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楼翩翩在外又等了将近半個时辰,天色已黑,便不再犹豫,径自冲进了别苑。
琴儿见到楼翩翩,第一時間上来堵人,拦着楼翩翩的去路:“請娘娘开恩,莫为难小的们。我家小姐已被娘娘的护卫打伤了,娘娘就见不得殿下对小姐好,一定要致小姐于死地才甘心嗎?”
其他丫鬟见是楼翩翩,忌惮她的身份,沒敢上前放肆,站在一旁干瞪眼,暗忖琴儿胆大包天,竟敢這样对当朝皇后沒大沒小。
楼翩翩欲推开琴儿,還沒动手,琴儿便夸张地摔倒在地,抱着楼翩翩的大腿哭着求饶:“求娘娘高抬贵手,原谅奴婢方才莽撞的行为。是奴婢不好,奴婢自己掌嘴!”
琴儿泪眼涟涟,开始掌掴自己,不余遗力,演技逼真。
楼翩翩本想解释,這回倒是瞧出了真章。
原来琴儿是要为秋吟在月无尘跟前诋毁她,好一個忠心的奴才,還沒进宫就已经把宫裡的那一套搬出来了。
月无尘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走到门口便压低声音怒吼:“什么人在這吵,是不是不要命了!”
待看清楼翩翩僵着脸站在室中央,琴儿跪在地上掌自己的嘴,蹙眉道:“皇后這狗仗人势的性子何时改改?!這是秋翠居,秋吟为了本宫受了重伤,正在休养,你要挑衅是不是也挑個时候?!”
“本宫不是来挑衅。太子,你出来一下,本宫有话要說,不会耽搁你太长時間。”楼翩翩冷眼扫向月无尘,不想多作解释。
在月无尘心中,楼翩翩从来就不是好女人,他早已定了她的罪,她又何苦自讨沒趣,解释他不相信的事?
“有话在這裡說即可,本宫和皇后可沒有什么悄悄话要說,本宫不想秋吟误会。”月无尘一個软钉子抛回来,掀帘看向榻上的秋吟,不耐烦的模样。
“狄明那一掌并非针对秋吟,你若要算账,只管算在本宫头上。本宫再重申一次,别拿无辜的人下手,有什么气冲着本宫来!”楼翩翩走至月无尘跟前,逼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她眉间正气凛然:“在本宫心裡,有是非黑白,若是有人为了私仇而枉顾正义之道,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月无尘终于正眼看着楼翩翩的小脸,她清澈的瞳眸,她眉宇间的严肃与正气,這是他不曾见過的另一個楼翩翩。
他缓下俊颜,别开视线,淡声道:“世间总有一些不公道的事,皇后能管的又有多少。在皇后见不到的地方,多的是肮脏与背叛。假仁假义,本宫见的多了,皇后在后宫的日子也不短,却還這么天真,看来是被父皇保护得太好了。”
“不能拿這個作为借口。太子是将来的天下至尊,要为老百姓谋福址。最起码,太子要相信正义能战胜邪恶。我們不可能消除世间所有的不公道,但起码我們能从自身做起,能让不公道少一点再一点!”楼翩翩的神情从未有過的严肃。
月无尘不喜歡听人說教,同样,她也沒有对人說教的习惯。
但月无尘骨子裡的邪恶总是让她周身不自在。只怕他哪天不高兴了,想杀什么人就杀什么人,沒有半点顾忌。
如果有一天他做了皇帝,看天下人不顺眼,是不是就要覆了天下,杀光所有人?
“皇后以为,以本宫的性子可能约束自己么?本宫素来性之所至,谁得罪了本宫,本宫不会让他過好日子,皇后也不能例外。此次皇后既然开了口,本宫也不能不给皇后面子--”月无尘顿住话头,见楼翩翩面露欣喜之色,他薄唇掀出诡异的弧度。
楼翩翩屏住了呼吸,看出端倪,月无尘還有后着。
“此次是秋吟受了重伤,遭了罪,理应由她决定所有人的命运。皇后最好是求秋吟,或许她会发慈悲饶了那些人。還有,等她伤好些了再来烦她!”抛下這句话,月无尘便进入内室。
楼翩翩沒有放下心头大石,隔着珠帘看向室中的男女。
秋吟并不比月无尘好对付。或许沒有遇到月无尘之前的秋吟只是心高气傲,眼届高于顶。
可是遇到月无尘之后的秋吟,也不過是個善妒的女人。只盼秋吟還沒有为情爱丧失全部的理智,秋吟曾投注在她身上的仇恨目光她闭上眼都能感觉到。
“皇后娘娘,請!”琴儿的声音惊醒楼翩翩的思绪。
她回眸,看向脸颊红肿的琴儿,淡声道:“初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是個可爱的丫头。现在看起来,你很适合皇宫那种地方。现在本宫可以给你提個醒,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方才的嘴脸,令本宫觉得恶心!”
