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2:【苏黎】英雄救美
“陆公子真是春风得意啊!越来越帅了!”
陆辰九知道這位宁大小姐的做派,见她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笑了笑。
“听說宁大小姐在军中威望越来越高,真是让我一個大男人深感羞愧。”
“你羞愧什么啊!有人从商,有人从军,都是报效国家,殊途同归。”
她话虽如此,但言语间显然带着揶揄。
陆辰九但笑不语,显然不想跟女人打嘴炮。
苏黎走出来,拉着宁雪迎的手臂微微拽了下,眼神默默。
那意思很明显了,让她不要這般为难陆辰九。
宁雪迎转身退到一旁坐下,端了茶水浅浅尝了口,“好了,有人心疼了,我還是住口吧。”
陆辰九看了苏黎一眼,见她脸色不太好,心裡犹疑不定。
可宁雪迎坐在一边,又让他为难。
“宁大小姐,能否在贵府借一步說话?”
“不能。你在我家,难道還想赶我走?”宁雪迎放下茶杯,微微挑眉。
“??”陆辰九脸色尴尬,眸光看向苏黎。
苏黎只好开口:“雪迎,我跟他出去下,等会儿回来。”
說完,不等宁雪迎回应,便看了男人一眼朝外走去。
宁家屋后有一片树林,旁边的官道平坦幽静,两人散步過去。
陆辰九扭头看向女人,低声问:“你要在宁家住几天?”
苏黎看向他,“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关心问问。”
他心裡藏着事,但不知怎么开口,只好先找些无关痛痒的聊着。
苏黎解释道:“宁夫人病了,她信任我,我便住下来好好给她治疗几天,等她病情稳定些再說。”
“哦??是這样。”
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都写在脸上,苏黎不知他在犹豫着什么。
他能找到這裡来,那肯定是去過家裡了。
“是我妈告诉你,我在這儿的?”
“嗯,我一早去找你。”
话题终于扯上来,陆辰九脸色尴尬了几分,眸光朝她身上瞥了好几下,才不好意思地道:
“早上我過去,正好见到伯母,她??”
男人摸了摸鼻梁,耳根渐渐泛红,“她知道我們的事了,說了我几句——”
啊?
苏黎一怔,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脸色同样尴尬羞赧起来。
“我妈真的找你了??”
“嗯。”
苏黎看着他窘迫的脸色,心裡更窘。
那天早上,母亲很生气,的确說過若是她不好意思去跟辰九讲,那就她出面去讲。
事情過了几天了,她以为母亲已经放下這事,沒想到??
两人四目相对,都窘的不知所措。
最后,苏黎率先转身走开,耳朵都一片血红。
“对不起,我妈??那天回来,我睡忘了,我妈进房来,看到我身上的痕迹,很生气??”
“我知道,你那天說過了。”
陆辰九拉住她的手,把她的身子转過来。
“黎儿,伯母批评我是对的,這件事确实是我不好,你不怪我,是你善良,对我宽容。”
苏黎听了這话,心裡更愧疚。
她现在已经不干净了,是她对不起辰九,可辰九還觉得她那么好。
她何德何能,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
“黎儿,之前的事,是我不好——可是昨天呢?我听伯母說,你昨天出门接诊,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
他定了定,双手握着女人的肩,微微收紧。
“黎儿,昨天出什么事了?伯母以为又是我偷偷带你出去,对你??所以今天才会那么生气,把话摊开来讲。”
苏黎抬眸,盯着男人,心裡咯噔一蹦。
原来,母亲误会了。
不,也不能叫误会,因为昨天她确实??
只是,对方不是辰九。
一想着自己做了对不起辰九的事,而辰九還要背黑锅被母亲斥责,她心裡的负罪感越发沉重。
“昨天??”
她迟疑着,說不出。
陆辰九见她低着头,不肯看自己,顿时着急起来。
“昨天出什么事了?是有人欺负你嗎?”
她想坦白,想跟辰九道歉,請他原谅。
然而,话到嘴边還是說不出来。
沒有男人能接受這种耻辱,辰九一定会悔婚,一定会抛弃她??
不,不行!
