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有红包)
两只小狮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趴在石头上看几只雄狮捕猎。
“等会我去巡视领地。”吃饱了之后的乔翊舔着自己的爪子,跟着莫尔和阿行待久了,他也喜歡舔自己爪子,从一开始有些排斥,到现在已经习惯了。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莫尔看了眼四周,发现阿行不在。
“不用,我自己就行。”乔翊笑了一声,两只小狮子在地上滚成了团子,被枯草弄得脏兮兮的,见到乔翊准备去巡视领地连忙也想跟過去,却被莫尔直接叼住放在了一边。
它们每次只是巡视周围一小部分而已,阿行领地太大,如果真的巡视,至少也得一個多星期,乔翊路上遇到了两只落单的羚羊,不過他吃的很饱,暂时還不想加餐。
但两只羚羊也沒逃過一难,他刚走沒两步,一只花豹便突然从树干上窜了下来,羚羊吓得四处逃跑,却被它直接抓住咬穿了喉咙,然后将尸体拖到了树上。
“咔嚓。”一声脆响,乔翊将目光投向被枯草遮挡起来的地方,他站在原地,身体略微紧绷,上次就是在這裡遇到了塞恩,但他嗅了嗅空气裡的味道,這明显不是塞恩的味道,甚至不是塞森的。
這味道裡带着浓重的血气,又不像是猎物的血,更像是什么动物重伤之后残存的血味,乔翊的爪子勾在地上,做出了警惕的进攻姿态,喉咙裡隐隐低吼。
“老朋友,好久不见。”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一头雄狮从裡面走了出来,這头雄狮的鬃毛都秃了一块,獠牙也断裂了一根,看上去十分狼狈,身上布满了交错的血痕,特别是腹部一條长而深的伤口,鲜血一直在往外涌,几乎是洒在地上的。
只看一眼,乔翊几乎断定這头雄狮应该是活不了了。
“怎么,卡迈尔狮群溃败之后,你连兄弟都不认识了嗎?”這头雄狮趴在了地上,它剧烈地喘息,只是越喘气,伤口处的鲜血越是往外涌得快,乔翊几乎能看到往外涌出的肠道和内脏。
乔翊当然不认识這头雄狮,但从它的话裡,不难判断出它应该也曾经是卡迈尔狮群的雄狮之一。
“实在是难以想象,被阿行打得半死的你,居然会加入了它们。”這头雄狮冷笑了几声,它下意识想要扭头舔一下自己受伤的地方,却疼的吼了一声,而后趴在了地上,凶狠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乔翊:“你可真是我們狮群的好兄弟啊。”
乔翊看了眼四周,他嗅着空气裡的味道,除了眼前這头雄狮就沒有别的味道了,這样浓重的血味和伤势,眼前這头雄狮最多几個小时就会死亡。
“不敢說话了?還是沒话說了?”這头雄狮露出了獠牙,愤恨地紧盯着乔翊:“我的好兄弟,要不你去找阿行来吧,你猜我身上的伤是谁弄得?你找了一個好首领,好兄弟啊……之前還差点被它杀了,转眼就能跟它成为一個狮群,厉害啊。”
“你认错了。”乔翊的尾巴垂在身后,他看着眼前的濒临死亡的雄狮,低声道:“我不是……你认识的那個公狮子。”
這头雄狮冷笑了起来,显然根本不相信,它的狮瞳裡满是恨意和讽刺,爪子深深地刺进了土地裡,呼吸滞重得乔翊离它這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他忽然闻到空气裡有一丝丝熟悉的味道,他下意识转過头看向身后的灌木丛,但一边還警惕着旁边受伤的雄狮,身后的灌木丛一点动静都沒有,仿佛一切都只是错觉。
等他再次看向那头受伤的雄狮时,对方趴在地上,内脏从它的伤口流了出来,流了一地,就像是之前乔翊做的那個梦,他的呼吸微微紧了几分。
对方已经沒有了声息,它趴在那裡,也许一個小时后,尸体就会被鬣狗分食了。
乔翊见過猎物死亡,甚至自己猎杀過猎物,也见過同类的死亡,比如两只小狮子的亲生母亲,但今天這只狮子,是能认出乔翊,曾经也出自于卡迈尔狮群的,曾经和原身称兄道弟并肩作战的朋友。
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乔翊几乎能感受到心脏透着的寒意和失落。
他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离开的,身后鬣狗扑咬上去,撕扯血肉的声音他能清晰的听到,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做,路過灌木丛的时候,乔翊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瞬,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灌木丛裡一直趴伏着的狮子抖动了两下毛茸茸的耳朵,它的爪牙上残留着血迹,粗粝的舌头一点点将血迹舔掉,然后尾巴紧贴着地面。
阿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躲起来,但就是下意识不想在這样的场景裡和乔翊对视。
乔翊回去的时候,莫尔還在陪着两只小狮子玩捕猎游戏,莫尔一靠近就闻到了乔翊身上的血味,還有陌生狮子的味道,它的声音微沉道:“你遇到流浪公狮了?”
