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戀愛日常(四)

作者:勺棠
話音剛落,池清檯嘴脣就被人狠狠封住。這一吻火辣滾燙,讓池清檯的腰徹底軟了。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眼前的男人這才鬆開他,抵着他額頭問:“客人還滿意我的服務嗎?”

  池清檯人都被親暈了,卻還在嘴硬:“一般般。”

  男人眯了眯眼睛:“難道客人嘗過更好的?”

  池清檯若無其事:“當然嘗過。”

  男人眸色霎時暗了下來。

  池清檯悠悠補充道:“我老公技術就比你好。”

  “你老公?”面前的男人突然笑了起來,不是平日裏那種溫和禮貌的笑,而是有些壞帶着些危險的笑容。他膝蓋抵在牆上分開池清檯雙腿,一副脫衣舞男頭牌的語氣問,“那麼請問,你老公知道我們在偷情嗎?”

  “你說要不要告訴我老公呢?”池清檯解開他領口,指間順着鎖骨寸寸往下,“告訴我在外面買了個鴨子。”

  男人呼吸急促了一瞬:“我不是鴨子。”

  “嗯?”池清檯擡眸看他,“難道你是平時在醫院上班,晚上下海當頭牌?”

  男人眸色暗了暗:“我只賣給你。”

  “我可不一定付錢,”池清檯收回手,彷彿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要掙錢就拿出你的本事,取悅我。”

  說完,他把面前的男人推出了洗手間。

  過了幾分鐘,池清檯開門出來,側眸往旁邊看了一眼。

  謝疏慵被罰站了這麼久,卻一點兒沒有消下去的跡象。見他出門,立刻上來抓住他手腕。

  池清檯擡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先回家。”

  謝疏慵:“不繼續了?”

  “不了,”池清檯冷靜地分析,“路念東這別墅空了一年,雖然爲了開party打掃出來,但肯定還有衛生問題。而且我也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做這種事情。”

  “這麼熟練?”謝疏慵不知想到了什麼,握着他的手按在牆上,“你之前也參加過這種party?”

  池清檯:“有。”

  謝疏慵:“什麼時候?”

  池清檯沒有瞞他:“高中時我被同學邀請到他家裏玩。”

  當時他剛入學,被同桌邀請去家裏玩時,還以爲自己是交到了朋友。沒想到那竟然是一個葷趴,嚇得他連夜跑了回去,還做了好幾周的噩夢。

  反正自那以後,他對這種事就有一股莫名的排斥,甚至帶上了厭惡。

  直到後來遇到謝疏慵才漸漸正視了自己的需求……

  池清檯止住了話頭:“都過去了,我們先回家。”

  謝疏慵轉身下樓,也跟着說道:“我理解,我也不喜歡做這種事。”

  池清檯有些想笑:“不知道是誰說的,自己需求強烈。”

  謝疏慵:“那是因爲遇見了你。”

  池清檯:“……”

  謝疏慵:“不管你信不信,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

  池清檯:“……?”

  謝疏慵是跳級學習,同齡人比他更早地進入了青春期。

  十二三歲時,還是懵懵懂懂的他,突然發現班上的男孩兒們都變了個性格。就像是非洲大草原裏進入繁殖期的野獸,雨季來臨,曾經的孩子迅速成熟起來,變得莽撞、衝動,如動物一般展示身體,肆意標記。

