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甫云睿见她沒有发作,微哼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一会儿之后,却又扬声吩咐:“先去下仁和堂。”
马车外有人应了声,车子在前边路口拐了弯,沒多久就停了下来。
车子一停,皇甫云睿沉声道:“坐着别动。”說完,门外早有人挑起车帘,他只身跳下马车。
柳燕悠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也沒多說,只伸手去摸已经肿起来的脸,心下暗骂他下手太重,简单就是個冥顽不灵的野兽,說不過人家就动手,什么德性!
正想着,车帘挑起,皇甫云睿又钻了进来,随手丢给她一瓶药膏,冷声說:“擦一下脸,這付丑样子怎么见人。”
說完,又坐下闭眼,不再理她。
柳燕悠气恼,她這付样子是谁造成的?可气归气,最后還是打开药瓶,把药涂上了脸。
清凉的感觉传来,疼痛也减轻了不少,虽然似沒有在府裡如儿给她伤口用的药好用,但也舒缓了不少。
上了药,悄眼看了下皇甫云睿,他一直闭着眼,跟睡着了似的。
她說不出是感激還是气恼,心裡五味杂尘。
她不是迟钝的人,他话虽說得冲,可那份关心還是感觉得出来。
就好像当初救她回来,他同样沒什么好话一样,他其实就是一個别扭的人,明明是想要关心人,可說出的话却非要让人家气恼半天不可。
真不知是怎么才会养成這样的性子,是因为自己房裡那箱衣服的原主人嗎?
自从那次自己误穿裡面的衣服之后,那箱子就已经被人搬走了,不知所踪,但他那日的表现看来,那箱子的原主人一定跟他关系不浅,也一定是发生過很不愉快的事情,不然,他不会那么大的反应。
想想就觉得好奇,那会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子?
马车再次停下来,皇甫云睿几乎在马车停下的同时张开了眼。
车帘挑开,他先行跳了下去,回身冷眼看向柳燕悠。
柳燕悠愣了下,才明白那意思是让她下车。
她起车,下车的时候不小心再次碰到上的伤口,轻呼出声,忙又忍住了,踩着下人取来的下车凳走下马车。一抬头,她有些发愣,眼前的府第高大威严,似比睿王府還要富丽几分,门楣正中三個金光大字:太子府!
他带自己来找皇甫云寒么?柳燕悠有些纳闷儿,却沒有表现出来,闷着头跟着皇甫云睿进去。
穿過几道抄手游廊,越過了几座假山,還沒有走到目的地,似乎這座府第走不到头一样,柳燕悠暗自叹息古代的贵族实在是太過奢侈,也难怪杜甫曾有诗云:朱门酒肉臭。光建造這座府第得花多少银子哪!
沉思间沒注意到皇甫云睿已经带着她踏进一间厅房,她沒有注意到门口的石雕门槛,脚被绊了下,“哎哟”一声就往前倒去。
皇甫云睿听声回头,眼即手快的伸手,将她半跌的身子抱住,這样一来,如果不知道前情的人看去,還以为她這是在投怀送抱,這行为在這时刻這地点儿,显然是不合宜的,果然,有人清咳了一声。
皇甫云睿将她扶正,微皱起眉冷淡地来了句:沒长眼睛么?
柳燕悠本想說句感激的话的,可话到了口边儿听他這么說,她咬起唇,硬生生将感谢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云睿,你们来了。”
有人开口,柳燕悠抬头看過去,正是皇甫云寒。
他今日穿着一身黄色朝服,服上绣着一條腾龙,头戴金色束发冠,装束甚是高贵,面色却有些憔悴。這会儿,见柳燕悠看過去,他沒有像之前那样目光热切的注视,却是眼色黯淡的从她身上转了過去,移向了一边儿。
柳燕悠虽然沒有感到有什么失落,但心裡多少有些纳闷儿。
不過,還沒等她反应,皇甫云睿已经伸手拥着她上前见礼,声音清冷地道:“给太子皇兄贺喜。”
皇甫云寒听了他的话,面上更凄然了几分,貌似牵强的扯唇强笑道:“王弟多礼了。”
两人這边儿說着客气话,柳燕悠却不甚明白,但她一向明白少說少错的道理,只立在皇甫云睿身旁不作声。
两人寒喧了好一阵子,皇甫云睿這才带着柳燕悠起身告辞。
柳燕悠默默地跟在皇甫云睿身后,沒看到背后皇甫云寒炙热的目光。
出了太子府,上了马车,柳燕悠有些郁闷,敢情皇甫云睿這么煞有介事的带她過来,就为了在皇甫云寒面前露一下脸儿?她這算什么?花瓶?陪衬?抑或是别的?
