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星嗣(二十七)
“因为和你說比较自然。”应霜台深吸一口气。
“你不知道你娘以前是无名客?”
“……啊?”应霜台有点傻眼,“不知道啊。”
他想了想。
他娘每天从早到晚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摇晃着大尾巴和他爹黏在一起,再不就是去找流姨和渊叔腻歪。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会把渊叔弄得十分不耐烦,一挥手把他们都扔出去。
娘很好,但是和他想象中的无名客形象确实相差甚远。
甚至他都沒见娘生气過。
“你……之前不是在你面前提過?”景元撑着脸,任由头发上的小雀蹦来蹦去。
应霜台轻轻伸出手指,景元头上的其中一只小雀立刻拍打着翅膀飞到他指端。
“嘿……”景元毫不在意地掀起眼皮轻笑,“我养了這些年,今天叫你勾了去了。”
“别嫉妒啦景叔。”应霜台撑着脸,望着指节处落着的小雀,“這小东西的心還在你那裡。”
景元:……
這小子现在說话怎么這么欠揍呢。
就像是……
对,沒错。
结合了应星和白珩的說话方式。
白珩說的都是好话,应星說的都是气人的话。
两者结合起来偏偏像是阴阳怪气。
景元抬手就是一暴栗,小雀受惊似的惊起,飞回景元的头顶。
“哎呦……”应霜台揉了揉脑袋,“干嘛啊景叔……”
“你小子现在說话气人。”景元揉了揉手腕,“你想当无名客,我得跟你說明白,无名客很危险,不是表面上看着那样开心的。”
“你看到他们开心快乐,那都是开拓任务结束了之后,他们大家都完好无损的聚集在车厢裡,那個时候,大家心裡只有开心,一场危险又结束了,他们会觉得轻松,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景元皱眉,“某种程度上,那些无名客所面对的东西比云骑军面对的還要危险。”
“甚至是越来越危险。”
他听那個灰色头发……叫星的小姑娘讲過。
在黑塔空间站遇到烬灭军团的末日兽。
从贝洛伯格被通缉,面对与星核合体的可可利亚。
在仙舟罗浮被怀疑,面对星核、星核猎手,還有他们所见到的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令使——绝灭大君幻胧。
在匹诺康尼,遭遇同谐星神的诸多化身之一,被秩序力量侵蚀的多米尼克斯。
這样的路途只会越来越危险,随着星穹列车這個连通宇宙诸界的存在逐渐成长,声名远扬,同时迎来的会有更多危险的存在。
就比如绝灭大君的那几位顶端存在,比如鲜少在宇宙中露面的其他丰饶令使。
比如……那些极少见的存在。
“景叔。”应霜台正色道,“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景元摩挲着修长的手指,眸色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应霜台也不催,静静等着他的回应。
“对,我們是你的亲人。”景元伸手敲敲桌子,“但是你同时要做好同样的准备——从你登上星穹列车的那一刻起,我們所有人都不会再为你提供任何不应当的帮助,你会是星穹列车的一份子,别看丹叶平常乐呵呵的,你进入星穹列车之后,就连她也不会帮助你。”
“……干嘛啊,断情绝义啊?”
“并非。”景元摇头,“你自己選擇的路,就要你自己走,星神和令使的照拂完全可以让你在宇宙中横行,今天做這個,明天做那個,你這辈子都成长不起来。”
星神罩着,這四個字說出去,就是打在庇尔波因特的中央大屏上,宇宙也会以为這是星际和平公司开的玩笑。
有這样的背景,应霜台就是再创造一個烬灭军团,宇宙裡也沒人敢說什么。
景元不想让這孩子走弯路,沒错,他的本性并非如此,应星和白珩的血脉中虽然多少都带着些离经叛道,但是绝对沒有坏,所以应霜台在這样的环境中长大,本性也绝对不会坏。
但是宇宙中的诱惑太多了,多的让人连本性都保持不住。
景元皱眉,“等到你在星穹列车扎根,我們不会吝啬帮助,但是在你刚加入星穹列车的那一段時間内——我們都不会提供给你帮助,你要像一個真正的无名客一样,和你娘当初走相同的路。”
应霜台沉吟片刻。
景元放心了些。
他知道這小子不会放弃。
应星和白珩压根就沒有放弃的基因可以遗传。
但是他沉默下去思考,這是一件好事。
当然,景元不是在劝退他。
以后面对的困境只会比他想象的更恐怖,有過之而无不及。
应霜台一定要考虑清楚。
“嗯。”应霜台再次抬起头,“景叔,我考虑清楚了。”
“好。”景元笑吟吟地颔首,“去找你爹娘吧。”
应霜台:……
合着這只是第一道面试关卡。
“别想的太少。”景元摆手。
别人都說“别想太多”,到景元這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我会帮你联系一下星穹列车。”景元撑着脸,“另外,還有很多事情都需要疏通呢,我可不会說什么……别想太多,這很重要,做什么事情得让人知道,在這個過程中你可以不是‘故意’的。”
景元加重了“故意”两個字的读音。
应霜台点点头,“但是需要花很多心思。”
“男人需要在很多事情上花心思,尤其是前途,在成功之后,再去考虑别的事情。”景元撑着脸。
“v我一万巡镝,不然告诉符姨。”
“想多了,你符姨跟我一個想法。”景元轻笑,“沒看我們两個都是一個成为将军,一個成为太卜之后才在一起的么?”
应霜台:……
有句话他想說,但是憋着沒說。
他们两個之前沒成,难道不是因为景叔成为将军的时候符姨還沒出生么……
但是這话還是不說为妙。
虽然他景叔一直乐呵呵的也不生气。
但是生气起来也绝对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