“嗯。”乔翊顿了顿,如实道:“以前卡迈尔狮群的……朋友。”
莫尔顿了顿,它立刻意识到乔翊是在哪裡遇到的,张了张口准备說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问。
“在领地遇到的,它越過了阿行的领地,然后死了。”乔翊沒說别的,他只是叹了口气:“阿行呢?”
“刚刚回来了,就去水潭那边喝水了。”莫尔甩了甩尾巴,然后低声道:“也不一定是阿行杀的,那边交界处還有塞森兄弟,塞恩暂且不考虑,但是塞森不一样,去年旱季靠近边界的狮子,一半都是它猎杀的。”
乔翊看向水潭的时候,阿行正在水裡,它其实不怎么喜歡下水,但今天倒是在水裡待得挺久,金色狮鬃弄得湿漉漉的,雄狮抖了抖狮鬃,水珠子四处飞溅。
阿行见乔翊将目光投来,這才一跃上了岸,它甩干皮毛上的水后,才靠近了乔翊。
它身上那股血味已经被水冲的很淡,但還是有些味道残留,乔翊清楚地知道杀死那头雄狮的就是阿行,但更清楚這就是大自然,物竞天择。
只是他本能地有些畏惧,梦裡的场景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两只小狮子一向很害怕阿行,即使這么长時間過去了,看到阿行来了便趴伏在地上不敢动。
“你過来。”阿行說道。
乔翊看了眼自己和阿行的距离,再走两步都能贴上了,只得象征性地往前面挪了一点点。
“我不会杀你。”阿行伸出爪子摁在了乔翊的脊背上,乔翊被迫趴下后,它舔了舔乔翊的毛,竭力安抚道:“莫尔說你很害怕我,但是,你和那头公狮子不一样,它是入侵了我的领地,你不是,我会保护你,你明白嗎?”
“你之前還威胁說要杀了我。”乔翊笑道。
“只要你不逃。”阿行蹭了蹭乔翊的脖颈,獠牙略微有些尖利,但它小心翼翼沒有划到乔翊,低声道:“我会保护狮群,我有這個实力,但是如果你逃走了,你就不是狮群的狮子,而是入侵者,這点,你明白了嗎?”
乔翊回蹭了一下阿行,這样讨好的动作明显让阿行十分受用,被哄到的雄狮愉悦的扬起脖子,低低吼了一声,而后继续舔舐着乔翊柔软的腹部绒毛。
正往這边走的莫尔站在了原地,它意义不明地啧了一声后,趴在了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滚。”阿行注意到了莫尔的目光,低吼了一声,莫尔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往一旁走,连着两只往這边跑的小狮子一起叼走了。
“我不希望你逃走。”阿行再次强调,它的声线一如既往地略显冷漠,甚至带着一丝威胁:“莫尔应该告诉過你,沒有猎物能逃出我的狩猎范围,除非它死了,或者我沒兴趣了。”
乔翊真真切切觉得被一头大型猛兽觉得“很感兴趣”绝不是什么好事。
“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很熟悉。”阿行凑近着闻,它轻轻舔舐着乔翊身上的伤疤,有一大部分都是它造成的,阿行說道:“我們以前见過嗎?”
