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封(五)
這刚扑出来的小家伙,虽然也长着毛发爪子,浑身上下黑黢黢,還是认得出這是什么东西,分明是只黑狗。
小狗和小狐狸又怎么能做一家人呢?
那狐狸還在求饶,它口吐人言叽裡咕噜不停歇好不可怜,小狗呢?只会汪汪叫,在挣扎還想咬玄明的手指。赤狐见了连忙用低吼呵斥生怕玄明生气。
明明是她们两個先使坏的,但在可爱的外表攻势下清净先软了心肠,他去晃观妙妙“姐姐,算了算了吧。”
观妙妙问“清净愿意放了她们么?”
她虽然也觉得狐狸与小狗可怜,但受到伤害的是清净,小童子虽小,观妙妙却不会冒冒然为他做决定。
现在他說了,肉乎乎的小脸使劲点头,她才唤玄明“夫君。”
不需多說玄明已经明白,他缓缓松开小黑狗,就见它奔着赤狐而去,两只依偎在一起彼此磨蹭着面颊,喉咙裡发出咕哩咕哩的声音。
狐狸和狗的交流清净也想听听。
玄明随意取了個符咒塞进清净嘴裡,洗干净手才走到观妙妙身边去“娘子想听么?”
她点头,就感觉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耳畔摩擦,带着某种韵律画圈,痒痒的,顺着耳朵往心裡钻。
玄明搂着她俯下身来呢喃“妙妙,娘子,可以听清了。”
观妙妙說知道时,已被那只刚刚做乱的手牵住,十指相握藏在水袖间,紧紧地,缠绵不分离。
两人之间的暧昧沒被清净发现,他正专注于和小动物对话。他板起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学着曾经见過判案的青天大老爷询问“尔等做什么要欺负我?”
小大人样子。
小狗与赤狐也很不服气,动物天生有野性,這两個還懵懵懂懂只算刚开智,一下子就把刚刚的凶险忘了,控诉起清净来。
“你是坏蛋,坏蛋。”
“我不是坏蛋!”
“就是,要不然怎么向你讨封沒用呢!說咱们像人也沒有变成人呀!”
的确小狗和狐狸现在還是动物的样子,真是一点改变都沒有,她们說得到情绪起来了又呜呜叫起来,這番控诉倒是让清净不知该如何反驳。
這……的确是他的错,难道小童子承认的像人就不行么?
他转头向先生和姐姐求助,玄明冷冷回“狐狸讨封也得修行圆满,再說這也不适用于小狗。”
這话让两只小动物呆住,又开始瑟瑟发抖。
观妙妙叹了口气,温柔问“你们叫什么啊?”
她长得像是仙女般好看,小动物也晕乎乎地告诉她,赤狐叫做十一,而小狗叫做阿福。
阿福一听就是人取的名字,她应该是附近人家养在家裡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和山裡的野狐狸玩在一起,阿福說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观妙妙与清净将阿福和十一抱到岸上,這两個小家伙皮毛下的身体都很瘦,但也不一样,十一身形苗條阿福则是包着骨头。
她儿时也养過狗,在娘的家裡,小狗很乖,她离开时還咬着她的裙子发出悲伤的叫声。
观妙妙记得,小狗是会悲伤的,它们不舒服了就会发出类似于“鬼哭”一样的声音,娘会生气說晦气,但拿着枝條出去却不用,反而仔细给大黄狗检查。后来,大黄狗又去哪裡了呢?她不知道。
一只兔腿递到她面前,玄明低声哄着观妙妙,“娘子,去喂喂小狗,好么?”
“谢谢夫君。”
玄明将她的碎发拂到耳后,不必多說眼中自有万分柔情。
他们叁個喂着阿福与十一,从旁边林子裡传来敲击声。
下一刻来者现出身形,是個头戴黑抹的老妪,见了一行人行了個礼,“不知道长来此,想必是我顽劣的孙女惊扰了道长。”
玄明未還俗前习得一身神通,有精怪认得也不奇怪,他正色“我已不再是道士。”
他清了清喉咙,郑重其事,老狐狸等着他說话,沒想到他竟是說“我现在是妙妙的夫君。”
只属于观妙妙,别的称呼都不能越過這條,玄明恨不得将這关系昭告天下,所有人都知晓。
“啊……”這一番老妪都愣了愣,狐狸到底圆滑,還是成精不知多少年的狐狸,她迅速改口恭喜玄明,又夸奖一番观妙妙,說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說得观妙妙耳垂微红,玄明嘴角高高翘起。
——
玄明碰到人,开口就說:你怎么知道我是妙妙的夫君?我和妙妙非常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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