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揭瓦(中)
“老爷子拄個拐棍。”唐云尧连忙打招呼道:“老爷子!干嗎去您哪?您這是上哪去啊?”
“嗐,那边七号院,到日子了,我收房钱去!”唐云尧学着老爷子的语气說道。
“哦,”阎赫祥点点头,“收房钱去。”
“来吧,上我這坐会吧!”唐云尧热情邀請,然后角色转换,唐云尧又扮作闷三爷直摆手:“不了,八号再說!”
“哎,”阎赫祥赶紧拦着,“這什么意思,干嘛還八号再說啊?”
“因为八号是我的交房钱的日子。”唐云尧解释道。
“哦~”
“老爷子,瞧您這话說的,差這几天怎么了?今天我要是沒碰见您,這事儿也就過去了。既然我這撞见您了,能不叫您进去坐会嗎?就算是光喝杯水那我脸上有光啊!”
“這话是应该這么說。”阎赫祥连连点头
“我和我媳妇掺着老头,来到屋裡头。沏上茶往這一坐,我說您坐一会,十分钟我就回来!转身出去办点事。”
“這是干什么去啊?”阎赫祥疑惑道。
“胡同口马路对過有一個土产建材商店,這個老板姓温,外号老蔫,山西人。”
“哦,温老板。”阎赫祥点点头
“他早先在山西大同开煤窑的,万幸,出了点事。”
“沒听說過!”阎赫祥一挥手,“出了事還万幸?”
“万幸他跑出来了嘛,煤窑塌方,砸死一百多個工人,他跑這来,开這么一個店。”
“哎呀,刚才那個老太太是不是窝藏罪犯我不知道,但是您這有点知情不报了。”阎赫祥摇着头說道。
“什么意思?”唐云尧扭過头问。
“废话!”阎赫祥大声說道:“好家伙,砸死一百多個人還到京城来开店?疯了吧這是?!”
“那谁知道去?!”唐云尧随便遮了過去,“我這推门进来:老蔫,老蔫!”
“喊他。”
“啊唐先生你来了,啊什么事情啊?”唐云尧操着山西口音說话,旋即又切换回来:“那什么,你给我拿两千块钱。”
“啊,拿两千块钱!好的,哎两千块钱够嗎?”又是倒口。
“哎,等会儿等会儿。”阎赫祥赶紧拦着。“這老蔫怎么您一說要两千块钱就给你?”
“因为我們俩是生意上的伙伴。”唐云尧解释道。
“哦,你俩過买卖。”阎赫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拿了两千块钱回来,拿出一千给闷三爷,闷三爷看了還說呢,你這是干嘛啊?”唐云尧說道:“三爷,我跟您說,這天越来越凉了,少走一家是一家。别人家我管不着,我先把我的這份儿给您。”
“這话說得对!”阎赫祥也颇为认同。
這《揭瓦》這個节目几乎就是一头沉,大部分都是逗哏演员在說话。逗哏的需要把控整场的速度,风格……這对逗哏演员来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验。
“老爷子坐了会儿起身就要走。我赶紧上去拦着,這都十一点多了,别走了,就在這儿吃吧!平常沒時間,今天咱爷俩碰上了!喝两杯!”唐云尧大声吩咐道:
“跟我媳妇說,焖米饭,多搁水软着点!熬两條黄花鱼,弄個豆腐,再炒俩素菜,把那火腿切一盘。白酒别喝了,烫点黄酒,切点姜丝,点俩话梅。咱爷俩好好聊聊!”
虽然台上唐云尧在节目裡头提到媳妇,但谭凇韵其实知道這根本就是戏裡戏外两個人罢了。
不過知道归知道,谭凇韵也决定,一会儿结束了非得问问他,他的媳妇儿是谁!
“好!”阎赫祥听了一挑大拇哥。
“您說我对這老爷子怎么样?”唐云尧问。
“不错!”
“对我爸爸也就如此了啊!”
“那是。”阎赫祥连连点头。
“摆好了菜,爷俩对坐,连吃带喝。吃差不多了老头把筷子放下。我得走了,還有几家我得去,晚了他们可就上班去了。
一看老爷子要走,我掺着他,架着這边,我媳妇架着那边,孩子在后头跟着,三口人送皇上似的,把老头送出来。”
“真好!”阎赫祥也忍不住夸赞。
“哎!要不送可沒事,這一送還送出祸来啦!”唐云尧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怎么了?”阎赫祥连忙问道,“送出什么祸来了?”
“我們仨把老爷子送到院子裡,他一回头,抬头瞧一眼。”
“怎么了?”阎赫祥接着茬儿往下顺。
“再一瞧那模样,眼眉都立起来了,姓唐的,孙子!给我找房搬家!”
“哎,這怎么了這是?”阎赫祥也一脸懵逼。
“哎呀~”唐云尧摸着心口喘气,“我這個人是要脸要面的人,你說他怎么能那样呢?”
“是啊。”阎赫祥也觉得不太好的样子。
“就這一句话說得我,当时噎的我半天喘不上气啊,”唐云尧摸着心口顺气,“打一进来您是听见了,您說我对他怎么样?
黄花鱼米饭。我還上赶着给房钱。黄酒,坐這连吃带喝,客客气气的,有一句话犯着他沒有?”
“沒有!”阎赫祥肯定的回答道。
“我得问问他!老爷子,你說我是窝了娼了我是聚了赌了?我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您真說出来一点半点的轰我走我沒二话!您要是說不出来,哎,那今天可就是您的不是了!”
“得让他說出来!”阎赫祥也是和唐云尧同仇敌忾。
“我得问问,要不然我心裡這口气我下不去啊!”
“這话对!问!”阎赫祥明显站在唐云尧這一边。
這在文学创作中叫做欲扬先抑,为了找包袱,先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大大的良民形象,接着往下就是大反转了。
“老头一听,什么?窝娼聚赌?把你枪毙了我也不管!我就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阎赫祥顺着问。
“我房上那些瓦都哪去了?”唐云尧先是直眉瞪眼扮演闷三爷,然后又赶紧切换人物:“哎呀,气得我啊……”
观众似乎明白過来了,在台下嗤嗤的笑着。
“不是,您甭生气了,”阎赫祥听着觉得开始不对了,赶紧拦着唐云尧问:“人家房上的瓦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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