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是落在世界裡的光
她這裡還有奥迪和房子的任务。靠卖衣裳,這得卖到哪年能攒够。如果学不到经验也沒关系,可以给小說当素材。
她的編輯說過,一個作者的肚子就应该是间杂货铺,什么都要听听,這样才能写出好作品。
鹿佳摊手道:
“所以我不恨前男友嘛,一切学来的东西也不会白学。
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三年,稀裡糊涂混出好些技能。
像是他曾经给我雇的外语私教,就是当年咱大四法学系的学姐。很巧合,這不都是学法律的還同校,有点儿香火情。
学姐听說我和前男友分手,她也正好毕业要去律所,就问我愿不愿意接手教外国留学生普通话的兼职。不仅能赚他们的钱,而且還能提高自己外语水平。
就是苦,因为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提高自己的外语水平,要不然沒法沟通。”
穆微抢话道:“這段必须由我来說。我俩一個寝室的,别人不清楚,我太知道了。我感觉有那么一段日子,鹿佳好像不用睡觉的。甭管我什么時間起来上厕所,她都在练习口语。不止为做外教做准备,白天還要接其他兼职,好像是去社会上找一些礼仪活动当礼仪小姐是吧?饭店剪彩商务活动各种跳舞,包括现在也不止当外教。她是咱们這座城市,某著名健身中心的客串瑜伽老师。”
正经瑜伽老师有事时,鹿佳去顶替。
鹿佳說实话道:
“沒办法,那时候已经分手了,再向人家要钱那成了什么。即便前男友给……他真给了,說让我安心念完大学,几万块在他那裡不算什么事。对于有钱人来讲,就是一场消费而已,更何况相识一场,他說他希望我好,我将钱推给他,沒要。
我也不是想在他那裡挽尊唱高调,而是真的觉得,分开就是到此为止,我应该去找回当年在加油站打工的自己。
那时候无依无靠,兜裡只有一块五都能活下去,现在毕竟念大学了嘛,又比那时候大几岁,应该更不算什么,不就是玩命努力嘛。”
鹿佳還透漏個小秘密:“嗳?你们猜猜看,我最赚钱的是哪份兼职。”
“哪個,外教?”
“沾点关系。我给那位已经毕业的学姐介绍案源。
因为那些留学生、包括留学生认识的外国人,在当地有個什么事情吧,他们說不明白。遇到打官司的事儿更难办,我就给学姐介绍過去。
一是回报她当时给我引荐工作,解我燃眉之急。二是她给我提成。
学姐是個爽利性子,第一次我沒好意思提钱的事,她主动拍给我一小沓钱說,拿着,女孩子要是不好意思提钱会吃亏,凡是应得的要一分不让。以后合作愉快。
我立即就明白了,她希望我多介绍,以后她会给我提成。事实证明,学姐确实有說到做到。”
贝伊评价:“這钱赚的窍。有时候真心觉得女性合作起来挺飒的,只要找对人,一点儿不比男人差。不過,她当外教的时候沒有案源,等你当了就有,你做出的努力应该比她多得多。”
鹿佳转了转酒杯:
“确实,凡事不要只看人吃肉,我发现,贝伊你的心思很细腻。
唔,随便就能给你举出例子。
像是你看我现在爱穿高跟鞋和裙子,就這件最简单的事儿,你好好回忆一下,我大一是這样嗎?
是有個外国留学生,他贼有钱,可他们有钱人好像多少有点儿毛病,非要让我穿高跟鞋和裙子。
他确实是正经人哈,沒有乱七八糟的事儿。
理由是他就喜歡女孩子穿高跟鞋和裙子,這是人家拿钱当大爷的特殊喜好。他和我解释,這相等于公司要求职场女性需要穿正装化妆一样。最讨厌小白鞋宽松t恤,你說小白鞋招他惹他了?然后我看在钱的面子上,就只能穿起来。
也别小看穿衣服這事,在你還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时,這是很挑战女孩子自尊心的。往大了說,你是不是在搞女性歧视,你脸色会不会当场唰一下掉下来。
然后我沒变脸色還答应照办,好像有取悦到他。
他认为我們相处不别扭,就给我介绍不少连学姐都不认识的外国人,有的已经参加工作,這类人更急迫的想学好普通话尽快展开工作,薪酬给的极高。
我呢,也慢慢的习惯踩高跟,毕竟一些礼仪工作也要穿高跟鞋,免得换来换去。慢慢的,认识的外国人越来越多,案源自然也会多。学姐也越是接手這样的案件越熟练。”
孙翩翩听完叹口气,对這個话题很有共鸣感:
“我懂那种滋味。就像我和一一卖衣裳,你說有的姑娘,咱沒有瞧不起的意思,只是想說,她兜裡可能還沒有一一有钱呢,不,备不住還赶不上我生活费多呢,但是人家只要花39买衣服,那就是上帝。让我和一一這么伺候拿帘子遮挡换上,那么伺候走一圈儿回来說后悔了,想换個款式,咱就要照办。挣十块钱给我俩折腾的,就差练杂耍了,可那也要挣啊。說真的,我对我妈都沒有那份耐心。”
翩翩心想:不過,自己怎么也比一一强。
一一毕竟還要写书。
如果說她卖货是将所有耐心给了顾客,对顾客比对自己妈還有耐心,那贝伊是在写书過程中,将爱恨情仇全给予读者了,掏空自己那么给,奈何就這样還沒挣到两块五。至今沒上架收费,還在那傻兮兮改文怎么挣呀。每次“等五分钟”,都是吭哧吭哧写呢。
鹿佳劝解:“都很难的。那你想挣陌生人兜裡的钱,一定会比你搞定男朋友兜裡钱還难。就算向爸妈要钱也是要开开口的,不是嗎?”