“你說呢?”乔翊觉得有些好笑,他可沒忘记刚来這個世界的时候,肚子上那個血洞是谁造成的。
阿行显然想說的不是這個,它恼怒地加重了舔舐的力道,乔翊被它触碰到了刚刚结痂的伤口,疼的微微缩瑟一下,阿行动作微僵,立刻轻缓下来。
“我說的不是這個。”阿行低声喃喃道。
在一旁土坡上看着這一幕的莫尔摇了摇头,叹气道:“六岁了,也到了该找母狮群的时候了,唉。”
其他狮群都有母狮群,只有它们,遇到同类,不管公狮母狮只有打起来的份。
莫尔心中所想的母狮群倒是正往這边走来,但不是仅仅只有母狮群,還包括了狮群裡的两头公狮子。
“前面就是塞森兄弟的领地,再往前面是阿行和莫尔,靠后面一些是希尔地狮群。”走在前面的那头脸上有疤的公狮子声音有些沙哑,它道:“绕行是不太可能了。”
“我纠正一下。”后面那只鬃毛有些少的公狮子忽然开口道:“阿行,莫尔,還得再加一头公狮子,听說是之前卡迈尔狮群的公狮,不知道怎么和阿行它们混到了一起。”
“卡迈尔狮群。”有疤公狮顿了顿,而后不屑道:“就是那個领地被瓜分的狮群,都是一群废物。”
“甭管它是不是废物,听說阿行十分喜歡它,连绿帽都甘心戴上了。”后面那只公狮子摇晃了一下自己少的可怜的鬃毛,啧啧两声道:“啊,還真是让狮子吃惊呢,替别的公狮子养小狮子,阿行可真能忍受啊……要是我的话,早就杀了這头公狮子和小狮子了。”
“哼。”有疤公狮也跟着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
“還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一只母狮忽然出声,她冷声道:“知道上一個狮群的公狮子怎么死的嗎?”
“嗯?”两头雄狮愣了一下。
“去年旱季迁徙的时候,路過這片领地,两头被塞森猎杀,三头被阿行猎杀。”母狮看着這两头公狮子,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它道:“那时候,它们只是为了乐趣而已。”
“开玩笑吧,五头雄狮。”两只公狮子隐隐觉得有些心头发寒,领头的那只勉强說道。
“你觉得是开玩笑就算是开玩笑吧。”母狮看了眼前面的领地,它道:“前面就是塞森兄弟的领地了,运气好你会遇到塞恩,祈求一下吧,最好遇到的是它,而不是它哥哥。”
两只公狮子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狮瞳裡看到了一丝惧色。
而塞恩此刻還不知道這件事,它倒是悠闲地趴在草丛裡,偶尔捕捉几只羚羊或者野鹿带回去给它哥,上次带回去一只角马,结果沒咬死,半死不活地时候還踹了它哥一脚,塞恩差点沒被它哥给打死。
它无奈地舔了舔受伤的脊背,然后趴在地上,尾巴无趣地扫动着。
忽然它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裡,但它沒有直接动,而是继续观察着,确定莫尔和阿行都沒有来,只是乔翊一個狮子之后,它這才放松下来。
刚准备从灌木丛裡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枯草裡有了动静,塞恩立刻停住了动作,趴伏在地,警惕地观察着,和往日悠闲自在的模样判若两狮。
乔翊也发现到了不对劲,他下意识嗅了嗅空气裡的味道,但因为今天风比较大,裡面夹杂着太多繁杂腐臭的气味,以至于他沒能第一時間察觉到不对劲。
当他察觉到有陌生气息的时候,发现并不止一個。
但很快,這些气息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了,乔翊看着不远处窸窸窣窣的枯草,大概能猜出是在那边,不止一只,应该說,是一群,一個狮群。
而就在此刻,在乔翊的侧后方忽然枯草动了两下,一头公狮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冲過来,乔翊察觉到后立刻后退已经来不及,他侧面堪堪躲开。
那头公狮子止不住势头,爪子在地上带出了几道抓痕,而后飞快再次奔向了乔翊。
乔翊却沒有像对待阿行那样地選擇逃开,他在原地见对方扑了過来之后,便立刻伸出爪子勾住对方脊背,而后张开了獠牙,朝着這头公狮子的咽喉去。
既然他要离开阿行,迟早会面对這样的局面,总不可能躲避一辈子,還不如趁着在阿行身边将各种技能给练熟了,至少能保命。
乔翊看得出這头公狮子应该就是阿行它们說的会躲避干旱而开始迁徙的狮群之一。
既然這样,這裡就不止一只狮子,他想逃,或者想搏斗,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头公狮子的獠牙互相冲着对方的致命点去,乔翊說到底生疏一些,在身上被对方獠牙划伤好几下之后,逐渐找到了对方的弱点。
鲜血从乔翊的伤口处渗出,他吼叫了一声,草丛裡立刻冲出来了另一头鬃毛极少的公狮子,它厉声吼道:“不要让它吼!别把阿行引過来了!”
