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我不会离婚,我爱她
赵玄舟出来时看起来很清醒。
眸色沉亮,步伐稳健。
可当他把房卡递给他们說付账的时候,他们知道……老板已经醉懵了。
安南月今晚沒昨天那么醉,小碎步跑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手臂,“要不要去我家?我有你喜歡的酒。”
“不去。”
赵玄舟拒绝的很干脆。
走廊地毯有一处不太平整,他過去时脚被绊了下,不等后面的温栀妍跟孙泽去扶,安南月已经走到前头张开手臂,眼看他就要扑倒在她身上……
千钧一发间,赵玄舟手往后伸。
温栀妍被他从后面拽上来的时候,感觉人都要飞出去,她生扑到安南月的怀裡……她们差点亲上。
温栀妍:“……”
是不是人啊!
她是人肉阻力器!人肉盾牌嗎!
安南月也气個半死,他是宁可把秘书推出来让她抱,也不给她抱是嗎!
一出餐厅,她就怨气冲天的走了。
温栀妍沒她這么潇洒。
为了上任不到三天的工作,她也是只能忍了。
上车后,她才发觉膝盖有点疼。
低头一看,青紫裡凝着点点淤血,是刚才他拽她的過程裡先磕到他的腿骨磕青的,男人的骨头硬的吓人。
她皮肤白又很娇嫩,平时轻轻磕碰都能起淤青好久。
赵玄舟在旁单手撑着额头倚靠着,双眸闭着,面容沉静如水,好像睡着了。
到了酒店。
温栀妍叫了他几次都沒叫醒。
真醉了。
孙泽跟酒店男服务生合力把人扶去的房间。
一米九的“庞然大物”,把两個男人都累的满头大汗。
“你膝盖沒事吧,要不要用冰敷一下。”孙泽从卧室裡出来,注意到她腿上的伤。
再這么下去,她该跑了。
好不容易招到总裁自己满意,還真样样拿得出手,无可挑剔的完美秘书。
“我回房间敷。”
“那你去吧,我一個人留下照顾就行了。”
温栀妍点点头,“好吧。”
她走到门口,想到了什么又转头,“明天你陪总裁去峰会,我早上不過来了,工厂在西部裕廊岛上,過去還是有点路的,我早点出发也能早点回来。”
孙泽:“好,有事打电话。”
温栀妍嗯了一声,开门出去了。
回到房间裡,她洗了澡,坐在躺椅上拿了冰块敷膝盖。
一放上去痛的她直吸气。
痛着痛着她又笑了。
好气又好笑。
不過仔细想想,這趟即使新工作,也是离婚散心的旅程,還是蛮精彩纷呈的,感觉不比独自去冰岛体验自由的孤单来的差。
热热闹闹,忙忙碌碌,她都沒空去想云城了。
也不知道现在云城那边怎么样。
*****
同一個時間。
云城。
高希夏约了沈霁寒在她律所见面。
办公室外面的夜很黑,今天云城下了一整天的雨,气温骤降,乌云把天遮的密密层层,整座城市灰败一片。
沈霁寒一身深灰色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胡子刮干净,英挺的面容帅气依旧,叠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股压抑又暗沉的气场。
他還是那個矜贵霸道的沈大公子。
恍若昨日那個发了疯,狼狈崩溃到哽咽的男人不是他。
“我還以为你会多难過几天呢,再装一装嘛,”高希夏的口吻裡带着讽刺,“不過也好,早点冷静,早点把该走完的流程走完,也挺好的。”
她把桌上的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
沈霁寒状若平常的拿起来。
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自己签的字。
日期是他一個月前从瑞士出差回来的那天。
他想起那日她进了他的办公室,拿了好多份文件让他签,当时她很平静,微笑的看他签了字。
“冷静期已经過了,等妍妍回来,你们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這段婚姻就算结束了。”高希夏說道。
见他不說话,她又继续說,“至于妍妍跟你妈之前谈好的补偿款,妍妍說了,你们若想赖,她不介意陪你们玩到底。你那小情人可沒少给你留出轨的证据,你也不希望還来一场慈善晚宴,对吧。”
沈霁寒手指收紧,离婚协议被他捏出深深的褶皱。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声音艰涩痛苦,像是被灌了毒药。
“怎么?现在觉得对不起她,觉得内疚了?算了吧沈霁寒,你有什么资格内疚?你跟顾倾棠上床的时候你内疚了嗎?你跟顾倾棠在瑞士度假的时候你内疚了嗎?你陪她看日出,幼稚比心的时候你内疚了嗎?”
“你有多久沒回家,多久沒好好陪她吃過一顿饭了?”
“结婚的时你說好等有時間陪她去看冰岛看极光,结果你有時間了,你骗她去出差,陪小情人去了。”
“你做過的那些烂事妍妍都知道。”
“刚知道的时候她每天睡不着,靠吃药勉强入眠,她不哭不闹,照样上班。有一次她实在扛不住了,哭了很久,我从小就认识她,我沒见過她那么崩溃,沈霁寒你确实了不起。”
“你把她心凿烂了,她知道你不爱她了。”
“說起来,還记得你当时怎么追的她嗎?是你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可的!”
“她本想学医的,为了跟你一個学校,她选了金融。为了你她第一次不听父母的话,为了你她隐婚都可以,为了你她四年来努力工作,就是想在你父母面前证明她沒有家庭背景,也可以成为你最好的助力。”
“她多傻啊,用尽了全部力气去爱你,结果一刀了结了她。”
“你带给她伤害永远永远都弥补不了。”
“妍妍用這样的方式跟你离婚,不是她好欺负,她只是不屑,她不屑跟你吵架,不屑跟小三争,她只想让你滚出她的世界!”
“她很坚定,也很坚决。”
“她卖了所有你们的過去,连结婚戒指都卖了,婚纱照都烧了,她跟我說就你在面前烧的,以便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回头。”
高希夏說着,侧头抹了下湿润的眼角,“我跟你讲這么多,不是想讨伐你,只是想告诉你,她不会再回头了。你若真的内疚,就把该走的离婚流程走完,该给她补偿款给她,算是给你们的八年最后的体面。”
沈霁寒弯下腰。
身上的某处剧烈疼痛着,几乎要整個碾碎,他将手上离婚协议撕個粉碎,“我不会离婚,谁說我不爱她!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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