“昨天沒出什么事??只是,我去接诊的那個伤患,太恐怖了,满身是血??”
她抬起头来,强迫自己冷静镇定。
“他被人砍得血肉模糊,我第一次看到那么恐怖的画面,被吓住了,抢救完,我衣服也弄脏了,那家人找了干净衣服给我换上,又送我回来??”
她起初只是找個理由敷衍遮盖,說到后来,连自己都觉得這個理由很好,于是越来越坚定。
“我被吓坏了,回来后就躲在房间裡,不想见人??后来雪迎来找我,我跟她說了這事,心裡才平静一些。”
陆辰九听完,并非毫无怀疑,只是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对方是什么人?”他脸色严肃,问道。
“不知道??”苏黎摇摇头,盯着他,语调還有些惊吓,“我坐上他们的车,被蒙上眼睛了。”
“蒙上眼睛?!”陆辰九大吃一惊。
“嗯,后来离开时,也是被蒙着眼睛的。”
陆辰九心裡的怀疑,突然沒了。
苏黎脸上的惊恐伪装不出,而且近来局势动荡,烧杀抢占不断,有人受伤也是正常。
前天夜裡,還有人被乱刀砍死。
“黎儿,现在不安定,以后這种不明来历的接诊,不要去了。”
“嗯,我知道了。”她乖乖点头。
“你在宁家住几天,就回去吧,关系再好也是别人的家。”
陆辰九一手温柔地摸過她的脸颊,低声叮嘱。
“嗯??”
两人往回走,苏黎紧悬的心终于缓缓放下。
回到宁家,陆辰九送她进门后就转身走了。
坐上车,他一脸沉思。
司机回头看他:“老板,去码头嗎?”
“嗯,去码头。”他应了句,顿了顿,却又說,“张奎,你等会儿去查查,昨天有沒有谁家公子少爷被人砍了。”
“是。”
陆辰九生性多疑,他不会這么轻易相信苏黎的话。
能开得起小汽车的,必定是大户人家,這事查起来不难。
苏黎现在的价值還很大,如果這时候出什么差错,会影响他跟魏寻的交易。
他不允许节外生枝。
见苏黎回来,宁雪迎赶紧起身迎上去,又朝她身后看了看。
“陆辰九走了?”
“走了。”
“他找你說什么?”
“他知道昨天的事了。”
宁雪迎脸色一紧,语调压低,“那你怎么跟他解释的?”
“我找了個理由,不知道他信不信。”
苏黎說完,柳眉紧蹙,看向好姐妹询问:“你說,我是不是应该跟他坦白?我們从小一起长大,他应该会——”
“你别傻了!”
宁雪迎沒等她說完就急忙打断。
“我告诉你,男人对你的好都是在你温顺乖巧干干净净的基础上,一旦知道你背叛了他——当然,你這個不算!你也是受害者!可是在他们眼裡,你就是脏??”
宁雪迎成天跟男人混,說话直来直往,见苏黎脸色不对,她又顿住。
“哎,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别对男人抱有幻想,觉得他爱你就会接受你的一切!你若是還想跟他结婚,這件事就永远不能让她知道!”
苏黎盯着她,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苏黎在宁家住了三天,幸运的是,宁夫人治肺病的西药弄到了一些,病情有所好转。
宁雪迎很高兴,见天气不错,带着她出去郊外散散心。
“你是想骑马還是想打靶?”
军中花木兰,喜歡的娱乐项目自然不可能是舞会听曲儿之类的,宁雪迎的爱好也很男人。
苏黎听闻,原本是都不太感兴趣的,但大概是天气好,她心情也晴朗不少,突然来了兴致。
“骑马吧!”
“好,那我們就去马场!”
宁家在军中根基深厚,宁雪迎带着苏黎去了一個骑兵营的马场。
负责管事的军官认识宁雪迎,立刻迎出来:“宁大小姐,您来有何指示?”
宁雪迎径直走向马场,道:“帮我挑两匹好马来。”
“好,您等着!”
苏黎看着马场,微风拂面,微微眯眼,忧心地道:“雪迎,我好久沒骑過马了。”
马场她来過,還是很久以前,陆辰九约着公子哥们一起游玩,带她来過。
“沒关系,有我在,你怕什么!”
