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接近楼锦枭
“阿丽兰,是我让她来的。”沈晏槐淡声解释了一句,转眸看向符珠,“将這盆朱槿,拿出府外扔了吧。”
符珠知道他在给自己找机会离开,遂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端起窗边枯萎的朱槿花花篮,福了福身,道,“是,沈公子。”
一身翠衣的阿丽兰,瞥见少女腰间的圆牌后,放下戒心。
有那位沈公子给的身份牌和他找的借口,符珠大摇大摆地走在府内,无人拦她。
魔君婚宴热闹非凡,宾客满座,符珠粗略扫過這些人,心越发沉了沉。
魔族在方外天展现出来的实力,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锦枭魔君,我們魔君大人吩咐,請您换一身衣服。”
符珠顿了顿,停在院墙拐角处,低下眉眼,她沒想到,会在這裡遇到楼锦枭。
只见一抹张扬的红衣,由远及近,身后的魔族侍女捧着托盘,亦步亦趋地跟着,苦口婆心道,“今日是我們魔君婚宴,您……”
楼锦枭声音散漫地开口:“又如何?”
他眉眼轻倨,在园前停下,身后的婢女便不敢上前了。
迫于魔君大人交给自己的任务,婢女還是硬着头皮继续說道:“您着红衣,于时不合。”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說出這句话的,“沒得让人瞧了,生出误会,以为今日是魔君大人和您的婚宴……”
头顶传来一声轻呵,不咸不淡的声线,听不出什么喜乐。
“本君可对万艳悲沒兴趣。”
婢女垂目,沒敢接话。
楼锦枭凤眼一扫,随口說道,“你,随本君进来。”
他既未指明叫的是谁,更沒有接魔君大人送来的衣物,几個婢女满脸忧色。
“算了,我去吧。”一個魔族婢女视死如归地說道,刚走出两步,就被拉住了手腕。
另一個高挑婢女拉住了她,冲她摇摇头,說道:“锦枭魔君要的不是我們。”
“這裡除了我們,還有别的人嗎?”一众少女们面露不解。
高挑婢女走到符珠面前,“将這套衣物,送进去给魔君殿下。”
锦枭魔君指明了要她进去,顺带把衣物带着,沒准他会改主意呢?
符珠感觉手裡的花篮一空,马上就被塞了個檀木托盘,高挑婢女催她,“赶紧去,别让魔君等久了。”
符珠也不知道這婢女怎么确定楼锦枭叫的人是自己,深吸了两口气后,捧着托盘迈入屋内。
能有接近楼锦枭的机会自然是好,反正她现在這個样子,楼锦枭也认不出来。
刚迈进去一只脚,珠帘后传来稍显不耐的声音,“怎么磨蹭這么久?”
符珠内心腹诽了几句,還在思索怎么回答,楼锦枭蓦地已经转了话头,问道:“会梳妆嗎?”
话音落下,他似乎觉得多此一问了,哪有女子不会梳妆绾发的,径直吩咐道:“過来替她绾发。”
符珠方才抬头,看见瑶台镜前,有一道曼妙的背影。
“楼锦枭,我說過,不需要魔族伺候我。”
女子声音冰凉动听,好似叮咚的泉水撞击初春還未消融的冰,泠泠淡淡的,她转過脸,露出姝丽的容颜。
符珠垂着脑袋掩去眼裡的一缕惊讶,玉扶光她怎么会在這裡?而且還和楼锦枭這個魔族扯上了关系。
她的灵根,从冰灵根变成了水灵根。
所以施姜姜的灵根,是在她身上?
楼锦枭早习惯玉扶光的大小姐脾气了,在荒州的时候,沒了灵力都那么傲,更何况现在呢,他也懒得同她争辩,吊儿郎当說了一句“是人族”后,就闭目养神了。
玉扶光這才收敛了几分周身的冷意,稍稍和颜一点,“過来替我绾发吧。”
若非之前那個人族女子被魔尊重渊要去了,她也不至于這么多天,就拿根破簪子盘发。
楼锦枭找来的人,一個胜一個的蠢笨,真不知道他這魔君怎么做的。
在玉家的时候,她身边的人,哪個不是一個眼神就能懂她的意思?
符珠看了一眼周围,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拨开珠帘,走至女子身后。
铜镜裡面照出的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放在人堆裡都认不出来的那种,毫无特色。
玉扶光却忽然出声,“你的眼睛生得不错。”
符珠神情未变,继续替她梳发,“谢小姐夸赞。”
但下一句话,让符珠身体微僵,玉扶光說,“你的手上有茧。”
语气平淡至极,好似就随口一說,但符珠知道,她需要给出個合适的理由,镇定地回答道:“幼年好剑,练着玩的。”
她都不知道玉扶光一個剑修,是怎么活得這么精贵的,這都能感受出来她手上有茧。
握剑的手和做粗活的手,茧在的位置是不一样的,玉扶光连她有茧都能感知到,在她面前說谎,自然瞒不過。
所以符珠說了真话。
“后来呢?”她问道。
“后来就如小姐所见,来魔君府邸做事了。”符珠很聪明的說道。
镜中女子眉若蚕蛾,红唇如点朱砂,神态娴雅,夸赞道,“你不仅有一双巧手,更有一颗巧心。”
比起那些人,她很灵慧。
符珠沒想到换個身份相处,能得玉扶光如此高的赞扬,但也仅限于她是魔君府邸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族婢女。
若玉扶光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恐怕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符珠不知道她的冰灵根是怎么沒的,玉扶光既然能挖施姜姜的水灵根,未必就不会惦记她的冰灵根。
在找到乌生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你叫什么名字?”玉扶光问。
“小鱼。”那位沈公子给她的身份牌上,记的是這两個字。
玉扶光垂目,在她身上看到了圆牌,收回视线,“叫阿骊吧。”
骊者,黑也。
符珠看着自己的這身黑衣,有点庆幸,她沒叫自己阿黑。
玉扶光起身,踢了踢桌木,“你去找万艳悲要個人。”
楼锦枭睁开眼眸,上下打量着這位“阿骊”,发出一声冷笑。
阿骊,怎么不叫阿黑呢?
当初他在玉家养伤的时候,玉扶光给他起名,可沒這么好心。
楼锦枭手搭在腰间玉带上,作势解衣,玉扶光眉心微蹙,嫌弃地开口:“你做什么?”
“玉大小姐,换衣服都看不出来么?”楼锦枭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万艳悲本来就不乐意他穿着红衣抢她未婚夫君的风头,他還這么招摇的去要人,对方能松口才怪呢。
楼锦枭的名字: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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