两只狮子几乎要夹击乔翊,乔翊腹背受敌,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瞅准时机后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身侧,獠牙刺入皮肉,而后学着阿行的模样狠狠一扯。
差点沒把它自己的牙给扯疼了。
但是被咬穿了皮肉的公狮子疼的吼叫,這疼痛似乎将它激怒了,它厉声道:“我要一口一口咬碎你的骨头!”
而另一头鬃毛极少的公狮子一直在旁边绕行,准备给乔翊的后背来一個致命一击,就在它冲向乔翊的时候,却不防被灌木丛裡冲出的雄狮直接撞翻了。
“咬碎谁的骨头?”塞恩甩了甩鬃毛上的枯叶,趴地太久,它的爪子都有些发麻了,死死盯着那头少鬃毛的公狮子說道:“你们要到這裡,一定经過了我們的领地,从我們领地路過,不来打声招呼嗎?有沒有礼貌?”
塞恩不犯蠢的时候還是一头非常厉害的公狮子,它低低吼了一声,警告那头试图往前冲的少鬃毛公狮子。
乔翊和有疤公狮已经分开,两头狮子身上都有伤,塞恩嗅了嗅乔翊身上的血味,叹气道:“還好只是皮毛伤,不碍事。”
乔翊脊背处一道长达将近二十裡面的伤口正往外出血。
但对面那头带疤公狮子也并不好受,它的肉被硬生生咬下来一块,血几乎把它的前肢给洗了一遍,它发出哀嚎声,痛苦地低吼道:“该死的!”
它的话音刚落,甚至還未付出半点实践,一道掠過草丛的身影飞扑過来,乔翊只看到一個影子掠過,而后眼前這头公狮子竟然被直接带翻在地,它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喉骨便传来了碎裂的声响,整個喉咙的血肉带着骨头被另一头金鬃雄狮直接咬了出来,鲜血喷溅而出。
带疤公狮子当场毙命,惨嚎都未能喊出。
阿行的脸上和身上都是公狮子的血,它抬头看向了乔翊,似乎是在确定乔翊是否安然无恙,待看到他背后的伤口时,狮瞳温度陡然冷凝下来,它歪了歪头,獠牙显露出来。
塞恩见状立刻后退,将旁边一條路让出来,那头鬃毛极少的公狮子還未从同伴惨死的模样裡清醒過来,便看到了那头踩在同伴尸体上的金鬃雄狮冲着它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它几乎是本能反应地转头就跑,但只跑出去两步,便被按到在地了。
它惊恐地挣扎着,却被阿行咬断了尾椎骨那块,脊骨碎裂的脆响,乔翊和塞恩都听得清清楚楚。
鬃毛极少的公狮子惊惧交加,在剧疼之下惨叫出声,哀嚎声几乎在草原响起,几只趴在草丛裡的母狮子对视了几眼,纷纷沉默了下去。
铁打的母狮群,流水的公狮子,這两只不行,换一只吧。
這只鬃毛击杀的公狮子身体几乎瘫痪,它趴在地上,看着阿行的狮瞳畏惧到了极点,忽然明白之前母狮群的提醒是什么意思。
塞恩以为阿行会像杀了刚刚那头公狮子一样,直接杀了這头狮子,却沒想到阿行并沒有這样,反倒是抬头看向了乔翊它们這边。
阿行的目光落在塞恩头上的时候,塞恩都打了個寒颤。
“乔翊。”阿行偏過目光,它低声道:“過来。”
乔翊愣了一下,不明白阿行要做什么,但還是走了過去,脊背的伤口虽然长,但并不影响他的走动。
“用我教你的方式。”阿行的爪子更加用力几分,尖利的部分早已刺进了這头公狮子的腹部,公狮子几乎连惨叫的力气都沒有了,就听到阿行对乔翊說道:“杀了它。”
乔翊的呼吸稍稍停滞了一瞬,他看向阿行的狮瞳,心脏开始砰砰直跳。
“不会嗎?我教過你的。”阿行不明白乔翊为什么站在原地沒有动,它的头微微凑到了乔翊身边,舔了舔乔翊的身侧,而后道:“很快的,杀了它。”
阿行的确教過乔翊怎么去狩猎,怎么去面对其他雄狮,乔翊迈步走到了這头生命到了尽头的公狮子面前,他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在对方惊惧的目光中刺入了它的脖颈,用力咬合,重重撕扯出来!