宁雪迎回头看向她,盯着她一身洋装,微微皱眉。
“不過你這身衣服不行,走,我带你换身衣服去!”
“好吧。”
宁雪迎带着苏黎,换了一身骑马装,上衣是翻驳领的小西装,下面是紧身的骑装裤,還换了双马靴。
她身材高挑,這般打扮立刻显得帅气利落,身体曲线越发明显,明明是偏中性的打扮,却感觉比穿洋装還要有女人味!
“啧啧!陆辰九真是挖到宝了!”
宁雪迎看着她走出来,啧啧称赞。
苏黎瞪她一眼,“你又胡說!”
“走吧!”
马已经准备好,宁雪迎带着苏黎過去,先扶着她上马。
苏黎有点紧张,坐上高头大马,拽着缰绳,缓缓呼了口气,才去摸了摸马儿的脖颈。
“马儿乖,别把我甩下去哈!”她轻声哄着马儿。
“走吧,我先陪你骑两圈,熟悉一下再說。”
宁雪迎牵着另一匹马,动作利落又帅气,翻身就上来了。
苏黎瞧着,眸光裡都是钦佩。
觉得小姐妹虽然是個女人,可比男人還要帅气!
两人在马场溜圈,宁雪迎时而提醒她一些要点,骑了两圈儿,苏黎渐渐感觉上来了,人也不那么紧张了。
“走吧,去远处溜达一下。”
“好!”
两人策马扬鞭,朝远处的草场奔去,马场這边,又有两辆军用汽车驶来。
四五名军官利落地下车,训练有素地两边排开。
而后,一名高大挺拔,浑身气场矜冷的男人下车来。
“团座!”马场负责人看到陆宴北,立刻上前来迎接,“您怎么過来也不提前說一声,我這儿好准备着啊。”
魏寻冷声道:“提前說一声,好让你们做表面功夫嗎?”
“不敢不敢,魏副官這话說的,我們怎么敢忽悠团座啊!”
陆宴北沒理会這些,幽冷眼眸眯起,视线放远,看向朝着远处马场驰骋而去的两道身影,眉心微拧。
“今天有训练?”他问。
“今天休整。”
“那是什么人?”
军官顺着陆宴北的视线看去,回头答道:“是宁师长家的千金。”
陆宴北似乎沒记起此人是谁。
魏寻上前一步,低声道:“宁雪迎,跟随父兄在军中,人称‘当代花木兰’,有点胆识,马术跟枪法都不错。”
陆宴北面无表情地:“花把式!”
魏寻:“??”
他原本要转身进营区的,但不知怎么地,突又顿住。
“那另一個呢?”
马场军官立刻道:“那個??我也不太熟悉。”
他身后一個小兵立刻道:“那好像是苏氏医馆的苏医生,我阿爹上個月生病,去医馆治病,我见過??”
魏寻脸色一怔,立刻看向陆宴北。
果然,少帅的脸悄无声息地变了副神色,眸光越发幽深。
“牵匹马来。”陆宴北命令。
魏寻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低声劝道:“少帅,您的伤??”
他的伤刚刚痊愈,正常的饮食起居不受影响,但骑马万万不可!
陆宴北充耳不闻,右臂微微一抬,身后立刻有人接下了他肩上的大风氅。
魏寻知道拦不住,立刻道:“再牵一匹马来。”
等魏寻上马,只见陆宴北已经飞身而上,双脚朝着马肚子用力一夹,高头大马顷刻间飞奔而起。
“驾!驾!”魏寻担心,立刻追上去。
“怎么样?心情好多了吧!”
宁雪迎带着苏黎驰骋了一阵儿,两人站在一個山坡上,极目远眺。
苏黎深深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沁入心脾,顿时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這些日子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嗯,沒想到,初冬寂寥的秋日,也可以這样壮阔。”
她们面前,是一片茫茫草场,這個季节,色彩单一,但胜在辽阔悠远。
远处的河流像一條玉带,缠绕着草原,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两人欣赏得够了,宁雪迎又拽着缰绳一扯,“走吧,别处看看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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