬌終於被這壓迫的窒息感拉回了半分思緒,她輕/喘着被迫承受這狂風暴雨一般的碾噬,艱難地將男人的解釋斷斷續續地拼湊了起來。
香水味是車後的玫瑰花。
發消息的不是女人而是趙尋。
他今天穿得這麼正式,帶她來這裏,
是爲了和她求婚。
一行熱淚倏地就流了下來,狠狠地燙進了兩人的心。
孟嬌這才緊緊地環上男人的脖頸,用力地回吻了上去。
男人卻不復從前的溫柔與耐心,只想將她所有的氣息與聲線全部吞噬入肚,手臂用力地錮住她的腰身,彷彿再用力一些就能將她完整地嵌入自己。
海浪一陣又一陣地擊打着岸邊的岩石,洶涌澎湃的浪花翻滾着白色又瞬間融入黑海。
寂靜的黑夜忽然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
這一次,卻不再是短信,而是電話。
掠奪孟嬌呼吸的男人終於暫時回籠了意識,他伏在孟嬌肩頭低/喘了兩聲,才慢慢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
周銘川直接把屏幕先給孟嬌看了一下,是趙尋。
他眉眼陰沉地看着這兩個字,正準備接電話。孟嬌卻有些着急地按住了他的手臂,然後伸手撫摸了一下他咬緊牙關的下頜。
“別罵人。”她輕聲說道。
孟嬌相信,如果趙尋本人站在這裏的話,周銘川會毫不猶豫地給這個一切誤會的始作俑者,來上兩拳。
“喂。”周銘川接起了電話。
那端立馬響起了一個極度興奮的聲音。
“開始了沒啊!我們都在這邊等好久了,不是說到了之後你一打開後備箱我們就衝過去嗎?你怎麼在那裏磨嘰了那麼久!”
周銘川明顯地壓住了心裏的怒意,聲音冷靜地問他,“不是說了在這之前都不要給我發消息的嗎?”
“啊,這個,”趙尋尷尬地笑了笑,“我剛剛就是突然想知道這附近到底有沒有洗手間,所以想提前問下你知不知道?”
孟嬌明顯地感覺到如果趙尋再說下去,周銘川很可能真的衝過去打人,她立馬拉了拉男人的手臂讓他別和趙尋生氣。
周銘川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一會就開後備箱。”
“好嘞!”趙尋一口應下,“我們一會保證給孟嬌一個surprise!讓她終身難忘!”
聽到回話的孟嬌和周銘川無聲地對視了一眼,決定以後再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提前把趙尋踢出去。
“行,掛了。”
“沒問題。”
周銘川收起了手機,“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嗎?”他聲音裏還帶着些委屈,擡眼看她。
孟嬌也知道是自己剛剛想多了,面色一熱,只低下頭去親了他一口當做道歉。
周銘川慢慢地把她放了下來,帶着她來到了車子的後面。
他左手放在車後蓋上,眼神鄭重地看着孟嬌,隨後再無猶豫地打了開來。
滿眼的玫瑰花。
實實地塞滿了整個後備箱。
海鷗盤旋着從不遠處的天空飛過,留下一聲悠遠的鳴叫。
孟嬌一時看楞了神,忽然身邊響起了好多個“求婚!求婚!求婚!”
她擡眼朝四周看去,才發現原來趙尋他們一直呆在馬路對面的樹林裏,現在已經滿臉興奮地衝了過來,將兩人緊緊地包圍在了中央。
餘芊芊最是興奮,一邊尖叫一邊揮舞手裏的相機,“求婚!——”
孟嬌心口無可抑制地涌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激動,就像這永不停歇的海浪,激烈地拍打在她的心頭。
明明剛剛已經知道了周銘川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當那男人眼神赤/裸炙熱地看向自己的時候,她還是手腳發麻、大腦空白地定在了原地。
周銘川慢慢地走到了孟嬌的面前,單膝跪了下去。
手裏沁出了汗液,就連這冷風都吹不散。
他緊緊握着那一方藍色絲絨的戒指盒,擡眼看向了那個女人。
月光柔柔地照在她的臉上,和第一次見她時,一模一樣。
她在發光,在微笑,在哭泣,在朝他招手,在和他說:
我叫孟嬌,你叫什麼名字?
我能去你家嗎?
我有點餓了?
這是你女朋友嗎?
你爲什麼不喜歡笑?
他心裏慌亂地閃過了無數個她曾經向他拋出橄欖枝的瞬間,然後又無比慶幸那個時候的他緊緊地抓住了最後一根。
但是周銘川仍然很害怕,他覺得不安。
他想要賺很多的錢,想要對她加倍的好,想要從今往後她都不會有離開他的念頭,想要把她一輩子摁在懷裏。
“孟嬌,”跪在地上的男人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終於開口。
他黑色的眼眸閃着攝人心魄的亮光,射進了孟嬌的心裏。
“我周銘川用這條被你拉起來的命向你發誓,”
“這輩子,一定會對你好。”
他聲線緊張得發顫,手指就快要把戒指盒捏爆。
“所以,嫁給我,好嗎?”
周銘川兩隻眼睛鄭重而又渴求地看着面前這個鼻尖發紅滿臉淚痕的女人,他想要娶這個女人。想要用這枚戒指牢牢地將她拴在自己的身邊,讓他能有片刻的安心。
他等了太久太久,才誠惶誠恐地覺得,自己堪堪能配得上她。
海風溫柔地捲起了孟嬌的髮尾,她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大腦已經無法思考。
只能重複地,朝他點着頭。
隨之而來的,還有噴涌而出的眼淚。
一陣響徹黑夜的歡呼從耳邊響起,孟嬌的眼睛被淚水完全糊住,什麼都看不見了。
只感覺到男人顫抖的手指拉起她的左手,然後快速地將一枚戒指套上了她的無名指。
激烈的浪花終於接連沉入黑海,船隻今晚安全靠港。
周銘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將孟嬌緊緊地摟進了懷裏。
他決定,舉辦婚禮的時候,就不請趙尋了。
※※※※※※※※※※※※※※※※※※※※
趙尋:不請我?
周銘川:沒打你已經算好事了。
感謝在2020-11-2512:38:11~2020-11-2716:53:35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戩4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叉燒酥40瓶;龍蝦意麪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