鲜血喷溅到了乔翊的脸上,乃至他的眼睛裡,极为浓烈的血腥味顿时充斥着乔翊的嘴裡,他的血脉在此刻几乎喷张,就连脊背的伤口似乎都不疼了,他感觉到了死亡,也感觉到了绝对压制的力量。
太强大,太令人向往。
乔翊忽然有点理解莫尔的心情,他舔舐着脸上的血肉,然后主动蹭了蹭阿行。
塞恩为了保命,悄悄往灌木丛裡退,它能感觉到身后阿行冰冷的目光,但此刻阿行并沒有想要追击它的意思,而是心情愉悦地被乔翊主动蹭了蹭之后,它的尾巴摇晃了两下。
“這就解决了?”莫尔姗姗来迟,它到的时候,看到两头公狮的死状,便知道出自于谁的爪下,而后笑道:“乔翊受伤了嗎?”
“一点小伤。”他脊背的伤口不深,只是长而已。
阿行舔了舔他脊背的伤口,低声道:“我来晚了点。”
“你已经会很快了,出乎我的意料。”乔翊笑道。
這裡离它们平时休息的地方有些距离,乔翊過来的时候都走了很长時間,平时来回巡视一圈就是一天了,可阿行却是在這么短的時間裡就出现了。
“正好在周围捕猎,听到你的声音就来了,還是晚了点。”阿行舔舐着乔翊的鬃毛,片刻后它的爪下用力,竟然硬生生将爪下那头公狮子的脊骨踩断裂了。
他的怒意——无、处、宣、泄!
莫尔看着死了還沒踩断骨头的公狮子尸体,摇了摇头,叹气道:“怎么這么想不开呢,非要来這裡,路過就算了,非要挑衅,這不是嫌命长嗎?”
实际上如果公狮子不攻击乔翊,乔翊一般不会主动攻击,阿行就不会被引来。
“塞恩来過這裡?它呢?”莫尔闻到了塞恩残留的味道。
“跑了。”阿行的话言简意赅,它低头舔了舔乔翊,而后扭過头道:“估计這裡的动静也会把塞森引過来。”
莫尔是不太愿意见塞森的,它对塞森的性格实在是无法认同。
躲在草丛裡的母狮群见状,已经准备悄悄撤离,阿行眼皮撩起,金色的狮瞳盯着它们撤退的方向,却并未阻拦,只是嗅了嗅空气裡的味道,确定沒有任何一头外来公狮的存在。
“這群母狮的味道有些熟悉,去年也遇到過吧。”莫尔舔了舔爪子,它看了眼阿行,一般来說雄狮猎杀了其他狮群的公狮子,会接手其他狮群的母狮,但阿行似乎从来都沒有這個意思。
比起带着母狮群在這裡生活,它更喜歡自己独处。
“嗯。”阿行不知道莫尔的想法,随意应道:“就是被塞森打赌的那個狮群,我杀了三头公狮子,它杀了两头。”
說着,它忽然将目光投向乔翊,认真道:“它输了。”
“嗯?”乔翊沒反应過来阿行什么意思。
“我說,塞森输了。”阿行紧绷着脸說的這话,一本正经,似乎是在期待着乔翊的反应,乔翊心中涌起了一個猜想,他试探性地夸赞道:“你比塞森厉害。”
果然阿行便非常愉快地甩了甩金色鬃毛。
乔翊再次觉得自己像是在溜一只性情阴晴不定,但很喜歡被夸的大猫。
“对了,当时为什么你和塞森会打這個赌?”乔翊忽然有些好奇起来。
莫尔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它道:“這就要說這個母狮群選擇公狮的眼光实在不行,上一次它们的五只公狮子懒得自己打领地,就想来侵占阿行和塞森的领地,结果自己成了赌注。”
這的确是有些一言难尽,乔翊看了眼地上的两只死状凄惨的公狮子尸体。
“其实這個母狮群很厉害,特别是领头的母狮,非常擅长指挥和捕猎。”莫尔随意踢了踢地上公狮子的尸体,而后道:“但运气不好。”
乔翊觉得所有遭遇了阿行和塞森的狮群,运气都不是很好,包括他自己。
莫尔除外,它纯粹是個狮崇拜了。
