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夏家于我,只是仇人
男人半晌沒有回答,她懊恼的吐舌,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個随便的女人。
就在她后悔不已的时候,耳边传来男人轻轻的声音:“要许也不是不可以。”
宫漓歌双瞳睁大,她都听到了什么?
這话是从那個冷漠到变态,禁欲到无情的男人嘴裡說出来的?
上辈子關於他的绯闻她可是一個字都沒有忘记過,他的腿、眼睛总会恢复,像他這么俊朗的人,很多女人趋之若鹜,接近他的女人无一不是断了手脚,瞎了眼。
他嫌脏。
一想到這,宫漓歌觉得自己的手脚也有些疼,立马解释:“容先生,我刚刚的话是說笑的。”
男人一板一眼道:“可我当真了。”
……
坐在哥特式古堡的楼顶,宫漓歌吹着风,古堡屹立在半山腰上,她可以清楚的看见远处的万家灯火。
她从未想過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竟然是容宴陪着她一起過的。
夜风吹拂下,容宴蒙着眼的黑纱随风飞舞。
宫漓歌托着脸颊脸上的微笑干净简单,思及這两世,上一世她的人生一塌糊涂,她已经许久沒有這么轻松的时候,就连简单的微笑也都变成了她最奢侈的事,宫漓歌不由得感慨,還能活着,真好。
她的声音仿佛是山谷裡的风悠悠传来:“容先生,你知道嗎?我想要离开夏家已经很久了。”
“嗯。”
不远处的萧燃看着两人的背影,那高高在上的先生竟然会在這聆听一個小女孩的心事,這個女孩儿对他来說是不同的存在吧。
不同到为了她,他终于愿意配合治疗。
宫漓歌喝了一大口酒,声音黯然:“先生,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夏峰夫妻收留了我,我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一样的对待,我怕他们不要我,所以我逆来顺受,我乖巧懂事,沒想到我那么小心翼翼的对待,终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就算看不见她的表情,他也能知道她此刻的黯然神伤。
他的嗓音低哑:“他们不配。”
“是啊,我知道他们不配,可還是忍不住的伤心,不過我保证,這是最后一次了,過了今晚,以后夏家于我,只是仇人!”
說到最后,她仿佛是咬牙切齿。
自己被夏家活活逼死,夏浅语用自杀躲過這一次,還有未露面的夏盟,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齐家,她们早就不是亲人、爱人,此生是做不成陌生人了,唯一能做的只有敌人!
宫家的股份,夏峰沒拿到手,必然還会纠缠。
头顶多了一只大手揉弄,這手法有些熟悉。
宫漓歌想到了,自己過去揉大金毛就是這样的手法。
“别难過,我帮你。”
有他的介入,不用半月夏家就会完,那样又怎能抵得上自己受了长达六年的苦?
“先生,我的仇人我自己对付。”
她的声音执拗,容宴只得作罢,伸手拦住她想要继续拿酒的手,“你喝了很多。”
“我已经成年了。”她的声音带着些娇嗔,伸手就要夺。
两人都是坐着,容宴手臂却比她长很多,举起手不让她碰到杯子。
“再喝就醉了。”
小女人起身夺走,笑眯眯的声音传来:“不是有先生嗎?”
容宴的心裡涟漪起伏不定。
不是有先生嗎?少女毫不思索的声音就像是洒下的一勺蜜糖滋润在心间,又甜又腻。
她竟然這么相信自己?
容宴转眼一想,她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只知道自己和她结亲,除此之外对自己一无所知,她哪裡知道自己本就是黑暗中的人,不知者不惧。
思及此,容宴的唇线逐渐回归到本来的位置。
一定不能让她发现了。
這样就好。
容宴晃神间宫漓歌又喝了不少酒,“不许再喝。”
“就一口,最后一小口。”又娇又软的声音实在磨人。
少女脚下一滑落入他的怀中,攀附在他胸口,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她粉唇呼出淡淡的酒气。
容宴瞎了很久,对他来說看不见反倒是一片净土,于他而言,人生本就是黑暗。
偏偏這刻他心裡想的却是能看一看她,该多好。
萧燃說她很漂亮,穿红裙最是好看。
那是当然,当年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长大了,又能差到哪裡去?
容宴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因为酒意,入手的肌肤有些烫。
宫漓歌的酒意瞬间沒了大半,男人的触碰让她不习惯,哪怕她已经成年,哪怕他是她认定的男人。
粗粝的指腹划過她的眉,她的眼,最后落在她小巧的下巴上。
這样近的距离,她看到男人的唇线很漂亮,适合接吻的唇。
不知道为什么,脑袋裡就冒出這样一句话。
宫漓歌紧张得咽了咽唾沫,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說了那一句以身相许,他当真了?
她伸出双手抵在男人胸口,“先生,我……”
“嗯?”他的嗓音醇厚,很好听,尤其是在夜裡,更像是一只噬魂的妖。
“我我我們還沒有领证。”宫漓歌觉得自己這会儿脸一定红透了!她這個借口也太烂了吧。
容宴這才反应過来她以为自己是想对她做什么,话說回来,他是男人,她是他倾慕已久的女人,他不想做点什么是假的。
不過——不是现在。
她還太小了些,他也不想现在就吓坏了她。
耳畔传来男人的轻笑声,宫漓歌更是羞得满脸通红,想着容宴不過就只比她大几岁,从心理年龄来算,她不比他小,谁怕谁。
于是她鼓足勇气道:“我已经答应了先生,先生若是想……我,我也可以!我成年了。”
上辈子加這辈子,好歹她也四十几岁的空巢老人了。
容宴一点点朝着她靠近,蒙眼的黑色缎带飞舞到她手上,有些痒痒的。
他俯身在她耳边,呼吸铺洒在肌肤。
宫漓歌又羞又紧张,脸滚烫得犹如天上红霞。
“丫头,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轰隆隆!
宫漓歌羞得差点一头从房顶栽下去,這也太尴尬了!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原来人家只是想用手指描绘她脸部的轮廓。
宫漓歌眨巴着大眼睛,“先生,我說我喝醉了你信嗎?”
這么蹩脚的借口……
那冷漠至极的男人嘴角扬起一笑,“你說的,我就信。”
宫漓歌想,如果他的眼睛能看见,此刻怕是比天上繁星還要灿烂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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