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家家宴
清晨,天灰蒙蒙亮起,李易就被家裡的公鸡给叫醒。
大清早扰人清梦
李易睁开眼睛,恼怒的瞪了一眼窗户露出的鸡头。
找時間把你煲鸡汤!
农村的早晨并不安静,各家各户的鸡放声高歌,山上的雾气很重灰蒙蒙的一片。
這不禁让李易响起刚刚开始自己为了营造出仙家洞府的感觉,专门钻研了几百年的阵法。然后在一处人及罕见的山上布置了一個覆盖方圆千裡的阵法,为了在山间聚起一片云海。然后找了一头大鱼驼着自己的小山,那個时候除了有点晃悠像坐船,仙家风范還是极好的。
天上有海,名云间。云中有鱼,名为鲲。鲲上有仙,名长生。
時間长了云海中多了一些特有的生物,引得一些小修士和妖怪来寻宝。后来李易逐渐腻歪就沒有继续维持法阵,千裡云海缩小了一半,后来在一些机缘巧合下真的成了一处宝地。不過那個时候李易已经离开几百年,云海也当做工资赠送给了大鱼。
“我记得是云海阵是這样子的.”李易顺着回忆,脚踏七星,虚抱天地,指尖划過之处气机凝聚之地。
风云聚变,雾气成云,他抬手一甩云鲸飞出,恍然间山间化为云海,云鲸遨游九天,不知所云的鸟儿贴着云鲸飞。
李易忽然停下动作,他听到屋内传来细微的对话。
“.又关节痛?山上湿气重,等我攒够钱了我們就搬下去。”
“.你癫,我們哪有钱建房子,以后孩子复读也需要钱,我們家還欠了那么多钱。”
“.我打算過段時間去东海,听說那边一些化工厂工资很高,一個月能挣一万多,還包吃包住。”
李易一甩手,云海尽散,只留下一团像鲸鱼的云。
或许我可以研究一個祛湿的阵法,不然家裡一到回南天就都湿漉漉的,窗户上全是水珠。
李易发现此方天地天道不显也不是沒有好处,道法沒有任何的桎梏,若是一個道法精湛的大神通者,一分力可以用出十分力甚至百分的效果,刚刚他只不過是轻轻一拨就能牵动這山中云雾。
寒水山不高,但爬上顶也需要两小时,而他现在的修为几乎为零,只剩下几千年的修行记忆,在修行界李易很难做到這种程度。
不過百倍的力量在這灵气几乎断绝的环境,還不如修行界被天道桎梏,至少那裡可以随意修行。如果這個世界也有修行者,他们会怎么修行?又怎么使用道法?他们是否能利用一丝一毫的灵气?
可能他们使用法术就如同奇门遁甲一般,需要各方面环境配合。
李易如此得出结论。
“.我想這些干什么?”李易从思考中回過神来,扯了扯嘴角:“還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初中学历怎么找工作,要不干脆在家种田算了。”
上学他不太感兴趣,搬砖沒那個本钱。除了违法犯罪以外的活,他好像就会种田和看病。如果是古代的话,以他的医生当個宫廷御医都绰绰有余,可现代当医生需要医师证。而医师证需要相关本科以上专业,并且在正规医疗机构实习满一年。
当江湖郎中在现代是犯法的,事实证明古代社会也并非一无是处。
“儿子,早上凉别感冒了,快进屋。”
“哦。”
李易拄着拐杖回屋,留下云层中的鲸鱼。沒一会儿隔壁又出来李母的惊呼,她显然也看到天上的鲸鱼。
“孩子他爸,鱼鱼鱼……”
“什么鱼?卧槽,鱼鱼鱼!”
中午,李国兴背着李易下山,路上孜孜不倦的给他恢复记忆,一個個亲戚的名字就跟报菜名似的。
“待会儿见人嘴巴甜一点,见人就叫叔,叫婶,這些年我們家全靠他们接济,你爸和伱妈的工作都是他们介绍的。我知道小四都偷偷跟你說了,但那也是沒办法的,都农民自己孩子上学都成問題,能借我們钱已经很不容易了。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你也别有怨气。”
李父看到儿子满不在乎的神情,還以为他对亲戚们有怨气。
实则不然,李易并不认为有人理所当然的帮助自己,亲戚对他来說是個很遥远的东西。可能是曾经修行太上忘情的遗留,也可能是习惯孑然一身太久,不再习惯普通人的社交。
哪怕看在父母的份上,李易也很难对于亲戚产生感情。
“哦”李易有气无力的回应。“知道了,知道了,男的喊叔叔,女的喊婶婶,小的不用喊。”
对于农村庞杂的亲戚关系,李易从来都沒搞清楚過,现在他甚至连自己父亲的亲兄弟姐妹都不知道叫啥,只知道应该叫他大伯,二伯,三伯。
李父声音微微放缓:“爸知道你心气高,可人在這社会上总要低头的。待会我求求你大伯,看看能不能把你弄进学校复读,现在的社会穷人不读书沒学历就只能进厂进工地。那些地方赚的都是血汗钱,沒几年身体就垮了。”
“读书是我們农民唯一的出路,不读书以你现在身体想干什么?”