  不知是不是體質原因,當時謝疏慵還沒有開竅,卻是所有男生中發育得最好的。

  一次他小解,一羣青春期上頭的男生嘩啦一下圍了過來,滿臉興奮的圍觀他。

  當時的謝疏慵少不經事,卻也知道這些人的不懷好意。他和他們狠狠打了一架,自此名聲大噪,再也無人敢招惹他。

  但哪怕他氣勢洶洶,也無法阻止這一場變化。

  彷彿是一場春雨降臨,地裏的種子紛紛發芽,學校裏生出了一對又一對的情侶。

  課後的教室,荒廢的體育館,上鎖的廁所……學校成他們的遊樂場,謝疏慵時不時就會撞見,起初還會覺得噁心,見多了就逐漸對此嗤之以鼻。

  別人卻一臉曖昧地說,等你到了年紀就知道有多快樂了。謝疏慵不以爲意,並且大腦自動把周圍的人都劃分成動物。

  高大的體育隊男生是種馬,矮小的戴眼鏡男是泰迪,周圍的人不再是人,而是一堆長着牛馬豬羊腦袋的生物。

  當時的謝疏慵高傲地以爲,自己會和這一堆人劃分界限。

  直到不久後,他終於也進入了青春期。

  他這才明白,寫入人類基因裏的程序,比他想象中還要頑固。

  尤其是他還是少年時就已經有了誇張之物,那玩意兒進入青春期更是見風就長,謝疏慵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在苦惱,要穿什麼褲子才能徹底遮住。

  許多同性羨慕他,也有許多同性異性自薦枕蓆,但他全都不留情面地拒絕,並且對此感到厭煩不已。

  被激素和荷爾蒙控制,這只是人類的低級慾望。如果他被這股慾望驅使,隨便找人打發時間,這會讓他非常看不起自己。

  短暫的混亂後,他很快就找到了生活的平衡。他一邊運動發泄精力,一邊閱讀枯燥的哲學保持內心的沉靜,同時過着體力怪物和苦行僧的生活,讓他成爲了整個中學的怪物。

  謝疏慵並不在乎他人的異樣眼光,因爲他很快就憑藉優異的成績進入高中,又在一年後完成學業,申請進入了一所知名的大學。

  大學的學業比想象中更加簡單,謝疏慵一身體力無處發泄,於是選擇了加入橄欖球隊。憑藉高大的體格和卓越的技術,他在白人堆裏脫穎而出,成爲了炙手可熱的體育明星,甚至還有職業球隊邀請他參加比賽。

  所有人都以爲他會一飛沖天,嶄露頭角進入超級碗。

  但是沒過多久,謝疏慵卻自己申請退賽了。

  他漸漸感到了自己體內蟄伏的那頭恐怖怪物。

  橄欖球是一項充滿了衝突與暴力的項目,如果他再繼續比賽,那麼隊友們或許就不只

  是受傷那麼簡單了……

  謝疏慵再次開始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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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到一天喝幾杯水,大到每週自己解決一次。

  他總能精準地掌握自己的生活。

  在這種規律得可怕的日子裏,他漸漸找到了生活的平衡。

  而當他進入這一階段後,他對於親熱就更加沒有興趣。

  所謂的戀愛或者衝動,不過是大腦的產物,都是激素在控制人體。如果給老鼠的大腦安裝一個刺激裝置,老鼠能一直高...潮直到死去。

  但他是人,他不想成爲被激素驅使的生物。

  謝疏慵幾乎是偏執地給自己制定了一系條款,他嚴格地控制自己的生活,包括出現在他周圍的一切事務。

  漸漸的,他開始享受掌控的樂趣,看到事物按照自己預計的發展,能讓他感到一股深刻的愉悅。

  對他來說,生命的樂趣不是放縱,而是控制。

  他在掌控中領悟了生命的含義。

  所有一切都按照他計劃那般發展,直到後來他遇見池清檯,當他在機場看見池清檯戴着手套,冷清疏離地走過人羣時,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力狠狠地碎了。

  那一場啓蒙了萬千青少年的大雨,終於在十多年後,跨越時空降落在了他的身上。

  愛情伴隨着沉寂多年的慾念,轟轟烈烈地裹挾着他,把他變成了一個青春期的男孩兒,變成草原上進入繁殖期的動物,讓他恨不得隨時隨地的佔有池清檯的一切。

  他曾經無數次想要徹底掌控池清檯,可最終他都控制了下來。過去數十年如一日的自控習慣和渴望放縱的念頭交織,把他變成了一個時而紳士禁慾,時而放縱貪婪的怪物。

  如果不是池清檯,他不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謝疏慵走下樓梯,一樓音響裏傳出一道浪漫色氣的女聲。

  “將我輕輕捻滅,又將我再度捲起

  把我緊靠在你的脣上

  讓我的氣息填滿你的肺腔

  然後將我緩緩呼出,隨風飄蕩”

  聽到這裏,謝疏慵在樓梯口停下了腳步。

  池清檯:“怎麼了?”