這群运气不好的母狮在撤退的时候,遭遇了更加运气不好的一件事情——
它们和塞森相遇了。
“从我的领地走,欺负的我弟弟。”塞森站在它们面前,雄狮凶悍的眼神落在了它们身上:“是上次给你们的教训還不够,這次要彻底一点?”
“我們沒有,你弟弟似乎是塞恩吧,我們可沒有动它。”母狮群的首领上前道:“我們无意跟你弟弟起冲突,现在也准备离开,两头公狮子已经死了,不信你可以去看。”
母狮群的首领一边說着,一边警惕地看着塞森,对于這头雄狮,它可沒什么好感。
塞森冷笑了一声,爪子摁在地上,而就在此刻,灌木丛裡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塞恩的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然后蹭到了塞森的身后,低声道:“哥,我沒事,它们针对的不是我。”
“……”塞森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塞恩,确定它沒有受伤后,才再次将目光移向母狮群,开口道:“滚。”
母狮群首领深深看了眼塞森,這才带领狮群转头离开了。
“达娜,你不是一直想要选一头厉害的公狮子嗎?塞森就是不错的選擇,它的实力在這片草原上都是很有名的。”旁边一头母狮低声问道。
母狮首领回头看了眼塞森,而后冷笑道;“我对不举的公狮子沒兴趣。”
正在說话的塞森:!!!
它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巴掌扇在了塞恩的狮脸上,厉声道:“给我滚回去!”
塞恩自知理亏,委委屈屈地舔了舔自己的皮毛,耳朵耸搭了下来,无精打采地往灌木丛裡钻,尾巴低垂在了后面,小心翼翼回头时看到塞森强忍怒火的样子,便瞬间加快步伐,窜进了灌木丛消失不见了。
塞森的爪子将悍然将小臂粗细的树枝直接按得粉碎,仿佛那就是塞恩。
“你說为什么母狮群不找個厉害的公狮子,像阿行或者塞森那样的?”莫尔思考着乔翊问的問題,看着正在给乔翊舔伤口的阿行,而后摇了摇头道:“母狮群会不会找阿行,我不太清楚,但是它们肯定不会去找塞森。”
“嗯?为什么?”乔翊想了想,问道:“塞森的实力可比這几头公狮子强多了。”
忽然后背舔舐的力道加重,乔翊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想要避开,却被阿行一爪子摁住了,只得继续躺平。
“啧,你說你這個問題问的。”莫尔甩了甩尾巴,难掩愉悦的心情,它笑着道:“因为塞森不举,整個草原的母狮群,狮群,流浪公狮,都知道這件事,你說呢?”
乔翊:“……”
他现在就是有点好奇這個传言到底是真是假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阿行忽然问道。
“去年就传开了,但是你平时不接触其他狮群,所以不知道。”莫尔笑着說道。
“嗯。”阿行想了想,又道:“原来是這样,所以它从来都沒有母狮群。”
阿行這一本正经的模样,一時間让乔翊和莫尔有些分不清它是在开玩笑,還是认真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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