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怀芷:周末我沒有拍摄,已经和剧组請假啦[猫咪乖巧jpg]】
怀芷最让江凛满意的一点就是听话,面对提出的要求,她向来是乖乖照做,很少会问为什么。
“当年的事情,我作为母亲也有過失,我早就该让你和白琪直接结婚,搞什么订婚拖延時間,结果倒好。”
饭后宋莱将江凛留下,喋喋不休地唠叨着:“我不管,說什么這周末的家宴你也要把人给請来。”
江凛将手机丢在桌上,发出“咣”的闷响;背靠软椅,他直视着宋莱双眼,冷冷道:
“我和白琪只是商业联姻。”
“什么商业联姻!我看你就是被那個姓怀的狐媚子蛊惑了。”
宋莱猛的一拍桌子,旁边的管家保姆身子一抖,战战兢兢立在旁边,垂着头不敢說话。
“我是你妈我還能不了解你?”只听宋莱冷笑一声,讽刺道,“江凛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已经和那個扫把星在一起了?!”
“了解我?”
低低冷笑出声,江凛慢條斯理地将手表摆正,然后他抬头,唇角微挑着,漫不经心地凉声道:
“是啊,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江凛话语一顿,看着宋莱僵硬的嘴角,眼中嘲讽更深:
“不仅如此,她還会作为我的伴侣,参加周末晚上的家宴。”
不论当年還是现在,按照宋莱视财如命的性格,极力撮合他和白琪的婚事,也不過是看中了白琪的资产。
江凛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十八岁前都未曾谋面的生母,看清她眼底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眼底一片漠然。
老宅一片寂静,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望不到尽头,一间间偌大的空房已经几年沒有人住。
江家人丁兴旺时,這桩老宅曾经住過很多人,后来他的父亲,也就是江老爷子,接二连三地将兄弟姐妹逐一驱逐后,老宅从此变得一片冷清。
江凛整個童年,就是独自在這沉如死水的老宅度過的。
沉默片刻,他头也不回地走出老宅大门,和门口等候多时的助理道:
“去公司。”
宋莱的微信一條又一條发来,手机震动不停,江凛不耐烦地皱眉,正准备直接静音,屏幕突然再次亮起,正好显示着他和怀芷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條消息是怀芷发来的表情包,猫咪正在乖乖点头,黑珍珠一样的圆眼眨巴着,时不时伸出舌头去舔粉嫩的肉垫。
江凛想起怀芷每次抱着他撒娇时,也喜歡眨着清澈的眼看他;如果得到他的应允,她总会高兴地弯起眉眼,细而软的嗓音唤他“阿凛”。
唇角轻挑,胸腔裡积压的躁郁一扫而空,隔着屏幕,江凛都能想象到,怀芷在受到他主动发来的消息时,表情是這样的又惊又喜。
想起怀芷乖巧温顺的模样,江凛倏地觉得,如果婚姻能让宋莱彻底死心,那么对方是怀芷也未尝不可。
对江凛来說,婚姻只是可有可无的一纸协议。
既然怀芷這么想要一個名分,给她就是了。
拍摄顺利的情况下,周六是统一的休息日,怀芷当天睡到下午一点才醒,然后就开始为晚上去老宅作准备。
和江凛在一起五年,她通過也只去過老宅两次。
一次是陪江凛回去拿文件路過,還有一次是被宋莱以江凛的名义约過去的。
那個女人甚至沒让她踏进古堡一般的老宅,把地点约在喝下午茶的后花园,然后将厚厚一沓白纸丢在她脸上。
几十张白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清晰记录了她過去二十年的所有,甚至连她父母的死因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宋莱一口一個“灾星”的喊她,怀芷从沒被人当面羞辱,气不過地当场反驳,然后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被包/养的情人還敢顶嘴,有本事你就去和江凛說啊,看他会不会管你。”
直到现在,怀芷還记得宋莱鄙视的眼神。
她当然知道江凛不会管,所以她再也沒去過老宅。
胡思乱想着,怀芷涂好口红,抬手将随手盘起的头发放下来,端详着镜子裡的自己,有一瞬间的发愣。
由于角色需要,她最近的妆容不再是清纯的伪素颜妆,眼线在眼尾处向上,黑睫卷翘,红润的双唇仿佛饱满待摘的樱桃。
精致的五官丝毫未变,只是眉眼略加修饰,怀芷身上再看不出一丝乖顺的青涩,反而像是绚丽绽放的野玫,在无人处肆意生长,娇艳欲滴。
入冬后气温骤降,怀芷裹紧身上的過膝风衣,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带上墨镜帽子准备出门。
休息日的剧组几乎看不到人,停车场也沒几辆车,于是怀芷一眼就认出树荫下熟悉的迈巴赫。
這個時間停在剧组附近,不出意料的话,江凛应该就在车裡。
怀芷脚步一顿。
江凛是特意来剧组接她的?
他不是最讨厌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嗎,怎么会這么高调的——?