穆微也跟着說道:“沒错,這世间就沒有比挣钱更锻炼人的事了。谁要想长大,就出去挣钱,谁要嫌弃自己日子无聊,就出去赚钱,转一圈儿回来立马沧桑成三十岁。一提钱字,我都上酒劲儿。”
翩翩好奇道:“穆微,你不会也在兼职吧?”
“兼呀,我和鹿佳第一次說话還是在校外呢。鹿佳当时在给西餐厅周年庆表演跳舞。”
鹿佳点头应是。
当时一帮女孩子穿着旗袍在外面拿着扇子瞎跳。
至今也沒想通,西餐厅为什么要找舞者穿旗袍。
鹿佳接過话:“穆微当时在那家西餐厅拉小提琴兼职。后来我才知道,她有一帮音乐学院的朋友,和那些人组個乐队,有时還在清吧唱歌。偶尔也兼职给小学生演出化妆拍照摄像什么的。现在正在自学化新娘妆,打算双休日的早上也利用起来。”
翩翩和贝伊对视一眼:我天,现在的姑娘们都這么优秀嗎?這位不会也有悲惨過去吧?
穆微看出来了,先吃口肉咽下去才說道:
“我沒有,我的原生家庭很好,也沒有什么悲惨過去。
不過也可能是我爸妈工作太好了,才造成他们对我男朋友很挑剔。
唉,该怎么和你们說呢,我男朋友很优秀的,他是我高中学长,长得很帅,学习也不错,现在在北航念大三。就是家庭條件比我家差了一些。
但那不怪他呀,对不对?大多数家庭都很普通,干嘛呀,不给普通家庭的男孩活路啦?找对象怎么可以只看條件。”
穆微一口肉一口酒的吃喝過瘾后,這才又继续說道:
“反正我男朋友很好,他现在一边上学一边打工。
而且他对现实生活的认知,比我觉醒的早。
在我只知道和他谈情說爱时,他就对我說,喜歡、合不合适和能否在一起是三件事。
我們互相喜歡,性格很搭,但最终能不能在一起要看现实。
从那之后,他就很努力地去赚钱。赚到的钱還必须要汇到我這裡,說是让我保管。
你们想象不到,他刚念大一那阵,居然在大学报到完就去打听房价、孩子上学如果沒房,要多交多少钱什么的。
听說,他還有向人打听彩礼。他和我說,估计打工累死也掏不出很多钱。但他会尽力,总是不能按最低准备的,那样太亏待我。”
穆微說起這些,脸上带着柔柔的笑:
“他真的有为我們的未来在努力,很拼。
然后我就在想,明明是两個人的未来,不能只靠他一個人。我也要参与。
正好我从小学小提琴,可以找到兼职。
朋友有乐队也能去驻唱,就双休日唱早场,晚上九点半就能回来,唱几首就是几百块。
以及摄影啊,這些从前只是爱好,瞎拍,现在能拿来换钱也挺好,這說明我技术不错。
就這样,合理安排读书和兼职時間,我忙忙碌碌的打工生活就开始啦。”
贝伊听的支起下巴。
心想,其实女孩子们真的不怕和男孩子一起吃苦的,這個世界能如此纯真美好,就是因为有這些女孩的存在。
可有些男人不懂這個道理。
有些男生,你问到他头上,我們将来怎么办呀,他說一起努力。怎么努力呢,用什么方式,不知道。知道也是画大饼一点儿不实际,让你都看不到光。
就好像在和你混日子似的,能和你处一天是一天。
穆微看着贝伊說:“可就算這样,鹿佳也說我傻。她一边骂我是大傻子,一边又比谁都盼望我不被辜负。她說我要是被辜负,她就从此智者不入爱河。然后将来买一房子给自己一個家,再以开一家能帮到聋哑人的律所为奋斗目标,這辈子就完事儿啦。不缺钱,還有家,要男人干什么。你们听听,我這段感情還要肩负她的幸福,我任务很重啊。”
孙翩翩听到聋哑人的律所,一把握住鹿佳的手道:
“我天,佳姐,从此你就是我姐,你的心灵咋比谁都纯净呢。至少比我纯多了。我天天都在寻思怎么不劳而获,還打算暑假回去上山拜神,想求神佛保佑一一出息,我好沾她光躺平。”
你說她孙翩翩的人生還有救了嗎?同样是当代大学生,可她压根儿就沒有格局和高度那玩意儿。
這话惹得另外仨人全笑了。
鹿佳和穆微边笑边說,“我俩汇报個差不多了,该你们啦。比如:怎么不谈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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