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啊——”
直到次日清晨,一道尖叫聲劃破了寧靜。
池清檯的房間靠着盡頭,第一個聽到聲音打開了房門。天剛矇矇亮,吧檯那邊只有幾個傭人,謝謙穿着燕尾服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怎麼了?”
圍觀的傭人們讓開一條通道,露出了地上帶血的鸚鵡屍體。
池清檯只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太殘忍了,他移開視線,胃部泛起陣陣噁心。
這是謝宗青養的寶貝兒鸚鵡,連過生日都要帶上船,寵愛程度可見一斑。然而今天清晨女傭給鸚鵡餵食時,卻在地上看到了鸚鵡的屍體。
謝謙連忙召集人,把傭人和船工都排查了一遍。沒有找到嫌疑人,又開始以此詢問謝家的各位主人。
沒過多久,謝家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會客廳,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謝宗青剛醒來就聽到這件事,面色鐵青地坐在主座,銳利的眼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大家各執一詞,各有各的說法和懷疑對象。池清檯起初還有些緊張,聽見大家辯論這麼久,就只剩下疲倦。他捂着嘴,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沒睡醒?”謝疏慵借了只肩膀給他,“靠着再睡會兒。”
池清檯搖頭,擦掉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淚水。
不知怎麼的,他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這件事情發生得太過巧合了,昨天謝疏慵剛和謝宗青吵架,今天謝宗青鸚鵡就死了。
“大少爺,抱歉,我們要走一下程序。”問了一圈,謝謙最後帶着人來到了謝疏慵面前。
謝疏慵點頭表示配合。
謝謙拿出了一張表格和一份視頻:“經過船醫的鑑定,鸚鵡死亡時間是昨晚凌晨1-3點鐘,而走廊上的監控恰好拍到,您在這個時間段裏穿過走廊,去了吧檯那邊。能請您解釋一下緣由嗎?”
謝疏慵:“我送清檯回房間。”
池清檯跟着點頭:“如果走廊監控拍到了視頻,那也能看到謝疏慵只到我房間門口,很快又回去了。”
謝萬鶴淡淡道:“這點我可以作證。”
謝謙沒有繼續糾纏,又問:“那在此之前,您能說一下您在做什麼嗎?”
謝疏慵:“一直在房間。”
謝謙提醒他:“您的房間陽臺連着甲板。”
謝疏慵陽臺連着甲板,如果身手稍微好一些,就可以不經過走廊,從甲板外一直走到吧檯。
謝疏慵擡眸,目光越過管家看向主位的謝宗青:“您懷疑我?”
謝宗青沒有說話。
“抱歉引起了您的不悅,”謝謙替主人回答,“但我只是例行詢問。在場的每個人都會被詢問類似的問題。”
池清檯:“我一直和謝疏慵在一起,我可以證明,他沒有出過門。”
謝謙看向池清檯,又問:“您如何證明?”
“過分了啊,”謝疏慵懶洋洋開口,“這是我們夫夫之間的私事。”
“抱歉,我無意冒犯。”謝謙微微欠身,“但這是排除您嫌疑的最佳方式。”
池清檯正欲開口,卻卻謝疏慵按住了手。
“我沒殺鸚鵡,”謝疏慵一錘定音,“信不信隨你。”
說完,他拒絕再回答任何問題。
謝謙只得例行公事地詢問了別人一些問題,暫時沒有找到兇手。
謝宗青坐在主位,臉色越發凝重起來。沉默半響後,他把目光投向謝疏慵,一字一句:“疏慵,你真的沒有做?”
謝疏慵:“沒有。”
老爺子還想再說什麼,又突然捂着胸口,爆出一陣咳嗽聲。
“爸,別生氣,不然我給您買一隻新的鸚鵡?”謝疏慵二嬸開口打圓場,“我相信疏慵也不是有意的,畢竟他昨晚生這麼大的氣,沒傷人已經很好了。”
謝疏慵輕嗤一聲:“二嬸認爲是我做的?”