  此時的客廳已經冷清了不少,人們找到了各自的玩伴,躲在角落裏接吻。

  但也有人擡起頭,滿臉期待地打量着樓梯上的池清檯。

  謝疏慵目光一一掃過,看到了許多躍躍欲試的男人。

  心中的佔有慾再次浮現,雄性動物爭強好勝的本能控制着他。謝疏慵擡眸,沉默兩秒後緩緩問道:“一定要回家嗎?”

  池清檯有些意外:“你還想玩?”

  謝疏慵只是看着他。

  此時,音響裏的歌詞變成了:

  “就讓我模糊你我間的界限,逾越你的底線

  這定將使你終生難忘且毫無悔意”

  氣氛太過曖昧旖旎,池清檯隱約察覺到了什麼,試着問道:“你要在這裏繼續?”

  謝疏慵:“他們都在看你。

  ”

  池清檯解釋:“因爲我穿着西裝。”

  他也知道這個理由太過憋足,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池清檯頓了頓,放緩了聲音:“那你想怎麼辦?”

  謝疏慵:“我要讓他們知道你是我的。”

  池清檯想了想,往下走到他面前:“那親一下?”

  話音剛落,他就被謝疏慵推到樓梯扶手上,狠狠地吻了下來。謝疏慵力氣大得驚人,池清檯覺得自己連腰都要被折斷了。

  偏偏周圍還有那麼多人看着,池清檯從來沒有在外面做過這種事,耳朵霎時就紅了起來。

  “我將帶你抵達那月宮仙境又落回這浩渺人間

  亦或是坐在我凱迪拉克的後座上

  開始慢慢享受,隨後加快節奏”

  音樂更是火上澆油,把他本就搖搖欲墜的自制力侵蝕一空。

  “謝疏慵……”池清檯快要堅持不住了,他抓着男人胳膊,開始小聲求饒。

  謝疏慵卻攔腰將他抱起,隨即大步走向二樓,一腳踹開房間門走了進去。

  池清檯嚇了一跳,連忙從牀上爬起來往外走,卻被謝疏慵握着手腕抓了回來,一下摁在牀上。

  “謝疏慵,你瘋了嗎?”池清檯睜大雙眼,漂亮的眼睛裏寫滿了難以置信,“你要在這裏?”

  “不髒,”謝疏慵說,“我用大衣給你墊着。”

  “根本不是這個問題,”池清檯語氣嚴肅地說,“是我不想在這裏做。”

  謝疏慵:“爲什麼?”

  池清檯隨口找了個理由:“沒有裝備。”謝疏慵從口袋裏掏出東西,樣樣齊全。

  池清檯:“……”

  原來這人早已蓄謀已久?

  他又說:“會弄髒衣服。”

  謝疏慵:“我會很小心。”

  沉默兩秒,池清檯坦白道:“我不喜歡這種環境,這會讓我沒有安全感。”

  在他看來,親熱行爲應該發生在一個私密的環境裏,舒適又安全地進行。

  他雖然願意配合謝疏慵各種行爲,但他內心依舊是一個保守的人,不願意在公衆面前展露隱私。

  沉默許久,謝疏慵鬆開了他的手:“我明白了。”

  池清檯整理着西裝起身,回頭叫人離開,卻發現謝疏慵神情憂傷地坐在牀上。

  池清檯納悶:“你還走不走?”

  謝疏慵不說話,一個人坐在牀上生悶氣。

  “那我先走了。”池清檯走到門口,見謝疏慵還不搭理他,心一狠直接關門走了出去。

  歌曲剛好唱到了:

  “我將帶你飛往那夢中的天堂

  輕嘬一口,合上雙眼,任憑思緒愜意飄向遠方

  我無比清楚此時你腦海中的美好幻想”

  這一小節結束,池清檯開門重新進了房間,牀上的謝疏慵擡起頭,已經紅了眼眶。

  “……”

  池

  清檯大步走了過去:“你究竟怎麼了?”

