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柳燕悠知道跟她說她也不明白,索性不讲了。
坐在院子裡,听风赏花,時間過得慢得如同蜗牛走路,柳燕悠一向忙惯了的,這会儿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原想让如儿陪着回冷心苑查看下菜地的,身子骨实在是酸疼得厉害,也就作罢。
這一天就在混坐等吃中结束。
傍晚时分,晚饭送进了院子,在厅裡摆了一桌儿,饭菜香气萦绕房梁,引得并不贪吃的柳燕悠都被勾出了馋虫,那口水就好像刚开启的泉,不时的自动自发冒出来。
但是皇甫云睿沒回来,似乎她也沒有自己开饭的道理,心裡正纠结着,就见皇甫云睿从外面进来。
他一身锦袍,腰系玉带,一头乌发束在头顶,上戴镶玉的金冠,面如敷粉,鼻若悬胆,唇红齿白,若不是那一双寒潭似的眸子,绝对是众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他抬眼看了下桌上的佳肴,冷淡地来了句“开饭吧”,說完,自己在上首坐了下来。
柳燕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桌儿,她的脑子裡全是现代观念,根本搞不明白這种封建礼教下的帝王家裡应该怎么個吃饭法,一时有些踌躇,直到皇甫云睿眸内的冷光扫過来,她才起身過去,可却不知是坐他左边好哪,還是右边好,抑或者是对面?
如儿见她一直拿不定主意,就悄悄的扯着她的衣袖,将她带到皇甫云睿的左侧。
柳燕悠坐下来,皇甫云睿這才伸出一双手来,马上有小丫头端着盆清水走到他面前,另有一丫头取出巾帕来,在清水裡湿了湿,为他净手净面,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柳燕悠還沒感叹這人太大牌,就有另一双小丫头端着水拿着巾帕過来,她已经看過皇甫云睿做的了,于是伸出手来。
净完手,其他人下去了,厅裡只余下皇甫云睿和她两人。
看着一大桌子的菜,她怎么都觉得别扭,忍不住在心底腹诽:“真是败家,两個人吃得了這么多么?”
不過想归想,吃還是要吃的,她进王府這些日子,饭沒少吃,可哪一次也沒有這般丰盛過,光是嗅着味道就觉得胃口大开。
饭吃到一半儿,皇甫云睿忽的开口:“早上的汤你喝了?”
他說话的时候正举箸夹菜,眼睛并沒有看向柳燕悠。
柳燕悠想了下,知道他是在說早上的那碗避子汤,心裡不怎么舒服,但還是回答“喝了”。
皇甫云睿沒再說什么,只不過,柳燕悠觉得厅裡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压抑凝重了起来。
他好像在生气,可是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反正他本来就喜怒无常,突然生气再正常不過。
吃過饭,有丫头婆子前来收拾,時間還早,柳燕悠不想在屋内面对皇甫云睿,于是走到院子裡,在白天坐過的桌子前坐下。
今晚有月,才升到树梢,如一把弯刀,闪着寒光。
清冷的银辉静静的洒满院子,院内的树木花草都似被镀上了一层银光。
风一阵阵吹過,将树上的枝叶吹得哗哗作响,院子裡有虫在低鸣,柳燕悠闭上眼睛,让自己去享受這天然的交响乐。
“你倒是挺会自得其乐。”
一道声音不太友善地在头顶响起,柳燕悠睁眼转头,发现皇甫云睿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院子裡,此刻正站在她的身旁。
她叹了口气,接口:“王爷难道希望我愁眉苦脸的嗎?”
皇甫云睿在她右侧坐下来,眯起眼,眸内冷光乍现,“玉含烟,你好像一点儿都沒学乖。”
柳燕悠沒再作声,這男人就如同一只浑身长刺的刺猬,一個不小心,他就向外舒展开他身上的刺,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时候還是少說话为妙。
皇甫云睿见她不作声,冷哼一声道:“不過,你這样子倒让本王对你更加的有兴趣了,你還真是好手段,怪不得当初在青玉阁时,只卖艺不卖身都已经引得城中王公子弟趋之若鹜,连太子皇兄都对你赞誉有加。”
柳燕悠一愣,太子皇兄?青玉阁?难不成她還与大昌太子有什么交集?這会不会太戏剧了些?