“.”李易无言以对,好像是這样子的,现在他确实唯一想做的就是治好父母的身体,除此之外沒有什么想做的。
他有点理解卫兮当初的状态了,看尽繁华后只想安安静静度過,抛弃李长生的他只想赖在家裡,陪陪父母,种种田。
“读书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想在家读,现在不是有什么社会考生嗎?”
“這不行,在家怎么读好书,我得跟你大伯商量商量。”李父在读书方面意外的强硬,作为一個曾经的教师,他对于李易的学业非常严格,而李易曾经有如此优秀的成绩也与他一份功劳。
李易只好求助于旁边一瘸一拐的母亲,叫唤道:“妈。”
母亲是一個标准的农村妇女,虽然也知道读书是唯一的出来,但明显不是一個理智的人。
“易儿才大病初愈,你急什么?”
面对妻子,李父顿时有些中气不足:“我這不是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嗎?”
嘟嘟嘟
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李家大会,李父拿出手机接听,李易认出這是赵四的声音。
“.叔,我這边路過玉城正好来看看易哥,易哥方便嗎?”
“方便,欢迎欢迎,我這裡正好给李易摆了几桌庆祝他大病初愈。”
“這我這边人有点多.”
“沒事,来多少人都沒事。”
。
。
。
。
寒水村,李家。
在李易小的时候,宗族意识非常盛行,大人们时常会为了水源爆发打架,死人是常有的事情。而他们這些小孩也会效仿大人,以姓氏拉帮结派打架。
今天李家祖祠一片热热闹闹的,村裡人都知道這是为了庆祝曾经那個有望考上帝京的李家状元醒了,只不過由于一些人尽皆知的問題大家的议论多少带点暧昧。
他现在可不是当年风风光光的准高考状元,而是一個睡了十年的植物人。
沿路上,许许多多的老人探出头来围观他们一家三口,一個得了尘肺干不了重活的父亲,一個瘸腿的母亲,一個刚刚醒来的植物人儿子。他们這一家在村裡可顶流,曾经因为李易的成绩,现在也是因为李易。
李易感觉自己就像庙裡的神像,逢年過节扛出来游街。期间沒有人站出来,只不過等他们走远后立马响起了激烈的议论声。开了灵台的他听得一清二楚,重复最多的就是“那不是李家的状元嗎?想当年”
话沒那么好听,但也沒有太大的恶意,像他们這种留在农村的老一辈,最大也是仅存的乐趣恐怕就是八卦和等年轻回家過年,自己已然成为村裡最大的八卦。
比起古代社会,生活在现代的人善良得有些可爱。
他被剥夺了科举资格,刚刚回村就被几個大汉讨钱,那些宗老看着投资打水漂差点把自己卖去象姑馆当男妓了,若不是后来当了私塾老师恐怕日子不会太好過。而他们最恶毒的话恐怕就是睡了十年的废人,鄙夷沒多少更多是阐述事实。
他们不会来讨钱,不会吃绝户,不会找麻烦,只是茶余饭后的议论。
還是现代好啊,感谢文明,感谢国家。
“哈~”李易打了個哈欠,整個人宛如一滩烂泥。
接近宗祠,热闹的声音就已经从远处传来。李兴国把李易放下了,让他拄着拐杖走进去。
李家宗祠内,坐满了不知名的亲戚,所有人都用一种虚假的热切眼神看着自己。七大姑八大姨上前和自己寒暄,自己拄着拐杖给一個個男性长辈递茶。
从始至终,李易波澜不惊,平静的让人有些诧异。說是敬茶更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机械且精准挑不出任何毛病。
李父对于自家孩子的状态也颇为无奈,只能用大病初愈神還沒缓過来解释。
最后众人皆欢,开始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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