  謝疏慵垂下眼眸,彷彿受了天大委屈:你不用管我,我沒事,我很快就好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池清檯看了眼時間,語氣嚴肅起來:“給你三十秒的時間說出來。”

  謝疏慵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道:“我只不過想彌補童年的遺憾。”

  “什麼童年遺憾?”池清檯皺眉,“你童年遺憾是和我在這種地方做?”

  謝疏慵沉默了好久,這才緩緩說道:“我高中時也參加過同學們的party,但當時的我還什麼都不懂,被同學們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青春期的男孩兒,除了千方百計地吸引異性,也會打壓不具有男子漢氣概的同性。

  池清檯以爲謝疏慵遭受了校園霸..凌,霎時沉下了臉:“你還記得當時有誰欺負過你嗎?”

  誰能欺負謝疏慵?

  哪怕他年齡比同屆生小兩歲,也能打得那些人人滿地找牙。

  “不記得了,”謝疏慵紅着眼眶搖頭,“但我記得他們說我……”

  池清檯:“說你什麼?”

  “說我連這種事都不懂,肯定不會有人喜歡我,說我會孤獨終老,說永遠不會有人愛我。”謝疏慵閉上眼,溼熱的眼淚落進他的掌心。

  謝疏慵一向沉穩冷靜,遊刃有餘,哪裏在他面前露出過如此脆弱的模樣?

  池清檯瞬間心軟成一片,他把人擁入懷中,彷彿在安撫多年前被欺負的男孩兒。

  謝疏慵抱着他後背,聲音低啞地說:“後來我雖然懂了,但我也永遠也回不到高中時候了。今天好不容易纔有這個機會,我本來想和你彌補過去的遺憾……”

  池清檯愣了愣:原來謝疏慵是這麼想的?

  “算了,你不喜歡就不做了,”謝疏慵擦乾眼淚,“我沒事的。”

  謝疏慵這張臉加上這副表情,池清檯實在頂不住,一時心軟妥協道:“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嗎?”懷裏的男人霎時擡起頭,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池清檯閉了閉眼,無奈道:“可以,但你不能把我衣服弄髒。”

  謝疏慵說好,他幫忙把衣服脫下,又得寸進尺地說:“那你能不能演你高中時的樣子?”

  池清檯要被他氣笑了:“你還編好了劇本?”

  謝疏慵擡眸看他:“不可以嗎?”

  眼前的男人眼尾泛紅,聲音委委屈屈的,彷彿一隻男狐狸精。

  池清檯深吸一口氣,提醒他:“我高中時還未成年。”

  謝疏慵:“我也是未成年。”

  池清檯:“那你還……”

  “我夢到過。”謝疏慵說。

  池清檯愣了愣:“什麼?”

  謝疏慵:“我夢見我高中時和你在聚會上一見鍾情,然後我們就是在這樣的房間裏親熱。”

  “……”

  池清檯無語:“我高中時可還有肢體接觸恐懼症,誰敢接近我都沒有好

  下場。”

  謝疏慵:“可你不是不抗拒我嗎?”

  池清檯:“……”

  算了,演就演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反正謝疏慵也看不出來他有沒有演。

  很快謝疏慵開始了行動,明顯比之前要生澀粗魯得多,弄得他都有些疼了。

  池清檯有些生氣:“你會不會做?”

  “我當時還沒經驗,”謝疏慵說,“你可以把我當成高中時期的我。”

  池清檯:“……”

  媽的。

  還高中時期,怎麼這麼羞恥。

  但高中時期的謝疏慵……

  池清檯被勾起了好奇心,繼而問道:“你高中時是什麼樣的?”

  “記不太清了,”謝疏慵說,“我只唸了一年高中,也沒有什麼朋友,不過我也不需要朋友,因爲我初中高中都只待了一年,十五歲就上了大學。”

  十五歲就上了大學……

  而謝疏慵現在扮演高中時期的他,那不就還是未成年……?

  雖然明知是假的,但池清檯依舊被嚇得出了一聲冷汗:“謝疏慵,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十五歲時就長這樣嗎?”