她思她的,皇甫云睿自顾自的說着他的。“别以为你当初风光,所以就想着在本王府裡翻什么风浪,你是有几分姿色,可你要记住,在本王眼中,你也不過是本王最新的暖床工具罢了,本王若要你死,不過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柳燕悠直觉地想要冷笑,威胁她么?她一個已经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威胁?這人還真是好笑。
不過,這些她很知趣的只是在心底想想,并沒有表现出来。
“别以为太子皇兄能罩着你,在本王這儿,本王就是天,沒人可以帮你,你最好自己知道這一点儿。”說完,他又加了一句:“跟本王做对,沒有好下场!”
柳燕悠叹口气,幽幽地道:“王爷,你多虑了吧?含烟不過是性子冷些,這是天生的,沒办法改变,若是王爷不喜歡,大可以去找别人,何苦非要对着含烟這张脸生气?”
她本想跟他讲理,却不料惹得他勃然大怒,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教本王做事儿?”
皇甫云睿這一巴掌力气很足,柳燕悠本就虚弱,這一下子,只觉得眼冒金星,当即就晕了過去。
第十二章欲罢不能
看她软软的倒在地上,皇甫云睿好一会儿沒动,眼神却有些复杂。
他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倒地不醒的柳燕悠,一锤锤在石桌儿上,那桌子应声而裂,碎块儿掉在地上,眼看着就要砸在柳燕悠身上,他却眼即手快的将她抄起,抱回了房。
将她丢在,他一個人在床下踱步,时而气愤时而迷惘,他恨這种不确定的感觉。
以往对女人,他从沒有這般进退两难過,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他自问,气闷的发现,她对他来說,似乎不只是工具那么简单。
因为对待不听话的工具,他可以一丢了之,可对她,却总是下不了這般决心。
脚步停在床前,他的眸子锁住她的脸。
眉如弯月,睫似蝶翼,挺鼻檀口,端得是出尘脱俗,当得起青玉阁第一花魁的美誉,也难怪连太子皇兄皇甫云寒都对她心向往之。
這张脸确是倾国倾城,但這不是让他這般纠结的原因,绝子他见過的多了,不独她一個,虽說她是其中最出众的一個,但這還不足以让他变得犹柔。
若换了其他人,這般一而再的顶撞他,怕早已经被他杀了,可换作是她,他再怒再恼却从沒有過赐死她的想法。她身上就是有种独特的魅力,让他又爱又恨,在爱与恨之间纠结。
看着她肿起来的半张脸,他眼光中有些不忍,刚刚那一掌他几乎用了全力,也怪道她经受不住,就算是男人,受了他這一掌,也得受伤,更别說她一介女流了。
叹口气,手伸了出去,才到半空中,却蓦然顿住。
他這是怎么了?!
怎么能对一個风尘女子心软?
她本就出身风尘,好人家的女子怎么会出现在那裡?她既然自软自贱,他又为何要心软?
再者說了,她這般几次三番的顶撞,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耍的小伎俩?
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他想着扯起唇讥笑,若這真的是她的本意,那么他不得不說她果然有两下子,因为他确实已经成功的被她吸引,并沒有像原来想的那样,很快就对她厌弃,相反,他现在对她似乎更有兴趣了。
她的脸肿的已经似馒头一般,原本美如玉的脸此刻却因为半边肿着看上去极为不协调,白皙的脸上那個五指印清晰可见,他看得心烦,转身走了出去。
天色已晚,是该歇息的时候了,他想了想,抬步走向明十夫人的院子。
這位明十夫人姓明叫小小,人很精灵,是他一次外出在路旁无意捡到的,才收入房中不久,在未遇到玉含烟之前,他宿在這位夫人住处次数最多,所以此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明十夫人。
来到明十夫人的院子,院门還未关,他踏步走了进去,早有眼尖的小丫头进去通报,旋即,明小小如一阵风般刮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他的怀裡。
皇甫云睿对她的投怀送抱相当的受用,忍不住在心裡埋怨玉含烟怎么沒有這般女儿态。
明小小被他半抱着进房,口裡嗲道:“爷,您可来了,小小還以为您有了十一妹妹,就不要小小了哪?”
她半是埋怨半是撒娇,倒让一直不喜歡女人在他面前争风吃醋的皇甫云睿也沒有了火气,伸手抚她的背,冷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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