看着脸色青红交错的琴儿,楼翩翩冷然一笑:“实话总是不中听,可惜本宫最喜歡說的就是实话。”
语罢,她举步离去,端庄优雅,施施然离开了秋翠居。
只剩下琴儿气得脸红脖子粗,其他丫鬟远远躲着她,大气不敢出。
月无尘再回到内室,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心思還留在楼翩翩身上。
他细耳侧听,便听得楼翩翩教训琴儿的那些话,不觉蹙眉。
他還道那個女人聪慧,孰知也笨得可以。
琴儿是秋吟的心腹,她受了气,定会在秋吟跟前嚼舌根,秋吟耳根子一软,不大可能会放過害她受伤的那些人。
他的本意是故意刁难楼翩翩,现在看来他出对了难题,有楼翩翩好受。
秋吟小心察看月无尘的表情,只见他沉眉敛目,沒有方才喂她服药时的柔情缱绻,却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太子的意思是什么?秋吟愚钝,不懂太子是想小女为难皇后,還是为彼此找台阶下,請太子明示。”秋吟坐起来,牵动了胸口的伤,柳眉轻蹙。
月无尘淡笑启唇:“自然是想为难皇后。但她是皇后,本宫与她起正面冲突总归是不好的,此事你处理,你想为霞儿报仇,也是個机会,這是本宫欠你的一掌之恩。”
闻言秋吟“卟哧”一声笑了出来,主动投入月无尘怀中,小手圈上他的腰:“小女倒是希望太子能欠多一点,一生一世都還不清,這样太子就会待小女好一辈子了。”
“你這小鬼灵精,想得倒是长远,有见地。”月无尘俯视怀中女人的苍白素颜,却又想起楼翩翩。
若是那個女人,定是要和他脱离关系,永生永世不再纠缠便是最好。
同为女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不同?!
秋吟抬眸,入眼便是月无尘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躲进了月无尘怀中,娇声低喃:“当小女在太子怀中时,太子可不可以只想小女,将其他女人抛诸脑后?”
她的心,再一次被嫉妒啃噬得鲜血直流,不得不恨楼翩翩。即便月无尘在她這裡,她就在他的怀中,他想的人,依然是另一個女人。
“這有点难度。本宫风/流成性,女人太多,也许抱着怀中的,又想起被自己冷落的。秋吟啊,你现在后悔還来得及……”月无尘话未說完,便被秋吟堵住了他的唇。
他享受女人的温香软玉在怀,也享受女人的主动伺候,身体有了冲动。說起来,他有很长一段時間沒碰女人了。
秋吟长睫轻颤,摸上他的衣襟,在他胸前摸索,喘道:“太子,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月无尘笑容邪肆,在她粉嫩的脸颊轻轻啃噬,鼻息很重:“本宫一向不懂得拒绝美人的邀請,自然是却之不恭。”
秋吟娇羞地躲进月无尘的怀中,两人亲密相拥在一起。
這天晚膳,月无尘和秋吟都沒有去膳间用膳。
楼翩翩和尹子卿两人相谈甚欢,很有默契地都沒有提起月无尘這個人。
次日清晨,楼翩翩才起身,便听得行馆内的丫鬟奔走相告,月无尘昨晚在秋翠居留宿,秋家的丫鬟仆役自是欢天喜地,好像秋吟已经做了太子妃,或是已经怀上了孩子。
琴儿更是跑到主苑耀武扬威,大肆渲染了一番,楼翩翩正在看书,见琴儿叽叽哇哇沒有停下来的迹象,似笑非笑地道:“本宫也替你家小姐高兴。只是本宫不得不提醒你,這是在宫外,进了宫,太子殿美人如云,你应该要你家小姐好好准备,应对众多情敌。太子至今无所出,本宫希望你家小姐运气够好,能一索得子。”
奋力抵抗脏女人的诱/惑(六)
琴儿怔在原地,听不出楼翩翩是在讽刺她,還是真心给秋吟忠告,总之是云裡雾裡,搞不清楚状况。
“对了,你家小姐心情是否可好?能侍寝,身子的伤已无大碍了吧?”楼翩翩倏地转移话题。
“心情自然很好,伤势几近痊愈。”琴儿沒反应過来,如实回道。
“很好,本宫這就去找她!”楼翩翩伸伸腰,扔下书籍,踏步出了室内。
四個黑衣人见状,欲追随在她身后,被她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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