二嬸一臉無辜:“你嚇我也沒用呀,我只是提出一種假設。”
“看來二嬸還是不夠了解我。”謝疏慵說完,在衆目睽睽之下取過果盤裏的水果刀,又熟練地在指尖轉了一圈,然後咻地翻起手腕——
空中閃過一道銀光,只聽得“叮”的一聲響,水果刀直接插在二嬸手邊的扶手上,只要再偏差一釐米,就能扎進她的掌心。
這個變故來得太突然了,二嬸被嚇得表情扭曲,發出一聲尖叫:“你、你……你們都看到了嗎?謝疏慵要對我下手了!”
在她驚恐的目光中,謝疏慵踩着厚重的地毯步步逼近。
二嬸嚇得連忙往丈夫身後躲:“老公你說句話啊!”
“你煩不煩,”謝萬廷卻一把甩開妻子,滿臉不耐煩,“人家疏慵都說不是他做的了,你還抓着他不放?雖然他嫌疑最大,但沒有證據就是沒有證據,父親都相信他了,你還在這裏攪弄什麼是非?難道你質疑父親的偏袒他嗎?”
“爺爺在偏袒誰你們自己心裏清楚,”謝疏慵走到二嬸面前,單手取下“嗡嗡”作響的水果刀,“我只知道如果是我下手,我會精準地取走它的性命,不會弄髒鸚鵡的一根羽毛。”
一直沉默的謝采薇擡起了頭:“怎麼可能?”
謝疏慵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等你解剖過無數動物和人的屍體,你自然能做到。”
“你胡說什麼?”二嬸一把把孩子攔在身後,警惕道,“你自己亂搞就算了,我們采薇可不是你這種人,你別教壞了我的孩子。”
謝疏慵微微眯起了眼。
“我又沒說謊,這屋裏誰不知道你的光輝事蹟?”二嬸躲在謝萬廷身後,張口一頓輸出,“飛/葉/子,讓人打胎,搞虐待這些可都是你親口承認的。就連你娶池清檯爲妻,也不過是女人玩兒夠了,想換個男人玩玩!”
謝疏慵目光一沉,周身爆發出強大的氣場,他往前一步逼近對方,目光又黑又沉:“二嬸還知
道什麼?”
後者被他嚇得連連後退,眼看就要跌倒,池清檯往前幾步,握住了謝疏慵。
彷彿被馴獸師拉緊繮繩,謝疏慵終於止住了腳步。
“那又如何?”
他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即便如此我們也是正經夫夫,總比二叔在外養小三要好。”
謝萬廷:???
“謝萬廷!”二嬸霎時尖叫起來,“你在外面養小三?!”
謝疏慵:“現在私生子應該上初中了吧。”
謝萬廷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鎮定:“疏慵,我自認爲對你不薄,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好啊謝萬廷!你竟然瞞了我這麼久!!”二嬸撲上去,就是一通捶打。
整個會客廳裏亂成一團,謝萬鶴點了支菸站在一旁,滿臉不忍直視的表情。
“好了!別吵了!!”謝宗青拄着柺杖大吼一聲,終於暫時穩住了局面。
謝家衆人面面相覷,雖然沒再吵架,但各有各的不服氣。
謝宗青被管家扶着坐下,吸了好幾口氧氣才冷靜下來:“萬廷,疏慵說得是真的嗎?”
知道瞞不下去了,謝萬廷上前一步哀怨道:“爸,您知道我的情況,采薇這幅樣子,我媳婦兒又生不出孩子,那您讓我怎麼辦?”