想着,不由得暗自叹气,却不想一时大意,发出了声音。
皇甫云睿冰冷的目光投射過来,语气冷凝地问:“怎么?看到皇兄要娶别人了觉得很难過是嗎?”
柳燕悠直愣愣地反问:“他要成亲了?”
皇甫云睿眼睛眯了起来,“哼,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皇兄是不可能娶你的。”
柳燕悠听得出来他的想法,淡淡地解释:“我知道自己的出身,所以从沒奢望過什么,王爷多虑了。”
她說完,别過头去,不想再跟他多說什么,這男人的脑袋就好似是混凝土浇灌的,根本听不明白她的话,从来都是自想自话,她說什么都沒用,所以干脆還是别废口舌算了。
可她越是這样,在皇甫云睿看来,就是她在为皇甫云寒娶别人的事儿失落难過,心裡头的火按捺不住,一下子就腾了起来,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怒道:“贱人,你现在已经是本王的女人,還敢想着别的男人!”
柳燕悠被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原本蹲着的她這会儿也被他的力道打得跌坐在车垫上,上的伤口再加上脸上的让她一直隐忍的火气也烧了起来,她手捂着脸用力瞪向皇甫云睿,恼道:“皇甫云睿,你有病吧?我什么时候想着别的男人了?告诉你,我从来就沒想過跟他怎么样?是你自己想当然的想像一顶帽子硬加在我头上。還有,就算我真想了又怎么样?我的脑袋长在我身上,你有本事把我脑袋砍了啊。”
她的话更激怒了皇甫云睿,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臂,用力一甩,她整個人就如同风筝一般穿過车帘飞出车外,重重的摔倒在大街上。
這一摔,她差点儿背過气儿去,好一阵子才缓過来,抬眼看着走远的马车,她心下却有种解脱的感觉:她终于要解放了嗎?想着她可以脱离皇甫云睿過她一直想過的自由生活,所有的疼痛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挣扎着站起身来,转头四顾,考虑着该往哪個方向走,可事从来都与愿违,她才考虑好方向,還沒抬步,就听到车轮声,一抬眼,睿王府的马车又快速的跑了回来,在她身边儿停了下来,车厢裡传来他阴沉的声音:“上来!”
柳燕悠气不過,凭什么他想扔就扔,而他要她上她就得上?她倔强的立在车下,一声不吭。
随侍的下人也都敛气屏声,個個低着头,气氛一时冷凝。
柳燕悠本想再僵持一会儿的,可车内的一只手急地伸出来打破了局面,她只觉得头皮一紧,整個人被抓进了车裡,重重的摔在车厢壁上。
她抬头怒视皇甫云睿,這男人简直太沒人性了,竟然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扯上马车!
皇甫云睿轻蔑地看着她道:“给脸不要脸!”
柳燕悠還想反抗几句的,一想到這人的狠毒,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火气压了下去。
与他硬碰碰,无疑于以卵击石,而她只能是那只卵,沒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第二十五章玉箫公子
马车停在睿王府门前的时候,柳燕悠已经学到了教训,默默的下了马车,走回了冷心苑。
刚进院,就遇到如儿,她见到柳燕悠,吓了一大跳,嗫嚅了下想问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话到了嘴边儿又吞了回去,這不是很明显么?除了皇甫云睿,谁還敢這么做?
如儿扶着柳燕悠进了房躺下,忙去拿了药给她擦,柳燕悠看着她一脸愁容,自嘲着道:“如儿,别担心,我都已经习惯了,這点儿伤不算什么。”
如儿一听,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了。
她跟随柳雅兰两年有余,柳雅兰虽然不受宠,但好歹是侧妃,府裡也沒人敢低看她,日子過得除了有些冷清還算顺遂。
那时候,她看着柳雅兰寂廖的样子,总是觉得心疼,想着法子逗她开心,有时候也会教柳雅兰学人家去争宠,可如今看着柳燕悠,她有些迷茫了。
王爷心裡显然是有柳燕悠的,不然也不会忤逆皇后的命令将她硬是抢了回来,可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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