  “不知道,”謝疏慵一臉坦然,“反正我是全校最大的。”

  池清檯:“……”

  別的不清楚,但他發現這個十五歲的謝疏慵好掃興。像個臭屁的小男孩兒,走在路上都要被踹兩腳的那種。

  “你呢?”謝疏慵問他,“你高中時是什麼樣的?”

  池清檯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國外參加party時,被嚇得連夜逃跑的事情。

  他是正常年齡上學,也度過了一段還算漫長的青春期,對於那段日子有着許多清晰的記憶。

  也是在這樣的一個party裏,他被嚇得慌不擇路地逃跑,卻不小心闖入了一個房間。

  他看到自己班上的兩個男生躺在牀上,肌膚相親,纏綿悱惻。

  當晚回去,池清檯做了個見不得人的夢,被嚇得哭了出來。

  也因此,他第一次得知了自己的性取向。

  池清檯閉上眼,不想再提及那段歷史,隨口說道:“我高中時很普通,寄宿在母親朋友的家裏,每天除了學習就沒有別的事情。”

  “寄宿在母親朋友家?”謝疏慵又問,“家裏還有別的同齡人嗎?”

  池清檯:“有一個哥哥。”

  “哥哥?”謝疏慵悶哼一聲,似乎有些不悅,“他是不是對你很好?很照顧你?”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池清檯搖頭,“我們成長環境截然不同,也有各自的社交圈,他沒有欺負我,但對我比較冷漠,只把我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寄宿者。”

  池清檯的語氣太過稀鬆平常,謝疏慵有些心疼地問:“朋友呢?”

  池清檯:“本來我和同桌關係不錯,但他後來邀請我去party,還把我介紹給一個追求我的男生,我拒絕了他們,後就逐漸沒有了交集。”

  池清檯說完,面前

  的人緩緩停下了動作。他卻能能明顯地感受到小謝的變化,彷彿和謝疏慵本人一樣憤怒,在持續膨脹。

  他以爲謝疏慵要喫醋,沉默許久後,後者卻把他抱進懷裏,滿是心疼地說:“抱歉,我那時候不在你身邊。”

  “都過去了,”池清檯搖頭,“而且你當時也不是一帆風順。”

  謝疏慵越發沉默下來,只有動作越發兇猛,彷彿要用這個機會彌補過去缺失的無數個日夜。

  池清檯感受到了他的不安,擡手摸了下他腦袋:“別擔心,至少我們現在在一起,我已經很知足了。”

  謝疏慵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叫我學長。”

  池清檯:“你還扮演上癮了?”

  “乖,叫我學長,”謝疏慵拇指按着他下脣,眸色沉沉,“我想聽你這樣叫我。”

  池清檯有些叫不出口,之前調侃叫學長是一回事,在這種時候叫學長,卻能給他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彷彿他們不是在路念東的別墅裏,而是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兵荒馬亂的青春期。

  “叫。”謝疏慵開始兇狠地逼迫他。

  池清檯忍住一聲悶哼,求饒道:“謝疏慵,我叫不出口……”

  他聲音隱隱帶上了哭腔,謝疏慵放緩了動作,語氣低啞地問:“爲什麼叫不出口?”

  池清檯不想回到那段時間。

  別人對青春期或許有許多遐想,成年後更是會美化那一段記憶。可對池清檯來說,青春期代表的是貧窮、苦悶、漂泊、不自由。

  當時的他拿着微薄的生活費,寄居在一個陌生的家庭裏。

  他是那個國家的外來者,也是家庭的第四人。不管是在社會、家庭還是學校,他都無法融入其中。

  他找不到讓自己紮根的地方。

  只能故作冷漠,做一個不屑與人往來的旁觀者。

  無數人渴望回到青春期,對他來說,卻是一場只想逃離的噩夢。

  聽到這裏,謝疏慵幾乎看見了當年那個孤獨冷漠的池清檯。

  “抱歉,”他把臉埋進池清檯頸肩,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讓你想起了不好的過去。”

  “都過去了,我沒有怪你。”池清檯搖頭,“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我現在有你了,”池清檯擡手抱住他後頸,仰頭在他耳邊說道,“謝疏慵,我不想美化過去的苦難,但如果必須要走過那段路才能遇見你,那我甘之如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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