“即便如此,你也不該這樣,”謝宗青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養小三,是一個家族壞掉的開始。”
“您也知道?”謝萬廷不服氣父親的區別對待,反問道,“那您怎麼還給謝疏慵安排女人?您不也是讓他在外面養小三。”
謝宗青:“我那個可不是小三,是要讓女方和謝疏慵結婚的。”
謝疏慵眯起了眼:“爺爺您有些想當然了。”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是協議結婚?”謝宗青理直氣壯,“等你和池清檯離婚,自然就可以和女方結婚了。到時候就算你還想和池清檯在一起,我也不會攔着你。”
“誰說我們要離婚了?”謝疏慵冷冷道,“我這輩子的唯一合法伴侶只有池清檯,不會再有別人。”
在一衆震驚的目光中,謝疏慵拉着池清檯離開了會客廳。
直到他們一直走到甲板上,四周無人,池清檯這纔開口:“謝疏慵,你剛纔不該說……”
“我沒有亂搞過。”謝疏慵突然打斷他的話,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池清檯愣了愣,沒想到他竟在解釋這件事。
“那些都是我之前爲了躲避相親,亂編騙他們的。”謝疏慵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沒有吸食過任何興.奮.劑和毒.品,也沒有亂搞男女關係,更沒有喜歡過別人。”
“你是我吻的第一個人,昨晚……”謝疏慵頓了頓,海面的陽光曬得他的臉頰隱隱發紅,“我也是第一次和別人做那種事。”
昨晚的事……
池清檯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熟悉的畫面,謝疏慵又大又熱的手,微微粗糙的掌心,被他抓得亂糟糟的頭髮,還有從他腿間仰
起頭時無比認真的眼神。
池清檯隱隱有些臉紅:“我本來就沒相信。”
“抱歉,我不該拖這麼久才解釋。”謝疏慵說完,又問,“對了,你剛纔想和我說什麼?”
池清檯沉默片刻,這才緩緩開口:“你剛纔不該在大家面前說,你的合法伴侶只有我一人。謝疏慵,我們的合約還有三個多月就到期了。”
謝疏慵眸色一沉:“然後你就要和我離婚?”
池清檯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看着海面說:“這是當初說好的。”
沒人再說話,連空氣都凝固了,只剩下腳邊響起“嘩啦嘩啦”的海浪聲。過了好久,謝疏慵這才低聲道:“好,我知道了。”
池清檯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還想說些什麼,謝疏慵卻已經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叮囑:“甲板太陽大,你別待太久。”
海風嘩嘩吹過旗幟,池清檯看着遙遠的海平面,突然有些後悔:他剛纔,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但以他現在和謝疏慵的關係,應該不至於吧?
然而回到京市後,池清檯卻發現,謝疏慵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們依舊會擁抱,但也僅僅止步於此,不會有更進一步的親密行爲。
有時候他明明都察覺到了謝疏慵的反應,後者卻一臉淡漠地鬆開他,佯裝無事發生的樣子。
池清檯終於發現,謝疏慵在生他的氣。
至於原因……
池清檯把最近的事情仔細回想了一遍,終於確定,是自己那次在甲板上惹怒了他。
但他並非想幹涉謝疏慵,只是想提醒他,不想他未來難辦而已。可能他以爲是善意的提醒,但在謝疏慵視角看來,就是沒有界限私自越界?
池清檯想道歉,卻好幾天都不見謝疏慵的人影。謝疏慵只發了個短信說工作忙,就再也沒有回過華庭京州。
池清檯去嘉和找人,卻發現謝疏慵辦公室落了鎖,敲門也沒有應答。
他正想打電話,隔壁辦公室的門開了。
“池先生?”李一水好奇地探出半個腦袋,“你過來找老謝嗎?”
池清檯點頭,又說:“他一直不在辦公室,是在做手術嗎?”