余光扫過不远处白琪的保姆车,怀芷心中了然,笑着摇摇头,然后朝反方向自己的mini走去。
手机突然在包裡发出声响,怀芷接通电话,听筒就传出沉沉男声:
“上车。”
迈巴赫车窗缓缓落下,江凛独自坐在后座,长腿交叠,黑衣黑裤,衬衫扣子系到最上方一颗。
带着金丝边半框眼镜,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正望着她,镜片下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薄凉。
低沉声线和听筒裡的声音重合,像是对她迟迟不肯上前的不悦,微凉嗓音夹杂着不耐:
“上车,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关上车门发出声响,迈巴赫应声启动开出停车场,怀芷看着飞快倒退的窗外景色,转头去看江凛的脸。
江凛腿上放着ipad正在处理公务,一月未见,男人因为忙碌瘦了些,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漠,棱角分明的轮廓越发显得凌厉。
看着江凛深邃的眉眼,怀芷无法否认,自己对這张脸的思念。
“好看么。”
不抬头地随口问道,江凛后背靠着座椅,声音慵懒清淡的通知怀芷:“今晚的晚宴奶奶也会来,到时候跟着我去见她。”
“啊好的。”
车内有一瞬的安静,半晌后江凛抬眼看着怀芷,眼神在她脸上缓缓扫過,停在她红润的双唇,然后微微皱眉,削薄的唇轻抿。
怀芷今天有些不一样了。
妆容精致,眼尾上挑,眼波流转尽显风韵,怀芷不再是他熟悉的乖软清纯,却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姝丽明艳,挑逗着他的征服欲。
江凛并不讨厌。
四目相对,怀芷思考片刻,然后主动前倾身体,小心拽着江凛衣袖,在男人唇边落下浅尝辄止的吻。
她很快结束了這個吻:“阿凛,为什么突然让我——”
话音未落,从不回应她的男人抬手,长瘦有力的手托住她后脑勺往前带。
被迫仰起头,怀芷承受着這個意料之外的吻,心中疑惑。
一月不见,怀芷觉得江凛今天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江凛以前从沒這么缠人的。
怀芷湿漉漉的眼望着他微微发怔,江凛勾着她尖而不削的下巴,沉沉笑了笑:
“带你去老宅,就這么高兴?”
說着他取下眼镜放在一边,身体往后靠,竹节般瘦长的手指解开衣领最上方的扣子,姿态散漫慵倦。
冷冽的眉眼深邃,江凛倨傲地抬起下颌,沉声道:“過来。”
“”
一小时后,迈巴赫在老宅后院停下。
车内设有隔音阻隔,司机率先下车,恭敬的声音隔着车门传来:“江先生。”
密闭的空间一片旖旎暧昧,怀芷伏在江凛身前气息不匀,脸上潮/红還未褪去,微微肿起的红唇留着齿印,眼尾绯红。
风衣丢在地上,身上的米色长裙撩至腰间,皱巴巴地凌乱不堪。
相比之下,江凛依旧是来时的衣冠楚楚,他慢條斯理地系好领扣,至今擦去唇边她留下的嫣红,然后随手丢在一旁。
指尖绕着她长发,江凛看着她耳后的咬痕,唇角微勾:“今晚乖一点。”
江家曾是京中有名的大户人家,家底蕴厚,虽說在江老爷子這败落不少,但還好江凛很早接替了他的位置,江家才再度兴旺起来。
虽說是家宴,但江家到场的江家人并不算多,除了几個旁枝血脉的远亲,剩下的都是江家产业的合作伙伴。
低缓的音乐声在古堡裡悠然响起,江凛让陆衍在前厅接待宾客,带着怀芷直接去了三楼尽头的卧房。
“奶奶喜静,只会在晚宴的时候下来。”
江凛走在前面,平静无波的声音在空荡走廊裡回荡:“等会她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不用太在意。”
“嗯,好的。”
余光打量着走廊四周,怀芷踩着柔软昂贵的波斯地毯,跟着江凛走进尽头的卧房。
深色纱帘将光线阻隔在外,房间四周摆满烛灯,暗橘色的烛火随着房门关闭闪动,房间静悄悄的。
视线倏地暗了下来,怀芷眯眼适应光线,看清房间角落的書架边,有老人正坐在轮椅上看书。
“奶奶眼睛不好,无法直视强光。”
耳边响起低沉男声,江凛走上前,附身在老人身边低语几句,然后示意怀芷過来。
眼睛浑浊失去焦点,老人落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厚厚毛毯,视线静静看着怀芷的方向,神情意外地和蔼可亲。
即便漫长岁月在她脸上留下太多残痕,也能轻易想象老人年轻时的风韵。
在江凛的示意下,怀芷朝老人走近,鼻尖萦绕着辛辣苦涩的药味。
“是白琪吧。”
脚步一顿,耳边老人苍老的声音温柔,在偌大的空间响起:“好久不好,最近和阿凛的感情還好嗎。”
江凛皱眉,正要出声打断,就见怀芷眉眼轻弯,笑意盈盈地回答。
“奶奶放心,我們感情一直很好。”
沒有否认她并不是白琪,脸上甚至沒有一点异样。
女孩半弯着腰和老人交谈,笑容温柔得体,神情自然的仿佛被人认成白琪,也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老人年岁已长容易疲惫,怀芷聊了几句就被江凛喊出来。
“为什么不否认?”
关门声和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江凛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淡漠无常的黑眸闪烁冰冷的光,削薄的唇紧抿,显示着男人此时的不悦。
怀芷仰着脸看他,思量片刻,露出疑惑神色:“为什么要否认?”
“不动不该有的心思,這难道不是阿凛想要的嗎?”
长睫轻眨微动,她漂亮干净的眼底满是他的身影,眼底清明,和往常一般无二,乖顺又安静地看着他。
江凛微愣。
乖巧听话,安静不粘人,哪怕满腔爱意,也从不奢求他对這份感情有任何回应。
是啊,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他分明最讨厌她自作多情的小心情,也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他只想要一個听话温顺的情/人。
只是为什么,当怀芷语气平静說出她不会乱动心思时,他却觉得异常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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