李一水錶情頓時古怪起來,他別過頭罵了句畜生,這才笑着回答:“老謝最近都在謝氏幫忙,嘉和這邊暫時停職了。”
“停職了?”池清檯愕然,他完全沒有有聽謝疏慵提過。
“可能太忙了,”李一水幫他解釋,“他這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專注力強得驚人,雖然工作效率高,但忙起來就不管不顧的,可能一時沒來得及告訴你。”
說完,李一水還講了個謝疏慵學醫時的糗事逗他,池清檯卻一點也笑不出來,急匆匆說了聲再見,轉身離開了醫院。
謝疏慵回了謝氏,也就是說他決定要繼承家業?
可謝宗青那邊逼得這麼緊,如果謝疏慵回去……也就是說,他接受了傳宗接代的要
求?
池清檯腦袋“嗡”的一聲響,
身體感到陣陣眩暈。他最近沒喫早飯,
低血糖犯了。
“先生,您沒事吧?”路過護士關切地問。
“謝謝,沒事。”池清檯剝了個糖放進嘴裏,打電話聯繫謝邊寒,預約了和謝疏慵的見面。
那邊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隨即發了個地址過來。
池清檯咬着橘子味兒的糖,又問:“時間呢。”
謝邊寒:“您直接過來就行,謝總隨時可以見您。”
池清檯握緊手機,打了輛出租車過去。他現在狀態不太好,暫時不敢開車。
謝氏百年家業,旗下包含衆多集團產品,大頭是靈源科技爲代表的生物醫藥,此外還涵蓋了大健康、物流運輸、金融信託等行業。
池清檯抵達靈源科技時,謝邊寒已經等在門口,周圍帶了一堆祕書。
見他下車,謝邊寒遞給他一個工作證,介紹道:“這是您的專屬工作證,以後可以直接刷卡進來。”
池清檯垂眸看了眼,沒接:“我不是謝疏慵的員工。”
“當然,這是家屬證。”謝邊寒把證件遞給他,上面貼着一張他在杉盛官網的證件照,title是“池清檯謝疏慵丈夫”。
池清檯看了兩秒,接過證件揣進口袋,神情似笑非笑:“謝疏慵的臉可真大啊,用這種title就能讓我暢通無阻。”
謝邊寒隱隱察覺到他話裏的火氣,不敢吭聲,只是默默按下電梯帶人上樓。
謝疏慵新官上任,但似乎把公司的人訓得相當服帖,池清檯一路上來,穿過大片辦公樓層,竟然沒有聽到一個說他壞話的人。
沒過多久,池清檯走到了總經理辦公室門前。
謝邊寒敲了三下門,然後推門進去:“謝總,您丈夫到了。”
謝疏慵坐在一大面落地窗前,擡手製止屬下的彙報,又對謝邊寒說:“下個會議先取消。”
謝邊寒:“好的。”
“不用麻煩,”池清檯淡淡道,“我只說一句話,耽誤不了謝總多少時間。”
謝邊寒看了眼謝疏慵,後者朝他擺了擺手,謝邊寒知道這是照辦的意思,於是轉身離開關上了門。
辦公室裏霎時安靜了下來,謝疏慵停下手裏的工作,對池清檯伸出右手:“過來。”
他以爲池清檯要擁抱。
後者卻站在辦公桌前,神情冷淡:“我話說完就走。”
謝疏慵動作一滯,兩秒後把手放了回來:“那你說。”
“那天在船上我不該說那些話,”池清檯往前一步,語氣冷靜地說,“我本意是不想讓你把話說死以後落人口舌,但說到底,你想和誰結婚離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沒有立場提醒你。抱歉,那次是我越界,以後不會了。”
聽完這番解釋,謝疏慵並未開心,反而目光越來越沉:“你就想和我說這個?”
“還有這個,”池清檯從口袋裏掏出工牌,“我用不着,
以後我不會再過來了。”
說完,他把工牌放在辦公桌上,轉身往外走。
謝疏慵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沒有一句挽留的話。池清檯心頭一堵,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然而當他走到門口時,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門。
池清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回頭:“謝疏慵你……”
謝疏慵不知何時竟然走到了他身後,目光沉沉地壓下來,比平日裏多了幾分壓迫感:“你過來就是爲了告訴我這些?”
池清檯別過臉,神情冷硬:“就是這些。”
謝疏慵看了他兩秒,彷彿終於認輸了,緩緩吐出一口氣:“那天你說的我沒生氣,好吧,其實有一點兒,但我已經把自己哄好了。”
哄好……
池清檯有些無語,又有些莫名的生氣。既然沒生氣,那爲什麼又一直躲着他?
“我最近太忙了,才一直沒回家。”謝疏慵伸手想抱他,“對不起,沒提前和你商量,就接受了謝氏的事務。”
池清檯卻後退一步拒絕了他擁抱,神情嚴肅地問:“所以呢?你接受了你爺爺給你安排的,傳宗接代的任務?”
謝疏慵微微一怔:“難道你是因爲這個生氣?”
“我沒有生氣,”池清檯語氣冷淡地糾正,“我只是不希望你用親過別人的嘴,轉過身來又來吻我。謝疏慵,這讓我想吐。”
“沒有,”謝疏慵急切地開口,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慌亂的神情,“我沒有答應過他任何要求。”
池清檯不爲所動,目光依舊警惕。
謝疏慵握着他肩膀,一字一句:“我說過,我這輩子的唯一合法伴侶只有你,不會再有別人。”
“我和爺爺達成了協議,我可以不聯姻生子,但需要完成一項跨國收購案,並且幫助他肅清謝氏內部的貪腐問題。”
難道之前是他誤會了謝疏慵?還急急忙忙地衝到謝疏慵公司要和他劃清界限?
池清檯尷尬地別過臉,不想承認自己竟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用不着和我說這些,我……”
“我乾乾淨淨的,除了你我沒碰過別人。”謝疏慵把他抵在厚重的大門前,不給他任何躲避的機會,“你不放心可以看問謝邊寒,看監控,查我手機。”
謝疏慵的態度太奇怪了,搞得彷彿他是來查崗的。池清檯耳朵發熱,被他逼得後退了一步:“謝疏慵,太近了,你先起來。”
“清檯,”男人卻往前一步俯下身,溼熱的氣息隨之籠罩住他,“這樣我還能和你接吻嗎?”
池清檯閉上眼,睫毛不停翕動:“不、不能……”
“撒謊。”謝疏慵捧起他的臉,溼熱的吻隨之落了下來。
身體知道他渴望什麼。
池清檯大腦想把人推開,雙手卻本能地抓住謝疏慵,緊緊地抱着面前的男人。
門外有人經過,隱約傳來謝邊寒交代工作的聲音。
“謝疏慵,這是在公司……”池清檯別過臉,努力不讓自己失控,“先放開我……唔……”
嘴脣再次被人封住,謝疏慵的身軀壓下來,徹底裹住了他。
池清檯雙腿發軟,呼吸越來越淺,大腦發出陣陣眩暈,就在他快要喘不過氣時,謝疏慵終於放開了人。
謝疏慵扶着他發軟的後腰,似乎有些意猶未盡:“這纔過去了幾分鐘,怎麼這麼暈?”
池清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要怪誰?”
“怪我,怪我親得太用力。”謝疏慵說完,揉了把他肚子。手下只有薄薄一層肌肉,內裏平坦而空蕩,謝疏慵皺了起眉,“你沒喫早餐?”
肚子被大手揉得隱隱發熱,偶爾碰到側腰又有些癢。池清檯瑟縮了一下,往旁邊躲了一下:“忘了。”
“我給你叫午餐,今天多喫點。”謝疏慵說完,替他把襯衫掖進西褲,又重新幫他扣緊了皮帶。
謝疏慵似乎很會照顧人,這套動作做得極爲順手,比接吻還要自然親暱。
池清檯站在原地,紅了耳朵說了聲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